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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明明一夜不曾好眠的人是秦堯, 此時昏昏欲睡的人卻是楚辭。
她俯趴在床上, 側着臉, 臉頰紅着, 連耳廓都豔得像血玉, 卻連一點汗都沒有出。
秦堯俯下身,神清氣爽神采奕奕, 抱着楚辭翻了個身讓她趴在自己身上,沒有說話打破着一室溫馨的寂靜, 只餍足地用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揉搓着她後頸的紅痣。
過了半晌, 楚辭換了個姿勢, 面上的紅到現在都沒有消退下去,她額頭抵着秦堯硬硬的胸膛, 皺着眉頭小聲說:“腿疼。”
經年不見天日的柔嫩肌膚,被粗糙地來回摩擦頂撞, 擦得微紅撞得微腫, 又痛又麻,怎麽樣都不舒服。
秦堯卻沒臉沒皮得直接,掐着人的腰把人往上提了提,蹭着她抵着她, 故意問:“朕給你揉揉?”
他此時就如進食後小憩的餓狼, 一丁點細微的動作都能讓他重新充滿血性。
楚辭敬謝不敏道:“不用。”
秦堯輕笑一聲,故意揶揄道:“只是這樣你就受不住了,還有膽子來撩撥我,要是真的做到最後一步, 你說,要怎麽樣你才能不會哭着睡過去?”
楚辭一巴掌糊在他臉上,捂着他的嘴,惱羞成怒道:“閉嘴!不要亂說!”
是不是亂說的,所有人心中都分明,況且今日無法驗證,以後也總有機會說明。
秦堯縱容道:“是,聽夫人令。”
這話說的又嬌又寵,哄小孩似的,就差再把人親親抱抱舉高高了。
楚辭打了個哈欠,抱着他的脖子,光着的腳丫踩着他的腿取暖,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着,懶懶軟軟地說:“說好了回來陪你睡覺,好了,現在不要再吵了,乖乖睡覺!”
理直氣壯得好像是秦堯吵到她睡覺似的。
秦堯攏着被子把她包好,溫情地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柔聲說:“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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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說到這裏,楚辭突然半睜開眼睛,含糊地應了一聲,嘟囔着:“我這次也算救了你一命,你要怎麽報答我呀?”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秦堯假裝遲疑道:“不若以身相許?”
楚辭笑了起來,十分開心的樣子,卻佯裝嫌棄道:“不要!你又一點用都沒有,還不聽話!”
“那就換一個,”秦堯此時十分好說話,好商好量道:“想要什麽?”
楚辭不說話,放空了眼神好像在認真地思考什麽。
秦堯自說自話道:“你剛剛應該是去見了齊苼,那就應當知道師兄此時送他了是為了什麽?”
楚辭認真地聽着,表情平靜。
秦堯:“他身份微妙處境尴尬,留着永久是個禍患,必要之時朕定然不會手軟。”
他側頭看着楚辭,穩聲道:“你們兩個關系親密,到時定會不忍,還不如現在提前為他做打算。”
楚辭慢慢地開口,看着他的眼睛問:“什麽打算?”
“就像那時為韓穆一樣,再為他求一道不死赦令。”
楚辭不答反問:“你為什麽那麽執着于殺他?”
“因為這是最簡單辦法。”秦堯說:“雖然不一定恰當,但是可以避免很多麻煩。”
一個舊王朝留下來的,十分好掌控的小陛下,無論什麽人拿他做文章,都十分好用。他死了不過是百姓和後世史書共同罵一句殘暴,可是他活着卻能引來許多的麻煩。
秦堯絲毫不掩蓋他對齊苼的漠然,可也因為楚辭放任他至今。
“我好喜歡你啊。”楚辭突然說。她摸了摸秦堯的臉,看着他認真地說。
禮尚往來,秦堯也不吝于展示對她的欣賞,“彼此彼此。”
楚辭卻沒有被這一點的糖衣炮彈迷惑,她說:“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很好很好的皇帝。”
“謝謝。”秦堯微微颔首致謝,客氣道:“朕也會是一個很好的夫君。”
楚辭:“……”
“只是看起來某些人絲毫不懂得珍惜。”秦堯平靜道,好像話裏語焉不詳的影射說的不是面前的人一樣。
楚辭拉着被子一蒙臉,兇巴巴地說:“你的承諾我收下了,現在安靜,睡覺!我困了!”
說不過就不讓別人說,和打不過就跑的逃兵有什麽區別?
秦堯表示有的。逃兵他會把他挂在旗杆上示衆三天,可是惱羞成怒的楚辭只會被他抱在懷裏哄。
向來只有別人聽令于他的份的秦堯,在楚辭霸道的安排下順從地閉上眼睛。
他倒不是真的困,只是為了養精蓄銳迎接接下來的一堆事。
這一夜對許多人來說,睡醒一覺起來和以往并無不同;對另一些人來說,卻是眼看着他高樓起,眼看他高樓塌。
趙兆奔波了一夜,冷眼看着許多人哭號哀啕,冷硬得像是一塊不化的石頭。
這一次是将計就計,卻不再是殺雞儆猴,敲山震虎在愈發固化僵硬的時局下毫無用處,只有一拳重重搗在痛處,才會讓人覺得不安。
宮中下毒的真相昭然若揭,只是礙于一場虛僞的證據掩蓋于衆人之下,秦堯借着這個由頭,雷厲風行地指派趙兆清理了一大批的人。
語焉不詳和風聲鶴唳是最好的警告,有意無意的,被趙兆光顧過的府邸,大都是和楚序微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的,或好友或學生同僚,總之各個都和他有關。
可又偏偏,只他一人獨善其身,幹幹淨淨安安穩穩的。
楚府的門開了一整夜,趙兆帶着人來來回回在楚府前走了好幾趟,卻始終沒有踏入過一步。
就算平日裏再如何團結一致,只要有一點點懷疑的陰影落下,最終都将化成一片黑暗。
而瓦解一個人聲名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動聲色的細小縫隙。
誰都知道楚序微是如何的高風亮節如何的剛正不阿,而一旦他虛僞的假象剝離,剩下的,就是無盡的譴責和謾罵。
他不是想要最好的清名,最佳的傳頌嗎,甚至為此不惜處心積慮步步為營,連親生的女兒都可以毫不猶豫地推下火坑,那就讓他來體會一下吧,從雲端跌到地獄是什麽樣的感受。
第二天清晨泛起了薄霧,不濃,氣息冰涼,家家戶戶門窗緊閉,連雞犬的叫聲都小心翼翼,人聲更是絲毫都聽不見。
可是透過縫隙,有無數人都眯起眼睛打量着,仔細觀察着行進在街道上的人群。
而所有人避之不及的趙兆,卻在薄霧中,意外地看到了在趙府門口等待他的人。
是韓穆。
許多人趾高氣揚地貶低他,也有許多人疏遠避讓他。
韓穆既然答應了秦堯入仕,京中發生的事情便不會漠視,昨夜的一切他都盡在眼中。
楚辭親自前來看他,楚辭身後代表的是誰,所來是為的何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而他也需要一個恰當的機會展現出自己的态度。
今日的時機就很好。
在一切尚未塵埃落定的時候,堅定地站在不被衆人看好的隊伍身後,遠比錦上添花好得多。
韓穆身姿缥缈,一身白衣在薄霧中對着趙兆颔首,不卑不亢道:“趙大人。”
趙兆也有些意外他此時的到訪,但還是翻身下馬,禮讓他走在前面。
韓穆錯開一步,和他并肩而行,話語中也無避讓,直截了當問:“新陛下還能活多久?”
趙兆臉色不變,絲毫沒有被冒犯的不悅,平靜道:“勞你惦記,大概還能活個一百年。”
韓穆腳下一頓,不知是詫異他對秦堯的維護,還是詫異于他話中“禍害遺千年”的意味太過明顯。
不過這都是他們他兄弟之間的事情,韓穆只需要知道,秦堯還活着就足夠了。
他稱贊一句,“如今你們二人之間還能信任如此,也算難得。”然後又說:“既然國喪還未至,今年的科舉也該提上日程了。”
趙兆自然是知道他真正關心的是哪一件事,于是主動問:“可要提前和陛下見一面?”至少至少通一下底氣,兩人交談幾句,也好過一無所知直接到了考場上見真章。
此次科舉不同以往,所有的命題由秦堯直接出題,只答一次比一場,且場地公開。
這是要讓參加科舉的人,在全天下人的眼皮子底下入仕。
楚辭去拜訪韓穆的那一遭所有人都看在眼裏,如今韓穆也明明白白地把他的立場放在所有人面前,而最後秦堯定然會點韓穆名列三。
這其中的哪一步被有心之人拿去都能大做文章,要是韓穆表現不佳……最後打臉的可不止他。
韓穆卻表現得淡然的多,他不以為然道:“不必。”
他自信許多,趙兆卻心中擔憂,委婉道:“可以悄悄入宮一趟,不必讓他人知道。”
在他看來,這樣更加妥當,只要不被人知道,就沒有任何影響。
韓穆卻再次回絕,連說的話都沒有變,倨傲道:“不必。”
“我韓穆就算十年不曾拿起過筆,也不至于落魄到要人提前透題。”
“昔年他人欺我笑我,恨不得我落到泥沼裏再踩上一腳。如今就讓他們看看,我就算游手好閑再十年,也比他們強!”
“他們欠我的,我要一個一個地,讨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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