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都已經這麽狼狽了,誰還計較那麽多,湯索言喝過之後陶曉東把剩下的水喝完,水瓶立在一邊。
這麽幹等着都時間是過得很慢的,又熱又焦躁,陶曉東開始找話聊,問:“沒有過這種經歷吧?”
湯索言道:“哪種?被困在路上?”
陶曉東說是。
湯索言說有過。
陶曉東看過來,湯索言沒轉頭,還是看着前方的山,說了句“出過車禍”。
陶曉東震驚了,下意識說出了聲:“啊?”
湯索言回憶道:“也是個山路,等救護車的時候我也這麽坐在路邊,不過那天沒這麽熱。”
陶曉東聽得心驚膽戰,問他:“嚴重嗎?”
湯索言搖了搖頭,平靜道:“不嚴重,你看我還能坐着等人來,能重到哪去。”
“車上還有別人嗎?還是就你自己?”
湯索言說有。
陶曉東問別人怎麽樣,湯索言說也沒事兒,就是碰了下頭。
好幾年前的事了,湯索言也就是随口一說。陶曉東聽着心裏卻挺不舒服的,過會兒擡起胳膊在湯索言後背從上到下用力撫了兩把,用男人安慰人的力道,嘴上說了句“平平安安”。
湯索言失笑,看了看陶曉東。
陶曉東很淺地皺着眉,估計自己都沒發覺。
湯索言轉開視線,淡笑着說:“我後背這點汗都讓你給我沾衣服上了。”
陶曉東自己也一身汗,倆人誰都沒好到哪去。湯索言那點仙氣兒全沒了,襯衫剛才讓陶曉東拍那兩下現在都貼在身上,額頭上也有汗,胳膊拄着膝蓋坐在地上,哪還有什麽學者風範。
湯索言伸手去後面扯了扯衣服,讓它不至于貼在後背上。襯衫和西褲,這麽有點前傾坐着的時候腰上那一截兒襯衫會繃得很緊,被腰帶勒着收住。
陶曉東就好很多了,短袖和運動褲寬寬松松,實在熱得狠了還能抓起來透透氣。
後來陶淮南醒了,迷迷糊糊叫了聲哥。
陶曉東“哎”了聲,說:“醒了?我在車外邊兒。”
陶淮南蹭過來這邊坐,坐在最邊上,問:“怎麽了啊?”
陶曉東說:“車開不了了,等着呢。”
“啊。”陶淮南倒是不慌不忙,反正他哥和湯醫生都在。
湯索言回頭看了眼陶淮南,笑着問他:“這下聞不着我味兒了吧?都埋在汗裏了。”
陶淮南笑着點頭:“聞不着了。”
“他總說能聞着你味兒,到底什麽味兒我到現在都沒聞到過。”陶曉東說。
湯索言說:“我也聞不着,習慣了。可能是家裏我媽調的香吧,時間長了衣服上沾了味道。”
太陽朝西走了一步,陰影緩慢地往前移,蓋住了他們勉強遮出來的那一小塊陰涼。車來的時候陶曉東和湯索言都站着呢,搭的衣服也都收起來了,三人換了車,司機也換了一個。上了車冷氣一吹,陶曉東感嘆了句:“我活了。”
湯索言笑了下。
這次的司機是個小年輕,是之前的縣醫院派過來的車。邊開車邊跟他們說抱歉,遇上這種事。
“沒事兒。”陶曉東說,“看看風景也挺好。”
接下來的半程挺順利的,下午到了要去的那個老舊的小縣城。醫院那邊一直等着他,湯索言無論如何得先去露個面。司機把陶曉東和陶淮南直接送到縣裏的小賓館,只有四層樓,看起來不大。
房間都是統一辦理過的,陶曉東報了名字,前臺小姑娘對着表格,念叨着:“403還是404……哦是403。”
她拿了張房卡刷給陶曉東,笑盈盈的。
陶曉東說了聲謝謝,左手推着箱子右手拉着陶淮南,房卡用手指夾着。
進了房間之後陶淮南呼了口氣,小聲說:“好累。”
陶曉東把他帶到椅子旁邊讓他坐,說:“我沖個澡,一身汗。”
“好。”陶淮南應了聲,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摸出手機。
這個時間遲騁還在上課,不能發消息。陶淮南來回點了一圈,沒什麽幹的,又把手機揣起來了。
陶曉東進門就直接進去沖澡了,牆上挂着個很小的速熱熱水器,水溫不怎麽穩定,時涼時熱。陶曉東把頭發也洗了,賓館帶的洗發水黏黏的還不怎麽起沫,陶曉東沖了半天才覺得算是清爽了。
抽了條毛巾随便擦了擦身上的水,也就是大概掃了掃,很多水珠都還挂在身上,脖子上的,後背的,腿上的。
進來得急什麽衣服也沒拿,脫下來的也不能再穿,于是陶曉東拿毛巾在胯上随手一圍。他弟看不見陶曉東在這方面就随意很多,但看不見歸看不見的,一條毛巾還是得圍一圍,該擋的得擋,不然不是那麽回事兒。
陶曉東打開箱子,蹲那兒翻衣服。
陶淮南問:“有熱水嗎?”
“有,”陶曉東說,“不怎麽穩定,你就邊洗邊調吧,別着涼。”
陶淮南說好。
陶曉東翻出內褲穿上,扯掉松松垮垮的毛巾。毛巾還在手裏沒放下,門突然響了,刷卡開門那一聲電子“嘀”音。都沒給陶曉東反應時間,門直接推開了。
湯索言跟陶曉東四目相對,湯索言直接愣了。
陶曉東張了張嘴,兩人幹巴巴地對視着,都有點蒙。湯索言開了門只邁了一條腿就直接定那兒了,陶曉東比他還摸不清狀況,眨了眨眼叫了聲“言哥”。
“……不好意思。”湯索言先反應過來的,“我可能是走錯了。”
他說了一句就趕緊退出去關了門。
門關上之後陶曉東把手裏的毛巾放在桌上,低頭看了看自己。上半截兒空的,下半截兒空的,只有最中間那一段穿了條內褲。
陶淮南突然在旁邊笑了聲,問:“哥你穿衣服了麽?”
陶曉東:“穿了。”
陶淮南站起來要去洗澡,路過他哥的時候在他側腰上往下劃拉着一摸,一直摸到腿,摸完笑嘻嘻地說了聲:“哎呀好尴尬。”
陶曉東在他頭上彈了下,也有點哭笑不得。
湯索言關門之後還是蒙了兩秒,然後才轉身下樓。
他把房卡給前臺:“幫我查下房間號。”
小姑娘瞪着大眼睛,一臉莫名地又把單子找出來核對了一遍,說:“對的,是404,沒錯。”
湯索言看着她,無奈道:“你剛才說403。”
“啊……”小姑娘立刻說:“對不起對不起。”
湯索言嘆了口氣:“你幫我重新刷一下吧。”
“好好。”前臺立刻重新刷了卡,嘴上不停道着歉。
湯索言說了句“沒關系”,轉身再次上樓。經過403的時候下意識看了眼房門,想起剛才的場面加速走了兩步。
其實都是男的,這麽看一眼真不算什麽事兒,兄弟之間約着一起去泡個澡什麽的都是多正常的事了。別說陶曉東還穿着內褲,他就全光着的都不算什麽,田毅看過都不知道多少回了。
問題就是這兩位都不是直的,也心知肚明對方不是直的,所以這就讓一個本來很平常的小事帶了股尴尬的別扭。可能比起陶曉東來,湯索言要更別扭一些,畢竟是他開錯了門,唐突了。
因為這個小小的事兒,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晚上倆人都沒一起吃飯。按他們這段時間的習慣,那肯定得一起吃。晚上到了飯點兒誰也沒找誰,陶曉東自己下樓領了飯回來跟陶淮南在房間吃的。湯索言自己去的餐廳。
晚上關了燈,陶曉東手機上一堆白天發來等着他回的消息,陶淮南躺在另一張床上跟遲騁打電話。
陶淮南欠兮兮地跟遲騁說了:“今天哥沒穿衣服讓湯大夫看見了。”
他是自己帶着耳機沖着牆小聲說的,遲騁問:“什麽情況?”
陶淮南“嘿”了聲:“哥洗完澡湯醫生走錯門了。”
遲騁:“那你呢?”
陶淮南說:“我還沒洗呢,我坐着呢,哥都蒙了。”
他聊天聲音也沒有刻意壓低,也沒怕陶曉東聽。不知道電話裏說什麽,陶淮南還是笑,笑完說:“誰知道他了。”
陶曉東聽他倆聊電話,也笑了下。晚上洗完澡沒等出洗手間他就把短褲穿上了,出來陶淮南一摸又是笑他。
第二天一早,陶曉東起來給湯索言打了個電話,問他收拾完沒呢。
湯索言說已經在醫院了,他早上走得早,六點就到了。
中午各忙各的,一整個白天他們都沒見上面。湯索言有點忙,患者太多了。晚飯湯索言忙得随便吃了點東西,也沒見。
陶淮南晚飯吃的面,吃了不少,飯後陶曉東拉着他出去散步消食。順着小街走了挺遠,縣城不大,陶淮南挺喜歡這樣在陌生的地方散步,陶曉東就帶他多走了會兒。
還給陶淮南買了不少吃的,陶淮南喜歡吃牛肉幹。
回去之後陶淮南去洗澡,陶曉東去敲了隔壁的門。
湯索言開了門,看見是他,挺自然地叫了聲:“曉東。”
陶曉東更自然,遞給他兩紙袋牛肉幹,笑着說:“這個烤得還挺香,你不吃飯的時候就嚼兩塊頂頂。”
湯索言接過,說了個“行”。
一遞一接,交接的時候指尖不當心一碰,兩人都沒擡眼,好像都沒怎麽在意。
陶曉東說:“那我過去了,你早點休息。”
湯索言點頭:“好,你也是。”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