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信得過嗎
紀息這般不一小會兒,當緩過來了就立馬下來,與紀餘相互攙扶着又往前走。
倆人頭腦發昏,腳步也虛浮,卻仍是這樣走着。或許就連他們自己,也忘記得走了有多久,終于給他們摸着了牆壁了。
“我看黑糊糊的,不知是什麽。”紀息驚喜,“竟是将路給走完了。”
紀餘上前去查看,周邊幽火不曾熄。紀餘定了定神,借着一點暗光,把機關給串起來。紀息只看紀餘手指翻飛,又是做了一連的繁複動作,待到等紀餘好不容易完成,這牆壁才終于肯轟然倆開,只留出來一人過的狹窄縫隙。
“我打頭陣。”紀息說,“你跟着我。”
紀息先俯身彎腰進去了,這裏頭的路竟還是陡的。紀息覺得就在他正上頭,隐約地好像透了光進來,伸手一探竟是将頂打翻了。紀息不敢再去動作,息聲閉氣了一會兒,确定沒有腳步交談等,才從裏頭借力一躍而起。
紀息環顧周圍,是屋子裏的陳設,皆是簡樸陳舊之感,不僅蛛網鋪陳簌簌落灰,竟有的還殘缺不齊。就像眼前三只腿還能站穩的桌子,紀息覺着這到底是如何擺放的,才能能有這般神奇的效果出來?!!
有人摸上紀息的肩膀,紀息打了一個激靈,曲肘就要往後撞去了。
“別打。”紀餘無奈,“是我。”
紀餘也鑽出來了,倆人往後去看,原是一個破敗糧缸。紀息上前去,将竹蓋從地上拾起來,又用它再去掩飾好這糧缸口。
“雖然是糧缸,卻還是沒糧食。”紀息嘆氣,“這屋子多久沒住人了。”
“外面有溪流。”紀餘回答,“我們去順點水喝。”
倆人出屋,再回頭看時候,這果然是個茅草屋,根本引不起人注意的。
這時候已然是傍晚時分,落日餘晖灑下粼粼的光,給這溪流披上了炫眼的外裳,遠處的漁船正在歸岸,村裏的人也都勞作歸來了,正是一派寧靜祥和的流水人家。只有他們倆是來逃難的,紀息覺着不太高興了。
紀餘拉着紀息,到溪旁打水喝。倆人以手作瓢,咕咕地咽了幾次,竟是都恍若牛飲了。确實渴了,而且很餓。也不知呆了幾天,現在只想找東西吃。倆人的衣裳很髒,已看不出布料,倒是在這村莊之中,竟也不會引人注意了。
漁翁正好将船綁到岸邊,見倆位年輕人俯身痛飲,衣着褴褛地像是乞人般。可漁翁到底是年紀大了,頗有一些識人的本領在裏頭。他剛開始是因着這倆人面生,不由得好奇地多看了幾眼,後來覺着這氣度應是虎落平陽了。
Advertisement
紀息正喝夠了水,癱軟在溪邊,想着要休息一會兒。側眼卻看見有個漁翁,竟是一直盯着他倆看了。紀息一時難捉摸透,打算問話先去試試這人。
“敢問老翁?”紀息喊話,“給借條魚吃嗎?”
老翁心知這是被發現了,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就幾條魚的事出就出吧。老翁背着魚簍下了船,走到了這倆人的跟前,拾出來幾條肥美的青花魚,用掌沖向魚頭将其拍暈了。
“相逢即是緣啊。”老翁憨笑,“不是借,就當送給二位了。”
紀餘倒也不客氣,把外裳一脫,就将魚兜起了。
“這茅草屋離岸邊挺近。”紀息套話,“怎看着好像沒有人住?”
“那茅草屋?原先是個渡夫的,都好些年之前了。”老翁回想,“那渡夫不知打哪裏來,在我們村裏頭娶了個媳婦。這媳婦是個命不好的,竟是早早地就去世了啊。這渡夫也無兒無女,就這樣也自己一個人老死了。”
紀息聽完之後,心下便有了幾分數。恐怕是老太當時囑咐人,後面便越發地力不從心了,以至于并沒有及時得知下落。紀息已然套出了話,便只再去客套幾句,等再過了一些時候,漁翁就揮別要歸家去了。
天色暗沉了下去,紀息與紀餘商量,還是得先填肚子,稍作憩息才好去趕路。倆人砍樹枝堆成柴火,搭成了個簡易的攤子,将青花魚一串就烤着吃了。紀息吃飽了就想倒頭睡,這都多少天不敢阖眼了。
“還不能睡,還得趕路。”紀餘推他,“前面不遠了,沒幾步就是四王府,我們得趁夜裏過去呢。”
“眯會兒,眯會兒。”紀息嘟囔,“再不睡,就撐不住了。”
紀餘卡着時間,守在紀息旁邊。夜色很靜,周圍沒人,紀息去了鐵皮面具。紀息确實是個漂亮小孩,只是這漂亮不同于梁烯,顯得極其有攻擊性了,是放肆張揚的那種美,有人便會心生膽怯而疏離。
紀息是傲慢輕怠的花孔雀,趾高氣昂地打人旁邊過,就随便讓所有人為他沉淪了。就算此刻他滿身污泥,卻也折損不了他的氣度。無論他身在哪裏,他都并不下凡。世人活該仰望,而他嘲笑誰動心。
梁烯則不然,梁烯是嬌嗔,是甜軟,是撓人的小家貓。紀餘覺着,他因為梁烯,才想照顧紀息,卻越發地走得密切了,是真将他看作自己親人。男子生得這般的漂亮,并不一定比女子好過的。
紀餘推搡紀息,讓他轉醒過來。紀息是個知趣的,也并未曾敢睡着,只阖眼假寐了一會兒,故而紀餘稍微一碰就醒了。他伸了伸懶腰,感覺就算時間短,卻很是神清氣爽。他撺掇着紀餘,讓他交替着,也躺了一小會兒,倆人就收拾趕路了。
“深夜拜訪?”紀息疑惑,“是有些失禮了吧,會不會不太好啊。”
“大白天的,哪裏不是紀風堂的人?”紀餘嘆氣,“雖是有些魯莽,卻到底是不得之舉,只希望四王爺能夠體諒些。”
“四王爺?”紀息重複,“為何能管上紀風堂的事?”
“這紀風堂的總部在此地,是四王爺的管轄之內。”紀餘回答,“只要一天不想暴露出去,便得和四王爺友好合作下去。”
紀息突地興致寡淡,雖然都是王爺,但這四王爺,明顯和燕随之,壓根不是同一路的。這路雖然不近,卻比暗道裏好受多了。也許是有力氣的緣故,紀息覺着走着也舒暢,仿佛四王府就在幾步外。
想什麽來什麽。
“到了。”紀餘往前一指,“這就是四王府了。”
“你怎會記得路?”紀息好奇,“你不是都忘了嗎?”
“大祖母拿着地圖,教我好好記過的。”紀餘低聲,“故而雖然是晚上,我卻也思考一下,便能摸索出路子來。”
提及老太,紀息也沉默了。四王府的府門,也是朱門橫開鎖,紀息覺着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王府都這樣?
紀餘走上前,只輕叩門把手,不敢太大聲響。只心下盤算着,若是沒人應,便只能翻牆進,也不能驚動太多人。先去敲昏倆仆人,去換上他們衣裳,想法子接近四王爺,再作商讨紀風堂之事了。可是令人驚奇的是,竟是有人冒出腦袋。
門童小聲問道:“門外何人?打哪裏來,所為何事?”
紀餘也壓低聲音:“紀餘,紀風堂,找四王爺。”
門童像是對上暗號似的,小心翼翼地開了一個門縫,讓紀餘和紀息倆人放進去了。
“四王爺說,若是你們來了。”門童引路,“便讓人只管喊醒他,不用在乎什麽時候。故而這幾日的夜裏,我們都得去把守着門了。”
“幸苦了。”紀息客氣道。
“沒,沒,沒。”門童受寵若驚,“這是我們該做的。”
路上遇見個仆人,門童轉身去絮叨。紀息和紀餘在旁邊等着,他們似乎在交代着,讓人去把燕季給喊醒了。仆人先離開了,不知去往哪跑着,門童依舊領着他們,不一會兒就到了。
月光傾瀉下來,庭院裏頭有樹。燕季坐在石桌旁,将酒盡數灑倒在地。地上仿佛有潺潺暗流,不知是月光銀河,是婆娑樹影,還是酒從天上來。燕季身上只着單衣,不知方才睡了沒有。聽見了些許動靜,便側頭向這邊看來。
紀息覺着:燕季是和燕随之有些像的,或許着這燕家兒郎,說到底總有共通之處的。剛才那一晃神,他竟是差點以為,他是又見着燕随之了。燕季招手,示意他們過來,待他們走近了一些,便讓他們坐另外倆石椅上。
“紀風堂最近的事,我都聽說知道了。”燕季依舊向下灑酒,“巾帼不讓須眉,主母也是可敬可嘆啊。”
“四王爺,紀龐他……”紀餘欲言又止,他不知怎麽開口。
“本王雖敬佩紀家主母,卻是和紀風堂交易。”燕季頭都不擡,只接着去倒酒,“無論紀風堂是誰接手,都是不敢去忤逆本王的。那麽這樁交易,本王始終能做下去。”
“紀龐是什麽人?四王爺不清楚嗎?”紀息問道,“與他去做交易,四王爺您……信得過嗎?”
“一個本該在西灘坡的人,跟我談什麽信得過?”燕季放下酒盞,去看向了紀息,“本王确實信不過他,那你說說,本王可以信得過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
紀息:“你信不信?”
燕季:“不信。”
紀息:“媳婦~~~”
燕季:“三哥!”
燕随之:“你倆吵地我頭痛。”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