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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柒将盅裏的烏雞人參湯都喝光了, 然後捂着嘴, 偷偷打了個飽嗝, 對梅幼清說:“千萬別告訴別人這湯是我替你喝的, 不然叫太後知道了, 會不高興的。”
梅幼清感激地看着她:“知道了,辛苦你了。”
“一會兒我回延福宮, 還要陪太後用膳呢。”元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嘆了口氣, “為了你, 胖一點又算得了什麽……”
梅幼清撲哧一聲笑了:“元柒, 要是你能一直留在京城就好了。等過段時間你回南門關了,咱們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面了。”
元柒“嘿嘿”笑了兩聲:“那不然我在京城中選個夫婿嫁了, 以後咱們也能經常見面了。”
“那樣的話就太好了,你不是對韓公子挺感興趣的嗎?要不要我幫忙給你們牽線?”元柒登時不好意思起來:“也沒有很感興趣啦, 就是覺得他長得挺好看的。”
梅幼清打趣她:“一見鐘情都始于容貌哦。”
其實元柒心中确實一直都記着韓雲西, 只不過她一直待在延福宮陪太後,沒怎麽出宮,就算出宮,也只是去雲照庵走走, 既沒法偶遇韓雲西, 也找不到什麽理由去接近他。
牽線搭橋這種事情,她又不好意主動向梅幼清開頭,畢竟是女兒家,總要矜持一些。
如今梅幼清同她說起這件事, 元柒半推半就地,便也羞澀地答應了:“那就等你病好以後再說吧。”
元柒回到延福宮後,便去陪太後用午膳了。
今日午膳用得早,因為太後今天早起,早膳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
為了不讓太後看出來她幫梅幼清喝完了湯,元柒便假裝很餓地走過去,對太後說:“太後,太子妃聽說是您的好意,把湯都喝光了,饞得我喲,我都想喝烏雞湯了。”
太後聽她說梅幼清把湯全喝了,心中高興:“小饞貓,下午哀家叫人也給你熬一盅,今天中午是來不及了,過來湊合吃點吧。”
“好呀。”元柒過去,興沖沖地多吃了半碗米飯。
太後瞧她吃得這樣香,自己跟着也胃口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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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大典結束後,皇後便趕來了東宮。
梅幼清身子舒服了一些,正裹着厚厚的狐裘,坐在暖爐旁邊一邊取暖一邊看書。
“清兒,”皇後走了進來,“好些了嗎?”
梅幼清站起身來:“好多了,多謝母後挂心。”
“那就好,冬日裏天冷,可要注意保暖。”皇後叮囑道。
梅幼清自責道:“都怪清兒昨天晚上粗心,開了窗戶忘了關,還好太子殿下沒事。”
“女人家的身子比不得男子強壯,更要仔細愛護些才是。”皇後憐愛地看着她,“養好了身子,以後有了身孕,才不會受太大的罪。”
皇後忽然提起這個,想來也是暗示她該要個孩子了。
梅幼清有些慚愧:“母後,我會努力的。”
“母後沒有要怪你的意思,”皇後拍了拍她的手,語重心長道,“你嫁給太子也快四個月了,現在東宮就你一個正妃,若是一直要不上孩子,難保開春以後太後和陛下不會再采選幾個貴女塞到這東宮裏來。母後就覺得你好,想着太子若是能一直專寵你,也不失為一段皇室的佳話……”
“多謝母後為我費心,母後的話我都記在心上。”梅幼清低頭揉了揉手中的帕子,想着自己和太子至今還未真正圓房,不禁有些愧對皇後如此為她着想。
皇後以為她對此事很為難,便又安慰道:“不過這種事一時半會兒的也不用着急,順其自然就是。若是太後和陛下想往東宮塞人,母後會給你攔着,你不要有壓力,眼下先把病養好最是要緊。”
梅幼清感動道:“多謝母後……”
***
客棧中,穆昕正在給裴江苒拔眉毛。
他拔一根,裴江苒就掐他一下,拔一根,掐一下,最後穆昕不幹了,把手中的小鑷子往桌上一扔:“我不拔了,眉毛沒拔完,人快被你掐死了。”
“我疼啊,又不能叫出來,只能掐你了。”裴江苒無辜道。
裴江苒自從那日被太子殿下遇到後,便覺得自己對容貌上的改變還是不夠,單單只是吃胖一些尚還不夠,于是便去采買了許多胭脂水粉,想着以後但凡出門,必定要以濃妝示人。
她練了許久的妝容,才勉強能見人,可依舊覺得與之前的自己相差不大。
穆昕将她端詳了許久,一拍大腿:或許你可以嘗試改變一下眉毛的形狀,這是五官中唯一能改變的地方。
裴江苒覺得他說得對,于是找來鑷子,對着鏡子準備拔眉毛。
拔下第一根的時候,她疼得抽了口涼氣;拔下第二根的時候,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要拔第三根的時候,手已經顫抖了……
“你來,我對自己下不去手!”裴江苒把鑷子塞給了穆昕。
穆昕拿着鑷子一臉壞笑:“我來就我來,不過你可不能喊哦,叫旁人聽見了誤會了就不好了……”
裴江苒堅定道:“知道了,我不會喊的。”
穆昕晃着鑷子:“那我來咯……”
裴江苒默默地攥緊了拳頭。
後來實在疼得忍不了了,就上手掐他的腰,他拔一根,就掐他一下,心裏有個安慰,才能忍受接下來的疼痛。
穆昕被她掐得受不了了,撂挑子不幹了。
裴江苒疼得照照鏡子看到一只眉毛已經成了細細的一條,另一只眉毛才只拔了幾根,于是輕輕扯了扯穆昕的袖子:“我不掐你了,繼續吧。”
穆昕瞧見她這般淚眼汪汪、楚楚可憐的樣子,扯着自己袖子說話的語氣中帶着些鼻音,頗有種撒嬌的意味,叫他心中軟了下來:“那說好了,不能再掐我了。”
“不掐了。”裴江苒仰起頭來,閉上了眼睛。
穆昕拿着鑷子的手一頓,心跳突突加快了許多:這個姿勢怎麽那麽像是……索吻呢?
穆昕趕緊搖了搖頭,打消心中冒出來的這個邪惡的念頭,俯身又幫她拔了起來。
兩只眉毛終于修得差不多一樣了,待用眉黛描一描,眉尾拉長一些,便是彎彎的柳葉眉了。
裴江苒拿起眉黛,往眉毛上勾勒了幾下,潦草又粗犷的手法叫穆昕實在看不下去。
“瞧你笨的,連眉毛都不會畫,”穆昕從她手中拿過眉黛,“我教你。”
裴江苒驚訝道:“你連眉毛都會畫?”
穆昕一臉得意:“我以前可是專門學過。”
裴江苒嘴快說了一句:“為洛洛學得啊?”
穆昕臉一黑:“別提她。”
裴江苒也為方才自己言語不當而後悔:“對不起啊。”
穆昕将她的身子轉向鏡子,讓她看着自己給她畫眉:“好好學着,我先給你畫一只眉毛。”
“嗯。”
***
封雲澈處理完典禮結束後的事情,便立即回到了東宮。
大典進行不到一半的時候,他聽到梅幼清一直低咳,看到她似乎不太舒服的樣子,就想讓她先回去。
但是他和梅幼清離得遠,大典正在進行不方便走動,還好母後及時讓她回去了。
等他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已經到了下午,他回到東宮,卻沒見梅幼清。
柔兒過來告訴他,梅幼清中午又喝了一副藥,昏昏沉沉的想睡,便去偏殿睡下了。
封雲澈問:“太子妃為何要去偏殿睡?”
柔兒答道:“回殿下,太子妃擔心會将風寒傳染給殿下,所以這幾日都打算在偏殿睡。”
“知道了。”去什麽偏殿,等她醒了就把她抱回來。
封雲澈想起自己急着忙完趕回來,還未用午膳,于是便讓柔兒去張羅些飯食過來。
梅幼清吃的藥似乎有催眠的作用,又或許是昨天晚上睡得太少,她午後這一睡足足睡了一下午,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暗了。
那藥讓她發了一身汗,退了燒,身子也輕快了許多。
就是身上汗津津的,想沐浴。
柔兒見她醒來,同她說太子已經回來許久了。
梅幼清讓柔兒準備了熱帕子簡單擦了一下身上的汗,穿好衣服後邊走了出來,封雲澈正坐在暖爐旁邊,看她今天未看完的那本書。
“殿下,臣妾貪睡,殿下回來怎麽不叫臣妾?”梅幼清緩步走了過來。
“今天早上起得早,下午多睡會兒也無妨。”封雲澈瞧見她額前的發絲有些濡濕,想來是出了不少汗,精神也尚可,應該是沒多大問題了。他拉她坐下,說道,“你病情好轉,今晚不用去偏殿睡。”
“只是吃藥暫時壓制住了,臣妾還是擔心會傳染殿下。”
“便是傳染也無妨,無非兩人一起喝藥罷了。”
晚上封雲澈不給她去偏殿的機會,直接将她拉去了寝殿。
“昨天晚上還說會一直在我身邊,今晚就要去偏殿?”封雲澈冷着臉揶揄了她一句。
梅幼清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一時有些羞赧:“殿下昨晚不是喝醉了嗎?怎麽還記得臣妾說的話?”
“嗯,記得,還蓋了章。”她好像也給自己蓋了章,但是那時候醉意上頭了,她的吻落得快跑得也快,只記得她有這樣的動作,而忘記當時的感覺了。
十分遺憾。
梅幼清羞地躲進了被子中:“殿下快睡吧,臣妾困了。”
封雲澈躺下來,伸手将她從被子裏挖了出來,攬在身側。
昨晚坦誠接觸的美妙感覺此時卻湧上心頭,想到她還有病在身,只好控制住一下自己不可言說的想法。
梅幼清躺下後不久,喉中又開始發癢,總是忍不住想咳嗽。
一開始怕吵着封雲澈,她便努力忍着,可越忍喉頭越是難受,她只好側過身去,背對着封雲澈咳嗽了起來。
一只大手輕輕拍着她的背:“我去給你倒杯水。”
“殿下不用,”梅幼清将身子轉回來,“殿下,臣妾身子實在不适,怕是會擾得殿下也睡不好,臣妾還是去偏殿吧。”
封雲澈看着她,似乎有些不悅:“是不是我也染上風寒,你才肯在這裏睡覺?”
“啊?”
封雲澈突然覆身過去,吻上了她來不及阖上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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