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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瓒感激不盡,“郡王爺情義,我一定會和齊國公府三位表兄弟說起,也好叫郡主知曉!”

木香卻道,“郡王爺,老朽早年曾發過誓,這輩子絕不輕易診治除殿下之外的第二個人,如今,殿下要老朽出診,老朽懇請殿下同行。自古醫得了病已不了命,齊國公府權大勢大,老朽但小之人,去了之後,若因害怕診錯了脈,害人性命,豈不是大事?”

趙維桢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陸瓒非常為難,“郡王爺這身子骨如何能夠去得了?這要求是在下提出來的,在下一定會陪高人一起去?”

木香卻盯着趙維桢,趙維桢勾了勾唇,“本王自當随行!”

心梅院裏種了幾株紅梅,中間一棵格外高大的海棠樹,生得枝繁葉茂,冠如華蓋,此時是五月的天氣,将整個院子裏遮擋了一半,走在院中的小路上,感受不到一絲暑氣。

趙維桢身子格外虛弱,腳步卻依舊沉穩,與齊國公夫婦和三位公子見過面後,便跟在木香的身後進了屋。

宮裏的毒酒有多毒,齊國公府這種與皇室關系親密的人家是不會不知道的,趙維桢卻撿了一條命回來,除了他自身條件硬之外,當然還有木香的功勞。對于木香,齊國公府是寄予了厚望的,也知道木香這等高人性情古怪,非要趙維桢跟着進去一道診脈的要求也不予計較。

畢竟,當前,女兒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三殿下!”姜嘉北喚了趙維桢一聲,趙維桢頓住了腳步,姜嘉北上前來,低聲道,“若三殿下能救舍妹一命,我齊國公府當……”

趙維桢擡手制止住了他,“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若能安然無恙,我也只當自己做一場善事吧,畢竟,曾同窗一場!”

聽得這話,齊國公夫婦已是放下心來,雖然若梅梅能活,不管趙維桢提何要求,他為了女兒都能答應,可若能不被牽扯進皇子們之間的争鬥,那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姜嘉卉滿臉紅彤彤的,她乳母守在旁邊,床帏将她遮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只冰涼的手在外頭,白皙,無力地耷拉着。

看到那只手,趙維桢的眼眸略暗了暗,木香站在一旁,雙手抱臂,一副不肯為姜嘉卉診脈的樣子,趙維桢不解地看向他,木香朝那乳母撇了撇嘴,趙維桢便道,“退下!”

乳母自然是不肯的,雖說主子們都在外頭守着,可這裏只有兩個大男人,若是他們對郡主做了什麽,那可如何是好?

正猶豫間,趙維桢道,“站到門口去,看着郡主即可!”

木香在床邊的腳踏上坐下,靠着床沿,診脈良久,道,“換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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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維桢略有些惱怒,可又不敢拿姜嘉卉去賭,他只好道,“轉過身去!”

木香知事關女孩兒的名節,便起身來,走到了屋裏的屏風外頭去。

趙維桢喊了乳母過來,讓她将姜嘉卉換一頭,好騰出另外一只手來,那乳母跪在床上,摟起姜嘉卉來,女孩兒燒得不省人事,軟綿綿的,乳母身子朝前一折,幾乎把姜嘉卉摔了,她難受地嘤咛一聲,趙維桢已是伸出手去,一把摟過了她。

“維桢哥哥……”姜嘉卉難得睜開眼睛,她眼前恍惚着一張熟悉的臉,不甚分明,她直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呢,雖精神極為不好,依舊不肯閉眼睛,伸手去觸摸,撫上了趙維桢的臉,喃喃道,“維桢哥哥!”

乳母驚得連忙要叫,趙維桢淩厲的眼神讓她閉了口,吩咐道,“出去!”

那乳母攤手攤腳地,連忙從床沿上滾落下來,朝外爬了過去,縮在木香旁邊。

趙維桢屈膝跪在床上,将姜嘉卉摟在懷裏,他閉了閉眼,頭一次冰涼得沒有任何溫度的眼裏,絲絲顫抖,擔憂她的身體,平日裏築起的心防,在這樣的她面前轟然倒塌,潰不成軍,他該拿她怎麽辦?

姜嘉卉生怕自己一個眨眼,趙維桢便消失了,喊道,“維桢哥哥?”

趙維桢已是清醒了過來,她身上的高溫透過二人的衣服,烙在他的肌膚上,燙得他心口火熱,他握住姜嘉卉的手,眼裏已是充滿了欲望的不耐煩,“我叫木香進來給你診脈!”

趙維桢安放好她,正要離開,卻被她一把拉住了,喃喃道,“維桢哥哥,你為什麽就是不喜歡我呢?”

趙維桢握住她的手,冰涼的拇指在她的手上滾燙的肌膚上輕輕地摩挲着,凝視着她的臉,平日裏蓄在眼裏的寒冰此時冰消雪融。就算前世被她傷得遍體鱗傷,到了這會兒,他也終究不舍得讓她傷心,“沒有,我沒有不喜歡你!”

也不知姜嘉卉聽懂了沒有,她懵懂地笑了,燒得通紅的臉,一雙眼迷離着,水汪汪的,裏頭盛着一泓秋水,就這麽瞅着趙維桢,那模樣兒,讓趙維桢生起将她弄碎的念頭,嗓子裏一陣幹,聲音喑啞得不行,“梅梅松手!”

姜嘉卉聽他兇巴巴的聲音,覺得委屈,淚眼兒汪汪,趙維桢清了清嗓子,輕輕地瞥了她一眼,“你想讓我疼你,也不能是這會兒,把身體養好了,維桢哥哥好好兒疼你!”

她自然是不明白男人口中的“疼”,是什麽意思,只以為是對她好,乖巧地應了一聲,趙維桢只覺得體內原本就未除盡的毒此時湧動起來,氣血翻騰,沒撩撥到女孩兒,反而自己難受得不行,還真是自作自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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