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019

常寧長公主一家來将軍府賠禮道歉之後,雖說兩家的心氣兒都沒能消下去,但又聖上在中間調節,至少明面上過得去。

第二天梅曉晨就去宮中繼續讀書了。

給太子做伴讀的人,除了梅曉晨和穆昕以外,還有裴丞相的嫡孫裴江苒。

裴江苒比梅曉晨大幾歲,比穆昕小一歲,算是和太子殿下年齡最相當的了。他為人有些拘謹,不像梅曉晨和穆昕那般鬧騰,讀書認真,寫得一手漂亮的字,太子常讓他幫自己寫作業,天天跟在太子後面,算是與太子關系最好的一個。

梅曉晨年紀小,玩心重,穆昕雖然年齡最大,但他平日子也懶散慣了,兩人都不太讨太子的喜歡,但兩人并不在乎。且雖然打了兩架,但終歸性子相似,慢慢地也就玩到一起,成為朋友了。

韓府。

自從那日韓雲西偷偷跑出去找梅幼清,回家之後韓夫人已經坐在他的院子裏等他了,旁邊還放着一根笤帚疙瘩。

韓雲西只好交待了事情,說不忍看到梅幼清被人這樣欺負。

韓夫人問他那帕子可是梅幼清的?

韓雲西點頭。

韓夫人這才忍不住拿起笤帚疙瘩要打他:“你不早說,你若早說你對梅家姑娘上了心,娘何至于把人攔在門外不讓進?”

“你攔都攔了,兒子又沒怪您。”韓雲西道,“兒子已經同梅姑娘說好了,會為她作證的,若是她下次過來,您千萬別攔了。”

“娘知道了。”

可梅幼清沒有再來,來的是皇後身邊的吳公公,前來調查當日樂書郡主和方允諾在湖邊的事情。

韓雲西自然如實告知,而後沒幾天便聽說了常寧長公主一家去梅将軍府的事情,想來兩家的矛盾這算是解了。

韓雲西哄着韓夫人也一起去一趟将軍府,一來給那日将梅幼清攔在門外的事情道歉,二來也能聯絡一番感情,談一談梅家的口風,是否兩家結親還有可能?

Advertisement

于公于私,這樣做對韓家都是好的。

韓夫人也沒怎麽推辭,便帶着韓雲西一起去了。

哪知剛趕到将軍府,卻見梅幼清正随一位公公出來,要上另一輛馬車。

而那位公公不是旁人,正是先前來過韓府的那位吳公公,皇後身邊的人。

韓夫人讓馬車慢行,直到梅幼清坐上吳公公的馬車離開之後,韓家的馬車才停到将軍府門前。

入了韓家,見到梅二夫人之後,韓夫人先是對之前攔着梅幼清的事情道了歉,得到對方的諒解之後,才問起為何梅幼清會和吳公公一起離開。

薛姨娘道:“先前皇後娘娘就召清兒去皇宮問過話,今日又派人來召,說是還有幾個問題想問問她,如此清兒便随吳公公去了。”

“這樣啊,”韓夫人似乎想到了什麽,又覺得不太可能,于是也沒多說什麽,“梅姑娘冰雪聰明,應該沒有什麽問題能難倒她的……”

原本在來的路上,韓雲西還一直囑咐她,便忘了問一問梅幼清的姻緣,可直到他們離開,韓夫人也沒有問出口來。

回去之後,韓雲西難免有些不開心:“娘,你怎的不問一問梅二夫人,最近有沒有上門給梅姑娘提親的人?”

韓夫人卻道:“我瞧着不太對勁,既然梅姑娘和樂書郡主的事情已經了結了,為何皇後娘娘還要召見梅姑娘?”

“不是說有幾個問題想再問問梅姑娘嗎?”

“若只是想問幾個問題,讓吳公公直接來将軍府中問了之後回去答話便是,何故非得讓梅姑娘再進宮一次?”

韓雲西還是不太明白。

韓夫人若有所思道:“我在想,會不會是皇後娘娘也看上了梅姑娘,想讓梅姑娘進宮,畢竟太子也過了娶親的年齡了,至今東宮一個妃嫔都沒有……”

韓雲西吓了一跳:“娘你別瞎猜,這……怎麽可能?”他嘴上說着不可能,可心裏卻打起鼓來。

韓夫人想來謹慎慣了:“總之咱們還是再等等看,萬一皇後娘娘真的有這個打算,你總不能和太子搶女人……”

梅幼清在去皇宮的路上也思考過皇後到底要問自己什麽,先前她該說的話都已經說了,不曉得這件事情還有哪些疑點值得叫她過去問話。

不過思及上次皇後娘娘對她還算慈善,只是吓唬了她一次,并未為難她,這次估計也不會,故而梅幼清放寬了心态,神色安穩地随吳公公入了宮。

正陽宮中,皇後正在給皇帝親手沏茶。

她沏出的茶與旁人沏得味道不一樣,皇帝公務不多的時候,喜歡來這裏喝茶。

今日是皇後特意要他騰出些時間過來喝茶,順便見一見梅家的姑娘。

先前皇帝聽皇後對梅幼清十分贊賞,也有了幾分好奇。

太子已經到了成親的年齡,幾個月前,皇帝曾下旨,讓文武百官舉薦适齡的嫡女及妹、侄、孫女等人入宮參選太子妃嫔,層層篩選之後,留下了十個姑娘。

可太子對此十分排斥,連看都不去看她們一眼。皇後無奈,只得選了幾個自己比較中意的,讓她們假裝以宮女的身份進入東宮服侍太子,若是太子有相中的,便依照身份立為太子妃或太子嫔。

可沒想到她們幾個剛入東宮沒幾天,就都哭着來找皇後,說太子根本不讓她們近身,一吼二瞪三摔杯子的,吓得她們連話都不敢同太子說。

皇後無奈,只得将她們送回家去。

算算那時候,梅幼清還未及笄,故而沒有參加那次的太子選妃。

如今她被皇後一眼相中了,今日再讓皇帝過目一番,若能過關,不日便能賜婚了。

皇帝剛喝了第一杯茶,吳公公就進來禀報,說是梅姑娘帶來了。

梅幼清踏進正陽宮殿內,便瞧見榻上依舊坐着兩個人,只是這次并不是皇後娘娘和徐貴妃,而是皇後和一個十分威嚴的人在喝茶。

瞧他衣着和不怒自威的神态,梅幼清便知道這人就是當今的聖上。

她沒想到皇帝會出現在這裏,一時心中有些驚愕,迅速行了跪拜的大禮:“臣女見過陛下,見過皇後娘娘。”

“起來吧。”皇後笑盈盈道,“賜座。”

梅幼清便起身,坐在太監搬來的凳子上,略有緊張地微微低着頭,等待皇後娘娘問話。

卻不想對方并未立即開口,倒是感覺有兩雙目光一直在打量自己。

等到梅幼清把自己放在裙上的十根手指頭來回數了三遍,才聽到皇後娘娘開口同她說話:“清兒,聽說你五歲就随你母親入庵禮佛,在庵中待了十年,佛門清苦,這十年你是怎麽過來的?”

梅幼清認真回答道:“臣女在庵中住得很好,有佛祖護佑,母親愛護,師太慈祥,師姐照顧,臣女不覺得苦。”

“那你開蒙讀書都是誰教的?”

“庵中有一位師姐,曾是江南才女,精通書畫,臣女在庵中一直受她教導。”

“聽說你還會彈琴,也是她教的嗎?”

“彈琴是臣女自學的,算不得精通,只勉強能入母親的耳。”

“你母親曾也是名門出身,琴技書畫都有涉獵,你的琴聲能入她的耳,想來也是十分不錯的。”

“多謝皇後娘娘誇贊。”梅幼清心中有些奇怪,皇後娘娘這不像是問話,更像是聊家常。

可吳公公分明說皇後是有事情要問她,想來應該是還未問到。

皇後同她聊了這些後,便拾起茶杯喝起了茶潤潤口,還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方才一直在聽她們說,臉上的神情似是滿意的。他又說起樂書郡主的事情:“樂書對你做的那些事情,皇後都告訴朕了。朕讓樂書她們去将軍府給你賠禮道歉,并未給與她們別的處罰,終究是對你不公了些。你心中若有不情願,可以說出來,朕和皇後會再補償你一番的。”

他語氣和善,聽着确實是要再給梅幼清一些補償。

不過這件事情在梅幼清心裏已經完全過去,她并不需要什麽補償,若非是因為樂書郡主他們傷了她的家人,梅幼清并無心理會這件事。

“陛下隆恩,臣女心中并無不情願。”

皇帝卻以為她礙于身份地位不好意思說出來,便又問了她一遍:“你若擔心朕是在诓你,大可不必,君無戲言,你心中有怨,朕和皇後确有心想補償你。”

“陛下,皇後娘娘,臣女心中沒有怨氣。”梅幼清誠摯道,“世間萬物,以和為貴,人間因果,善字當先。臣女與樂書郡主的事情,雖不是善始,但已善終,與其埋怨計較,不如寬恕自省,如此才能有平常心态。”

一番話落,皇帝和皇後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些許震驚之色。

随即便是相視一笑,互通了心意。

“與其埋怨計較,不如自省寬恕,”皇帝将這句話又念了一遍,“你小小年紀,能有如此覺悟和胸懷,實在難得。”

梅幼清想:難得嗎?這些都是靜安師太常講的道理,庵中的人都知道。

皇帝高興地喝罷了茶,便要回禦書房繼續處理公務了。

陛下走了,梅幼清以為自己也能離開了,卻不想皇後又留她聊了好一會兒,聊她的父親母親,聊薛姨娘,聊梅曉晨……

“對了,太子和你弟弟他們此時還未下課,你想不想去看看他們讀書的樣子?”皇後問她。

梅幼清不太想去:“太子殿下他們讀書是大事,臣女就不過去打擾了。”

可皇後似乎很想讓她去:“無礙,本宮親自帶你去瞧瞧。”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