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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烨看起來二十多歲,身着青綠色圓領錦衣,前襟繡有墨竹,頭戴玉冠,手握一柄紫竹洞簫,自是豐神俊朗,儀态翩翩。

他笑容可掬,走至跟前,彬彬有禮的拜道:“喲,是路公子,失敬失敬。”

又轉移目光,看見了花雨霁和白雲闊,臉上的敬意更加濃重幾分:“在下眼拙,竟未瞧見霜月君,失禮失禮。”又面朝花雨霁道,“久聞晴空公子大名,今日有幸得見,果然清逸俊朗,光風霁月。”

花雨霁失笑,朝他躬身一禮:“含湘公子謬贊,您确定我不是妖裏魔氣,兇光畢露?”

舒烨被這口無遮攔的玩笑話弄得一愣,虧他涉世已深,談笑自如的說:“修士修心,而非一個“道”字可以定奪。晴空公子修魔道,守本心,懷瑾握瑜,光明磊落,縱使是修習仙道的我,也應當向晴空公子學習。”

花雨霁忙擺手道:“別別別,這話可別說了,讓有心之人聽去,還以為含湘公子要入鬼道呢!”

舒烨被逗笑了,和路一之告別後,問道:“二位前輩要往哪裏去?”

花雨霁說:“我想再去瑤山轉轉,那裏的氣候和美食都很對我胃口,借此空閑重溫一下。”

白雲闊是跟着花雨霁走的,他沒有想過下一步要去哪裏,反正花雨霁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便是。

不過人人提起瑤山,本能的就會想到萬殊樓,白雲闊看向花雨霁,有些懷疑他千裏迢迢特意去瑤山,是不是真的只為了品嘗美食這麽簡單。

舒烨端着下巴想了想,道:“正好,家師命令我到紅塵歷練,左右沒什麽目标,不知可否與霜月君和晴空公子同行?”

花雨霁笑了笑,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我與含湘公子有緣,若能同行,自然是好。”

舒烨:“在下榮幸之至。”

這日程便定下了,由三人變成四人,只不過庚辰隐于暗中。別看他好幾百歲了,卻是孩子心性,一路上化作原身飛來飛去。

遠去瑤山,當然不只是為了吃喝玩樂,而是為了結識白雲闊的徒弟。

那只修煉了四百九十九年的喜鵲,正是《魔仙》中白雲闊的弟子,深深崇拜白雲闊,在仙魔大戰中起到了關鍵作用。

洛維掩護對抗青龍護法,由喜鵲帶着重傷瀕死的白雲闊逃離,之後下落不明。花雨霁猜測,喜鵲很有可能帶着白雲闊回了青丘靈谷,那畢竟是妖界的地盤,可能性極大。

所以,必須要在仙魔大戰開始前讓白雲闊結識喜鵲。

算起來,妖修五百年化形,那只喜鵲也該成長為一名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了。

是的,你沒有看錯!是女的,是母的!!!

當當當當!女五號閃亮登場!

後宮小說怎麽可能收男徒弟?

區別于前四個,這個徒弟是呆萌款軟妹子,标準動作是鴨子坐,超級卡哇伊的嬌小蘿莉。

一路游山玩水到瑤山,幾個人尋了間客棧落腳。

說起關于徒弟的這條支線,也是相當豐富多彩的。

徒弟的名字叫雪嫣,人如其名,如雪純淨,嫣然美好。五百年化形之後,她從一只小喜鵲變成一個袅娜娉婷的美人,她身姿玲珑,模樣可愛,肌膚如凝脂,吹彈可破。

以上無論氣質還是長相,包括那呆萌柔軟的性子,都正好對了皇帝選妃的胃口。

沒錯,民間的皇帝看上了雪嫣,要強行将她納入後宮。

而雪嫣這個傻白甜涉世未深,啥也不懂,就迷迷瞪瞪的跟着老太監進皇宮一日游,在宮女們拽着她洗花瓣澡的時候,她聽見宮女們議論,才對此事恍然大悟。

雪嫣當場大鬧後宮,攪和的三千嫔妃雞飛狗跳,弄得錦衣衛是人仰馬翻。再之後,皇帝乘坐龍辇駕到,左看禦花園土崩瓦解,又看摘星樓四分五裂,上看雷雲滾滾,下看三丈巨坑,中間看到被活生生氣哭的雪嫣。

然後,空中滿是粉紅泡泡,皇帝瞪大了難以置信的眸子,她楚楚可憐梨花帶雨的模樣,深深刺入了他的心。

女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陰鸷冷厲霸道的九五之尊VS軟嬌呆萌純真的小雀鳥

之後便是囚禁了,強制愛了,誤會了,分手了,複合了,心意相通了,憑着傻白甜的屬性躺贏三千佳麗了。

打住打住打住打住!

走錯片場了。

沒有什麽深情皇帝,有的只是見色起意的種馬暴君!

總之,皇帝看上了雪嫣,要強行占為己有,關鍵時刻,咱們的主角又是從天而降英雄救美。雪嫣感動的稀裏嘩啦,當場崇拜的主角五體投地要死要活,纏着主角求拜師,加入主角龐大後宮小分隊!

按照《魔仙》的講述,雪嫣是在瑤山被擄走的,細算下來時間也差不多了。

坐在茶樓二層靠窗的位置,花雨霁朝外面瞭望,暫時未能看見雪嫣的身影。事到如今,忤逆原著已經是家常便飯無所謂了,他在考慮是等到雪嫣被抓到後宮再出手救人,還是在瑤山就把這個支線掐頭去尾快速完成。

舒烨端着酒杯,望着外界車水馬龍川流不息,有感而發道:“蓬島比仙境,瑤山美如畫。都說修真界有兩大非去不可的地方,這其一便是蓬萊的仙洲,其二便是彙聚六界奇人異事的瑤山了,這地方果然好!”

十裏長街,華燈璀璨,紅塵萬丈,千秋沉浮。

“離不開這良宵美景,放不下塵世的喜怒哀樂,又談何超脫,又豈敢自稱為仙君呢!”舒烨喝多了酒,竟開始誇誇其談起來,頗有感慨。

花雨霁細細品來,贊同的點頭道:“含湘公子說的是,我等皆俗人,不過是……“同流合污”罷了。”

“哈哈哈哈哈,好一個同流合污!”舒烨闊氣的開懷大笑,杯中烈酒一飲而盡,他有些醉了,遵循本能緩緩擡起洞簫,唇邊送氣,宛轉悠揚的簫聲随着晚風飄蕩在偌大的茶樓裏。

舒緩陰柔,悠遠綿長。

明月當空,群星鬥豔,望着遼闊湖面華燈初上,品着入口清涼入腹溫灼的佳釀,聽着輕柔悅耳的天籁簫聲,人生享受,安逸舒适的生活往往很簡單。

茶樓內外的過客皆為此驚豔:“這簫聲真是不錯。”

“甚美,妙啊!”

“這是哪裏來的樂師?竟能奏出如此曠世佳音,真叫人嘆為觀止。”

白雲闊放下杯盞,輕輕淺笑道:“含湘公子簫藝精絕,一曲清心入魂,洗淨俗塵,真乃上上品。”

舒烨并沒有施加真元,因此樂曲之中沒有攻擊力,只是單純的清心之音。他放下洞簫,略帶畏羞的說道:“霜月君過獎了,在“伯牙再世”的晴空公子面前,在下班門弄斧,見笑見笑。”

花雨霁忙舉杯說:“術業有專攻,論起吹簫,我可比不上含湘公子。”

舒烨:“昔有伯牙絕弦,花公子和白公子皆是知音人,能有幸結識二位,是舒某三生之幸。”

甭管是真心實意還是商業互捧,反正就順着說呗!

花雨霁笑着回禮,對于舒烨,他的印象還不錯,此人文質彬彬,身負絕才卻不驕不矜,談吐得體,心境也很超然。連續幾日接觸,花雨霁承認,他擔得起“含湘公子”的名號。

只是……

不知為何,心裏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

花雨霁覺得自己多心了,可能因為《魔仙》中沒有舒烨這號人,超乎他的意料之外,讓他心神難安吧!

就在這時,他們包廂的房門被人從外敲響,店小二探頭進來,先是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然後看向了手拿洞簫的舒烨:“這位先生,隔壁梅字間的客人十分欣賞您的簫聲,特命小的前來誠邀先生過去小坐,認識認識。”

舒烨大感意外,下意識看向花雨霁,花雨霁聽到這話就笑了:“既然是欣賞,是誠邀,那為何不親自過來邀請?特意委托你來,自己反倒端着架子,所謂誠邀,也就那麽回事吧!”

店小二被噎,一時無言以對:“這……”

白雲闊道:“勞煩回去轉告那位客人,若當真欣賞舒公子簫藝,就親自跑這一趟吧!”

“是。”店小二灰頭土臉的回去了。

不過片刻功夫,外面傳來一陣騷亂,随着腳步聲越走越近,那不堪一擊的凡間木門被當場踹爛,一個衣着華貴的三角眼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也不看人,扯着嗓子喊道:“剛才吹簫的是誰啊?”

白雲闊的眼中厲色一顯,又很快的隐去了。

花雨霁冷笑一聲,看也沒看那人一眼,對于這種橫行霸道招搖過市的人,他向來不給好臉。

舒烨起身,恭敬的見禮道:“正是在下,敢問公子有何貴幹?”

店小二心急火燎的跟上來,看着碎成渣渣的木門着實肉疼。那三角眼牛鼻子沖天,直接丢了一錠金子給店小二,出手闊綽,財大氣粗,引得左鄰右舍的食客們紛紛側目。

三角眼笑道:“你簫吹得不錯,今日正逢元宵佳節,你來給本王單獨吹上一曲,本王重重有賞!”

縱使是謙謙君子,聽到這話也變了臉色,舒烨道:“很抱歉,在下雖不才,卻也是聽音閣的弟子,并非凡界戲班裏的樂師,更不是供人取樂的伶人。”

仙道四大門派分別是雲頂之巅,天明劍宗,聽音閣和淨光寺。

哪怕不是修真界中人,光是聽到這四方勢力便會肅然起敬,出門在外,背靠師門,遇到災難就搬出來秀一秀,絕對是最強而有力的護身符。

偏偏那三角眼是個二五子,揚着下巴叫號:“聽音閣?聽音閣又怎麽樣?本王還是皇子呢!來人,把他給本王帶走!”

立即有七八個身穿铠甲的大內侍衛圍上來,白雲闊輕輕放下酒杯,剎那間擴散出的真元将侍衛們盡數擊退。劍修的戾氣重,威壓狠凜,直接将那些侍衛壓得頭都擡不起來。

花雨霁無奈的放下手,故作狠戾的說:“白兄若稍晚一步,他們就血濺當場了。”

“你們!”三角眼從小養尊處優嬌生慣養,哪裏受過這種委屈?他扭頭就跑,站在回廊裏朝樓下大叫:“姓周的你是死人嗎?本王被刺殺了,還不快護駕!”

這話落的瞬間,一把利劍橫空出世,貼着三角眼的肩膀沖入廂房,吓得三角眼渾身汗毛倒立:“姓周的你想殺了本王嗎?”

白雲闊手一揮,真元四溢,未費多少力氣便将那光劍打了回去。

修士鬥法,凡人們自然能跑就跑,唯恐看熱鬧不成反被當成熱鬧看。

花雨霁和舒烨先後走出包廂,站在廊下朝一樓大堂內的官兵看去,原來是天鑒司的。

天鑒司是凡界的組織,是皇朝設立的機構,專門針對修士的,其名字是遵天道,鑒黑白的意思。

要知道,在當今這個“修士遍地走,凡人不如狗”的世界,若沒有一個天鑒司這樣的組織,皇帝要如何樹立權威?

如果哪個魔修心血來潮,想進宮謀權篡位呢?想閑來無事殺個皇帝玩玩呢?

有了專門培養修士的天鑒司,皇親國戚便可高枕無憂了。

“在下天鑒司司丞,姓周名治,敢問三位道友在哪座仙山修煉?”

像是周治這號人,修齡百年,雙鬓皆白,境界化神,随便往修真界一放都是讓人三跪九叩的前輩,偏偏他效命于皇家,聽這些毛頭小皇子差遣,一口一個姓周的,一口一個老不死的,花雨霁當真佩服他忍得下去。

“聽音閣,在下舒烨。”舒烨恭敬拜禮,然後介紹左右,“這位是雲頂之巅的霜月君,這位是晴空公子花不染。”

周治一聽這話,當場臉色驚變,若說這世上膽敢冒充這二位的愣頭青着實不少,可有此等氣宇,此等姿容,縱使不冒充他們也能在修真界平步青雲了,所以,這回不是冒充者,應當是本尊!

那三皇子腦子是被野狗啃了嗎?這些年光長個頭不長腦子,出門在外耀武揚威也就罷了,偏偏到了瑤山還不知收斂,這裏彙聚三教九流,魚龍混雜,遍布六界大能,行事就不能低調一些嗎?

招惹了聽音閣也就罷了,雲頂之巅可是萬萬惹不起的,更何況是那個殺人不見血的魔頭!

周治面上不敢發威,心裏可是把三皇子裏裏外外罵個透徹。

這凡界之大,有兩處地方是不歸任何王朝管束的,其一是仙洲,其二是瑤山。

這兩處地方位于凡界,卻歸于修真界,當地沒有凡人駐軍,更沒有仙門栖息,屬于妖魔鬼怪仙人神皆能溜達的地方。

簡單來說,就是不法之地。

走私,販那啥,鬥毆打群架,殺人放火都随意。

“你還愣着幹什麽?”三皇子氣的腦袋冒煙,朝周治狂吼,“趕緊把他們抓去天牢!膽敢冒犯本皇子,應當五馬分屍,誅九族!”

周治瞪他一眼,穩步上前,朝花雨霁和白雲闊說道:“冒犯二位前輩,我家三皇子尚且年幼,還請前輩大人大量,莫要怪罪!”

花雨霁抿唇輕笑:“周大人客氣,論起修齡,該是我尊稱您前輩。”

周治背後冒冷汗,幹笑道:“不敢不敢,晴空公子的境界,老夫望塵莫及。”

花雨霁順着樓梯闊步下樓:“周大人苦修百年,成就化神境實屬不易,若潛心修行終有一日渡劫飛升,散仙何其逍遙快活,何苦為凡塵皇家賣命?”

周治笑的有些勉強:“年少之時曾受了端木皇家的恩惠。”

花雨霁輕嘆口氣:“那就沒辦法了。”

三皇子在邊上急得跳腳:“你還跟他說什麽屁話!本王是使喚不動你了嗎?”

就在這時,一聲軟糯的少女音打破了茶樓內劍拔弩張的僵局。

“對不起,有人在嗎,我路過貴寶地,想讨口水喝……”那看樣子只有十四歲的少女,穿着水藍色的百褶裙,外套霜白色加絨小襖,梳着一對垂挂髻,沒有過多華麗首飾的點綴,卻是清麗可人,雙眸似秋水,朱唇若海棠。

“雪嫣?”花雨霁一眼認了出來。

白雲闊看了看花雨霁,又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少女,再看看花雨霁,他握着樓梯欄杆的手不禁緊了緊。

那個三皇子可是眼前一亮,懷帶着迷之微笑屁颠屁颠湊過去:“這位是……”

舒烨眼光獨到,瞬間探出少女真身:“喜鵲。”

“我,我叫雪嫣。”雪嫣化形僅僅一個月,涉世未深,沒有心機,別人問什麽就說什麽。她如同小鹿一樣純澈的眼睛看去樓梯口的方向,瞧見花雨霁的時候,雪嫣不加掩飾的歡喜笑道,“前輩,原來是您呀,您還記得我麽?大約一年前,您在“望仙居”喂過我焚香果。”

三皇子從上到下把雪嫣好生荼毒了一遍,然後用手肘推了推周治,陰恻恻的笑道:“周大人,你發財的機會來了。”

周治微愣,瞬間意識到三皇子的暗語,他皺起眉頭道:“殿下當此女是一般的凡女嗎?若臣沒有看錯,她應當是修煉五百年的喜鵲所化!”

“那又如何?我父皇乃天子,天子娶妖修,是妖修沾了我父皇的聖光,便宜的是她。”三皇子一臉鄙夷,側目看向跟在周治身後的副将,“陳副将,這麽好的升官發財機會,白白錯過,還不知道要苦等多少年。”

陳副将一怔。

這個叫雪嫣的小丫頭确實是個極品,符合當今聖上對女性的所有要求,他若是能将此女帶回去獻給皇上,必然能受到嘉獎!

陳副将有些蠢蠢欲動,他猶豫的握上劍柄。

周治低聲喝道:“小陳,你且看清楚,那個叫雪嫣的喜鵲,很明顯和花不染熟識,在你起歪心思之前,先想想後果吧!”

一句話如同一桶冰水迎頭潑下,澆滅了陳副将所有的花花心思。

三皇子氣急,想他貴為皇子龍孫,憑什麽要受這些出生泥潭的野路修士的氣!平時在皇宮被太子欺壓也就罷了,出門在外還要一忍再忍?

一個毛頭丫鬟,一個人人可誅的大魔頭,怕個鳥蛋!

“我今天還偏就要她了!”三皇子怒而拔劍,氣勢洶洶的沖了過去。

周治可被這上趕着作死的小祖宗吓沒了半條命,不得已拔劍上去助攻,天鑒司其他人見自家司丞動手,自然沒有幹看着不做事的道理,能不能打過是一方面,反正重在參與嘛!

花雨霁果斷後退,并拉着舒烨不讓他動手,只對白雲闊喊道:“你上。”

白雲闊猝不及防。

花雨霁又将試圖逃跑的雪嫣一把拽回來,說道:“你看着。”

雪嫣一臉懵逼:“啊?”

天鑒司的那些雜魚,白雲闊只需釋放威壓就能橫掃一片,至于那個根本沒有修為,只單純拼武藝的三皇子,白雲闊更是看都沒看一眼,本想用劍修威壓一并撂倒,卻剛巧不巧的正好看見花雨霁拉扯雪嫣的一幕,白雲闊心裏咯噔一跳,威壓沒收住,直接将那三皇子擊飛出去,口吐鮮血翻白眼,再被木頭磚瓦活埋,只留一條半死不活的命。

周治大叫着“殿下!”,急忙和手下人去挖三皇子。

白雲闊一臉愧疚,他走近兩步,輕聲致歉道:“不好意思,力道沒收住,我這裏有昆侖靈藥。”

花雨霁也是一臉尴尬:“那什麽,快些給你家殿下吃了,不然日後半身不遂,偏癱腦殘什麽的,可就再也沒法争奪皇位了。”

周治:“……”

雪嫣灰溜溜的躲到舒烨身後,探出一只小腦袋,弱聲弱氣的說道:“多謝前輩相救。”

周治拿藥塞三皇子嘴裏,他憤而起身,閉上眼睛,好像下了什麽艱難決心,然後拔出佩劍對準白雲闊:“我自知修為不及霜月君,可既已發誓報恩,就當誓死守衛端木家子孫。你傷了三殿下,我必然不能坐視不理,縱使身死,我也問心無愧了。”

花雨霁果斷把白雲闊拽到身後:“幹什麽?你想血拼嗎?”

周治一雙濃眉緊皺:“三殿下生死難測,我若就這樣帶他離去,世人豈非嗤笑天鑒司畏戰而敗,有損皇家威嚴。”

花雨霁:“哪怕就此身死?”

周治語氣堅定道:“但求問心無愧!”

花雨霁鳳眸裏一片冰晶雪色:“周大人鐵骨铮铮,花某佩服。”

周治:“來吧!”

白雲闊抓緊花雨霁的手腕:“師哥。”

花雨霁遲遲才察覺到異樣,召出虹銷掃開周治的劍鋒,回手喊道:“且慢!”

周治本能停住,也終于察覺到呼嘯而來的魔氣,衆人齊刷刷的朝門外望去,闊步朝這裏走來的,正是以白虎為首,以玄武為輔的焚血宮弟子。

白虎對茶樓內的一片狼藉視而不見,只笑呵呵的說道:“各位晚上好,上元燈節好!我們焚血宮遠道而來,打擾各位游山玩水的雅興了,奉血宮主之命,特來瑤山請霜月君付焚血宮一敘,此地距離魔界路途遙遠,咱們還是盡快啓程別耽誤時間啦!”

白雲闊微微錯愕:“血千綢要見我?”

白虎:“對啊,而且是命令我等務必要将你請到焚血宮,咱們也別劍拔弩張了吧?你乖乖配合,本護法也不給你上捆仙鎖,大家好聚好散!”說着,轉目瞥了眼花雨霁,“如果某人也想跟着的話,那我也不會阻攔的。”

花雨霁沒理會白虎,倒是看向了周治:“怎麽辦?事情都趕到一塊去了,血千綢邀請我們去魔界一日游,你這邊……”

“天鑒司的?”白虎嗤笑道,“凡界的烏合之衆也敢涉足修真界,拜托,管好你們的皇帝就行了,手伸的這麽長,就不怕斷了?”

周治欲言又止,身後的陳副将不卑不亢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們膽敢……”

不等陳副将說完,白虎伸手照着陳副将的方向用力一捏,只聽一道清晰入耳的“咔擦”聲,陳副将的頸骨被活活折斷,整個人甚至來不及喊一聲疼,軟趴趴的倒下去了。

“鼠輩。”白虎護法眼中兇光畢露,“什麽天鑒司,什麽皇帝,對我們焚血宮來說,皆是些不入流的東西。若尊上哪天高興了,只需一句話,你們那座王都便會在六界消失!”

凡人敬拜皇帝,可對于修士來說,皇帝連個屁都不算。

而對于焚血宮來說,值得他們入眼的對手只有雲頂之巅一個!仙道排行第二的天明劍宗,排行第三的聽音閣,淨光寺,包括這個天鑒司根本入不了眼!

就在周治持劍,打算維護天鑒司聲譽和白虎護法拼命的時候,突然傳來的肅冷劍氣讓在場衆人無一不驚!

花雨霁拽過白雲闊,拉着他退到舒烨和雪嫣前面,揮手立下一道結界護住四人。

白虎護法被玄武拽的一踉跄,剛想質問,冷不防鼻子裏濕乎乎的,他伸手抹了一把,竟然流鼻血了。

如此強勁的威壓,難道是……

“大乘期的劍修?”白虎護法猛擡頭朝上空望去,一道穿雲之劍霹靂而下,只見那人一身補丁摞補丁的叫花服,腳踩破洞露指頭的布鞋,以樹藤作為腰帶,以竹筷子作為發簪,蓬頭丐面,一身塵灰。

花雨霁一身森然逼戾的魔氣毫無保留的擴散出去:“柯子真。”

這個好像叫花子似的糟老頭,正是天鑒司的首領,皇帝的寶貝疙瘩,王都真正的頂梁柱,修齡八百年,和花雨霁一樣是大乘期三層。

周治緊忙跪地:“柯統領!”

柯子真将佩劍從地板縫裏□□,收起真元的剎那,原本看似毫發無傷的地面在剎那間坍塌。整個茶樓不敵強勁真元的沖擊,轟然倒塌!

狂風之中,柯子真将佩劍扛到肩上,冷銳的視線掃視衆人:“藐視我天鑒司神威者,當斬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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