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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

介于之前自己光在那自以為的說啊說，忽略了莉莉的感受。落落現在決定改變策略，不在是單刀直入地就勸說莉莉去舉證劉偉，她決定用溫情的方式感動莉莉。

“莉莉，她是你朋友？”問話的人是李捷。

“我不認識！”莉莉說得很幹脆，身子又不禁往裏移了移，

李捷覺得擠了，就站起了身，純當落落是陌生人一般，看看她又看了看莉莉，似笑非笑地走到旁邊去了。

“你坐在這，想幹什麽？”莉莉壓低生說。

“陪你啊。”落落說。

“我不用你陪！”莉莉說：“你趕緊走，別在這煩我！”

落落就像當沒聽見一樣，輕聲道：“如果你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你可以把劉偉犯罪的資料交給警察，也行。”她壓低聲音，接着說：“我之前在地下室聽到過哭聲，和打人的聲音，只可惜當時沒拍下來。”

“這些跟我都沒有關系，”莉莉不想聽落落說話，“我不會出庭的，”她壓低了聲音：“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找劉偉借錢，這裏的很多人都從他那裏借過錢！”

“你告訴我說還有誰？”落落認真地說：“我去找她。”

劉莉欲脫口而出，但随即就閉上了嘴。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旦她說了，早晚會有人會知道是她說的。就跟更別說明珠會所裏的小姐妹們現在都誤以為柳落落是她的朋友。她不想得罪人，她不想給自己惹下麻煩事。

莉莉厭惡地瞥了她一眼，站起身，走去其他地方主動參與進姐妹們的聊天裏。

落落随即也跟了過去，自來熟的接了話題，誇誰誰皮膚好，誰誰頭發染得顏色漂亮，耳環好看……

莉莉想要孤立這個寸步不離地跟着自己的人，誰料自己反倒成了被孤立的人。

“4號包廂，”男服務員推開門，探頭進來，“快，來十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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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門的十來個女子應聲走了出去。因為莉莉在裏面，所以落落也跟了出去。

看着身邊一個個濃妝豔抹，衣着暴露，落落在看了看自己，心中不免的猜想，自己會不會被看上？

爛大街的愛情小說中常常會看到這樣的橋段，一個與衆不同的醜小鴨，在一個酒吧之類的夜店被一個霸道男主角愛上，然後就上演一段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

男服務員帶着一行人進了包廂，落落因為想象着美好的愛情故事而停了停腳，就排在了隊伍的末尾。

包廂很寬敞，裝修風格依然是土豪氣。沙發上坐着幾個男人。

莉莉等人都笑着一張臉，一一面對客人，任由客人挑選。落落臉上挂着失落的笑，面前的人那裏是什麽帥氣多金的霸道總裁啊，明明就是稂莠不齊的矮冬瓜。

男服務員臉上陪着笑，問客人們鐘意哪個姑娘？被叫到的女人就會走過去，在客人身邊坐下，沒被叫到的女人就會出去。然後在換一批人進來給客戶挑選。

莉莉在4號包廂沒被客戶選中，又換去了其他包廂。三個包廂下來，莉莉被一個客戶選中了，坐到了客人身邊。落落就作為多餘的人被保安拉了出去。

也只能既來之則安之了。

落落只好在會所裏四處轉悠，七拐八拐的，人就被路帶去了會所的後面。

算是一個後院吧，面積并不大。光亮來自于牆外小道上的路燈和會所內的燈光，視線昏暗，影影重重的能見到牆角堆放着些雜物。

“你是誰？”

一股濃重的西川普通話飄來，落落不由地一驚。牆邊坐着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媽，穿着保潔的衣服，停下了正織毛衣的手。

“我是，”落落想了想，“是，劉莉，就是莉莉的朋友。阿姨，你也在這裏上班？”

保潔阿姨點了點頭，又織起了毛衣。

“你怎麽不去裏面織毛衣，”落落拉過旁邊的一個小木凳，坐在了保潔阿姨身邊，“這裏光線這麽暗。”

“裏面太吵”

“也是，”落落點了點頭，看着保潔阿姨，“你不喜歡吵鬧，應該在這裏沒工作多久吧？”

“做了三年了，”保潔阿姨笑說，“離家近，”

落落心中一喜，三年啊三年，“是離家近點好，上下班方便。”就順口問了保潔阿姨幾點下班，就水到渠成地說道了下班太晚，回家不安全，這種地方肯定經常有不三不四的人來搗亂，治安不好。

“惹事的是不少，”保潔阿姨說：“都是自己作的。”

“還真有人來鬧事啊？”落落裝作很意外的樣子，“我剛才也就是随口說說，還真有？”

保潔阿姨點頭，“怎麽沒有？女人多了，事情就多。”

落落笑了笑，“阿姨說得很對，”她嘆了口氣，“其實她們也不容易，要不是因為缺錢，誰會來這裏上班。你看莉莉，就是欠了高利貸，被逼着來的。”

“莉莉是可惜了，要不是她那個爛老公，她日子會好過很多。”

莉莉想要問莉莉老公的事，但想到自己是以莉莉朋友自居的，就改口說：“是，他那個老公就會花錢不會賺錢。”

保潔阿姨贊同的點了點頭，“賭博是沾不得。”說到這裏，阿姨就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起了自己老公年輕時候賭博的事，然後又說自己一直都勤快，家裏有幾套房，生活一直過得很好。

落落就哇哇哇地稱贊阿姨教夫有方，真是有錢人之類的恭維話。她又往來會所鬧事的話題上說，保潔阿姨的回答裏沒有可用的信息。

若不是李曉娴的電話打過來，落落還不知道要如何從保潔阿姨的憶往昔中逃出來。

chapter46

李曉娴問落落人在哪裏？她記得晚上要回去，又吧啦吧啦地說了些女孩子在外過夜不好的話。

“嘆什麽氣呢？”

休息室原本就只有落落一個人，現在又進來一個手握酒杯的李捷。

“沒事，”落落說。她剛挂了李曉霞打了電話。

落落剛才是在想如果自己真的是一個文員，真的是租在金色假日小區，那麽有李曉娴這樣的一個關系自己安危的室友也是不是一件幸運的事？

“你沒被叫？”落落問李捷。

李捷搖了搖頭，“我還沒去，”她喝了一口杯中的酒。

“哦，”落落看着李捷，“你不去，會扣工資麽？”

李捷搖了搖頭。

“那你們的工作挺好的，”她接着說：“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挺自由的。”補充了一句，“就是要做好避孕工作。”

李捷冷笑了一聲，“自由？”她邊向外走邊說：“活在生活裏，哪裏有什麽自由。”

落落聳聳肩，不置可否。

一個人在休息室裏，她就做做體操，活動活動筋骨；一有人進來，她會上前搭讪，若是別人理會了她，她就會小心地問些在會所工作的注意事項。就被告知，除了讨好男人讓男人為自己花錢。

要是別人冷冰冰地不理會她，她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翻手機，或者幹脆睡覺，以養精神；她也會包廂門前徘徊，一雙眼睛透過門縫在相互喝酒，摟抱，輕吻成堆的人裏面找到莉莉，只是沒幾次就被男服務員給趕了走。

在上眼皮下眼皮打架的困意裏，落落總算是熬到了她們的下班時間。她在換衣室裏坐着，看着陸續的人走進來換了衣服，又成結伴地離開，就是沒見到莉莉。

莉莉早已離開會所的事實。

這裏上班的人沒有上班的注意事項，只要讓男人花錢就行。目的一旦達成，就無所謂在哪裏上班，又是何時上下班。

落落聳了聳肩，她今天的工作也只能到這了。

淩晨三點多的時間，路上是一場的清冷，落落不由地不打了個冷顫。她把衣服的拉鏈網上拉了拉，脖子往裏縮着，雙收插入了口袋。

她在手機上叫車，顯示附近沒車。她想攔一輛租出車，左看右看的十分鐘裏沒一輛車經過。隔壁的明珠賓館倒是有不少人進去。

算了，還是走回去吧。落落這樣想着，就憑着記憶往金色假日走。路上看見了小黃車，她想去騎自行車可以節省點時間，但雙手在口袋裏正暖和着，她實在是不想掏出來讓雙手吹夜風。

落落一路縮着脖子，走得很快。走在望湖街的紅燈區主路段，幾個路過的男人還沖着落落吹了口哨。

難怪明珠會所的女人下班都是要結伴而行，一個人确實有危險。落落不禁加快了腳步，近乎小跑，盡撿亮堂的路段走。可是，這一轉彎，路燈沒有，黑漆漆的，看不清裏面是什麽東西。落落稍作停頓，就沖了進去，總是要走的。

“哎，”落落伸直了脖子，她明顯能感覺到有雙手在摸自己，吓得她想要快步跑出這片黑暗之地。但随即，她的腰被一股力量攬了住，根本就由不得她跑開。

“啊，放開，你誰啊?!”落落覺得自己一雙手自己身上游走，她順着感覺，邊本能地去阻攔，邊大喊“啊!快放開，我喊人了！救命啊！”她忽然想起了在會所裏聽到幾個人玩笑的話，說什麽鑽小黑巷。

落落拼勁全力地掙紮着，糾纏的她人沒說話，只在空氣了留有呼吸的聲音。

一個看不見又聽不見，卻實實在在在自己周圍的人，更覺恐怖。

“你到底是誰！”落落的話中透出了恐懼，溫熱的氣息鑽進了脖頸裏，她更是用力去推逼向自己的力量，“有沒有人啊，你到底是誰！”

“嘀嘀”地車鳴聲，随着一束光亮驚醒了這片黑暗，沒待落落适應光亮看清眼前人，那人就一溜煙的跑了。

身後傳來腳步聲，落落警覺地轉頭去看，兩人又是一愣。

“你怎麽在這裏？”韓俊琪邊向落落走來邊望向壞人逃離的方向。

“幹嘛，怎麽哪裏都有你。”落落說着眼淚也随之流了出來。

一見她流眼淚，韓俊琪立刻慌了。

落落擦了一把眼淚就低着頭向前走，心裏是又氣又羞。在明珠會所門口等候車那會，她心裏是冒出過小白臉會不會駕車經過這裏的想法。

韓俊琪救了落落，落落是該謝謝他的。可是他出現在自己被非禮的時候，實在是讓人落落覺得丢人！

悶着一口氣快步走了一段距離，落落慢下了腳步。四處都是淩亂的建築工地，無聲的寂靜不禁讓剛才那一幕的餘悸再次包圍了落落。

窸窣的聲響，身體本能的反應，驚地落落忙轉過頭。韓俊琪見狀忙收了腳步，生怕落落哭。

夜風吹過，韓俊琪的身體微微顫了顫。雖然穿着西裝革履的他極力保持自己的穩重，但也被落落的視線拾了見。

印象裏韓俊琪是高傲不可一世的小白臉，但現在嘛，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受氣包的樣子。

“剛才的事，謝謝你了。”落落向韓俊琪走去。

“不用謝，”韓俊琪往後退着，“你別哭就行。”

“啊？”落落之前只猜到他有潔癖，沒想到還是很怕女孩子哭，“你很怕女孩子哭啊？”說話間她臉已經湊到了韓俊琪面前，韓俊琪随即又向後退了退，“我不哭也行，不過，你得幫我一個忙。”

韓俊琪沒計較她的得寸進尺，開口便問他，“什麽忙？”

“你幫我找一個證人，出庭指證劉偉！”

“這件事，跟我沒有關系，”韓俊琪一向不喜歡給自己找麻煩事。

“啊，”落落努力地調動面部器官，想要做出哭的表情。

“可以，可以！”

果然，哭是讓小白臉對自己唯命是從的有力法寶。其實落落最不愛哭，如果小白臉再堅持一會，就會親眼目睹落落努力想哭又哭不出來的哭笑不得的神情。

“成交。”落落高興地伸出手，想到他有潔癖就又收回了手，“現在呢，”她環視了一周，“就麻煩送我回家吧。”

這裏距離金色假日小區并不遠，駕着車，三分鐘不到的時間就到了。

在這短短的三分鐘的時間裏，落落和韓俊琪互換了手機號碼。說是互換，其實是落落搖主動要求，韓俊琪被動應對。

小黑巷中的驚險一幕，似乎沒有給落落落下一朝被咬十年怕井繩的心理陰影，像是沒發生一般。

chapter47

倒是韓俊琴心理有所忌憚，遲疑了一番，出口問落落要不要自己送她進去。

“嗯？”正往小區裏走的落落停下了腳，側頭去看韓俊琪，又看了看前方黑成一團的路，“好啊。”

韓俊琪就下了車，走到落落身前。

“你在想什麽？”落落見他神色猶豫。

“我只是陪你進去，”韓俊琪說：“你進去後，我就要離開。”

落落覺得他是在說廢話，難道他還想去自己的住的地方喝一杯茶？喝了茶，人又有了精神，晚上還要不要睡覺了。

“我不喜歡跟被人有身體接觸。”

聽完，落落就笑了，越想越覺得好笑，也就笑得越大聲，“我還沒害怕到要拉着你進去。”她說着就往裏走了，“你是不是言情小說看多了。”

韓俊琪尴尬地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落落又走了回來，“你還是回去吧，”她說：“我應該沒那麽倒黴，剛才遇到了，現在還會遇到？！”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倒是你，長得膚白貌美的，萬一被人盯上了，我還得救你！”

韓俊琪覺得在小區裏應該沒有危險，也就轉身上了車，駕車離了開。

人走了，車走了，光亮也随之被帶了走。逞了嘴能的落落，這會兒不禁有了些後悔。摩羯座啊，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可沒少做。

落落一路快跑，直到自己的單元樓下，才稍稍安了心。

李曉娴已經睡下了。落落勉強地刷了個牙，洗個臉，就回了房間，倒頭就睡。實在是太困了。

晚上睡得太急，房門沒關。早起的李曉娴，發現落落在房間裏，倒是沒吵醒她，只是煮早飯的時候多煮了點。

等到落落起床，白米粥都煮成白米飯了。

總不能拂了別人的一番好意。落落就在李曉娴難卻的盛情下吃着白米飯和榨菜，然後聽着李曉娴關于劉偉被抓的各種因果報應說。

落落嘆了口氣，她側眼看了看只顧說着自己的李曉娴，內心是無比的想要吃雞蛋。

她平日并不喜歡吃雞蛋，但此時此刻是真得想吃雞蛋。她覺得自己缺乏營養。

李曉娴拿着神藥說自己去給某某代理送貨，又給落落打了雞血， 然後就出去為她的商業帝國添磚加瓦去了。

她在老街的店裏點了蓋澆飯，然後額外讓老板給自己煮了兩個雞蛋，“四個，四個水煮蛋吧。”

看着自己放在塑料袋裏的雞蛋殼，落落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突然嗓子噎了住，打了個嗝。

自己居然把三個水煮雞蛋都吃了下去，還是在一口水都沒喝的情況下！

剩下的這個雞蛋，就留着給劉莉吃吧。

冬日裏的太陽，就是貼心小棉襖。暖暖的，很讨人喜歡。

“早啊，”落落笑臉盈盈地面對給自己開門的劉莉。

睡意惺忪的劉莉看着落落，驚地問她怎麽知道自己住在這裏？

落落笑笑不置可否。

劉莉沒在問了。自己的住所地址，會所裏的小姐們都是知道的。她随便一問，就會知道的。

“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來給你送飯啊，”落落笑着說：“省得你買了。”

“我不餓！”劉莉一把推開落落遞送到自己面前的東西。

落落往回收了收手，“現在不餓，就等一下吃。”

“我等一下也不吃！”

“等一下不吃，就在等一下吃，”落落不急不躁地說道：“反正你是要吃飯的。”

“我不吃！”劉莉說着就要關門。

落落已快一步走進了房間，環視了一周淩亂而小的空間，“嗯，這個地方挺溫馨的。”

劉莉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把自己這個髒亂差，連窗戶都沒有的“豬窩”形容成溫馨，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哭笑不得地面對一臉笑色的落落，“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就是想給你送個飯，”落落看着被自己提在手中打着轉的塑料袋，“不能讓你餓着。”

“我不餓！”

“現在不餓，等一下就餓了。”

劉莉感覺自己就要瘋了，“你到底想怎麽樣？跟劉偉借錢的人那麽多，你為什麽偏偏找我！”

“但是我只知道你一個人，”落落把手中提着的飯放了下來，“你要是願意告訴我還有誰，我就去找他們。”

劉莉欲說未說。

“你放心，”落落知道她的擔心，“我絕對會讓警察保證你的安全，絕對不會透露你個人的信息。”她接着說：“你不要怕。劉偉沒有你想想的那麽厲害。”

一聲冷笑便從劉莉鼻腔中發了出，“保證？保證又什麽用！”劉莉心酸地說：“當初他還保證讓我過上好日子，他會賺大錢呢。”話語哽咽，“看看，現在，我一身的債，他卻沒事人一樣。人家來追債，他躲着，把我推出去。”她越說越是激動，“我上輩子造了什麽孽，跟了他這麽一個人。”她幹脆就蹲在地上，頭埋在雙膝間放聲哭了起來。

落落想要上前去安慰她，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合适。猶豫了一番，她就無聲地站在原定靜靜地等着劉莉平複情緒。

在來看看這間，它其實是小區的地下車庫，面積狹小又陰暗潮濕，一張單人床已經占去了大部分面積。

落落輕生地說了句，“外面有太陽，要不要出去走走，”

劉莉從雙膝上擡起頭，淚水沖刷了臉上的妝容，畫出了幾道黑線。淩晨回來太累了，妝都沒卸下人就睡了。淚水又把秀發粘在了臉上，整個人更顯得狼狽不堪。

她痛斥過了，也哭過了，現在又躺會到床上。她在也不想理會屋裏的這個人，任由她如何，自己就當她不存在。

落落試探地跟劉莉說了幾句話，見劉莉無動于衷，就知道她是在無視自己。

“飯記得吃。”落落對自己勾起了別人的傷心事，心有歉意，也不好待在這裏自找尴尬，“我走了。”

走下樓梯，推開門，走入陽光普照裏，低落的心情立刻就好了起來。居住環境确實是與心情息息相關。

她踢着路面的石子往回走，要不就讓警察傳喚證人吧？韓俊琪也問過柳落落為什麽不把劉莉的信息給警察，讓警察去傳喚？

落落之前覺得這樣不太厚道，有點叛徒的感覺。要知道在中國的刑事案件中，證人出庭率不到百分之五，其中的證人還不乏被強制性逼迫的。

中國人向來不喜歡給自己惹麻煩，尤其是怕跟高利貸啊，黑社會這類不良組織扯上關系。

劉偉的案子按照現在掌握的證據，只能算是民事糾紛。證人不願意出庭，警方也不能硬性要求。

若是給劉偉定了民事糾紛，那麽對他處罰也就是拘留，他很快就會出來的。

她正想着，阮清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chapter48

阮清去臺裏沒找到她，問她去哪了？

落落就老實交代了。

阮清就勸她趕緊把高利貸的事情放掉，“這期節目做的是費力不。讨好，白搭時間。”

落落知道阮清是在指王靖宇被罵的事，她心中不免又生出了對王靖宇的愧疚。王哥畢竟是因為相信她，才把陣勢拉得這麽大。

陽光烘得人暖暖的，落落不由地嘆了口氣

明珠會所前的路上在路燈亮起後，又開始了漸次繁忙起來。韓俊琪也來了。他是主動來的。所謂紳士，要守信，也不能讓女士等。

你是劉莉？

劉莉望着面前西裝革履又有姿色的男人，心中一動，以為他是客人，身體不由自主地就往韓俊琪身上湊，“是啊，叫我莉莉就可以了。”

韓俊琪忙向後退了退，禮貌地說，“你好，”他若不是有潔癖，一定會伸出手，“我叫韓俊琪，我想請你出庭指證劉偉恐吓—— ”

一提到劉偉，莉莉的妩媚表情瞬間換成了厭煩之色，“我不認識他！麻煩不要在來找我了！”她說完就憤恨地走向包廂，推開門厚重的門，嬉笑着投入到了男人懷抱中。

劉莉淩晨離開的時候是準備今晚不再來，但落落白日裏去了她住處，讓她知道自己躲着是沒用的。對付讓自己出庭指證劉偉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無視，她相信自己堅持無視幾日後，她們就會知難而退。

等在會所門口的落落，一見韓俊琪的表情就知道他也是碰壁了。

“劉莉很反感出庭指證的事。”

“我知道，”落落說着就要往裏走。

韓俊琪想要伸手去拉她，但随即又放下了手。他快步走到落落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既然她很反感，為什麽不等等在說。”

落落吐了口氣，“我知道。”她接着說：“我想去裏面坐一會，外面很冷的。”她說着就往裏走。

韓俊琪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韓大醫生，你進來吧。”

處于不尴不尬境地的韓俊琪就邁開步子跟着走進了會所。

“我奇怪，你不喜歡跟別人有接觸。”落落看着韓俊琪說，“那你怎麽給人整容？整臉？整鼻子？”她猜測地說：“你總不會隔空施法吧。”她想到影視劇裏的各種仙法魔法的，就忍不住地比劃了兩個姿勢，“哈，運功，施法，”

她是自我玩的太嗨，險些撞到大廳的柱子上。

落落本想去休息室。但休息室裏都是在會所工作的女生，她和韓俊琪只好在大廳坐着。

進出的人客人都經過大廳，會時不時地看向大廳的人。韓俊琪不喜歡這種被展覽的感覺。

就在韓俊琪準備發揮金錢效力，去要一間包廂時，兩個保安走了過來不由分說地把他和柳落落轟趕了出去。

原來是劉莉特意跟保安說落落和韓俊琪騷擾她。在有情色的會所裏，争端肯定是有的。

在外面的鬧事，會所的保安肯定不會不管。但要是場子鬧，不給場子面子，保安肯定得管。

“回家睡覺，養足精神，明日再來！”落落邊說邊走向韓俊琪的車，“開車啊，”

站在原地的韓俊琪，也就走了來，打開車，送落落去金色假日小區。

“你到底住哪？”落落好奇地說，“我就很奇怪，你為什麽經常會從這條路上過？”

“這個問題，我可以不回答麽？”

落落聳聳肩，“可以啊。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說，或者不說。”

韓俊琪把落落送到金色假日小區門口，目送她走進小區，然後在駕車離去。

落落沒有直接回到住處，而是中途被許勇拉了過去。許勇他們在開“集團首腦會議”，落落“幸運”地被獲準旁聽。

許勇給了落落一堆資料，讓她給他們做會議紀錄。翻了翻手中的資料，落落心中一樂，這些資料做節目的時候是用得上的。她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佯裝是看時間，實則是打開了手機的自帶錄音軟件，錄音了。

在許勇等人你一言我語的“戰略部署”期間，李曉娴晚些時候給落落打來了電話，問她在哪？落落就順勢地把李曉娴叫了來。

許勇等人當然是希望人越多越好，他們對李曉娴很熱情，但李曉娴對他們顯然是毫不客氣。

落落的會議記錄是在李曉娴的催促下做完的，之後還沒來得及跟許勇等告別一聲，就被李曉娴拉了走。

“你有病吧，”李曉娴說，“他們都是做傳銷的，你看不出來。”

落落點了點頭，“看得出來。”

“看得出來，還跟他們在一起。”李曉娴推了一把落落，“你還真有病。”

落落看着李曉娴，“他們是傳銷麽？我覺得他們是一群勵志創業的有志青年。”

李曉娴擔憂地望着落落，“什麽創業，狗屁！他們是想讓你掏錢，是非法集資，就是詐騙！”

“別這麽激動嘛，”落落說，“我聽他們說的創業都有理有據的，跟你說的一樣。”

“不一樣！”李曉娴高聲說，“怎麽會一樣？！他們那就是個傳銷組織，我是腳踏實地，勤勤懇懇做生意的。”

“你買的藥價格那麽高，跟他們創業的基金都快差不多了。”

“怎麽會差不多！”李曉娴幾乎是扯着嗓子在喊的，她怎麽能任由落落侮辱自己所堅信的事業，“我們的藥是上等材料制成的，當然要貴了。付了錢，買了藥，保護了身體。身體更好，錢賺得更多。”她接着說：“他們呢，你交了錢，什麽都沒落着。”

“創業之前不都是要先投入資金嘛，”落落說：“有了投入，慢慢的就會有回報了。”

“你真是被洗腦了，”李曉娴拉着落落，“以後再也不能來這裏。我得給你反洗腦一下。”

這個晚上落落就在李曉娴強調許勇等人是在做傳銷，她是踏實在創業的話中慢慢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來，落落只覺得腰酸背痛，骨頭要散架了似的。天啊，她現在是完全能理解阮清說自己唠叨時是什麽感受了。

落落走下樓，在小區裏伸着胳膊，扭着腰，活動着筋骨。腦子裏構思着以傳銷為內容的節目要以什麽作為線索，如何剪輯。

李曉娴起得很晚，一起來就要找落落繼續說。落落見狀，忙拉着她說，“吃飯，吃飯。我就等着你起來一起去出飯呢。”

吃飯的間隙，李曉娴繼續對落落進行反洗腦教育。落落就嗯嗯地應着。

真是無巧不成書。

許勇也來了這裏吃飯，就遇到了一起。

chapter49

許勇在兩人身邊坐下，開始對李曉娴進行了創業的說教。

李曉娴絲毫沒給他面子，直說他們就是傳銷，說他們是拉人頭。許勇就不同意了，據“理”力争。李曉娴就有理有據的反駁。

兩個未來“商業帝國”的締造人，有氣定神閑慢慢到面紅耳赤，在到怒目圓睜。只是辛苦了落落的耳朵，被兩個人争先恐後的話塞了滿了。

落落低聲問老板要了一被白開水，淡定地聽着兩個人的國際性話題的讨論。

基調談得都很高，卻沒有一個人反思過他們的思維是懸在空中的，沒有實際的支柱支撐。落落很奇怪，兩個人都不傻，為什麽就沒有一個人意識到。

落落聽得煩了，就要先離開。但李曉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着坐了下來，她是要當着落落的面“揭穿”許勇等人的傳銷真相，讓落落意識到他們就是騙錢的。

落落就乖乖地坐着了。好在她有一項随時随地都可以工作的能力，人是在飯店裏坐着，但腦子又是在繼續回想自己拍下了多少視頻內容，這些視頻要怎麽剪輯組合。

“喂，”落落對李曉娴說了一句，“我媽的電話，”人就走了出去。

落落媽媽問她這周回不回家，說她已經有一個月沒回來了。落落這才想起今天是周五。

“回。我下午就回家。”

沒有什麽行李需要收拾，落落就走到老街上，等着經過的大巴車，直接就回了自己出生的地方，雙鳳縣，水湖鎮。

她在車上給韓俊琪打了電話，是告訴他自己這兩日回家陪父母，去明珠會所的日子在約。

大巴車一路向東，如刷子一般慢慢的将熟悉的畫面刷現在落落眼前。

一直忙啊忙，沒有靜心欣賞一番這秋日之景。樹葉什麽時候黃的，枝頭什麽時候空的，沿途的農田沒有了作物，種下的小麥還躺在溫暖的泥土裏，放眼去看，正是沃野千裏，一覽無餘，只是風裏多了一份秋日的蕭索。

大巴車不進村，落落下車的站點叫做大轉盤。大轉盤其實就是一個不對稱的十字路口，有一個小的圓形花壇，花壇裏面什麽花也沒種就光是泥土，這裏也是鎮子裏公交車停泊的一個點。

落落還沒下車，就聽到了媽媽的聲音。

“落落，”

爸爸騎着電動三輪車載着媽媽就通往村口的路上。媽媽喊落落時，幾乎蹦起來的。

陽光未落，天色正好，暖暖的。四野空曠，只有往來路上的車輛發出些聲響。

落落邊向父母走去，邊對媽媽說，“你別爸心愛的‘寶馬’車給蹦壞了，”她走到爸爸身前，笑說：“要不爸爸得心疼了，”

“叫你媽減肥，她還不聽。”爸爸玩笑道，“早晚得讓她給壓壞了。”

媽媽佯怒地推了一把爸爸的頭，“怎麽，還嫌我胖啊。”

“借個膽給我爸，”落落把手伸給媽媽，順着媽媽的拉力，就上了車，“他都不敢嫌棄你。”

“還是閨女懂我，”爸爸說着就啓動了三輪車，轉向通往村子裏的路。

落落坐到媽媽身邊，一只胳膊摟着媽媽，“我上次回來的時候田裏還都是莊稼，現在怎麽什麽都沒有了。”

“都什麽時候了，”媽媽說，“在過三個月就過年了。”

“哦，”落落點了點頭，也是，“我快兩個月沒回來啦？”

“你還知道，”媽媽說，“我跟你把打賭，如果我不打電話給，你肯定又不會回來。”

“媽，你這說我有多不孝，”落落說，“臺裏有時候事情一多，我也就忘了。沒事的話，我肯定會回來的。”

“你媽說，等你空下來，得過年了。”坐在前面駕車爸爸，一說話，聲音就被風吹的東西亂飄。

落落不置可否。她想想，也确是爸爸說的那樣。她每次主動回家來都是因為想家才回的。她工作的時候沒是沒心思想家的，只有在空閑時才會想家。可而她又偏偏是個工作狂的摩羯座，沒工作也會自己給自己安排工作。

“你要是過年回來的時候能帶個男朋友回來，”媽媽說，“那你等到過年回來也是可以的。”

落落這下終于明白了不過是兩個小時的距離，為什麽自己寧願多打電話也不願意回來。催婚，難堪。

“怎麽不說話了，”

“親媽，我看見你，激動的，無話可說。”

“別岔話題！”媽媽認真地說，“男朋友找了麽?”

“沒有！”落落解釋地說：“哪有空啊，”

“你們電視臺裏的女孩子都不結婚，都沒男朋友？”見到女兒的喜悅之情立刻就沒了，“你不去找，男孩子還會飛到你面前？”

“媽，照你這麽說，我面前的男的都能當男朋有，”落落看着眼前的爸爸，“我爸爸現在就在我眼前。”她認真地探頭到父親身邊，“帥哥，你當我男朋友好不好。”

爸爸哈哈的笑了。媽媽氣得掐了掐落落的胳膊，“盡渾說，”

電動三輪車在落落家的小院門前停了下來。在家裏呆了一會，落落就到村裏串門去了。

落落所在的柳葉村，在兩年前就享受國家新農村建設的新政策。如今是平房翻樓房，泥土路變成了柏油路。生活在這裏，優哉游哉的，感覺很田園。

媽媽在廚房裏叮叮當當地給落落準備晚飯。爸爸身為一村之長，騎着他的電動寶馬三輪車去村委會解決村內事務去了。

父母與子女之間遠香近臭的模式沒到兩天時間，就又爆發了出來。

媽媽唠叨落落不早起，不吃早飯，對身體不好。媽媽唠叨她身為一個女孩子，不收拾房間，不洗襪子，不洗鞋，髒都髒死了。

“你會洗就行了，”落落端着碗邊喝着媽媽煮的醬豆粥邊說。

“我能給你洗一次，能給洗一輩子麽？”媽媽邊刷鞋子邊說：“我不能陪你一輩子的。你要嫁人的，以後你婆家看你這樣子，這也不會做那也不會做，人家會說你沒教養，罵我沒教好你。”

“咦，”落落放下碗，拿起一個雞蛋在桌子上敲了敲，敲破蛋殼，就剝了起來，“太誇張了。都什麽年代了。”

“什麽年代了，也要吃飯，洗衣服。”

“那是，”落落點了點頭，心不在焉似地說，“不吃飯也得餓死了，”

“我說話，你能不能認真聽。”

落落趕忙把嘴巴中的雞蛋咽了下去，“我認真聽——”雞蛋噎了住，她忙用手拍胸口，又端起碗扒拉地兩口粥。

媽媽看着自己的女兒沒個女孩樣，恨鐵不成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