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約見

“老爺息怒。”周氏适時的遞上了一杯熱茶，“老爺其實心裏早就明白，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那賴婆子怕是活不了了。”

活下來讓她指正賈史氏的罪責？下毒謀害婆婆以及賈代善，還是說讓幾個庶子胎死腹中，遠嫁幾個庶女，甚至是……看到最後一條，賈赦眯了眯眼睛，連不贊同自己的女兒都容不下麽？不得不說賈史氏是聰明人，有些棋局倒是早就布下，她就是那下棋之人，如果棋子不按照她的要求辦事，那就廢掉。

“救下她。”

“是。”周氏愣了一下應道，對于賈赦的吩咐她從來沒有異議，不過即使救下了賴婆子，真的有意義麽？到時候真的跟賈史氏對簿公堂對于老爺并沒有好處。

賈赦掃了一眼周氏，将她的想法收于心底，“盯着她，順藤摸瓜。”

周氏眼前一亮，是呀，要殺人滅口自然需要有心腹将一切都做好，老太太這麽多年執掌榮國公府，在外面也有些勢力，借着這次倒是可以将一切看得更清楚一些。

周氏看賈赦在思考，帶上門出去吩咐人做事了。而賈赦在思考的問題卻是要不要救下賈敏，算起來賈敏這個賈代善的老來女跟賈赦的關系不是很好，算起來是很糟糕。賈敏看不上這個一事無成的大哥，對于從小努力讀書的二哥倒是喜歡的緊，不得不說跟賈史氏不愧是母女。

賈赦摸着手上的扳指，江南，揚州，鹽政，賈敏可以死，林海卻不行。林海此人不是拘泥的人，所處的位置也是甚為重要，他算起來是太上皇沒有禪位之前就扶搖直上的人，等到皇帝登基，更是加官進爵，很是威風。此事再等等看。

賴家的事情可大可小，但是皇上啓用賈赦這個空有爵位的一等将軍，讓劉大人不敢怠慢，很快就将此案了了，流放三千裏，這還是看在賈赦說的不要傷及人名的面子上。這個結果賈史氏有些不滿，卻也只能罷了。賴家抄回來的財産部分歸還了一等将軍府，而更多的部分卻是上繳了國庫，畢竟那些財産說不清來源，即使都明白怕是當時的榮國公在默許下得到的，但是這些話是不能放到臺面上來說的，于是乎，賈史氏和賈王氏心痛了，邢氏更是莫名的病了。賴家在流放的途中病死了不少人，賴婆子更是在剛離開京城不久忍受不了流放之苦服毒自盡。賈史氏聽說了此事，派了心腹去為賴婆子收了屍，這才安定了下來。此事揭過，賈史氏不知道的是她派去的心腹很快就被賈赦的人暗中下手控制處理了。

賈琏此時在書房裏被賈赦教訓，其實賈赦沒有說話，賈琏卻是站不住了撲通跪下了，“父親，兒子再也不去煙花之地了。”昨日只不過是出府辦事偶遇了大舅子王仁，被他硬拉了過去，真的不是有意去的。回來還被王熙鳳奚落了幾句，攆去睡了書房，沒想到更大的磨難還在後面。

“煙花之地？”賈赦繼續看手裏的書，并沒有擡頭看賈琏。

賈琏渾身抖了一下，想起來自家父親似乎也是在那樣的地方受傷的。“父親，兒子……”

“今日天色不錯，我們父子二人也好久沒有出去轉轉了。”

“啊？”賈琏有些傻的看着賈赦，父親并沒有責怪自己？可是這周身散發着冷氣的人到底什麽意思？賈琏一時有些想不明白，木木的跟着賈赦一起出了府門，直奔那*窟而去。只是現在似乎是白天。

等到了總去的麗春院，媽媽桑早就聽到消息迎了上來，“将軍多日不來，可是來見芙蕖的？上次害的将軍受傷芙蕖都病了，幾日都下不來床，今日才好一點。”媽媽桑荷花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了，但是風韻猶存，周身的香氣讓賈琏不禁有些飄飄然了。

“芙蕖是誰？今日爺是為了昨晚之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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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荷花一愣，“是有人沒有伺候好二爺麽？奴婢這就收拾那幾個小蹄子。”

“你知道我說的什麽。”賈赦自然注意到了周圍人窺探的目光，這個麗春院在京城中屹立不倒十幾年，這背後要是沒有人誰都不信。不知道為何，賈赦突然想起了胤禟，當年的胤禟家大業大，為八爺黨提供了無限情報和銀錢，給他添了不少麻煩。只是他現在倒是可以借鑒一二，青樓茶館用好了可以比粘杆處有用。

荷花臉色微變，“将軍裏邊請，雖然時辰還有些早，只能奴婢來為兩位彈些小曲了。”

賈琏到此時還是有些不明白，昨晚之事，自己只是喝醉了回去，并沒有在這裏過夜，也沒有和這裏的女子好過，這樣的事情父親來這裏讨一個說法有些說不過去吧。

“既然用這種方式約了我前來，總是要見本尊才是。”屋內沒有其他人後，賈赦開門見山。賈琏昨日回去後身上是帶了一封信的，是他身邊的小厮發現後交給了王善保，王善保立刻交給了賈赦。

“将軍心急了，主子只是說希望将軍能在麗春院玩得愉快。奴婢這就讓芙蕖來陪老爺。”荷花笑了笑，主子昨日的試探這麽快就有了回複，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賈赦随手将杯子摔在了地上，想要離開的荷花止住了腳步，“将軍怎麽這麽大的火氣，将軍喜歡誰就讓誰來陪就是了。現在雖然還不到時辰，将軍要誰還是很容易的。”荷花繼續岔開話題，笑容可掬，只是把賈赦當客人對待。

賈赦無所謂的起身，“既然你背後的主子玩了這樣一手又不見人，那爺也沒有等他的必要了。至于什麽芙蕖，上次害的爺受傷，就讓劉大人将她法辦就是。”

“恩候做事果然随心所欲。”一個人笑着推開了側門走了進來，看到來人賈琏感覺有些腿軟，怎麽會是這尊神，這麗春院是他開的，自己為什麽要來？“本王只是突發奇想，覺得恩候仿佛是變了一個人，所以特來約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