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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雨霁頗有些苦惱,他一不小心搶了別人的機緣。

和白雲闊關在這裏,形成牽制之術的明明該是雪嫣,偏偏當時傳送法陣來的突然,白雲闊本能将雪嫣推出去,而花雨霁剛好從反方向跟來,就造成了雪嫣出局,白雲闊和花雨霁雙雙落網的局面。

而且時間線對比《魔仙》,也出現了“快進”的差池。

按照原著,白雲闊在皇宮解救了雪嫣後,又十分多災多難的被焚血宮擄走,血千綢将他們倆關在煉魔堂,一關就是九年!

出關之日,剛好是仙魔大戰開啓之時。

而這個煉魔堂副本對于主角的收獲有三,第一為事業線:天時地利人和,于絕境之中逆行,頓悟,自行化解了體內魔氣,修成了仙道真身。注:原著中黑心蓮師兄可沒有蒼雲山求清魂玉露的橋段,所以主角的半魔之體一直拖到了現在。

第二為感情線:和女主角風璃在這九年間相知相許兩心同,男主深深為女主的勇敢堅決和忍辱負重所折服,同情她的悲慘身世,迷戀她的美麗聰慧。

而女主也深深拜倒在男主的溫潤如玉之下,他儀表堂堂,溫文爾雅,謙謙君子,一身正潔之風,雪操冰心,纖塵不染。

如此皎皎君子,龍章鳳姿,誰人能不為其着迷?

這也造成了第三個收獲——小弟。

玄武護法本就是被動加入的焚血宮,他雖然修的是魔道,但并未想加入任何門宗傍身,他的本意是游走世間,四海為家。之所以入了焚血宮,完全是跟着白虎來的。

關于這倆人的支線劇情也是感天動地,在沒有加入焚血宮之前,倆人是發小,出生在魔界,長在魔界,自然是從小就過着弱肉強食的日子,和魔物厮殺,被高境界的魔修綁架,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過了今天沒明天。

可能是厭倦了這種為人魚肉的日子,白虎發憤圖強的修行,一門心思要拜入魔界最大的門宗,焚血宮。

事實證明,有了強大的後盾傍身,日子果然有了天差地別的改變,在魔界行走可以趾高氣揚,可以昂首挺胸。哪怕不動手,只要搬出焚血宮這三個字,便可以讓方圓百裏的魔修屁滾尿流,落荒而逃。

白虎要入焚血宮,玄武自然不會讓他一個人去受苦。

兩個少年初來乍到,被分配到了十舵主的手下,從最低等級的小兵開始做起。

魔修的規矩,強者為尊,在這裏不看來歷不看輩分,只看實力!誰拳頭硬就聽誰的,誰的修為高就服誰。

從小兵升上舵主,從舵主升上護法,一步一步都是靠着拳頭打來的,驀然回首,原來身後早已屍骨堆山,血流成海了。

玄武不是白虎,他沒有崇拜血千綢,更對焚血宮沒有感情,反之,對于焚血宮的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他早有厭倦,可憐他人微言輕,雖貴為護法卻也只是個小角色,看不慣也只能忍着。

而霜月君的到來對于玄武來說,可算是渴了有人遞水,困了有人塞枕頭。

他欽佩于白雲闊的實力,欣賞于白雲闊的心性,臣服于白雲闊的高尚。九年間,時常偷偷跑到煉魔堂和白雲闊閑談,說天闊地,漸漸地,他就被策反了。

沉淪沉淪,最終成為主角小弟一枚!

不然你以為主角怎麽出的煉魔堂?

懂了吧!

這就是所謂的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血千綢看風璃看的緊,風璃多次試圖制造契機放跑白雲闊,均以失敗告終,正愁眉不展之際,玄武幫忙把白雲闊給放了,風璃只想對他三鞠躬:謝謝您,謝謝您,謝謝您。

一切盡在《魔仙》的掌握之中,所以花雨霁不急不躁更不會心慌意亂,但隔壁對此渾然不知的白雲闊就指不定多愁眉苦臉了。

花雨霁吹了聲口哨,也不曉得這牢房的隔音效果如何。

他試着喚道:“白兄?”

牢房空曠,傳回一陣回音。

等了片刻,那邊回道:“師哥?”

花雨霁問:“你沒事吧?”

“無事,師哥你那邊……”

“我這邊山清水秀,風景宜人,最重要的是清淨,沒人打擾,別提多惬意了。”

白雲闊:“……”

花雨霁:“放心放心,他們肯定管飯,而且據我估計,夥食不會太差,至少三菜一湯葷素搭配。”

這要是擱在平時,白雲闊肯定要說花雨霁沒正行,都被人囚禁了還有心思說笑。可如今他們與世隔絕,再不找些話聊聊,絕對會被憋死。

如此這般,白雲闊溫聲回道:“為何?”

花雨霁說:“因為你是人質啊,不把你伺候好了,他們拿什麽要挾雲頂之巅?”

那邊靜默了片刻,就在花雨霁好奇為何白雲闊沒動靜了的時候,白雲闊忽然叫道:“師哥。”

花雨霁就在這短短兩個字之中,聽出了白雲闊內心的焦慮和嚴肅,因此,他也帶了幾分正色,問:“怎麽了?”

白雲闊的嗓音有些沙啞:“我該怎麽辦?”

花雨霁的目光沉了沉。

也不怪白雲闊煎熬,他不能容忍因為自己的關系,害的雲頂之巅陷入兩難抉擇,更擔心明月霄為了顧念他,向血千綢妥協什麽。

按照白雲闊的性格,他會毫不猶豫的斷了血千綢的籌碼,眼也不眨的自刎當下。偏偏血千綢早就料到這點,拿了花雨霁投鼠忌器。

他若死了,花雨霁會陪葬。

“你想如何?”花雨霁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白雲闊頓了片刻,遲遲回道:“若血千綢的要求,是讓我師尊斷了雲頂之巅的地脈呢?”

花雨霁:“你覺得明掌門會答應嗎?”

“我不知道。”

“會。”花雨霁眸光幽深,語氣堅定,“明掌門面冷心熱,他視你如親子,怎會忍心你命喪焚血宮?”

白雲闊的語氣有些急迫:“若要以此為代價,我寧願……”

花雨霁:“拜托,你當省悔崖底下的鎮山神獸是死的嗎?”

白雲闊一臉鄙夷:“那個被我一劍打趴下的火龍?”

“……你,是個意外!”花雨霁自欺欺人道,“它那天狀态不好,你是碰巧取勝。”

一時無話,花雨霁板板正正坐了許久,眼下腰酸背痛腿抽筋,幹脆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以臂為枕,合眼小歇。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白兄為了蒼生大義,從來都是不懼犧牲的。”

一牆之隔,傳來白雲闊的聲音:“師哥你呢?”

“我?”花雨霁側躺着,勾唇笑道,“我當然怕死了!我既不是仙道的支柱也不是仙道未來的希望,我一個魔修,天下蒼生關我屁事?”

白雲闊無言以對。

“放寬心,別着急。”花雨霁氣定神閑的閉上眼睛,“命中自有貴人相助,你我會相安無事的,煉魔堂冬暖夏涼還包吃包住,權當度假了。”

“貴人?”白雲闊詫異道,“在哪裏?”

“貴人當然是世外高人了,說來就來能是貴人嗎?”

白雲闊墨玉色的眸子輕轉:“師哥為何知道,你我會有貴人相助?不知從何時起,師哥也能未蔔先知了?”

花雨霁被噎,只好顧左右而言他,轉移話題道:“咱倆現在可算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白雲闊聽到這話,胸中隐隐溢出些許失落:“這石壁并非凡物,如若不然,将石壁鑿個窟窿,也能擴大一下牢房的面積。”

花雨霁被吓出一身冷汗:“千萬別異想天開,這要是驚動了共生術,咱倆可就全挂了。”

對于凡人來說九年很長,而對于修士來說,僅僅是閉一次關,入一次定的時間。

花雨霁并不覺得關九年禁閉難熬,反倒慶幸自己被傳送法陣逮到焚血宮了,不然他面對天鑒司的柯子真,真沒有把握能獲勝。

若一着不慎被抓了,勢必要被帶回王都,勢必要被關入天牢。再想想那老皇帝和天明劍宗的關系,沒準一聲令下砍了花雨霁的頭顱,為天明劍宗弟子報仇雪恨。

比起一命嗚呼,還是這煉魔堂更舒适啊!

另一邊,在花雨霁和白雲闊雙雙消失後,柯子真也沒有再在此處停留的道理,率領天鑒司徒衆先後離去。

而舒烨和雪嫣目睹血千綢親自抓人後,他們自然沒有打上焚血宮救人的本事,好在目前身處瑤山,地靈人傑,就算碰不到外出歷練的雲頂之巅弟子,将此事告知仙道各大門宗的弟子,讓他們代為傳達也好。

這不,剛剛巧就碰上兩個小尼姑。

舒烨恭恭敬敬的雙手合十行禮:“二位尼師,看衣着氣宇,可是清心庵的高徒?”

“正是,施主你……”

“在下舒烨。”

“可是仙道大會上大放光彩的含湘公子?”

“是仙長們謬贊了。二位尼師遠赴瑤山,可有清心庵的長輩同行?在下有些要緊之事,需得當面同清心庵的先輩們說。”

“我們是和師叔一起來的。”小尼姑轉身指着街對面的糧鋪,舒烨和雪嫣望去,從鋪子裏走出的女子,一身僧袍,頭頂僧帽,胸前挂着一串念珠,斷去右臂,只剩下左臂提着一袋谷物。

舒烨眼前一亮:“如空師太?”

自去年如空師太和花雨霁一起被抓到了魔界,生死未蔔,後來聽說如空師太在不歸河附近和青龍護法厮殺,被青龍護法斷去一臂,身受重傷。被路過的尹婉兒帶走,其後時間便一直待在尹家堡療傷修養,轉眼一年過去,想來是早已康複如初。

小尼姑趕緊去接了谷物,收入袖內乾坤,并将舒烨二人的來意說了下,如空師太了然,款步走過去,說道:“有幸得見含湘公子,不知公子特意尋貧尼,所謂何事?”

早就聽說如空師太受過花雨霁的恩惠,舒烨暗喜自己運氣上佳找對了人。

“那魔尊血千綢賊心不死,在蓬萊島秘密刺殺霜月君還不算,更在瑤山利用傳送法陣将人擄走了。晴空公子試圖救人,卻不敵法陣兇悍,也一并被帶走了。”

舒烨沉聲道:“白妄的身份特殊,不僅是雲頂之巅的未來,亦是仙道百門的棟梁,此時事關重大,若師太有空,煩請将此事告知于明掌門。”

如空師太吃了一驚:“白妄和花不染被血千綢抓了?什麽時候的事?”

舒烨道:“剛過了兩個時辰。”

身邊的雪嫣點頭作證。

如空師太皺眉沉思片刻,她召來兩個小尼姑,細細吩咐了此事。

如空師太道:“她們會負責将此事告知雲頂之巅,咱們人在瑤山,機會千載難逢。”

舒烨心細如發,頓時明白如空師太暗指的是萬殊樓:“若有萬殊樓的幫助,确實能免去許多周折,可是……生辰八字乃機密,咱們和花不染白雲闊非親非故的,怎麽知道他們的……”

“貧尼想,可能花雨霁也去萬殊樓求過卦,不然當年瑤臺君是如何得知花雨霁的所作所為并公之于衆呢?萬殊樓對于他的生辰八字定有記錄,只要咱們帶上足夠的靈石和仙寶即可。”如空師太語氣頓了頓,說,“只是那白雲闊的……只好問明掌門了。”

舒烨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先行去着?”

說走就走,反正萬殊樓日以繼夜的開門做生意,從來沒有天黑打烊一說。

随着擁擠的人流走,舒烨等人領了面具戴上,又拿了號牌,于二十八殿外徘徊。

望着瓊樓玉宇,華燈璀璨,舒烨不禁感嘆道:“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這句詩本是歌頌楊貴妃的美豔,然而用在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瑤臺君身上,也不為過。

世間對瑤臺君的真身衆說紛纭,其極負盛名自不必解釋,傳聞她是一名女子,天姿國色,如那群玉山頭的翩翩仙子,又似瑤臺殿前月光清華的神女,只需看上一眼,任爾等天聖帝君,魑魅閻羅,皆迷魂奪魄,如癡如醉的拜倒在她腳下。

又有傳說,那是一名男子,卻有着曠世之姿,其身條容顏勝過洛神,其學識修養震古爍今。

這瑤臺君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已經是修真界百年來未解之謎了。

舒烨一手握着洞簫,一手拿着號牌,唇邊蕩漾起輕笑,用看似不經意間的口吻說道:“別的不敢猜測,就但從世間謠傳,關于瑤臺君的容貌一說,我倒是能對號入座了。”

如空師太回頭看他。

舒烨笑着搖頭道:“其仙姿玉容勝過洛神,放眼整個修真界,除了花雨霁,誰能得此評價?說不定,這個人人稱頌,人人尊崇,人人好奇的瑤臺君,就是他晴空公子花雨霁呢!”

如空師太幹咳一聲,別過臉去:“舒公子,你想多了。”

身邊的小尼姑也說:“是啊舒公子,誰都有可能是瑤臺君,就單單他花不染絕無可能。不然,又如何解釋他十八年前的所作所為?自己揭發自己,自己陷害自己,這道理說不通。”

舒烨有些尴尬的撓撓臉:“可能,他太過不同尋常,能看見咱們所看不見的東西吧?”

如空師太:“到咱們了。”

舒烨趕緊收斂心神,跟着如空師太進了二十八殿的觜火猴,結果南方七宿的張月鹿走了出來,也不知道誰惹着她了,她一臉煞氣的狠瞪衆人:“都滾開都滾開!讓路,別擋着老娘的道!”

人人皆知這萬殊樓的張月鹿是個性格陰晴不定的妖豔賤貨,心情好的時候妖嬈妩媚像個狐貍精,心情差的時候就暴躁的像只母老虎。

她将镂空的竹節拉門狠狠關上,将外面苦等幾個時辰的客人拒之門外。

萬殊樓店大欺客,說翻臉就翻臉,人人都見怪不怪了。

觜火猴被她這火冒三丈的樣子吓着:“堂姑姑,您這是……”

“誰有血千綢的生辰八字,趕緊給老娘放案上!”張月鹿手裏拿着煙袋,往矮幾上一座,翹着二郎腿道,“拼了這條命,老娘和那畜生同歸于盡去!敢動咱家瑤臺君,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是吧!”

隔壁的畢月烏聽到動靜匆匆趕來,屏退左右,說道:“堂姑,你別沖動,這事兒要是做了,瑤臺君可不會感激你。”

張月鹿冷笑一聲:“血千綢一死,魔界大亂,老娘為表弟出氣,更為仙道立了大功,一箭雙雕。”

“那您呢?利用占星之術害人,違反了多少條家規?天道又該怎麽懲罰你?”畢月烏焦頭爛額,“您以為瑤臺君會高興嗎,我估計他會把您的魂魄召回來暴打一頓,再挖墳鞭屍。”

“花風停,你能不能說點好話?”張月鹿有些心虛的放下大長腿,改為盤腿坐,“有那麽嚴重嗎?”

“花家祖訓,量力而行;萬殊樓門規,涉足世事,不涉紛争。”畢月烏頭疼的很,“有些事咱們不能管,瑤臺君三令五申,讓咱們顧好自己就行了。再說比起煉魔堂,真正讓我愁眉不展的,是九年後的死劫。”

原本憤憤不平兇神惡煞的張月鹿驟然一愣,她擡起漂亮的眼眸,難以置信道:“什麽死劫?”

畢月烏的臉色沉下去,語氣凝重道:“九年後,仙魔大戰,不歸河界,花雨霁有死劫。”

張月鹿心裏咯噔一下,她整個從案上跳起來,驚愕叫道:“他掉弱水裏了?”

“那倒不至于……”畢月烏的心肝抖了抖,“您也知道,花家家主身份特殊,瑤臺君這個位子雖然榮耀萬丈,卻也肩負着責任,承擔着反噬。咱們可以算天下人的命數,将他們祖宗十八輩看的清清楚楚,卻無法窺探家主的秘密,只能隐隐看個大概。”

張月鹿無話可說,不甘心的攥緊雙拳。

醫者不能自醫,花家子嗣可以給別人算命,卻測不了自己的兇吉。而瑤臺君更為特殊,他既算不了自己的,也不能讓別人幫忙算他。

若是旁人,憑借畢月烏的修為,他可以清楚算出前因後果,詳細到人神共憤的程度——哪年哪月哪日,幾時幾刻,因為一句無心之言得罪了甲,種下了因;又于哪年哪月哪日,幾時幾刻,甲心存記恨決定報複,将本人引到某處,用刀子捅死。

奈何,看自己家的家主,也只能看見九年後,看不見月份看不見天數,只能看到死劫,看不見因何而死,又是被誰所殺。

還有一點就是,世人若探出兇兆,甭管是小劫還是大劫,甭管要付出什麽代價,終究是有化解之法的。可是花雨霁沒有,身為瑤臺君,他就要接受“責任”和“反噬”,命中的劫數,無論大小,無論多少,都不可解!

知道花雨霁的生辰八字,可以利用各種詭術惡咒害他,卻不能利用占星古術解救他。

所以,張月鹿沒有詢問要怎麽辦,論起占星之術,她比畢月烏懂得多。

死劫不可解,他們也無力去解。

“将此事靈符傳信給表弟,讓他自己多注意,若九年後不參與仙魔大戰,或許能躲過這個死劫。”張月鹿有氣無力的說道,狠狠吸了口香煙。

畢月烏應下,轉身要走,張月鹿忽然想到什麽,忙叫住他:“風停,你別做了,待會兒我用靈符傳信告訴他。”

“堂姑?”

“去年廣陵的劫數是你告訴瑤臺君的吧?這回你就別摻和了,我去說。”

每一次窺探天機,在天道那裏都有小本子記賬。而窺探完之後,将劫難告知受劫者本人,受劫者勢必會對此作出防備,運氣好的話,沒準陰差陽錯就避開劫難了。

天道不要面子的???

誰說老子就記誰的賬!

為防止畢月烏的賬太多累計成“天譴之日”,張月鹿攬下了這筆賬,又苦于花雨霁陷在煉魔堂,靈符傳不進去。

就在這時,奎木狼從外進來,低聲說道:“庚辰在外面。”

張月鹿心裏頓時一亮:“就讓他去傳信!”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惡已;皆知善,斯不善矣……”白雲闊的嗓音輕柔,溫暖,給人一種安心感。極富魅力,能讓人原本急躁緊張的心緒變得平逸。

花雨霁稱之為安魂音,也可稱為催眠音,尤其是在這種長篇大論絮絮叨叨的時候,真的真的很惹人犯困。

他幾次三番堅持不住,垂下腦袋昏昏欲睡,又被這極其不舒适的姿勢折騰醒,揉揉發酸的脖子,擰了擰拴在手上的捆仙鎖。虧得兩道鎖铐中間有一米左右長度的鎖鏈,不然這兩個手腕就沒法要了。

花雨霁聽得耳朵起繭子,他好笑道:“白兄,你給一個魔修講《道德經》,也太贻笑大方了吧?”

隔壁間的白雲闊想了想,道:“那……我默讀一遍《論語》可好?不然《南華經》也可。”

“呃……”花雨霁表情複雜,“咱能不能跳出老子孔子莊子孟子這個範圍?聊點兒其他有意思的事情。”

白雲闊:“什麽是有意思的事情?”

花雨霁:“傳奇話本之類的?”

“文曲長老座下的大師姐,珍藏了一本名叫《西廂記》的書,她曾興致勃勃的和我說起過故事內容。”白雲闊的語氣頓了頓,道,“師哥之前在雲頂之巅的時候,也有收集過《西廂記》、《牡丹亭》、《莺莺傳》這樣的書,可師尊說,此類書籍乃玩物喪志,不思進取。”

花雨霁失笑道:“看幾本言情小說就是不思進取了?跟你說,我以前藏得都是小兒科,在我這腦子裏還存儲着各種讓人嘆為觀止的精彩話本呢!”

白雲闊:“什麽?”

花雨霁興高采烈的說:“言情篇的霸道總裁愛上我,勵志篇的□□絲逆襲,你要聽哪個?”

隔着牆壁花雨霁都看見白雲闊那一臉懵逼的樣子了,果不其然,過了半天才聽見白雲闊回話:“什麽是總裁,什麽是□□絲?”

花雨霁忍笑,自顧自的說道:“男歡女愛是永恒不變的主題,我就給白兄講講這個好了。”

雖然聽得一頭霧水,但白雲闊很樂意聽師哥講故事。

“故事的背景是在凡界,有一個女孩名叫紫菱,出身平民家,有一個小她兩歲的妹妹叫新月,父母是很普通的商戶,家中雖談不上多富裕,但不愁吃穿。爹娘很寵愛這兩姐妹,疏通關系送她們去王都的私塾讀書。”

白雲闊愣了下,提出質疑:“凡界的女子可以上書堂?”

花雨霁想了下:“女扮男裝。這書院的學子皆是有權有勢的貴族子弟,個頂個的專橫跋扈,其中屬國公府的嫡子最為纨绔,他權勢滔天,無人敢惹,更因其英俊潇灑的外表,對他傾心之人無數,他的名字叫道明寺。只因新月無意間踩到道明寺愛寵的尾巴,整個書院的學子都對新月展開喪心病狂的校園暴力,而紫菱為了給妹妹出頭,主動找國公世子算賬,在薅頭發抓臉等一系列毫無技術含量的打鬥中,紫菱的玉冠落地,女兒之身暴露,國公世子被驚豔到了,對她一見鐘情,繼而展開瘋狂的追求。”

“後來,新月也發現那些對她施加暴力的學子并非國公世子指使的,她覺得自己誤會了國公世子,嘔心瀝血十個時辰,做了愛心夜宵給人家送去。結果人家滿不在乎,整個心都在紫菱身上,目睹國公世子追求紫菱那份不屈不撓的态度,新月心懷嫉妒,在某次圍獵考核之中,她設計讓烈馬活活踩斷了紫菱的一條腿!”

“紫菱患下殘疾,痛不欲生,但是道明寺不離不棄,讓紫菱深受感動,二人私定終身。新月咽不下這口氣,問國公府容嬷嬷買了藥,試圖讓紫菱毀容,卻沒想到她的陰謀詭計紫菱早有準備,暗中調換了藥碗,新月誤食,慘遭毀容,就在她心如死灰想自盡之時,道明寺為紫菱的所作所為深感歉疚,他跑到新月身邊安慰,承諾用一生來補償新月。”

“新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和道明寺一夜春宵。轉眼許多年過去了,新月因體內尚有餘毒,苦求無子,終日以淚洗面,偏偏這時候紫菱有了身孕,對新月愧疚到死的道明寺心生一計,在紫菱臨盆之日,前腳誕下男嬰,他後腳就将孩子抱走拿給新月,稱是新月生的孩子。”

“得知真相的紫菱口吐鮮血,一病不起,她質問丈夫為何這麽對自己,而道明寺也不打算再隐瞞,他如實說道,原來,他根本不是真正的道明寺,道明寺早在許多年前就已經死了,他是敵國派來的奸細,冒名頂替道明寺的身份潛入本國,他的目的就是迎娶本國身份貴重的公主,成為驸馬。原來那新月竟是紫菱父母撿來的孩子,而不是她的親生妹妹,而道明寺的真實姓名叫做,何書桓。”

“何書桓說完這些,就親手将紫菱勒死,并丢入河裏,斷定她絕無生還的可能,揚長而去。不料,蒼天不忍,紫菱尚且留有一口氣,順着河流下去,碰巧被河邊洗衣服的農婦救起。她回想自己這麽多年的真心被辜負,她被騙的體無完膚,她不甘心,她決定報複!她精益求精,努力鍛煉自己改變自己,她改頭換面,隐姓埋名,以全新的身份回到王都,她名為,鈕祜祿品如!——哎呀,是不是到飯點兒了?”

白雲闊:“……”

鐵鑄的房門被推開,兩個魔修端着食盒走進來,花雨霁聞之一笑:“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白雲闊的表情由最開始的期待轉為困惑,又從好奇轉為震驚,最後由一言難盡轉為崩壞:“師哥,這本書叫什麽名?”

花雨霁不假思索道:“瑪麗蘇之狗血大亂炖。”

白雲闊覺得噎得慌:“什麽酥?狗血是底料嗎?大亂炖?這是什麽菜?”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花雨霁被白雲闊的神解釋逗得捧腹大笑。

兩個送飯的魔修一臉懵逼,将食盒放下,取出裏面的三菜一湯,悶頭離開。

與此同時,一個身影從外面進來,那倆魔修忙恭恭敬敬的低頭喚道:“朱雀大人。”

隔壁牢房的白雲闊一震。

作者有話要說:兩章合在一起了,感謝追讀,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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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