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花雨霁,我跟你不共戴天!”

花雨霁掙了掙捆仙鎖,沒掙動,幹脆不去管它,看向地面氣得跳腳的白虎:“良心呢!我剛剛救了你吧?”

白虎怒不可遏:“你那是救我?你一腳踹掉我十年修為!”

“總比灰飛煙滅好吧?”

“一碼歸一碼。”

花雨霁一曬道:“你要是不樂意,我再拉你回來?”

白虎瞬間沒氣:“……別了。”

風璃在連續躲過貪狼長老攻勢後,朝衆魔喊道:“天時地利人和均已不在,撤!”

白虎還在絮叨:“不殺一個長老就走,太沒意思了!”

玄武用短刀在空中刻字道:雲頂之巅死弟子九人,清心庵三人,洛家莊五人,不虧。

白虎不服氣:“還是咱們死得多啊!哎呦,我的腰!花雨霁你大爺的,我跟你勢不兩立!”

玄武背過身去,示意白虎上來。

白虎也沒客氣,趴在玄武的背上,怒氣沖沖的朝衆人道:“仙魔終有一戰,大家來日方長,後會有期!”

魔修們陸續禦風遁走,貪狼長老等人也沒追,比起焚血宮那些知根知底的老對手,讓人忌憚且心生畏懼的,還是花雨霁。

白雲闊飛上房頂,雙指一劃将花雨霁的捆仙鎖解開了。

執法長老看在眼裏,心生怒火:“你究竟對白妄做了什麽?竟将他變得是非不分,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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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曲長老暗暗吃驚,看着尹婉兒道:“你是尹家堡的……”

天邊一道真元劃過,人還未到,肅冷的聲音已先至:“真不愧是花雨霁,鑽研禁術通曉鬼咒,不僅控制了霜月君,連尹家堡的嫡女都不放過!”

衆人聽聞,紛紛回頭望去。

只見端木硯禦劍而來,身後還帶着劍侍,在劍侍之中有人推着輪椅,輪椅上坐着一個看起來年過七旬的老頭。

老頭的頭發已全白,他臉上的皺紋并不多,容光煥發,看起來精神很好,他衣着華麗,貴氣十足,被七八個劍侍伺候着,悠閑地好像太上皇。

端木硯跟在身後沒有說話,就聽那老頭款款而談:“花雨霁曾在尹家堡居住過,想必就是那時對尹婉兒暗下符咒,将其制成傀儡了,若老夫所猜沒錯,便是修真界明令禁止的血奴!”

衆人赫然。

血奴,顧名思義,便是奴才的意思。

其效果和傀儡咒差不多,都是操控他人的咒術。

但傀儡咒多有時效,根據施術者的修為高低,一個時辰至一年不等;而血奴則是終身的。

至于解法也較為困難,施術者對人施展了傀儡咒,第三人的修為只需高于施術者,便可解除中招者的咒術;但血奴則不同,必須殺掉施術者才能解除。

傀儡咒和血奴之間還有最大的差別,前者就是個提線木偶,沒有意識的殺人工具;而後者則和常人一樣,有自己的意識和思想,但他們被血奴控制,要誓死的衷心,絕不背叛,主人讓幹什麽就幹什麽,否則五內俱焚,灰飛煙滅。

傀儡咒好歹無知無覺,而血奴則是被逼着做這做那,且是終身聽命,如同一只狗被呼來喝去,違背人道。因此,傀儡咒是世人不屑的邪術,而血奴則是受萬人唾棄的禁術。

不知哪個門派的弟子大叫道:“此話當真?”

端木硯道:“這種事情,花雨霁絕對幹得出來!”

老頭冷笑起來:“比起萬魂噬骨咒,血奴可相當仁慈了。”

庚辰臉色煞白,往後退了兩步,眼前紅影一閃,竟是花雨霁站到了前面。

白雲闊幽冷,掩下心中悸動。

花雨霁神色淡淡,唇角勾起肆虐的弧度:“端木淵,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活着呢?”

端木淵笑了起來,他神色悠然的捋着胡須:“魔道未除,老夫怎敢先行一步。”

花雨霁笑的更加放肆:“不急不急,我看你印堂發黑,大限将至啊!令徒在九泉之下定是想念您老了。”

提起“令徒”這兩個字,端木淵的笑容一僵,眼中透出狠色,他看見了庚辰:“俗話說得好,好女不侍二夫,忠奴不事二主。縱使坤兒有錯,可天明劍宗對你有知遇之恩,你卻恩将仇報投奔新主,要我說人心難測,還不如一只狗來的忠誠。”

花雨霁神色一凝,怒目如電:“我警告你,嘴巴放幹淨點,天明劍宗的黑料是不夠嗎?用不用我幫你複習一下?”

端木硯高聲道:“柳坤之事,是他自己誤入歧途,欺上瞞下,和我大伯無關,更和整個天明劍宗無關!”

花雨霁冷笑:“當年不就是這麽摘清幹系的麽!死了一個柳坤算什麽,真正的幕後黑手是你才對啊,端木淵。”

端木淵臉色大變:“你血口噴人,可有證據?”

“當年都沒證據,現在哪裏來的證據?”

“無憑無據,休要空口污蔑!”

陸續趕來看熱鬧的修士越來越多,聽聞此言均是面面相觑。

“花不染說的可是五十三年前那場往事?”

“應該是的,當年天明劍宗名望正盛,幾乎有可能超過雲頂之巅,擠身六界四大宗門,可惜啊,臨到最後門派裏出了醜事,傳遍修真界,名譽掃地啊!”

“道友快說快說,五十三年前我還沒出生呢!”

“就是端木淵的徒弟柳坤,暗中養血奴的醜事啊!”

“我的天哪,堂堂修真界第二門宗,名門正派,居然允許弟子用這種惡毒禁術!”

“誰說不是呢!不過天明劍宗很快就說,那都是柳坤自己的問題,和整個宗門無關。”

“對了,庚辰原本是柳坤的血奴吧?”

“卧槽,還有這麽一段往事啊?”

“當年若不是花不染救了庚辰,庚辰何至于對他死心塌地,這麽些年跟在花不染身邊,任勞任怨的。”

“诶,聽你這麽一說,花不染還算是救苦救難的好人了。”

“可不是麽!”

“那都是五十多年前的往事了,當年晴空公子還是仙道劍修,自然光風霁月,俠肝義膽啦!”

“原來如此啊!”

端木淵臉黑的都能滴出墨來了。

眼下群衆議論紛紛,讨論的不是花雨霁喪心病狂十惡不赦,而是天明劍宗極力想抹去的污點。

自打那件事之後,修真界讨論的話題就離不開這四個:“天明劍宗”、“端木淵”、“柳坤”、“血奴”。

哪怕天明劍宗及時出來奮力澄清,卻難敵天下悠悠衆口!

流言蜚語持續了三十六年,終于在第三十七個年頭裏,以花雨霁事跡敗露,堕落魔道為終結。

一時輿論都跟着花雨霁去了,總算放過了顏面盡失的天明劍宗。

花雨霁偷習禁術、入鬼道,叛逃師門遠走之後,大概一年,他喪盡天良的欺師滅祖,再後來,天明劍宗遭受死劫,被花雨霁屠盡滿門。

雖然很慘,但有關血奴一事終于沒人再說了,畢竟天明劍宗死傷殆盡,是出于同情還是出于對花雨霁的震驚和怨恨都好,總之是蕩平了天下悠悠之口!

可現在倒好!

舊賬再一次被翻出來,這世上從來都不缺喜歡看熱鬧的人。

花雨霁在目前這瞬息萬變的局勢有些啼笑皆非,他深吸口氣,身子一虛,差點就軟下去,虧得身旁白雲闊眼疾手快及時扶住。

趁機就掐上了花雨霁的腕脈。

白雲闊的眼神好像要吃人。

就在這時,遠處飄來兩排做工精美的六角宮燈,宮燈上彩繪着花鳥魚蟲、龍鳳呈祥,極為絢麗奢華。

兩道身影于空中漫步,踩着宮燈一路奔來,正是畢月烏和張月鹿。

張月鹿身姿輕盈,直接坐在了懸浮的宮燈上,她秀氣的眉毛緊皺,冷着臉道:“吵死人了,還讓不讓老娘睡覺了?”

畢月烏掃視衆人,道:“瑤山也算是萬殊樓的地界,各位仙君叨擾在下堂姑姑晚睡,于萬殊樓來說便是罪過。”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包括貪狼長老等人均有所猶豫。

張月鹿手裏拿着煙袋,憤怒的吐出煙霧,就着濃濃白霧,她看向了站在房頂的花雨霁,只一眼便挪開,望向衆人:“要打出去打,別在這裏妨礙老娘!”

畢月烏召來小厮,又對衆人說道:“不願走的,我這就将名字記錄下來,入了萬殊樓的黑冊子便可為所欲為,是在此殺人還是放火,在下都不管。”

此話一出,圍觀群衆看熱鬧的當場一擁而散!

貪狼長老收回佩劍,道:“也罷,我就不信你還能這輩子不出瑤山!”

“放心。”花雨霁面色清俊,望着轉動輪椅離去的端木淵,他眼中暗光閃爍,唇角勾起嗜血的弧度,“某些人還沒死,我哪有心思吃喝玩樂啊!”

日上三竿,豔陽高照。

花雨霁再醒來之時,他已經躺在客棧的廂房裏了。至于是怎麽回來的,有待考察。

他倚着床頭坐起來,兩側太陽穴突突的疼,想起端木淵那拽的二五八萬的樣子,更加頭疼。

就在這時,白雲闊端着碗從門外進來,花雨霁回神,立即正襟危坐,幹咳一聲裝出高深莫測的模樣。

“師哥。”白雲闊将藥碗遞過去。

花雨霁擡起眸子瞄了眼:“什麽東西?”

“安魂養元的藥,趁熱喝。”

花雨霁狐疑的接過來,并沒有直接喝,而是湊近藥碗聞來聞去,然後才心滿意足的喝了。

這一番動作讓白雲闊有些忍俊不禁,他故意将嗓音壓得很低,問道:“怕我下毒?”

花雨霁勾唇一笑:“我是聞聞有沒有血腥味。”

白雲闊坦然的神态微微一僵。

當年,花雨霁瀕死,白雲闊為了救他,以自己的精血為引入藥,為了取血,他需得自斷靈脈,将心尖上最純澈的三滴精血取出來。

又因為花雨霁本就三魂去一,為保他剩下的二魂不散,白雲闊又生生切了自己的神魂碎片,度給花雨霁。

世人皆稱,花雨霁因心生嫉妒屢屢殘害他,又是斷他靈脈、又是攝他精血、還取他神魂煉制法器。

其實,這些都是他自願且主動獻出去的,他說了無數次,可修真界無人相信,他們只當白雲闊是被“師兄弟情”蒙蔽了,只當花雨霁罪大惡極,對單純善良的白雲闊下了降頭。

“師哥。”白雲闊眼神諱莫如深,“藥裏為何會有血腥味?”

“因為你……”花雨霁一愣。

完蛋,險些中計。

他現在是失憶的,生命中沒有白雲闊這號人,又怎會記得什麽精血什麽神魂的陳年舊事?

真是片刻不能大意,一不小心就入套了。

花雨霁放下藥碗,滿眼促狹:“因為你不是恨我嗎?用血入藥,可以衍生出不少于三百種的詭術惡咒,如果你想學,我教你啊?”

白雲闊緊鎖深眉,他似是有些失望,神色略見落寞,可這只在一瞬之間,稍縱即逝的讓花雨霁以為自己看錯了。

繼而取代的是溫怒,不過像白雲闊這種有修養有品學的人,縱使是生氣也不會大吼大叫,更別提摔門砸東西了。

“師兄,你歇息吧!”轉身離去。

看吧!

高興叫師哥,不高興就師兄了,如果怒不可遏的話,就連名帶姓的叫。

真是喜怒無常啊!

花雨霁在空中打了個響指,虛掩的窗戶連同床幔一起動了,該關嚴的關嚴,該垂落的垂落。

花雨霁盤膝坐在床鋪上,真元游走奇經八脈,屢屢受阻,嗆得他好陣咳嗽。

本想立即去找端木淵算賬,現在看來,只能讓那老頭子多活一個月了。

想着想着,花雨霁就入了定,還做了一個相當糟糕的夢。

十七年前,他入了魔道,端木淵在得知此事後,第一時間選擇逃跑,唯恐被找上門索命。也正因為他當時不在天明劍宗,運氣極好的躲過了花雨霁的大規模屠殺。

其後,他就躲躲藏藏了整整十年,直到省悔崖上花雨霁自缢,他才敢冒頭出來。

還記得那是五十三年前。史書上記載,窮極十萬零一百六十四年,夏,天明劍宗端木淵長老座下唯一弟子柳坤,飼養血奴,驅使他們四海雲游、專門襲擊那些無門無派無根無固的散修,殺人奪取魂器,手段殘忍,心腸之惡毒,讓整個修真界一片嘩然。

而在那之前的初春季節,花雨霁還是六界衆口皆碑,德才兼備的晴空公子,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庚辰。

身為血奴的庚辰。

說起來,庚辰在《魔仙》中是并不存在的。本來黑心蓮師兄是前期小BOSS,等同于炮灰,死了就萬事大吉告一段落,并沒有衷心的随從。

所以庚辰是個意外。

想當年,花雨霁當時只是路過,他聽說霧臨古道附近有間客棧,客棧裏的招牌驢肉火燒遠近聞名,他是特意去一飽口福的。

然後就遇見了妖修殺人。

當街行兇,何其猖狂?

花雨霁立即拿着驢肉火燒攆上去了,他趕到的時候,妖修正步步逼近準備動手,而那個可憐巴巴的散修則坐在地上不停的往後退,身邊還跟着一個弱不禁風的妻子,懷裏還抱着一個哇哇大哭的嬰兒。

“大哥,求你放了我吧大哥,我上有老下有小,求你放了我……”散修跪在地上磕頭,妻子跟在身邊淚流滿面。

殺氣騰騰的妖修反倒六神無主起來,他看看散修,再看看明顯常年卧病的妻子,最後看向懷裏不滿周歲的嬰兒,遲疑的開口道:“你把魂器給我,我就放了你們。”

散修臉色大變,哭着求道:“不不不,大哥求你發發慈悲吧!這碧海劍是我祖傳下來的法寶,是老祖宗的友人所贈,我家世世代代奉若珍寶,就算是我死了也絕對不能将碧海劍弄丢。”

妖修咬緊嘴唇:“魂器重要還是命重要?”

“抱歉。”妖修似是下定了決心,他握着羽毛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若你乖乖交出魂器,我保證不傷你性命,若你不交,我只能殺你取魂器了。”

魂器認主,只能将其主人殺死才能取出魂器,只不過這樣取走的魂器會有程度不一的破損;若想讓魂器保持原樣,完好無損的取出來,就要掏入對方的識海,将魂器生生挖出來,其代價就是原主人灰飛煙滅,不入輪回,不得超生。

眼見妖修殺氣畢露,散修吓得磕頭求饒,那嬌弱的妻子直接暈過去了,懷裏嬰兒哭的嘶聲力竭。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連一只鳥都能當爺爺了。”花雨霁一個閃身從林子裏出來,看看妖修再看看眼淚吧差的散修,“這位道友有點眼熟啊!”

散修一愣,只覺飄逸仙風湧入脾肺,那人氣質超然,淡淡清冽卻并不灼人,一看便是正統的仙道劍修!

他眼前一亮,連滾帶爬的奔去了:“仙君,仙君救命啊!”

花雨霁目光微凝:“想起來了,可是葉家後人?”

“是,在下葉文。”

葉家在百年前還算有些聲望,可随着後繼子孫的庸碌無為,家族聲望也就日漸沒落,如今是個本事沒有,但寶物一堆的金庫。

沒那個本事,自然守護不住祖宗基業,稀奇珍寶都丢了或者被搶了,只剩下一個碧海劍,是葉家祖上故友的遺物。

花雨霁嘆了口氣,回頭看向那只游隼:“對于妖鬼魔三道來說,殺人搶魂器本不是什麽稀奇,可血腥見的多了,會積累業障,遭天譴。好不容易投生一回,又生了靈根可以修煉成精,苦熬五百年才化形,應當好好珍惜才是,別自毀前途了。”

妖修握緊雙拳,極度隐忍:“我,我定要拿到碧海劍。”

“這孩子說不聽了。”花雨霁召出佩劍,用劍鞘拍了拍葉家散修,“這沒你事兒了,走吧。”

散修的一雙圓眼睛猛地瞪大:“虹銷劍!?你是是是是,晴空公子?”

妖修大驚失色,幾乎準備射出的羽毛被他又收回了袖筒,若是一般修士,他或許有膽量上前挑戰一二,可若是豔冠六界、名滿天下的晴空公子,他知道自己毫無勝算!

妖修緊繃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他低着頭苦笑一聲:“總歸是要死,來吧。”

花雨霁神态如常,沒當回事,畢竟就《魔仙》而言,他自己就是個配角,一百年的人生總共用了五十個字不到,而原著大筆一揮多少多少年,他都得分分秒秒的去度過,而這一部分被稱之為“劇情空白期”,發生的一切都是未知,所以很容易引發蝴蝶效應。

為了避免影響未來走勢,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家待着。

可惜花雨霁是個閑不住的人,眼下白雲闊在閉關修煉清泉劍訣,少說五年多說十年,要花雨霁整天在火離宮大眼瞪小眼等主角出關?

算了吧!

下山吃個驢肉火燒先。

結果就觸發了隐藏劇情。

花雨霁對妖修視死如歸的态度心存疑慮,因此,他三招将妖修制服在地,并沒有殺他,而是問道:“叫什麽名字,哪門哪派的?”

“奴才。”

花雨霁一愣:“什麽?”

妖修垂着腦袋:“我的名字。”

“這什麽鬼名字?”花雨霁松開了妖修,卻見妖修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小臉煞白,五官緊緊擰在一起,似是在忍痛。

花雨霁可沒傷他分毫,見這少年如此,他不由得上前,用佩劍将他的褲腿往上推了推。

腳踝以下,鮮血淋漓。

看傷口并非舊傷,而是新鮮劃上去的,傷口潰爛,慘不忍睹,而那些流出的血如同一條條血蟲,順着傷口鑽進鑽出,狠狠啃食骨肉。

花雨霁寄出一道真元,試圖封鎖住傷口的蔓延,不料卻無濟于事,他心中驚駭:“血奴?”

少年疼的渾身發顫。

花雨霁:“你的主子是誰?”

少年咬着嘴唇不說話。

“血奴不能出賣主人對吧?”花雨霁面色冷厲,“他對你下了什麽命令,這個可以回答嗎?”

少年滿頭大汗,連肌肉都在痙攣:“七天之內拿到碧海劍,否則,就不用回去了。”

花雨霁指尖一涼,冷不防少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殺,殺了我吧!血奴不能自缢,求你,幫我一下……”

少年想笑一聲,卻比哭還要難看:“能死在,晴空公子手裏,我,我很,榮幸……”

花雨霁反握住少年顫抖的腕骨:“殺你?憑什麽殺你?死的應該是對你種下“血奴”惡詛的那個人。”

花雨霁從袖內乾坤取出玉瓶:“別動。”

他将瓶中之水倒在少年的腿上,活動的“血蟲”受到無垢池水的澆灌,慌張四逃,少年忍着噬骨的疼痛失聲慘叫。

花雨霁充耳不聞,立即設了無垢陣将少年圈在裏面。

少年:“沒,沒用的,血奴只能主人親自解,外人是無論如何也……”

“這我比你清楚。”花雨霁白他一眼,道,“沒用的奴才他可以扔掉,但決不允許別人搶走。放心吧,你的主子會感應到有人試圖解放自己的血奴,會主動過來找你的。”

根據少年所言,背後的主子給了他七天的時間,眼下還剩一天,他的傷口潰爛越發嚴重,已經從腳蔓延到了腰部。

“奴……”花雨霁嗓子一緊,郁悶道,“你這名字太糟糕了,咱換個稱呼吧?”

少年渾身發冷,緊緊靠着火堆取暖:“主子說了,奴才永遠是奴才。”

花雨霁皺眉:“你被洗腦了?”

少年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

突然,火堆爆裂,四散的火苗噴濺在周圍樹木雜草之上,瞬間起火,濃煙滾滾。

“來了。”花雨霁很是欣喜,他起身揮了下手,肅冷的真元擴散出去,當場吞噬了烈火濃煙。

打着冷顫的少年被迫跪倒,以頭搶地:“主,主人。”

殺氣自後方襲來,花雨霁手握插着烤魚的木棍,穩準快的抵上對方的魂器。緊接着,讓人眼花缭亂的劍招縱橫交錯,木棍粉碎,花雨霁腳下一頓,輕步一躍上了枝頭。

對方一身華服,貴氣逼人:“閣下是何人?師出何派?”

他唇角上揚,笑意邪魅狂狷:“雲頂之巅,花雨霁。”

作者有話要說:五一加更,二章合一~

下章是花雨霁+庚辰+天明劍宗的過往恩怨,不喜可跳(不過,可能後期看劇情會連不起來,雲裏霧裏哈!)

另外修改一下更新時間吧,原本是早上六點,現在改為晚上六點,當然也不排除中午十二點更新嘿嘿,感謝小仙女們的支持,感謝留評,感謝營養液,感謝砸雷,感謝訂閱,(*  ̄3)(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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