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暗夜無疆
雨點打在窗棂上,并沒驚擾了寥落的酣眠。葉隐枭輕手輕腳的走進來,在床邊坐下。他有好多想不明白的事想問她,最後卻還是決定等她睡醒了再說。他低下頭在她額頭吻了吻,寥落微微蹙眉,怕癢一樣縮了脖子,眼睛卻沒睜開。葉隐枭溫柔的笑笑站起來,輕輕推開門走到外面。
“莊主你怎麽不在屋裏,這麽大的雨。”賀伊農正好在雨裏練劍,聲音因為雨聲而模糊不清。葉隐枭把他叫到大堂裏,吩咐下人拿個帕子過來給他擦擦頭發上的雨水,心不在焉的回答:“她睡午覺呢,我怕吵醒她。你什麽時候練不好,非要在這大雨裏練?”
“這不是更激勵自己麽。”賀伊農說着打了個噴嚏,葉隐枭撇嘴,把身上的鬥篷解下來讓他披着,接着問道:“讓你調查的事怎麽樣了?”
賀伊農揉揉鼻子點頭:“我都查過了,除了慕師姐和林師兄,其他人從來不與外面的人聯系,之前芷悉宮來這的時候會不會順帶着把內線也滅口了?”
“你的意思是內線就給沉錦淵下了一回毒就死得其所了?那芷悉宮辛辛苦苦培養他幹嘛,不對他肯定還在山莊裏。”葉隐枭皺眉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如果內線是尹寂岸派來的,他就不會死那麽慘了,他的重點就該是找他以前的女人而不是搶山莊;如果內線是司斂派來的話,他會讓他幹什麽?”
“偷琉璃珀啊。”賀伊農說完又打了一個噴嚏,葉隐枭點頭:“可是我都答應會找到給他了,他還需要這個內線幹什麽?”
“司斂也未必完全相信你啊,留個內應總是好的。再說琉璃珀那是寶貝,萬一你到時候反悔了不給他了,他不是還有條後路麽。”賀伊農說完對自己的言論有些得意,眯起眼睛笑的很開心:“是吧莊主?”
“嗯,有道理,不過你怎麽知道這麽多?”葉隐枭轉頭看向他,目光突然變得幽深難測:“你不會就是……”
“莊主明鑒,我那麽小你就認識我了,怎麽可能呢。”賀伊農極力辯解:“再說寥落姐不是先知麽,你問她啊。”
葉隐枭撇嘴,嘆了口氣接着望向外面纏綿的雨絲,身後忽然傳來溫和的聲音:“你要問我什麽?”
兩個人轉過頭,寥落靜靜的站在那裏,看到葉隐枭的眼神時微微一笑:“要是想問什麽內線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伊農你去回房休息,剛淋雨別生病了。”葉隐枭打發走他,走到寥落身邊拉住她的手:“寥落啊,我有個特別奇怪的事想問你。”
“問。”她了然他想問什麽,卻還是含笑讓他說下去。葉隐枭組織了一下語言才疑惑的開口:“秦傾眸是不是死很久了,今天晝皙居然說他帶來的女孩叫傾眸,他說的那個名字只是同名的人對吧?”
寥落臉上的笑淡下去,果然親耳聽到這樣的問題和預先知道他會這麽問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她總是不敢往太遠的未來看,怕看到的東西毀了自己也毀了他。殘忍的事情她不是沒看到過,比如葬影山莊那場本可以避免的悲劇,可是眼下的事實她更難說出口,只好避重就輕的回答:“其實傾眸她,現在确實是活着的……”
“我們不是親眼看着她死的麽?因為師母去世,她又有很重的病,眼睛馬上就要看不見了,所以上吊自盡了啊。”葉隐枭不可置信的看着寥落依舊寧靜的眼:“全山莊的人都看見了啊。”
“眼睛看見的未必是真的,你記得這句話麽。”寥落撫上他的臉,凝視他因為驚訝而瞪大的眼睛:“洛笙臨死的時候,反複說的就是這句話。她是在臨死前才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太晚了。我們都看到傾眸閉上眼睛,可是你看到過她的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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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隐枭定定的望着她,良久搖了搖頭:“我以為是我離開山莊太久,有墓我也不知道。”
“根本就沒有什麽墓,因為秦傾眸根本就還活着。司斂拼命要琉璃珀,是因為它可以救人,你覺得當年我們的師父也就是傾眸的爹,會白白放着琉璃珀這個寶貝而看着女兒去死麽?”寥落說着坐下來,長長的嘆了口氣。葉隐枭如夢方醒,繼而又疑惑的看向她:“可是,琉璃珀救了傾眸只後,被放在哪裏了?為什麽我翻遍整個山莊都找不到?”
寥落看着外面漸漸小下來的雨,重新站起來走到他面前,伸出手給了他一個擁抱。葉隐枭正疑惑寥落為什麽這樣做,突然感覺到她貼着自己的耳朵,說出來的話随着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自己的側臉,待他完全聽完,卻由心底升起陣陣寒意。
原來宿命早就在前面埋好伏筆,就算你小心翼翼也終究逃不開這樣完美的圈套。誰都以為自己足夠謹慎,可那謹慎的第一步,就踏在了命運的陷阱裏。
悲哀的是知道的人知道時已經無力回天,不知道的人身處秘密裏仍渾然不覺。
司斂把玩着手裏的蠍子,窗外雨聲漸稀,他擡頭漫不經心的看了看外面陰沉的天氣,聲音慵懶:“你的意思是,琉璃珀五年前用于救人過,然後就消失了?而且救得那個人晝皙也認識?”
對面站着的人披着一件灰色的鬥篷,帽檐垂下來擋住全部的臉,只露出光潔的下巴,聽到司斂的話時點頭,聲音低沉,雌雄莫辯:“是,我親耳聽到的。”
“那琉璃珀救完人之後藏哪了?”司斂眼裏似乎是含着笑,可是說出口的聲音卻明顯透着陰冷:“他們不會沒說吧?”
面前的人沉默的低下頭,最後一句話是寥落湊在葉隐枭耳邊說的,他自然沒有聽到。司斂嘆了口氣,輕輕放下手裏的蠍子,憐愛的看着它爬回錦盒,再回頭時漂亮的眼裏忽然就有了殺氣:“那我要你幹什麽?這件事拖了多久了一點進展都沒有,你是不是真把自己當成山莊的人忘了芷悉宮了?!”
“不敢。”面前的人頭低的更低了一些,卻還是筆直的站在原地沒有一點慌亂。司斂扯了扯自己的領子,煩躁的站起來,指着對面的人,聲音有些氣急敗壞:“你不要忘了你被山莊抛棄的時候是誰救了你,不要忘記你自己親口說的要報複,現在事情就差一步,要是你倒戈了我絕對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那人低下去的頭擡起了一些,聲音卻還是低沉的:“我從來沒想過倒戈,這點你可以放心。現在葉隐枭知道這些,不可能沒有行動,我們只要盯着他一定能有進展。”
“我就怕我們的交易怕是做不成了——對了,上次我們去的那個地宮,四周都是琉璃,琉璃珀會不會藏在那裏面?”司斂皺眉思索:“會這麽簡單麽?不管怎麽樣你先回去看看,據說琉璃珀有奇光,看到覺得像的就帶回來。”
“是。”
司斂繞着內殿走了一圈,該交代的事也說的差不多了,他轉頭看向還恭恭敬敬站在原地的人,不耐煩地揮揮手:“行了你回去吧,出來太久怕別人懷疑。”
灰衣人點頭,走到門口時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侍應的聲音,司斂一驚,走到門口鎮定的問了一句:“什麽事?”
“葬影山莊莊主找您,說是有事和您商量,讓他現在就進來?”
司斂看看身後站着的人,對着門外困倦的說道:“不早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讓他回去吧。”
大堂的葉隐枭等了許久卻只等來了司斂已經睡下的消息,他轉頭看看賀伊農,撇撇嘴:“我從來沒見他睡得這麽早過。”說着就要搭上賀伊農的肩離開。賀伊農惶恐的後退一步躲開他,小聲提醒:“這是在外面,莊主你還是有點莊主的樣子吧……”
“咳,知道了。”葉隐枭裝模做樣的咳嗽一聲,把手背在身後挺胸擡頭的走出大堂,夜晚的星星在下過雨的天空亮得耀眼,他擡起頭看着滿天繁星,心中不禁一陣惆悵:“伊農,要是一個秘密說了也傷人,不說也傷人,你是說還是不說?”
賀伊農轉頭天真的看着他,眼睛裏還是十六歲少年的那種天真:“要是我就不說,反正他受傷以後自己就知道了啊。”
葉隐枭凝視他幹淨的眼神,笑笑點頭:“也是,可我怕我不說他會恨我啊。”
“你說了他就不會恨你麽?”賀伊農也擡頭看着天上,“就像你聽到一個朋友說另一個朋友的壞話,你說了就成了挑撥,不說就是隐瞞甚至背叛,所以最自保的做法就是,不要讓別人知道你聽到了這句話。”
葉隐枭定定的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抿唇。這話的确自保,可是朋友裏若只顧自我保全,還有什麽情義可言。他正思考着這個複雜的問題,忽然聽到賀伊農疑惑的聲音,他說哎?那是誰?
葉隐枭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果然見到一個灰色鬥篷的人快速消失在夜色裏,他愣愣的看着,莫名覺得那身影很是熟悉。
“他剛才從窗子裏跳出來的啊。”賀伊農還是沒法理解:“你以前在芷悉宮,出門都走窗戶?”
“怎麽可能。”葉隐枭擡頭看看那邊的窗戶,再開口時已經加快了腳步:“他是從內殿出來的可能就是內線,快追!”
內殿裏的司斂看着葉隐枭他們追過去的身影,慢慢低下頭露出一個陰險的笑。他知道他們追不上,內線向來走的都是小路,葉隐枭他們根本抓不住他的影子。只是葉隐枭如今對芷悉宮有了提防和懷疑,那日後的交易就不好說了。
想到這他擡手把杯中的茶倒在地毯上,然後扔下茶杯目光陰翳的進去休息。窗外的星光一片璀璨,他卻不知道他的溫暖回歸的日子是否不再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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