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一生只要一個你 (2)

糊,甚至分辨不出那曾經還是個面容姣好的女子。

十年前那個夜裏,隔着一道門,蘇念安曾經清楚地聽到事情的真相。那時她尚小,不懂恨,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恨。她的心裏總是對父親有一種模糊的期待,因為從來沒有親近過,所以更加渴望得到父親哪怕一點點的關愛。

然而什麽也沒有,父親除了淡漠的眼神,留給她的永遠只有決絕的背影。

當年沈安林算計母親,事後蘇成博縱然指責過,最後還是選擇了縱容。他畢竟對那個女人比對她的母親好,他滿心的愛意都給了曾經的初戀,而她母親不過是他享受榮華富貴的踏腳板,等他功成名就之後就毫無意義。所以,他看不到母親的眼淚,看不到母親每況愈下的身體,也看不到他在看着另一個女人時有一個女人同樣也用充滿愛意的眼光看着他。

他默許了沈安林對母親的傷害,也默許了十八歲那年她的車禍。

想到這裏,蘇念安不寒而栗。她不懂一個女人要有怎樣的心腸才能如此狠毒,沈安林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通通還給了她母親。她讓母親也經歷一遍那樣肮髒的刻骨銘心,連死都無法幹淨地死去。

那場車禍,究竟有多少人為因素蘇念安已經不願再去提起,那麽多年過去,她還是和當初一樣,從未想過翻舊賬。她很慶幸自己得到了母親寬容的品質。即使揭發他們,即使把他們送去監獄,她的母親,這個世界上最疼愛她的媽媽也再也回不來了。

冤冤相報何時了,當年母親定是抱着這樣的心态,才總是一味隐忍,她始終覺得自己欠了沈安林的,卻忘了有時候善良也會将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媽媽,就算我不是您的親生女兒,這個世界上也再也找不出一個比您更愛我更在意我的人了。蘇念安笑着笑着,眼眶漸漸濕潤。也許還有一個顧西洛,也會把她當做寶貝捧在手心裏,即使她任性,她有多麽不好,即使她隐瞞他,假裝忘記,他仍站在她左右。他對她說重話,可每每過後又會放不下心。如果不是真正在意,淡漠如顧西洛,絕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因為她亂了心。

門輕輕被推開,一道光線從外面射進來。蘇念安抱着膝蓋蜷縮在牆角,眯着眼睛望去。

顧西洛在身邊坐下輕嘆一聲,大掌搭上她的頭發揉了揉,“做噩夢了還是又睡不着?”

蘇念安一震,原來他什麽都知道,但凡她有一點點好或不好,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她眼眶一熱,本能地低下頭去藏起自己。

“你這樣下去不行,念安,等我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好,我們回馬德裏吧。”

蘇念安不說話,視線越發模糊,一滴眼淚最終還是滴落下來,濺到顧西洛另一只手背上。

顧西洛覺得異常燙手,胸口一緊,把她往自己身上靠了靠。她總是愛逞能,痛也說不痛,難過也說快樂,恨也覺得無所謂。他隐隐感覺害怕,她太平靜了,從那天知道自己的身世到後來他告訴她那件事,她表現得一點也無所謂,仿佛那只是別人的事,與自己一點關系也沒有。以他對她的了解,越是這樣,越該小心謹慎地看着她,不能讓她出一點差池。

“一個星期。”顧西洛随即又立刻搖頭,“不,三天,再給我三天時間把這裏的事處理妥當,三天後我們回馬德裏,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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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近乎乞求的聲音,第一次卑微的姿态,漆黑晶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鎖住她。蘇念安喉嚨一緊,藏在膝蓋下的手握得骨頭都痛,心髒劇烈地疼痛。她多想抓住這個男人的手,再不管從前以後,任他帶她進入屬于他的世界。她多期待有他的未來,她守着他,他護着她,相守到老,眼中只有彼此。

他們有相同的童年,被放逐的靈魂,一段短暫卻刻骨銘心的記憶。他們那麽契合,再沒有人能填補他們心裏的空缺,縱然那個人再好,也比不得心裏的彼此。

他們并沒有刻意等待對方,而是在漫長的歲月中終于領悟,不是非要等彼此,而是等了那個人,就再也不能等別人了。

一個人一生沒有多少感情可以消耗十年那樣久,而她何其有幸,等來了他,等到了他。

蘇念安狠狠地撲過去抱住顧西洛,用盡所有力氣去擁抱。如果可以,她想補償給他那些年的空白,那于他們而言始終是種遺憾。不辭而別,連再見都來不及說出口,從此了無音信。你相信嗎?就是這樣的兩個人,居然還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居然還能堅持不懈地走到一起。若不是他的用情,她又怎會如此幸運?

“好,顧西洛,我跟你走。我們在一起。”她把臉埋在他胸前,先前的陰霾被一掃而空,仿佛只要有身邊這個人在,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

顧西洛一頓,從沒想過會真正從蘇念安口中得到承諾,就算在如今她最為窘迫無助的時候,他也了解她的驕傲決不允許她低頭。可是在親耳聽到她說好的時候,整顆心還是忍不住狂跳起來。如此興奮,如此奮不顧身地想把她糅進心裏,把她滲入骨髓,從此兩兩相伴,再也不分開。她只有他,而他只要她。

顧西洛哄着蘇念安睡下以後才離開。蘇念安的睡眠本就不好,這陣子更是大不如前,他哄了許久她才微微入眠。他想這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他一定要好好守住她,讓她成為他最美最幸福的新娘,彌補這麽多年無人關愛的空缺。

他的念安這樣好,又有什麽理由被全世界放棄?那是他們沒眼光,忽略了這樣一個寶貝,在他眼中,世間萬物抵不過她溫柔一笑,溫暖直入人心。

顧西洛記得那一天的天氣極佳,湛藍的天空,大朵大朵飄浮着的白雲,陽光并不十分熱烈,清風吹在身上舒适異常。那一天他得到了蘇念安在一起的承諾,甚至開始計劃兩個人的未來,他會給她一個家,給她所有曾經渴求的溫暖關愛,把她寵得不像話,讓她能有十三歲時那樣幹淨純潔的笑。

他真的是那樣想的,從此以後,天長地久,兩兩相伴,直至老死。

可是就在那一天,他還是把他的念安弄丢了。他說好會帶在身邊好好守護不讓她出任何差池的女孩兒,當有一天臉色蒼白心跳微弱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除了深惡痛絕的恨意,更掀起多年來被隐忍在心下的暴戾和狠絕。

那是他珍藏多年的人,連他自己都不忍心傷害,話都不忍說重,卻被別人殘害至此。

病床上的女孩兒臉色慘白,沒有一點生機,靠着氧氣罩才能勉強呼吸。她安靜地睡在那裏,輕如羽毛,仿佛随時都會消失。潔白的床單,襯得她的臉色更加駭人。

顧西洛一遍遍揉搓着蘇念安的手,試圖把自己的溫度傳遞給她,不停地看身邊的電子儀是否運轉,或者出現什麽異常。他只能如此無助地靠着這一個小小的冰冷的儀器才能确定他的女孩是否還有呼吸,還能正常心跳。

他不斷在恐懼和自責中來回煎熬,蘇念安昏迷了兩天,他就如同在地獄裏徘徊了兩圈,每一次都艱難地走出來,又看到她毫無生機蒼白的容顏。

如果那一天不是因為Brian忽然來電,他就不會在她睡下以後出門。或者如果不是他對蘇成博還留有一絲餘地,害怕日後有一天蘇念安會因為當時他的見死不救而埋怨自責,他就不會把她一人獨自留在公寓。

他怎麽會把她一個人丢下呢?他怎麽能把那樣害怕的她扔下而去幫助曾經憎惡抛棄過她的敵人?他怎麽忍心呢?

他猛地甩了自己一個耳光,顧西洛,你當時一定是昏了頭,才會忘了守着她,才會忘了要把她好好藏起來不讓人窺探。

顧西洛把臉埋在蘇念安冰冷的手背上,終于低聲抽泣起來。多年來好不容易築成的堅強,一步步把自己變得強大到讓人畏懼,練就一副百毒不侵的心腸,金剛般堅硬的冷心。終究還是在這一刻撕下所有的僞裝,變得無比脆弱。他無法掩飾自己心裏的恐懼,無法猜測究竟還有多少個這樣的日夜等着自己。那是他的支柱啊,支撐着他走過十個年頭,支撐他踏過萬水千山走到現在,他如何能不害怕失去她。

殘破的童年,不堪的身世,冷漠的家庭,鄙視嘲諷自己的父親,他曾經有多麽落魄就有多麽渴望得到她。他曾經覺得自己那麽肮髒那麽不堪,孤傲得沒有一個朋友,堅強得就算血流成河再也站不起來也不喊痛,若不是她的出現,他真的以為這就會是他的一輩子,黑暗殘忍血腥,而又無望。

是她給了十七歲的他曾唾棄并且不屑的溫暖和陽光。她是第一個肯主動對自己笑的人,是第一個會問自己餓不餓痛不痛的人,是第一個會毫無保留地抱住他說哥哥不痛的人,也是第一個沒心沒肺肯對他好的人。

那些人,他們只會對他說你就是個野種你不該出現在這個世上。他們會說你笑起來太妖豔太詭異難怪你爸都不喜歡你。他們還會說顧西洛你就是生活在最底層的人,連你爸都說你離經叛道會被所有人唾棄,你這樣的人怎麽不早點去死呢?

只有她會對他說哥哥你笑起來真好看,哥哥你不要難過明天起來就能走路了,哥哥我每天都來陪你說話這樣你就不會覺得寂寞了。

多可愛的孩子,稚氣白淨的臉上有無暇的純真。彼時的她是個洋娃娃般的孩子,純淨如水的眸子溫暖得能溢出陽光來。

而顧西洛,正是因為貪戀這陽光,才會對她戀戀不舍,難以放手。是她給了他那麽多年來想都不敢想的溫柔,一直生活在黑暗裏的人,一旦照上陽光,便如毒瘾一般越陷越深,再也戒不掉。他也果真沒有再戒掉,一上瘾便是十年。

這個肯對他好的人,唯一會擔心牽挂他的人,他的念安啊……

Brian倚在門口,蹙眉深思。他有多久沒見過顧西洛哭了?除了兒時被遣送出國時哭得肝腸寸斷,這麽多年過去,他再也沒有見過那樣的顧西洛,他甚至連情緒都極少外露。纨绔子弟,玩世不恭,顧西洛喜歡用這樣的面具僞裝自己,而在那一片燈紅酒綠香酒奢靡的世界裏,Brian一直都清楚顧西洛眼中的清醒和倔犟。他演戲給別人看,也給他自己看,可惜他不是個好演員,或者說他的眼睛太誠實,誠實得不願撒謊。

他是個自制的人,即使心情再不好心事再重應酬再煩客戶再重要,也絕不允許自己喝醉。顧西洛總是時刻保持清醒,就好像随時等着誰的回歸,日複一日的,眸子裏淡淡的期許從未散過。

如果不是恰巧,Brian也許永遠也不會知道被大衆歪曲誤導下真正的顧西洛。他曾将閉眼看似喝醉了的顧西洛送回家,卻在到了門口後回頭望進一雙清冷漆黑的眸子。那雙眼睛清醒冷漠,沒有一點醉酒跡象。那是Brian第一次知道顧西洛有這個習慣。

他問過他,為什麽強迫自己活得如此清醒,當時的顧西洛回答了什麽?

好像是:如果連我都不清醒,她就更回不來了。如果在她回來的時候而我又醉得一塌糊塗意識迷糊,那她找不到方向迷路了怎麽辦呢?

顧西洛是這樣回答他的,低着頭,發絲貼在額頭遮住眉眼,眼睑下淡淡的一圈陰影,說話時眼神空洞又無助。

“Cris.”

顧西洛仍趴在床沿,紋絲不動,但Brian知道他聽着。

“我查過公寓監控錄像,那天只有沈安林去過,是在你離開後半個小時,蘇念安開的門。”

空氣凝滞了幾秒,伴着鼻音濃重的低聲冷笑,顧西洛扶了扶額微微擡頭,“我早該想到,如今能給念安帶來如此巨大殺傷力的,除了她這個正牌親生母親還能有誰。”他咬牙切齒,幾乎想把那人生生掐死。

Brian遲疑片刻,顧西洛眼中的陰戾他許久未見,現在反而有隐隐擔憂。他望向病床上的女孩,岔開話題,“念安怎麽樣了?醫生怎麽診斷?”

顧西洛撇過頭,嘴角溫柔向上一揚,指尖細細劃過她的五官。

“心源性休克。應該是反應過激造成的,導致心力和呼吸衰竭,也許……還會出現腦功能障礙。”他頓了頓,胸口上下起伏。

他的堅強,只在蘇念安面前潰不成軍。他想念她笑起來兩個淺淺的梨渦,想念她眉眼間時常浮現的憂郁,還有她看着他時眸子裏不知名的寂寥。

明明她就在他眼前,他卻覺得他們的距離遙遠得堪比一座城池。他那麽想念她,她怎麽舍得不睜開眼來看看他?

Brian欲言又止,他其實很想問問顧西洛,如果蘇念安再也醒不來了怎麽辦?或者即使醒來了,她傻了,或者瘋了,他又該怎麽辦?可無論哪一個問題,對如今這個男人來說都太過殘忍,沉重得讓他無法接受。蘇念安是顧西洛生命裏的陽光,沒了陽光,要怎麽生存?也許也會活得很好,比以前更好,但失了靈魂,便如行屍走肉。

就像……就像十年前十七歲的顧西洛第一次回到馬德裏時那番場景,不堪入目,連回憶都覺得痛。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顧西洛忽然兀自開口,他背對着Brian,寬闊的肩背已經足以支撐起兩個人的未來。

Brian并不詫異,顧西洛的洞悉力向來強悍,何況他在他面前也從不掩飾什麽。

“她傻,我守她一輩子。她癡,我護她一輩子。她忘記了,我還有很多個十年陪她想起來,再也沒有什麽能讓我們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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