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被雷劈了
“這是什麽?”
傅傾饒朝地上看了一眼,開口問道。誰料不過是一個吐息的功夫,胸腹間好似突然憑空冒出一股子濁氣,四處沖撞,攪得她既惡心又痛苦。
她不動聲色擡手按了下胸口,面上未有絲毫變化。
“唔,一個兇殘的小家夥。”
段溪橋答着,俯下.身子去看那物。
一個泛着紅氣的白色小肉蟲正在地上不停蠕動。它表皮上布滿數不清的極細的金色橫紋,身體中間插着一顆比它本身還要寬兩分的綠色藥丸。奇異的是,它被打中後,藥丸穿體而過,它卻沒斷裂也沒流血。如今看上去,不過是身子中間多了個大窟窿,那裏面塞了個藥丸。
楚雲西亦俯身去看這僅有小指一個指節長短的小蟲。
段溪橋擡手虛虛擋了他一下,叮囑着“別去碰它”,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拔開塞子将瓶口湊到小蟲旁的地上,伸出方才那根銀針,将它快速撥進了瓶中。
“這是何物?”楚雲西也問道。
段溪橋半晌沒說話。
他緊盯着瓶中不住掙紮的小蟲,望着它上面奪目的金色紋路,突然轉過頭問傅傾饒:“你方才當真是一點感覺也沒?”
“是的。”痛苦中煎熬的傅傾饒聲音平穩地答道。剛才真的是沒感覺。
段溪橋沉吟半晌,最終喃喃自語道:“都已經到了這個形态了,沒道理啊……”
楚雲西看着他沉思的模樣,想到他方才盡力去救傅傾饒的模樣,抿了抿唇,終究是按下心中所想沒再追問。回身去到榻邊,看傅傾饒已經歪靠在了榻上,忙問:“你感覺如何?”伸手去探她額上溫度。
傅傾饒已經連躲閃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靜靜躺在那裏,神色平靜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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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口氣,聲音輕快地說道:“沒事,就是有些惡心。”
其實不僅僅是‘有些’,而是十分、非常。且不只是惡心,還有全身酸疼頭痛欲裂。
她緩緩地深呼吸着,一次次将幾欲嘔吐的感覺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自從方才吐了血後,胸腹間便好似充斥着無窮無盡的濁氣,沖得她四肢百骸都如堕入地獄般經歷着痛苦的洗煉,十分辛苦。
可是此刻她不能說實話。
身體的極致痛苦下,她怕自己忍不住,便強迫轉移注意力到其他地方。故而聽到不遠處的院外,有極小的人聲模仿的鹧鸪聲響起。
她知道那應該是楚雲西的手下在暗處向他發出警示。
是了,楚雲西是接風宴的主角,如今離場太久,必須得回去了。
故而被問起後,她也只是故作平靜地說了那麽一句。頓了頓,她笑言:“不過沒大事,你先回去吧,離開太久不好。”又對立在榻邊的段溪橋說道:“你也先回去吧。我想睡會兒。”
段溪橋被皇帝盯得太緊,離開時間越久,對他越不利。
眼前兩人都是不好糊弄的。
傅傾饒盡了最大的努力,來維持住面上的微笑。
她有些慶幸難受的時間還很短,額頭上竟然還沒起汗珠。只是背上的衣衫早已濕透。
段溪橋和楚雲西很是擔心她,本是拒了她的提議,說要在床前看她病情發展。卻在聽到她說“想要獨自休息一會兒”後,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如我們在外面等等吧。”段溪橋如是說道。
楚雲西剛剛點了頭,傅傾饒聞言笑道:“你們不餓,我還餓呢。不如你倆先回去,宴席結束後我也差不多醒了,那時正好帶些吃食回來給我。”
段溪橋默默去看楚雲西,楚雲西側頭望了他一眼,兩人緩緩點了下頭。
楚雲西臨走前,特意叮囑傅傾饒一定在這裏等他回來。
“那女子出了梅園後便不見了蹤影。外面不甚安全,你切記護好自己。”
段溪橋則是拿出一瓶藥丸,塞到了她的手裏。
“若是有哪裏不舒服,吃點藥,應該就能好很多。”
傅傾饒笑着目送他們走出屋子。
凝神細聽,确認兩人的腳步聲确實聽不到了,她再也忍耐不住,趴在榻邊吐了個昏天暗地。
待到能夠緩口氣後,她按着胸口茫然地去看,才發現吐出來的竟然不是穢物,而是大量暗黑色的污血。
是了,她還并未用膳,胃裏并沒食物。
不知是不是吐出污血後胸腹順暢許多,現在她頭疼輕了點,惡心的感覺也緩和了些。
傅傾饒暗暗松了口氣,拿出段溪橋留下的藥瓶,打開準備吃上一顆。
誰知剛拔開塞子,那股奇異的藥香氣就沖得她更加難受起來。頭痛欲裂的感覺襲來,她忙将蓋子塞了回去,這才又舒服了點。
稍稍休息了會兒,覺得身體好像恢複大半了,她便下了榻,将屋子裏大致清掃了下,這就慢慢地行了出去。
敵在暗她在明,這種感覺十分不好。
如今着了別人的道,若還什麽也不去做,那就真是只會坐以待斃的傻子了。
傅傾饒記得方才在午宴上,宮人說起過皇後讓那些女子去何處用膳。那個地方她雖然不是特別熟悉,卻也隐約有些印象。雖然方才來這裏的路上楚雲西的随從就悄悄來禀,說那下手的女子不見了。但是去她同伴們聚集的地方瞧一瞧,總會有些收獲的。
打定主意後,傅傾饒頓覺身上又舒坦了許多。就連身上殘留的痛苦感覺,仿佛也輕了不少。
她邊思索邊往外走,去到院門處後,邁了出去正欲左轉。就在側過身的剎那,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身子僵了僵,不可置信地轉過身去。
院門的右側,兩個姿容出衆的男子正靜靜站在那裏。
雖然他們一個脊背挺直端正立着一個姿态随意倚在牆邊、一人抿着唇一人帶着笑,但有一點是相同的——眼神都冰寒到了極致。
“不錯不錯,”段溪橋連連拊掌,笑得咬牙切齒,“你如今竟是學會欺瞞了。”
傅傾饒幹笑兩聲正欲辯解,被楚雲西淡淡的一眼掃到,滿腔客套話就咽了回去。
冷場片刻,她摸摸頭,有點尴尬地問道:“你們……怎麽發現的?”
其實她這次也是有些失策了。
楚雲西方才探過她的額頭後,恰好看見她壓在枕下汗濕了的頭發,這便發現了不對勁。
而段溪橋,則是因為十分了解那小蟲的厲害,心知它在她身體裏走了這麽一遭後被硬性拔出,雖然時間極短,也絕對會給她造成很大影響,絕不可能像她表面那麽無恙,就在出門前順手探了下她的脈。再怎麽極力掩飾,脈搏的跳動是無法作假的。
二人甚是擔憂她,偏偏她卻硬要作出一副‘沒關系你們去忙我不要緊’的模樣。兩人氣惱之下,竟是不約而同作出了一致的決定……
如今已被揭穿,傅傾饒也不再裝了,索性放軟了身子歪靠到身邊的大樹上。
她把瓶子朝段溪橋懷裏抛去,看到他接住了,道了聲謝繼而苦笑,“那個沒有用。”
段溪橋緊了緊握着瓶子的手,低聲“嗯”了聲,忽地說道:“不如你今晚開始,先住到我那裏去吧。”
“哈?”
“不行!”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段溪橋不明白平王為什麽反應那麽大。
他看了眼面寒如霜的楚雲西,望向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的傅傾饒,難得放軟了語氣,對她說道:“那東西十分狠毒,那女人将它下在你的身體裏,怕是想操縱你做些什麽事情。依我看,如今一動倒不如一靜。先不透露蟲子已經取出的消息,靜觀其變,也好知曉他們到底意欲何為。只是這蟲子你們都不識得,它若有了異動,你們并不知曉是何緣由。且你如今身子太差,若是有什麽事情,也只有我能給你緩解一二。他們既然想要暗中行動,必然會選在夜間。故而我想……”
“不妥。”楚雲西冷冷地打斷了他,“左少卿大人府上僅有仆從幾人,既無防範措施也無護衛人手。如果真要作此打算,必然會與對方起些沖突。到了那時,又該如何?”
段溪橋沉吟着,楚雲西頓了下,繼續說道:“不如你們二人一同去王府中住。若是出了事情,也好應對。”
平王府的侍衛都是一頂一的好手,段溪橋聽了他的建議後,只略一猶豫,便贊同地笑了,“殿下所言甚是。”又朝楚雲西拱了拱手,“那就勞煩殿下了。”
楚雲西的嘴角也露出一抹笑容。
傅傾饒眼睜睜看着另外兩人簡簡單單就将她往後幾晚的去留給安排好了,頓時目瞪口呆。
于是……
這事兒就這麽定下來了?!
到底有沒有人問問她這個當事人的意見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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