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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視自己的生命安全為兒戲,視別人的生命安全為兒戲,這種人無異與恐怖分子!

就在韓俊琪後悔起自己不該一時心軟幫助她們時,手機響了,是他在醫院工作的醫生朋友打來的,朋友問他到了哪裏?他們好安排人出來接。

“孕婦胎位不正,是足先露,”韓俊琪說,“孩子的腳已經出來了,”孩子的身體已經出了母體,剖腹産手術不适合做了,“是不是要找有經驗的老師傅來轉一下胎位?”

電話那邊說他立刻去安排,就挂了電話。

“你關系還挺廣的,”李曉娴的視線轉到了韓俊琪身上,“你是醫生?整容的?”

韓俊琪嘴角沒說話,只是嘴角擠出了些笑,鼻子中發出悶悶的一聲,“嗯”。

要是把一個整容醫生發展成為自己的代理,那前景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你叫什麽名字?”為了讓韓俊琪放心,李曉娴先自報了家門,“我叫李曉娴,高中畢業,今年24歲,”

韓俊琪沒反應。落落有些無奈。

擔心自己的聲音被孕婦的叫喊生遮掩了,李曉娴又提高了分貝,說道:“我就住在金色假日小區,你住哪?”

韓俊琪只顧開着車,不做理睬。

“你看着她,”落落生怕李曉娴要推銷神藥忙打斷她,手指着孕婦,“她現在是最重要的!”

“別叫了,快到醫院了,”李曉娴怼了孕婦一句,“生孩子肯定是要疼的,你忍着點。”說得像她生産經驗很豐富似的。

避開孕婦胡亂踢打的雙腿雙腳,坐在後排的李曉娴努力向前探着身子,盡量湊近韓俊琪,“你皮膚真白,你平時是不是很注意保養?”

韓俊琪面上無表情,嘴上沒說話,心中卻很煩。他素來讨厭自來熟,話又多的人,比如柳落落。

“在這個顏值社會,外在保養卻是很有必要的。不過呢,”李曉娴自以為的這樣轉折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內在的保養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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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不等李曉娴的話音落下,就急忙說,“到了!到了!”醫院已在視線之內。

“還沒到呢,”李曉娴不滿的說。

“到了!”落落又重複了一遍,她絕對敢肯定李曉娴的下文肯定就是說神藥的各種好了。

“沒到!”李曉娴明顯不高興了。

“到了,”這下真是到了。

醫院門口已經有醫生和護士等在那了。為首的是韓俊琪的朋友,他确定了是韓俊琪的車後就快步走了過來,護士推着移動病床随後跟上,嘩嘩啦啦的滾輪聲伴着有條不紊的七嘴八舌聲。

“沒事,沒事,不要怕,”

“我要回去,不要來醫院,”到這時候孕婦還在憂心自己費用。

“放心,錢我會付的,不用你還。”

孕婦被快速推入手術室。

落落這類閑雜人等都被隔在了門外,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李曉娴想要繼續跟韓俊琪去推銷自己的神藥,可左右看看,沒見到人,“哎,送我們來的整容醫生呢?”

chapter31

長吐了口氣的落落環視一周,也沒見到韓俊琪,“估計是走了吧。”走了好,不然又得被李曉娴纏住了。

“啊,這麽就走了。”李曉娴失望地說,“你有沒有他電話?”

落落忙搖頭,“我跟他又不認識,對了,”她這才想起來要去交錢,“我先去交錢,你在這守着。”

交錢?沒單子,怎麽交錢?落落想着就走了到護士臺,想問問這種情況要怎麽付錢。

“是剛緊急送來的?”護士問。

落落點了點頭,“嗯嗯,是的。”

護士并沒擡頭只是低頭繼續忙着自己的,“剛有人跟着醫生去付了,”

“誰啊?”不待護士回答,她大概也猜到了人。“謝謝,”落落趕忙走去電梯門口,嫌電梯下來的太慢又轉去走樓梯。

韓俊琪跟自己的醫生朋友道了謝就準備離開,身後就傳來火急火燎的疾呼聲,“等等,等等,”

大廳裏往來的都是人。“等等”的聲音是針對誰的誰又知道。

“等等,小白臉!”

已走至門前的韓俊琪停下了腳,他無比讨厭這個“小白臉”的稱呼!

“幸好,你沒走,”跑過來的落落氣喘籲籲,“多少錢?我還給你。”

韓俊琪轉過身來,認真地看着落落,嚴肅道:“我再說一遍,麻煩你別在叫我‘小白臉’!”

“行,行,”落落說,“以後不叫了。”覺得他對名字太認真了,就玩笑地說,“一個稱呼罷了。我要不這麽叫,你也不會停下來。”

韓俊琪實在是不想跟她說話,就要離開。

“你還沒說多少錢醫藥費呢,”落落忙走到韓俊琪身前,“我給你。”

“不用!”

“那還是要給的,”落落不喜歡欠人情,“你幫我們送到醫院,我已經很感謝你了,”她接着說,“沒理由讓你在付醫藥費了。”

韓俊琪向前走一步,落落就向後退一步。兩人的一前一後,節奏把控的相當好。

“我說了不用!”

“那還是要的。”見韓俊琪臉色變了,她也不在堅持了,“那不用就不用了吧。我替孕婦謝謝你。”

“不需要。”韓俊琪冷冷地說。

落落見他這麽堅持,自己再要給他錢也就顯得太假了,“那行,我付你洗車費。”

說到洗車,韓俊琪怔了住。孕婦身上的羊水,血,以及其他的污穢物都沾染在了後車位上。

想到這裏,韓俊琪只覺得一陣惡心。他沒在理會落落,而是徑直走動了車上,快速啓動車離開了。

“小心開車,”落落沖着絕塵而去的車喊了一身,也就轉身回了醫院。走了幾步,她又匆匆地跑了回來。

韓俊琪在地圖找了一家最近洗車行。時間已是關門歇業的點,師傅不太願意接這單生意。

“我出三倍的錢,”韓俊琪适時地發揮起了金錢的魅力,“裏外都要洗,洗徹底點。”

看在錢的面子上,水嘩嘩地沖向了韓俊琪的車。除了清洗車,韓俊琪還就地買了一副新的座位套。

“我就知道你在這,”

落落的聲音愉悅地飄來,卻聽得韓俊琪心驚肉跳。

“吶,”她晃了晃手中的鞭炮,“我特意跑去買的,”她看了看就自言自語開了,“還好司機師傅路熟,駕輕就熟地就找到了賣鞭炮的店,”

韓俊琪不知道她拿鞭炮來找自己是為了什麽。難道是要用鞭炮炸自己?!

“車洗好了麽?”落落邊看車邊解手中的鞭炮。

“你想做什麽?”

“炸炸車,”落落說的一臉雲淡風輕,韓俊琪聽的是一臉驚恐,“在炸炸你,”見韓俊琪臉色變了,落落明白他是想多了,便拿起打火機佯裝要點燃鞭炮要往他面前扔。

韓俊琪吓得連連後退,落落看了忍不住笑出了聲。洗車的老師傅以為兩人是一對情侶在打情罵俏也跟着好笑地笑了笑。

“韓大醫生,”落落玩笑地說:“你覺得這個會不會把你的車炸毀了?”

韓俊琪慌忙去掏手機,撥通了電話,“我要報警!”

落落聽了,知道他真是報了警,忙上前去奪他的手機,“幹嘛那,你。我不是,我開玩笑的,真是開玩笑的。”

韓俊琪哪裏會理會落落的話,一個能多次飛身撲車置自己的生命于不顧的人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我放鞭炮是為你好,”

他邊躲避落落,以極盡簡潔的語言想接警電話說明了情況。

有人攜帶炸藥,試圖炸車!

“你腦子有毛病吧,”落落指着手裏的鞭炮說,“這就是簡單的鞭炮,能炸死個人都算是巧合,還炸車!”她說着就激動的用手重重地拍了拍車,“你這車是紙做的!?”

韓俊琪冷哼了一聲。樣子是鞭炮的樣子,誰知道裏面的裝的火藥是煙花效果還是炸彈效果。

報警電話所陳訴之事嚴重,警察局就近緊急地派出了兩樓輛警車,随後又通知了拆彈專家。

不過十分鐘的時間,警車就通過定位找到了地方。

韓俊琪和落落都沒走。韓俊琪是報警人,等着警察将壞人甚至于法,當然不會走。至于落落呢,她是想着等到警察來解釋清楚了在走。

結果事情是解釋清楚了,但兩人誰也辦法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警察說他們因謊報有炸彈得接受行政拘留十日的處罰。

警察并不聽兩人的解釋,強制地讓兩人帶上罪魁禍首“鞭炮”上了警車。

“對不起了,”落落從形色匆匆的窗外收回了視線,對身旁的韓俊琪說,“我就是開個玩笑,沒想到會這樣。”

韓俊琪沒去看落落,而是別過眼望向車窗外。他雖然讨厭落落,單就這件禍事來說,他是有主要的責任,畢竟報警電話是他打的。

落落嘆了口氣,但是一想,随即就笑了,“說真的,我還沒去拘留所呆過。”她點了點頭,“也行,就去住幾天。”

被抓入拘留所拘留,她居然會開心?!韓俊琪不得不側頭望向這個價值觀異于常人的落落。

落落這會兒根本沒顧及他,她向前挪了挪屁股,探頭問了問坐在前排的警察,“我們要被拘留幾天?”

警察覺得落落奇怪,但還是開口說了,“按照規定是十天。”

“哦,”落落明白的點了點頭,“好的。”她看了一眼車載屏幕上的時間,是十點出頭的時間了,“你們幾點下班?”

“我今晚值夜班,”

“夜班,哦,”落落自言自語地說,“你們也不容易。”

警察讓兩人給家人打電話說明情況,讓家人給送些生活用品和在拘留所居住所需的費用。

落落想着給誰打電話好。肯定是不能讓父母知道,阮清也不行,就給陳亮打吧。可是自己打電話給陳亮幹嘛呢?讓他一個大男人給我一個女人送衣服?但是住十天,不換衣服也不行啊。

chapter32

“你們拘留所裏面有沒有賣衣服的?”

警察回說有。

“那我就裏面買衣服吧,”落落一向對穿衣不講究,反正十天湊合湊合就過去了。

“在拘留所的生活費用怎麽交,”她拿過手機,“為微信或者支付寶支付可以嘛?”這完全就是一個新入大學的學生在問宿舍的管理人員如何繳納管理費用。

不是正常人,這是韓俊琪在心裏對落落的評價。

兩人到警局,先去錄口供。落落很自然很開心,像是在外居住酒店一般,和做記錄的幾個警察有說有笑。期間她給陳亮發了微信,簡單的說明一下前因後果,畢竟要在與外界隔絕的局裏呆十天,還是要有個人知道的,萬一臺裏有急事也方便應對處理。

在另外一間房的韓俊琪,錄完口供之後,經過允許打出了一個電話。

就在落落歡天喜地的等着警察帶着自己去拘留所時,卻等來可以回家的消息。

“啊?!”落落不免感到失落,“為什麽?”她正見韓俊琪從對面房間裏走出了來,徑直向外走。“那我走了,辛苦你們了,”她對警察道完謝就趕忙追着韓俊琪去了。

韓俊琪快步踏出警局大門,向主路走去。

“你準備怎麽回去?直接打車回家,”落落邊跟着韓俊琪邊問,“還是先去洗車行開自己的車?”

韓俊琪只顧走着,不理會落落。

“我跟你一起去洗車行取車吧?”落落邊說邊打點開了手機上的打車軟件,“還好我記得名字,”對于一個路癡來說,記商鋪名字比記什麽路什麽街什麽巷的地址要容易得多。

韓俊琪不喜歡乘坐別人的車。他大步走着,準備走到洗車行去開自己的車。

“這裏,這裏,”落落對停在路對面的打着雙閃的車招了招手,“上車了,”她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韓俊琪的胳膊,“你這樣走過去,人家門早就關了。”

韓俊琪看了一眼落落,又看了看這清冷的道路,時間是晚了。他是上了車,但身體是盡量上提着,屁股只是微微地在座位上搭了一方之地。

明明是要行政拘留的,怎麽突然間就不拘留了?

落落想不明白,自言自語地說:“我就跟陳亮說了一下,”以她對陳亮的了解,陳亮是沒有這麽大的面子的。她從車子的中央後視鏡裏看到了韓俊琪,想到李曉娴說他關系挺廣的話,就側過身,“你是不是認識警察局的什麽高層領導?”

韓俊琪不可理喻似地看看她,沒說話。被警察抓,難道是值得炫耀的光榮事跡?!有什麽好說的。

落落以為他的沉默是否定的回答,就更覺得奇怪,“抓我們來的時候說的信誓旦旦,一定要拘留!不會平白無故的說放就放了,”她想不明白,就搖了搖頭,“随便吧。反正我們也沒做攜帶炸藥炸車的事。”停了停,她又接着說:“不過也挺可惜的。拘留所裏面是什麽樣子,裏面的生活怎麽樣,我還不知道。”

司機師傅轉過頭望向落落的那個眼神,正落入了韓俊琪的眼中。韓俊琪無奈地搖了搖頭,神吶,她到底是什麽人。

前後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路上的行人和車輛就明顯少了許多。

燈光昏黃,與散散地鋪在路邊的落葉相得益彰,敞開的空氣裏雖是少了人氣多了冷意,但這番安靜對被繁瑣事務纏身的人來未嘗不是愉悅的。

落落吸了吸鼻子,把衣服往懷中攬了攬,“說真的,晚上這樣走走感覺挺好。”

韓俊琪大步走着,沒心情感悟落落的詩情畫意。

“還能比我走的快,”落落比賽似地大步走到與韓俊琪并肩,然後超過他,“哈,以前他們都說我走路很快,我自己到沒感覺。”

韓俊琪聽不懂她說這些沒頭沒尾的話,只是見洗車師傅正在拉卷閘門,“等等!”小跑着過了去。

“看,我說的吧,”落落不無得意地說,“要是走路走過來,這裏肯定就關門了。”人就快步追了過去。

洗車師傅好意地提醒了兩個年輕人不要輕易跟警察開玩笑。

落落煞有介事地說,“都是誤會,”她接着說:“警察也是責任在身,對公共安全有威脅的,确實要查!”

韓俊琪拿出車裏的抽紙,一張張抽出來,鋪在了駕駛座位上。

“這麽浪費紙,”

落落還沒走近,韓俊琪就已經坐上了車,轉動了鑰匙,徑直開了出去。

“喂!”落落追了出去,“等等我啊!你這個人!”

韓俊琪的車停了下來,但他并不是讓讓她上車,“你現在叫車!”

落落看着車內的韓俊琪,“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送我回家的!不用怕!”她說着就身後進大衣口袋,掏出了一個東西。

鞭炮!

韓俊琪皺了皺眉,她居然一直帶着鞭炮。

“反正都被警察抓了一次,不放白不放,”落落說話間就把鞭炮扔到了車上,随即用打火機點了火,人快速上了車,關上了車門,還不忘提醒韓俊琪,“趕緊關車門!”

落落整個動作做得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待韓俊琪才反應過來時也只能慌忙地在鞭炮聲中緊按車窗鍵。

韓俊琪憤然地看着身後的落落,落落确實抿嘴一笑,“鬼神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驅驅邪。”

在落落的村子裏有一種風俗,生完孩子要放鞭炮以表示慶賀。舊時代生孩子有血光之災的講法,放鞭炮也有驅鬼祈福的意思在。

韓俊琪氣得真想破口大罵落落,但他所受的紳士教育還是讓他抿着嘴,閉上眼睛,不斷地在內心告訴自己,淡然,淡然。之後,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落落見他不高興,就解釋地說:“我主要是想,你是好心幫人,總不能讓你有什麽不好災禍。”

韓俊琪沒說話。他不想和落落再有任何瓜葛,只求鞭炮盡快放完,從此陌路。

車子并未熄火,發動機的嗡嗡聲被噼噼啪啪的鞭炮聲蓋過了。 鞭炮聲在金屬車的作用下,聲音更是震耳發聩。落落龇着牙,雙手舉起來,以便及時捂住雙耳。

火藥味從縫隙間透進車內,很快就傳染了車內所有的空間。

“有些風俗傳統,其實傳承了幾千年,也就成了一種文化。”落落看出了韓俊琪的厭惡,繼續解釋:“遵從一下,你也沒什麽損失。”

韓俊琪沒說話,沒去看落落,只是靜靜的等着時間流逝。

chapter33

“你小時候放過鞭炮麽?其實我膽子挺小的,這是我第一次放鞭炮。”落落如實的說,“給你的車放鞭炮,我也是為你想。你要是沒事還好,萬一要出了什麽事,我會良心不安的。”

落落的一副為自己着想的話,韓俊琪聽了十分反感,“為我好?為我好,就不該出現在我面前!”

擺着低姿态的落落一聽,心裏就不舒服了,“我也不想出現在你面前!”

“那請你離開,離開,”韓俊琪盡量讓自己保持語氣平穩,“離得遠遠的!謝謝您,”他特別咬重“您”的發音。

對落落來說,她對韓俊琪道歉,對他說軟話,想要得到他用同樣的态度對自己!而不是他這副盛氣淩人的架勢。

“不用謝,”她說着就打開了車門,“我還沒老到用尊稱‘您’,”車門開了,她一只腳踏了下去,記起了什麽就忙去掏口袋,不去數那一把到底有多少錢,直接扔到了前面,“這些錢,給你!要是嫌不夠,支付寶賬號給我,我轉你!沒支付寶,微信也行!”

韓俊琪巴不得要與落落徹底徹底的撇清關系,怎麽會給她自己的任何聯系方式!只是這錢,看着灑落在自己身上和車底上的錢,他像是見了病菌一般,驚恐的不知如何是好。經過無數人手的錢幣,太髒了!

“砰!”迎着火藥的落落重重地關上了車門,恨恨地一把拉過車頂上已經炸完了的鞭炮,用力地扔向旁邊的垃圾攤。

鞭炮在脫離落落手的一剎間又炸響了,落落痛地一聲捂住了右手,只見大拇指和食指指間的皮膚被炸破了,出了血。

韓俊琪是求之不得落落下車,但落落受傷的一幕正被他從後視鏡看了到。他放在油門上的腳動了動,但最終是沒踩下去。

就在落落看着自己受傷的手想着怎麽辦時,感覺器官本能地告訴她有人靠近。她下意識地擡頭去看,正與低頭下來的韓俊琪擦鼻而過。

這一瞬間的肌膚之親,極具暧昧感,可誰也沒當成一回事。畢竟兩個人關心的焦點在手上了。

韓俊琪了解了落落的傷勢情況,就轉身回了車上。落落正納悶他的舉動時,就見他拿了一個車用應急救護包走了回來。

他打開救護包,拿出了碘酒,正猶豫着救護包往哪裏放自己好騰出來手。

落落會意地伸手過去想幫他拿,但他卻報救護包裝到了自己的口袋中。

韓俊琪沒有一句話讓她忍着點痛的提醒或者是安慰她皮肉傷沒事再或者是叱責她放鞭炮自作自受的話,直接用棉簽蘸了碘酒給落落的傷口消毒。

“疼,疼,”落落退縮地想要抽回手,怎奈韓俊琪抓的太緊,“好疼啊,”

如果說剛才韓俊琪還是用棉簽點點傷口,這下就直接用棉簽壓住了傷口,吓得落落驚叫地別過頭去。

“疼,疼,”落落抽不開手,就波浪線似地抖起了胳膊,“放開,放開,你放開!”

韓俊琪沒放開,反而直接把碘酒倒在了落落的傷口上。

“啊!”落落決定相信他是故意整自己,“疼,疼,好疼,”她揮起一腳重重地踢在了韓俊琪的腿上。

韓俊琪措不及防,松開了落落的手,低頭去看自己黑色西褲上的灰塵腳印。

“你就是故意的,”落落在空中甩着手,唏噓着嘴巴,“那麽疼,太狠了你,”她說着說着明顯地感到手上的痛感淡了去,她便去看手,只見受傷的部位黑乎乎的,“嗳,”一東西忽然掉在了手上,是紗帶。

韓俊琪已經坐上了車,一聲重重地關門聲驚地落落眨了眨眼,車便極速離了開。

落落看了看手中的紗帶,咧咧嘴,搖了搖頭,邊走邊給自己給給你包紮傷口,“真是好心沒好報,”

韓俊琪停在了一排樹木後,直到他看着落落上了車離了開,他才駕車往家趕。

“回到家了麽?”

韓俊琪戴上藍牙耳機,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到了。

“沒事就好,早點休息。”

嗯。

落落回了南苑社區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起來先去了醫院。孕婦生得是個男孩,母子平安,他老公是昨日深夜才匆匆趕來醫院的。

除了道謝之外,女人的老公就是喋喋不休地講述健康的重要性,講述口腔健康的重要性,然後,然後……

夫妻二人誰也沒有提都住院費的問題,落落也沒提。李曉娴倒是想說,但被落落拉着離開了醫院。

人平安就好。錢嘛,她們肯定是沒有的,那倒不如不提了,免得大家都難堪。

公交車晃蕩晃蕩的把城市的畫面一幅幅的滾動在眼前。

“鞋子髒了,”

李曉娴低眼看了看自己腳上那雙落落帶來的鞋子。

“你要是不介意,這鞋子就送你了。”落落說。

“真的?”

落落抿嘴一笑,“真的,送你了。算是,”她看了看窗外,“就當時獎勵你做好事的。”

“咦,看你說的,”李曉娴說,“說得好像我這個人很壞。我一向都是樂于助人的,”

“哦?”落落表示懷疑地看着李曉娴。

李曉娴知道她指得事,“那些人都是活該,不是賭博就是吸毒的,跑去借高利貸。他們也不想想,人家白借錢給他們啊,還不上,還想躲?”

“你知道她們是做高利貸的?”落落問。

李曉娴點了點頭,“嗯,”

“你去借過錢?”

李曉娴搖了搖頭,“高利貸是無底洞,我才不去借呢。”

“那你怎麽知道他們是放高利貸的?”落落問,“是不是他們發過廣告,做過宣傳?”

李曉娴搖了搖頭,“怎麽可能,他們做的是非法的事,怎麽會大張旗鼓的做廣告。”她不以為然地斜了一眼落落,“就是靠最原始的方式,口口相傳。一個人知道了,很快就有一大群人知道。這一大群人又通過各種方式又拉攏過來很多群人。”

落落點了點頭,真是不能小看了人們口口相傳的威力,“那你當時為什麽跟我說他們是正常的夫妻吵架?”

李曉娴被問的一愣,動了動嘴,沒說話。

為什麽把高利貸者鬧出的動靜說出是夫妻吵架?從李曉娴的角度來說,讓落落跟她合租是符合她的利益,也就不難理解她為什麽會淡化高利貸一事。

回到住處,李曉娴就在洗手間裏哼着歌,刷着鞋。落落就在房間裏整理微型攝像內存中的視頻內容。

“落落,”李曉娴的喊聲,随後便是急促的敲門聲。

落落嘴上應着李曉娴,雙手慌忙收起了電腦,放在箱子裏,用力把箱子推到床底下。

chapter34

公交車上不愉快的小插曲并沒有影響到李曉娴對落落的喜愛,她就像沒事人似地找落落聊天,恢複了兩人的“親密”關系。只是她話裏話外又在提醒落落要積極地在微信圈發廣告,才能有客戶,才能賺到錢,才能成為成功人士。

落落佯裝恍然大悟的模樣,忙在從李曉娴的朋友圈裏轉發了幾條微信廣告,發在了只有李曉娴可以看見的朋友圈分組群裏。

她以為自己這樣做了李曉娴就會離開,是該說她太年輕好呢,還是說李曉娴中毒太深好呢?

李曉娴說昨晚為了幫助孕婦,錯過了聽課的時間。她現在要看重播,這麽寶貴的課程她當然要拉上柳落落一起。

“我給你的筆記,你看了麽?”

“看了。”柳落落連連點頭。

“那就跟得上了。”李曉娴把手機放到兩人面前,“你往我這邊坐坐,”

落落就又往李曉娴身邊移了移。

被李曉娴稱為導師的何晴,在視頻裏看着是氣質高雅,富有親和感。講課的內容倒像是一場演講,一場成功者的演講,宣揚所謂的成功學。在驚動人心的演講結束後,微信群裏就是各種代理在發他們所遇到的客戶問的自己有不知如何解答的問題。何晴就用不急不躁的言語,細心地跟代理們說。

李曉娴連連誇贊何晴,對她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落落是無感,但依舊裝的很激動。

“我能加到這個群裏麽?”

李曉娴回說可以,但得銷售出十瓶神藥才行,“你要努力發廣告,做産品,一天三餐前都要發自己吃神藥的視頻。”

“哦,”落落眨眼看看李曉娴,拿出手機,“我這就發廣告。”趁着李曉娴不注意,她在朋友圈裏勾選了只有李曉娴可以看見的組。

晚些時候,落落把清空了的微型攝像機在衣服裏裝好,就走了出去。剛走出單元樓,就迎面遇上了許勇,落落想躲避開,但已來不及了。

“柳老板,”

落落不得不迎着這個別扭的稱呼,對許勇招呼道,“這麽巧啊,許,老,板”

許勇笑道:“不是巧合,是緣分。”

落落呵呵笑着,“是緣分,是緣分。”

“小柳啊,”

許勇的一副政府領導視察時對下級領導語重心長的調調,不禁讓落落“啊”了一聲。

“做事最忌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最忌諱沒耐心,”

落落抿了抿嘴,直點頭,是是。

“課要堅持去聽,”許勇說,“聽課能提高自我的休養,還能結交到朋友,擴大自己的人脈圈。”他強調地說:“要知道,坐在你身邊的人可都是千萬富翁!”

落落眼前立刻浮現了抱着孩子聽課的一家三口人和大肚子女人的面孔,耳旁回響着激昂的口號聲。

“這些都是你日後發展事業的寶貴財富!”許勇激動地說:“這些財富會伴随你一生,它會是帶領你跨過所有的困境,引領你通向成功的殿堂!”

嗯,嗯。落落咬着下嘴唇,重重地點點頭,“我今晚一定會去聽課。謝謝,許老師,”

“謝什麽,”許勇笑臉盈盈,擺了擺手,“我是真心為你的未來籌謀。”

落落又重複了遍一定去聽課的話,就以肚子餓去買東西吃為由要離開。

許勇還站在原地對落落說着,一日三餐要定時吃,照顧好身體的話。大步離開的落落只覺得自己脫離了苦海,她邊走邊想着,許勇這類人算是壞人麽?真是說不準。

在去往望湖街的路上,落落遇到了丁貝貝。丁貝貝挽着一個大媽的手,落落猜着應該是她的媽媽。

兩人只是微微一笑,誰也沒相互說話招呼。決定來北城暗訪小區裏的高利貸者之前,落落特意跟丁貝貝交代過,如果在北城遇見她就當作不認識,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後來的後來落落才知道,丁貝貝在她去金色假日小區的當天就搬去親戚家占住。

望湖街在白日與其他街道沒有什麽兩樣,就是路道兩旁的商鋪幾乎都是關着的。

落落就開始了自己的閑庭散步,東走走,西看看,最後在只有一個簡單的紅十字牌面店前停下了腳。

這家小診所中間用銀色的簾子分隔出了裏外兩個空間。

外間目測有十平方左右,程設簡單,就擺了一張辦公椅一張辦公桌椅。

裏間傳來了聲音。

“先躺着休息會在走,”

落落随步走進診所,就往裏間走,剛走到門簾處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男醫生正掀開了簾子要往外走。

男醫生突然見到一張陌生的臉,楞了楞,“你是誰?來幹什麽?”

落落吱吱嗚嗚着,探頭就向裏看,一架橫七豎八的機器,一張單人床,床上躺着一個神色渙散的女子。

“看什麽看,”男醫生忙轉身把簾子拉嚴實,就把落落往外轟趕。

落落趔趄地向後退,“有你這麽做生意的麽?”她怒氣道:“我是來看病的!”

“你什麽病?”男醫生的視線是掃向了落落的肚子。

裏間女子的情況傳遞給落落的信息是她在堕胎,可落落說不出自己懷孕了要打胎的話。

“我,我是她朋友!”落落指着裏間,“她打胎,我是來照顧她的!”

男醫生這才停止對她的催趕,“不早說,”他走向辦公位,“麻藥還沒過,”

落落就輕步往裏走,掀開簾子走了進去。裏間的面積不過六七平方,機器、病床和櫃子把空間塞得擁擠不堪。

落落斜着身子走到床頭。床上的女子神色迷糊,弱弱地看了一眼落落又閉上了眼睛。

“你找誰?”

“裏面的人!你讓她出來!”

“找你的!”醫生的聲音。

柳落落聽得出來,讓自己出去的聲音是小白臉的。他找自己?難道是為自己受傷一事道歉?

落落低眼看了看自己受傷的手,昨晚的事情自己也有過錯,要是自己提前說清楚,也不會又後來的麻煩事。

她就從裏間走了出去,走到站在診所外的韓俊琪面前。

“煩請,你告訴你朋友,不要給我打電話,不要給我推銷什麽藥!”

是質問的口吻,可不是道歉。

落落還在納悶韓俊琪說的是什麽朋友,聽到推銷藥,那就是李曉娴無疑了。

chapter35

“她給你打電話?!”落落不知道李曉娴是怎麽有韓俊琪電話號碼的。她看了看綁着紗帶的手,愛理不理地說道,“她給誰打電話,我可管不了。”

韓俊琪看着落落,“這件事是因你而起,”

落落看了一眼韓俊琪,事不關己地說道,“我可沒讓她給你打電話,”轉身就要走回診所。

韓俊琪情急之中伸手拉住了落落的胳膊,但随即就潔癖地松開了手,“如果她在打我電話,我就報警了。”

落落轉過身,直視韓俊琪,“你報警抓她?告她是騷擾你!?”她不屑道:“這麽上綱上線,你覺得有意思?”

“她确實打擾到了我的正常生活!”韓俊琪說得很嚴肅。

“以前人家都說我傻,我覺得你比我更傻,”落落真是佩服他了,“你不想接她電話,不會把她的號碼拉入黑名單。”

韓俊琪楞了楞,在他自幼接受的教育裏,把別人的手機號碼拉入黑名單是一件不禮貌的事。可是面對自己瘋狂打電話向推銷産品的人,這确實是最合适的辦法。

“喂,你朋友起來了,”男醫生對門外的落落喊道。

落落忙就進了診所,走進裏間,去扶坐在床上的女人,“我來扶你,”

女人避開落落伸過來的手,警惕地看着她,“你是誰?”

“我是,”落落說了一句,“志願者,”

女人看着落落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個笑話,不屑地哼了一聲,就自己站在地上,扶着牆,向外走。

“別走那麽快,”落落跟在女人身後,“我扶你,”她說話間就上前去扶住了女人的胳膊。

女人縮着身體,盡力地要避開落落,不滿地斥責道,“不要你扶,你走開!”她用了最大的力氣來說話,但聲音聽起來還是那麽柔弱。

落落擔心女人太過激動傷了身體,就沒敢在扶她了。

女人走出了診所,順着街道走着。落落就不遠不近地跟着。沒走幾分鐘,女人突然的暈倒在地,吓得落落趕忙上年前去扶她。

“來個人啊,救命了!”落落在四周找尋可以幫忙的人,就看見了坐在車內的韓俊琪。

韓俊琪正猶豫着要不要下來幫這個忙,在他的內心深處是看不起妓女這個行業,也不想與“碰瓷專業戶”的落落有任何交集,但是他又不能見死不救,不能無視生命的寶貴。

幾個騎着電瓶車,戴着安全帽的男人在落落面前停了下來,“怎麽了?”

“她暈倒了,要去送去醫院。”

“前面有一個街道衛生院,”

落落一想女人是剛打過胎,身體是虛弱的,身體的健康狀況應該沒有大礙。去正規的衛生院查查,總比去沒牌照的小診所好。

“行啊,衛生院也行。”落落問道,“遠麽?”她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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