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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面的動靜,木香不是聽不到,他被趙維桢喚進來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診脈時,越發精細,待他擡開了手指,趙維桢急急地問道,“如何?”
眉眼間,是遮擋不住的擔憂,皺得兩道劍眉都快連在一塊兒了。
“郡王爺,外間說話吧!”
木香朝姜嘉卉牽着趙維桢衣服的手看了一眼,趙維桢擡手一揮,用自己的衣袖将姜嘉卉那雙白嫩得如水做的手,遮擋住了,便是木香已經七老八十了,趙維桢也依舊不肯叫他瞧見。
“維桢哥哥……”
姜嘉卉一直強撐着,不肯叫自己睡去,此時聽聞得這話,知趙維桢要出去,便喚了一聲。
“你先出去!”
木香起身,提醒道,“郡王爺,我們是一塊兒進來的。”
“出去等我!”
木香只好又繞到了屏風外頭去。
趙維桢進了床帏,姜嘉卉可憐兮兮地盯着他,他的臉依然冷着,可聲音卻柔和了許多,“無礙,什麽都不必想,好好靜養幾日變好了。”
姜嘉卉嗯了一聲,又提醒他,“維桢哥哥,你答應過我的話,還算數嗎?”
趙維桢略愣了一下,又點頭,“記得,你不嫁,我便不娶,忘不了的!”
姜嘉卉一笑,顯得很滿意,趙維桢将她那點小心思看在眼裏,拇指刮過她肌膚嬌嫩的下巴,姜嘉卉嫌疼,別過頭去,趙維桢便松了手,不叫自己拉弓射箭磨砺出的一手老繭傷了她。
他一直知她生得嬌嫩,卻不想,嬌嫩得跟豆腐一樣。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真的要毒發身亡,便遂了某些人的意了,起身時,身上的欲望并沒有褪盡,趙維桢在床邊站了好一會兒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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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香咳了咳,過來低聲提醒他,“郡王爺,色字頭上一把刀,您這會子最忌動情,若不克制,神仙都救不了您!”
趙維桢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現在可以說了吧,她到底如何了?”
“郡主病不在身而在心,郡王爺便是郡主的一味心藥,有了郡王爺這個藥引,只需開一劑疏風散熱,清毒解表的藥即可。”
趙維桢的腳步頓了一下,他只覺得心口疼的厲害,在門框上扶着站了好久,才挪動步子,吩咐木香,“什麽話不該說,你知道的吧?”
齊國公府的父子四人看了他這模樣,只因陸瓒一個請求便不顧性命前來,自是感動不已。姜嘉北忙過來扶着他,幾個人去了前面的書房,木香開了藥,姜毅炜見與之前太醫開的藥并無多大區別,有些猶疑不定。
木香忙道,“才老朽與郡主診脈之時,已是察覺郡主身上的病症輕了一些,這應是前面的大夫下藥對症之故,老朽稍微添加了一點份量。”
原是這個道理,姜毅炜依舊站起身向趙維桢行禮,“無論如何,郡王爺對我齊國公府的厚意,微臣感激不盡!”
事已了,趙維桢身體有些撐不住,便起身告辭。
姜嘉卉喝了一碗藥後,到了下晌午,熱慢慢地退了。晚飯時分,她已經醒了過來,只覺得自己做了個夢,很真實的夢,夢裏,維桢哥哥來看她了,還說他記得他答應過她的事情,也說只要她好起來了,他就肯好好兒疼她。
以後他再也不會不理她了吧?
晚飯的時候,姜嘉卉喝了半碗粳米粥,老太太高興得哮喘也好了,命賞伺候姜嘉卉的裏裏外外的丫鬟婆子們,她院裏的人人都有賞。
趙維桢聽說後,從櫃子裏抽出了一本殘破不堪的書,遞給獵影,“拿去給木香!”
這是木香饞涎已久的一部絕版醫術,以前,趙維桢連瞅都不叫他瞅一眼。獵影知,這是趙維桢打賞給木香的,他救了小郡主一命。獵影嫌這醫書髒,提在手裏,“主子,還有一事!”
“什麽事?”
“宮裏皇後娘娘聽說齊國公小郡主病了,賞賜豐厚,如今,宮裏宮外都在說,郡主怕是要被……指婚了。”
指婚給誰?自然是九皇子了,那日的宴會上,九皇子讨了皇後娘娘親手釀造的梅子酒給郡主喝,誰沒瞧見?
見趙維桢半晌無語,獵影擔憂不已,沒話找話說,“郡主應是不會答應的。”
“你也覺得她不會答應嫁給九皇弟?”
趙維桢問得蹊跷,獵影只當自家主子其實是緊張小郡主,畢竟當日在巨鹿書院時,主子對小郡主諸多反常之舉呢,忙道,“郡主心裏就算惦記,惦記的也是主子,誰不知道,齊國公府有意與保寧侯府大公子聯姻,郡主連陸家公子都沒放在心上,平日裏對九殿下也是敬而遠之。”
她唯一一次喊九皇弟,也是為了他,不肯叫他娶石正安的女兒。
如果,她心裏裝的是他,而不是別人的話,他為何要放手呢?
至晚,宮裏傳來旨意,令趙維桢進宮,說是皇後要在慶陽宮裏擺家宴,屆時,皇上也會參加。
木香聽說了,再三叮囑,“郡王爺,務必不能飲酒,否則前功盡棄!”
趙維桢不置可否,能不能飲酒,不是他說了算的。死,對他來說不過是遲早的事,他能做的,便是讓自己盡量死得晚些,不要死得沒有任何價值便了。
到了宮門口的時候,趙維桢看到了姜家的馬車,他坐在馬上略站了一會兒,馬車裏,先是鑽出來一個丫頭,趙維桢眯着眼睛一看,心裏頓覺一股無名之火騰地便升起來了,待看到那丫鬟扶着出來的人,他催動了馬兒,慢慢地踱了過去,“聽聞小郡主身體抱恙,怎地還能迎着風頭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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