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一回到家,爸爸媽媽就迫不及待了

的人就睡着了,第二天醒來,水已冰冷,不能喝了。

今天真的是不能去上班了。眼睛紅腫的跡象太明顯,任由她怎麽用熱毛巾敷,哭過的痕跡都是掩藏不了。

就在家呆着吧。

刷牙的落落,覺得應該煮點粥。她就把牙刷含在嘴巴裏,走去廚房洗了一把米,在電飯鍋的功能一欄選了煮粥選項。

刷了牙就行了,落落經常不洗臉。

她不記得自己曾經在哪裏看到某位明星在談論護膚秘籍時,說晚上睡覺的時候臉上的皮膚會自動分泌出一種物質保護臉,所以這位明星就經常不洗臉。

所以,落落但凡是有可能不洗臉,她都會不洗臉,一開始她自稱為自己這是在保護皮膚,也名其名曰是節約水資源,後來呢,就別說阮清了,就連她自己也覺得自己之所以不洗臉是因為懶。

人的勤快和懶惰其實不是一致的,某些方面情況,某些方面懶惰,這是矛盾的統一體。

高中時期政治書本上關于矛盾的講解現在想來都是真理。

白米是下了鍋,但是粥煮成還需要一段時間。昨晚就沒吃什麽東西,現在肚子餓得厲害,泡面又不想再吃了,畢竟是在生理假期,得對自己的身體好點。

手機是沒摔得七零八落,可是開不了機了!得拿去修理修理!

哎,摔什麽手機啊。沖動就是魔鬼,這話說得沒錯。

看着手中黑着一張臉的手機,不免想到昨晚的事,想到對媽媽的不敬,落落心裏就是一陣愧疚。

哎!先吃飽肚子,在想着解決下面的事情吧。

落落在電腦上點了外賣,以距離最近為篩選項,點了永和豆漿的早飯。

支付完成,落落就起身向外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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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快!”落落邊走去開門,便在心裏感慨着現在外賣員的速度。正好,自己餓着呢。

熊益傳。

“大熊?你怎麽來了?”

“你沒事吧?”

兩人是異口同聲地向對方發問。

“你電話呢?”熊益傳說,“怎麽打都打不通,叔叔和阿姨吓死了,一晚上沒睡。”

“手機壞了,開不了機了。”想到父母徹夜未眠,落落鼻子酸酸的,“我現在就去修,”她說着就向外走,但想到自己沒帶現金,手機又開不了沒辦法支付,就轉身回來拿自己的背包,“你方便送我一下麽?”外面的雨聲絲毫不減昨夜。

“方便,我就來找你的。”他邊說邊撥通了電話,是打給落落爸爸的,“叔叔,我在落落這裏了。嗯,人沒事。她的手機壞了。”

落落想要拿過熊益傳手中的電話跟爸爸說兩句話,但她鼻子是忍不住的發酸,眼淚也湧了出來,模糊了視線。

“吶,”熊益傳把手機給放到落落耳邊,提醒她電話那端是媽媽,“阿姨,”

“媽,”落落盡量平複着情緒。

“落落呀,”這句對女兒平常至極的稱呼,飽含了母親的多少焦慮,“你吓死媽媽了。”說着就忍不住地哭出了聲,顫巍巍的,“一個晚上電話都打不通。”

“哎呀,這兩天不是下下雨了嘛,”落落要給自己手機壞了找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肯定不能說自己生氣摔的,“我手機不小心掉水了,就壞了。我還沒來得及去修呢。你們瞎擔心什麽啊,我都這麽多大了。”

“你在大,在我眼裏也是孩子。”

“嗯嗯。”落落不像和媽媽繼續手機的話題,以免說多了,說出摔手機的真相,她就順着媽媽的話轉了話題,“我是孩子,永遠都是個孩子,行了吧。”

她能聽得出來,電話那端的媽媽是破涕為笑了,接着媽媽便嘆了口氣,“媽媽以後再也不找尤樂了,你不要生氣了。”

提到尤樂,落落心裏也是莫名的愁滋味,“嗯,你有事找我就好了,別找他。”猶猶豫豫地又說了一句,“他很忙的。”

媽媽在電話裏欲言又止了一番,但沒等開口電話就被爸爸拿了過去。

chapter105

“落落啊,你都多大了,還鬧脾氣。”爸爸不悅地說,“我跟你媽媽就你這麽一個女兒,把你養大容易麽?你就這麽跟你媽媽說話,一點也不給你媽媽面子!”

“爸,我這兩天不舒服,又下雨的,工作又忙,”落落說,“你們還在那邊沒事找事,我一時間心情不好,又不是故意的。”

“你不舒服?”電話那端的爸爸突然變了口吻,“哪裏不舒服?”

落落本要出口說自己例假來了,但聽着爸爸問哪裏不舒服的話另有含義,不由地就想到了那日他讓自己趕緊懷上尤樂孩子的話。“哇,爸爸,你想多了,我不舒服,是天突然降溫了,凍的!”她不想在繼續了,“我先挂了,我還沒吃早飯呢,還要去修手機。”

“記得跟尤樂——”

爸爸的“尤樂”二字的音還沒發全,落落的電話就挂了。她搖了搖頭,不可思議地自言自語道,“我的個天啊,”

“怎麽了?”坐在沙發上的熊益傳不解地看着落落。

“沒有,”落落把手機遞給熊益傳,“我跟她們說了我手機壞了。這麽早,還麻煩你來過來,真是不好意思。”

“你看你,”熊益傳就是不喜歡落落的客氣,“說得見外了。我們是老同學,你有事,我能不來?”

落落笑了笑,“我沒事,挺好的,是我爸想多了。”她走到沙發那一頭,拿過剛被自己扔在那的手機,試着按了開關鍵,想要它開機,可手機就是打不開,“真壞了。”她看了看熊益傳,“要喝水麽?哎呀,我還沒燒水呢。”她說着就拿着水壺去廚房的水龍頭下裝了一壺的水,在端到客廳,放在電水壺的插座上燒水,“你早飯吃了麽?”

“沒,” 被落落這一說,他才想起來早飯的問題,“我一接到叔叔的電話就趕來了。”熊益傳摸了摸肚子,“我也餓了。”

電水壺叮的一聲,水開了,水壺就自動關閉燒水模式。

“先喝點水,清清腸,”落落從茶幾上拿過杯子,給熊益傳倒了一杯水,“我叫了外賣,”她又看向廚房裏的電飯煲,“還有粥,夠我們兩人吃了。”

熊益傳接過落落遞過來的水杯,喝了一口,發現杯中水太燙,就把杯子放在了茶幾上。

“手機掉水裏,立刻拿起來,用電吹風吹吹,”熊益傳拿過落落的手機,試着開了機,“還是可以用的。”

落落笑笑,沒說話。她總不能告訴大熊,自己手機掉水裏只是随口說給父母聽的謊言。

手機确實是開不了機了,熊益傳看着落落,“叔叔說,你有男朋友了?”

“啊?”落落緊張地看着熊益傳,生怕他接下來要說出尤樂的名字。她可不想熊益傳知道自己和尤樂的之間的關系,真是後悔當初安排了父母和尤樂見面。

環視房間一周的熊益傳,猜測地說,“你不像有男朋友的樣子。”

“呃?”落落舒心地笑了,她是開心熊益傳的不知情,“有沒有男朋友,你還能看出來?”

“當然了。”熊益傳認真地說,“談戀愛的男女,一眼就能看出來。”

“那你看我,”落落停止了腰,上身向熊益傳面前湊了湊,“到底有沒有男朋友?”

“沒有。”熊益傳說的幹脆又直接。

“為什麽?”落落素來對相面這類傳統又神秘的事感興趣,不由地就像熊益傳身邊挪了挪,“怎麽看出來的?是不是什麽天庭飽滿,印堂發亮什麽之類的。”

見落落把自己當成了神棍,熊益傳高興地笑了,“我可不會算命,我是感覺,感覺你沒有男朋友。”

“哦,”落落的是贊同人的第六感的,“有道理,你的感覺很準!”

熊遺傳哈哈一笑。

咚咚的敲門聲。這是是真的送外賣的人。

“祝你用餐愉快!”

“謝謝!”落落客氣地回應了外賣人員,就關了上房門,“吃飯啦,吃飯啦,好餓啊。”

熊益傳到是不客套,就起身去廚房拿來了碗筷,順便打開電飯煲的蓋子看看白米粥熟了沒有。

“粥,也能喝了。”她說話間眼睛就四處地找盛白米粥的大勺子,給自己和落落各自盛了兩碗白米粥。

“我爺爺後天過八十大壽,”熊益傳說,“我明天就要回去,你要不要回家,我們一起。”

落落呃地猶豫了一下,天氣預報說這一周都有雨,最近幾天的室外的拍攝是沒辦法進行了,留在這裏徒有孤獨寂寞,真倒不如回家去了。

“嗯,明天一起回去。明天幾點走?”

“十點這樣,我到時候來接你。”

“行!”落落把交在一起的油條分別撕開,兩小條,遞給熊益傳一條,“他們家的油條還挺好吃的。”

坐在沙發上,彎曲着身子吃茶幾上的食物有點高矮不合适,熊益傳就蹲在旁邊。落落也幹脆用蹲的形式了。

“兩個農民,”落落評價着自己和熊益傳吃飯的姿勢。在她的記憶裏,爺爺那一輩人經常是蹲着吃飯。

“你嫌棄農民?”

“我怎麽會嫌棄農民,”落落覺得這是個嚴肅的問題,所以得解釋清楚,“我祖上三代人都農民。農民好啊,是距離天與地最近的人。”

“文化人說話就是不一樣,”熊益傳端起碗就喝起了粥,還是覺得燙,就放了下碗,“我戶口早就遷到新安市裏來了。”他話裏難掩農村戶口變成城市戶口的驕傲感。

“其實還是農村好,”落落說,“以後肯定是農村好,城市裏到處是車,空氣又不好。”

“在市裏生活方便,”熊益傳說,“現在能遷到新安市的人誰不遷過來。”

落落看着熊益傳,想了一下,點了點頭。不是自己嫌棄農村人,是熊益傳嫌棄自己嫌棄農村人的身份。

“你那個做傳銷的室友,沒在找過你了吧?”熊益傳左手拿着牛肉餅往嘴巴裏送,右手拿着筷子攪和在白米粥,想要滾熱的白米粥盡快冷下來。

chapter106

“李曉娴?”最近是太忙了,還是怎麽回事,落落都快把她遺忘了,“沒有。”她接着說,“她現在上班了,接觸了不同的人,會知道她之前做的事情有多不靠譜。”

“我看不一定,”想到李曉娴的瘋狂癡迷,信以為真,熊益傳恐怖地搖了搖頭,“像她們這種人,很難走出來的,一會半會兒的好,根本不叫好。過一段時間,她肯定還會去做傳銷。”

落落并不反對熊益傳的話,嘆了口氣,“希望她能徹底明白過來。”

熊益傳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她沒找你最好,找你了,你也不要在理她了。”

落落不置可否,繼續吃自己的早飯了。如果李曉娴真來找她,落落還是會理會她的。畢竟同住過一段時間,她知道李曉娴不是壞人。

中國人辦事情,都有熟人的觀念,有熟人肯定就找熟人做。雖然後來坊間也流行一句話,專坑熟人。但人內心總是認定,熟人更為靠譜,或許錢會多收,但肯定不會把東西亂修來做壞自己信譽的事。

熊益傳說他有朋友在數碼廣場專門是做修手機的,落落就拿着手機跟着他去了。

不去不知道,一去才發現,修手機的人就是小學同學。三個人就熱鬧了,修手機到成了次要的事情,三個人同窗好友聊天成了主要的事。聊開了。

兩個男人抽煙,落落并不介意。雖然說二手煙有害健康,但落落有個奇怪的癖好,就是喜歡聞煙的味道。她覺得煙味很香,并自己理解煙之所以被稱為香煙,這個“香”就是指煙的味道香。

落落拿着修好的手機離開時,已經是下午兩點鐘了。小學同學是盡了力了,在手機損壞期間,所有的電話微信信息記錄都是在的。

爸爸媽媽居然給自己打近六十個電話,熊益傳的電話也有十來個,微信信息也有幾條,唯獨就是沒有尤樂的來電的痕跡。

他就不擔心自己?

想到這裏,落落苦笑了一聲。尤樂有什麽好擔心,他什麽都不知道。

“電話還沒好?”熊益傳見落落表情異樣就探頭過來看落落的手機。

“沒有,”落落把開了機的手機在熊益傳面前晃了晃,“好了,正常了。他的技術可以啊,所有的記錄都在。”

熊益傳笑說,“必須的啊。老同學的手機要是都修不好,他以後還怎麽混。”

落落就提了提眉毛,好笑地點了點頭,“說得在理。”她見熊益傳沒系安全帶就啓動了車,“你安全帶不系啊?”

“在城市開車又沒事,”熊益傳說,“速度都不快。”

“還是系着安全點。”

熊益傳滿不在乎地說,“沒事。現在送你去電視臺?”

“嗯,”落落點了點頭,“回家也沒事,還是去臺裏工作吧。”

“你可以去逛逛街呀,”熊益傳打了方向盤,轉到了左邊的車道,準備前方左拐,“化個妝,找小姐妹們買買衣服,看看電影,吃吃東西,”他覺得這樣的生活很美好,不住地點頭。

落落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我不喜歡逛街,沒什麽意思。”

“那你平時休時間都去做什麽?”

落落想了想,“呃,發呆吧,或者就是工作。”停了停,她接着說:“也會跟好朋友去逛街,吃飯,聊天。”

“那就對了嘛,”熊益傳說,“女孩子還是得有點女孩子的生活。”

“你覺得我的生活不像女孩子?”大熊都說自己的生活不像女孩子的生活,那麽想尤樂是不是也覺得自己的生活不像一個正常的女孩子?落落繼續問熊遺傳,“從你的角度來說,什麽樣的生活才是女孩子的生活?”

熊益傳揚了揚下巴,蹙了蹙眉,“具體的我說不清楚,但是我感覺,你有點像女漢子。”

女漢子?!

如果是初入職場的那幾年,落落會喜歡這個稱呼,這代表了拼命三娘一樣的敬業精神。但是現在,在她這個年紀,這個需要被關懷,需要婚姻,她可不願意聽別人這樣評價自己。

“我哪裏像女漢子?”

“哪裏都像!”熊益傳實話實說道。

落落的臉色立刻是紅一陣,白一陣,一臉的不情願,“我有那麽女漢子麽?”在她的內心深處,她一直都以傳統的賢妻良母來定位自己的,“還哪裏都像。”

熊益傳是聽出了落落的不悅,“女漢子不是挺好的!嬌滴滴的女人,太作了,看着反胃!”他補充地說:“我覺得你這樣挺好的!”

落落看了看熊益傳,就側過臉去望着車窗外。媽媽以前跟她說過,大部分的男人都是喜歡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女人。

說自己是女漢子,那就是說自己和溫柔,善解人意相差甚遠喽。

大雨稍稍收斂了勢如破竹的勢頭,改為随風飄散的蒙蒙細雨。落落忙碌在鍵盤的雙手劍,放着一杯熱白開水。她在修改解說詞間隙,不時地端起水杯喝一口,以暖身子。

雖說空調開着,可她的一雙手任由熱風如何吹都有冰涼感。

《幼兒園》紀錄片的解說詞,她已經修改了一遍。落落站起了身,雙手相互搓着,在讀一篇解說詞看看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确定解說詞沒問題,落落就把文稿的打印了出來,直接去配音室配音了。

她自己配音。反正片子也是送去充數的,已經是很個人的活了,不需用在找普通話過了多少級的主持人來配音。

在錄音室錄制配音,字音不标準的,需要重新錄。句子裏的詞句讀錯了一個兩個,也要重新在錄入。

來來回回,等到配音錄好,已經是下班後的好一會時間了。落落連連向被自己拖累了沒能準時下班的同事道歉。

落落把音頻拷入電腦,開始對應畫滿剪輯放音頻。晚上就留下了加班了,晚飯随意叫了一份外賣,等到片子做完,在檢查有沒有纰漏,然後在合成,已經是十一點多的時間。

地鐵是沒有了,只能打車回去。落落頭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幼兒園的畫面還不斷地在眼前湧現。

忙工作,總比自己一個人在家胡思亂想的好。哦,對了,明天要跟熊益傳一起會村裏去。

落落拿出手機,給陳亮打了電話。明天已經是周四了,她不确定這次回家要住幾天才能回來。

紀錄片的參賽截稿時間,就是這周日。她是讓陳亮明天上班的時候登錄自己的電腦,把視頻按照比賽要求的郵箱發過去。

又做完了一件事。

chapter107

刷着牙的落落,站在正燒着水的電水壺旁邊,等到水一開,她就端起水壺走去沙發前去泡腳。放了些許冷水的腳盆,她剛已經放好在那了。

雙腳一入熱水,舒适的溫度瞬間通過血液在身體裏傳散了開。落落舒服的呼了口氣,随後不斷地在腳盆裏加入熱水,人舒服了,睡意也來了。

今晚不用在擔心失眠。睡前泡腳真是一劑良藥。

熊益傳沒到十點就把車開到了落落所住的南苑社區門口,他時間是算好的。

從市裏到縣裏在到村子裏,開車需要兩個小時的車程。十點鐘走,十二點左右到家,剛好吃午飯。

落落帶了些零食,“你要不要吃點?”随即想到熊益傳在開車,就自問自答了,“不行,你開車不能吃東西。”

“能有多大事,”熊益傳說着就伸手過來從落落撕開的薯片袋子裏抓了一把薯片,送到了自己嘴巴中,“嗯,挺好吃的。”說着又伸手過來抓了一把薯片。

落落特意把薯片往熊益傳身邊拿了拿,她看了看駕駛位旁的安全帶,“要開兩個小時的車,你要不要把安全帶系一下?”

“沒事,系着安全帶不舒服。”熊益傳不在乎的說,“又不是走高速。”

他是駕校教練啊。落落弱弱地問了一句,“你平時都不教學員要系安全帶?”

“駕校裏面教的,那是為了考試,”熊益傳說,“考完了試,就随便開了。”以為是落落擔心自己的車技,“我的車技,絕對是一流。”

落落笑了,“我可不是懷你的車技,”車技差也做不了駕校教練,“我是覺得系了安全帶,對你是安全的。”

熊益傳笑了,“謝謝老同學,我這樣習慣了,”他教練身份上了來,“你以後開車,安全帶一定要系。我不系安全帶是因為我開車開得久,這一帶路我又很熟悉。”

落落點了點頭,“嗯嗯,知道了。”

兩人就一路閑聊。

熊益傳說口渴,落落讓他停一下車喝點水在走。他就是讓落落剝個桔子給他吃就行,他不想停車。

落落就照做了。

沒想到女兒今天會回來,所以爸爸看見從車上走下來的落落不免的是一愣。

“叔叔說,”車內的熊益傳探出頭跟落落的爸爸打了個招呼。

爸爸客氣地回應了兩句小熊好的話,眼睛往車裏看了看,見沒人,就擡起視線往來的路上看去。

落落知道爸爸是想看看尤樂有沒有跟自己一起回來。“謝謝了,”她跟熊益傳道了聲謝,就目送着熊益傳駕車離開了自家門口。

落落擔心爸爸會問到尤樂,趕忙說了句,“我好累,”就大步向院內走去。

“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謝天謝地,爸爸并沒提尤樂。

“我回家來看看你們還不行啊,”走入院中的落落,轉過身望着爸爸,“我媽呢?”

“在廚房做飯呢,”爸爸是想問問落落,他的“未來女婿”為什麽沒回來,可他感覺得出來女兒不想談關于尤樂的事。

圍着圍裙的媽媽,聽到了聲音,手持菜刀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你怎麽回來了?”

落落對母親有千言萬語的愧疚,但出口的話還是帶着點火藥味,“還不讓我回來了啊。”

“你不是說你不舒服?”媽媽昨天晚上就在和老伴商量着要不要去市裏看看女兒,“你是哪裏不舒服?”

爸爸和媽媽的視線同時間望向女兒的肚子。

落落無奈地說了句不滿的話,“大姨媽來了,肚子疼!”

大姨媽可是懷孕的克星。爸爸媽媽臉上的笑色立刻僵了僵,随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爸爸就去了客廳。媽媽返回了廚房繼續做飯,她和爸爸一樣選擇吞下想問的話,不想女兒不開心。

站在院內的落落吸了口冷氣,吐了口二氧化碳,就徑直向廚房走去,“媽,”

菜板上正擺放着切了一半的臘肉,此時的媽媽正在櫥櫃裏翻找着什麽。她嗯了一聲以來應女兒,但許久聽不見女兒說話,她就停下了手,轉頭去看女兒,“怎麽了?”

落落看着媽媽,想為前天自己在電電話裏對沖他發火的事情道歉,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中國式的父母和子女之間,不僅是不善于表達愛意,也不善于表達歉意。

媽媽從櫥櫃裏抽出了手,手裏正拿着一包專門用于例假期喝的紅糖,“喝點熱紅糖水就好了,”

女兒對自己發脾氣的事情,在媽媽的表現裏就像沒發生一般。

“我喝過了,”落落說。

“多喝點糖,”媽媽說,“這個是專門來月事的時候喝的,去堂屋燒壺開水,趁熱泡了,趁熱喝。”她說着就把糖塞到了落落手上,“天冷,衣服拉上。”媽媽伸手就要給落落把外套的拉鏈拉好,但想到自己剛切菜手上有油,就收回了手,“你本來就怕冷,這幾天更容易冷。”

“還好,”回來的車上,開着空調,落落就敞開了上衣。現在聽媽媽一說,到真感覺到冷了,就把上衣的拉鏈拉了上,“我在我們單位已經是穿得多的了。”

“這個不能跟人比,”媽媽又轉身去準備切菜了,“小時候家裏條件不好,沒給你補過什麽,虧了身體,長大了才會這麽怕冷。”

“媽,你這說的。”落落走到媽媽身後,“好像你們從小虐待我一樣。”

媽媽笑笑,沒說話。

“臘肉啊,”落落說,“我喜歡吃。”

“哎呀,”媽媽想起了什麽,“飯煮得不夠,”

“沒事,”落落說“飯不夠,煮點面就行了。”她補充地說:“你們吃飯,我吃面。”

“昨晚還有一點剩飯,我給放在鍋裏蒸上,”媽媽說着就從碗櫥櫃裏拿出了用盤子裝着的米飯,走到電飯鍋前,按開了蓋子,把盤子中的米飯倒了進去,“嗯,熱一下就能吃了。下次趕在飯點時間回來,要提前說一聲。”媽媽說話間就已拿起菜刀繼續去切臘腸了。

菜刀在木質菜板上發出的每一遍聲音,都是在告訴落落不必介懷自己對母親發得火。

“下次一定記着,”落落笑了笑,“大熊昨天跟我說他要回村給他爺爺過生日,我就順便跟着一起回家來看看。”

站在堂屋的爸爸喊着落落的名字,落落就應着聲離開了廚房,去了堂屋。

chapter108

人一走進堂屋就感受到了熱氣,開空調了。她奇怪地望着爸爸,“怎麽開空調了?”堂屋面積較大,爸爸一向是覺得開空調是一件很浪費電的事情。

“怕你冷,”爸爸說,“開水燒好了。”

對于女兒的關懷,父母的心都是一樣的。落落對自己在電話裏對爸爸媽媽發火的事更是愧疚不堪,顫巍巍的心頭一酸,險些流出眼淚來。

“手機修好了?”爸爸已經從茶盤上拿起一個倒扣的玻璃杯,落落會意地走上前去接過杯子。

“嗯,”落落像是一個說謊的孩子,急于證明自己沒說謊,忙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開了機,“修好了。”她補充地說,“是大熊,熊益傳帶我去修的。”她又繼續說,“修手機的人居然是我小學同學,好多年都沒見了。”

她又順着修手機的事說了很多話。心虛,只能通過多說話來做掩飾。

落落在說話期間,把媽媽給的紅糖倒入杯子中,在用爸爸燒的開水沖入水杯,在這溫暖的空間裏用親情的熱水溫暖着自己的身體。

寒風冷冽的到冬日裏,樓下三個房間,樓上兩個房間的空調全都打開了,就是為了方便落落上上下下的活動。

天氣不好不方便竄門聊天,農田的農活也不便做,爸爸媽媽就呆在了家中,聊聊東家長李家短。

爸爸剝着自己平日用于下酒的花生,不時地往自己嘴巴裏送幾顆。媽媽就是有的沒的糊着紙盒,箱子上有“雙鳳草莓”的字樣,一個紙盒五分錢,這是近年來随着草莓的熱銷而生的手工活。

落落就陪着父母守在電視機前,看着大爺大媽愛看的肥皂劇。如今守在電視機前的主力軍,都是大爺大媽。這也就是為什麽,阮清和落落每次覺得某些電視劇拍得那麽假,總會有人看的原因。

電視上正播放着一個年代劇,看着衣着像是七十年代的,戲是發生在醫院。

男主躺在病床上,女主坐在病榻旁哭泣。男主有氣無力地對女主說,如果有來生,換做他來追求女主,讓她嘗被追求的滋味。

女主聽聞男主的話,哭的更是厲害。男主又是對女主一番情真意切的對白,如此的難舍難分。

雖然沒有看過前後文,但這段劇情是明白地說明當初是女主苦追的男主。

爸爸打趣地對身邊的老伴說,“蘭蘭,到了下輩子,就該我追求你。讓你嘗嘗被人苦追是什麽滋味。”

落落的媽媽名叫王蘭,在落落的記憶力,爸爸對媽媽是沒有任何稱呼的,兩人的所有對話裏都自動省去了姓名的稱呼卻配合的十分默契。

這是落落第一次聽到爸爸這麽稱呼媽媽,充滿了感情的昵稱。

媽媽瞪了一眼爸爸,怒道,“當着女兒面,你瞎說什麽呢。”只是這“怒氣”在落落聽來,并沒有真正的怒意。

落落的視線轉到爸爸媽媽身上,“對哦,你們當初是自由戀愛還是介紹認識的?”她向知道父母的愛情往事。

“你媽追的我!”爸爸是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哎呀,你打我幹嘛。”

媽媽是打情罵俏似地打了一爸爸巴掌,還警告似得瞪了他一眼,“你說什麽說,”

爸爸嘿嘿一笑,“自家閨女,說說沒事,不丢人。”

落落的視線在爸爸媽媽的臉上來回走了一圈,“當年是我媽主動追的爸爸?”打從她記事起,爸爸都是被欺負的對象,媽媽才是強勢的主宰。

在媽媽威脅的目光下,爸爸還是對落落做了一個肯定的點頭答複。落落疑惑地望着媽媽,媽媽看了落落一眼,不置可否。

媽媽的不置可否,在落落看來就是承認了。爸爸媽媽這一對,可不符合她的愛情認知。

按照常理,被愛的人都是有恃無恐,愛的人要小心維護才對,怎麽到了自己父母這裏就發反過來了。

“女追男,”落落端起紅糖水,喝了一口,自言自語地說,“多不好意思。”

媽媽看看女兒沒說話,是不好意思把自己年輕時候的情感說給自己的女兒聽。

爸爸笑道,“你要是真心喜歡一個人,連命都可以不要,還在乎什麽好不好意思的。”他不忘問問自己的老婆,“對吧?蘭蘭。”

媽媽甩給爸爸一個惡狠狠的眼神,是在說威脅他要是繼續在女兒面前說這件事,就給他一巴掌。

爸爸對于的媽媽的威脅就是開心地笑着,繼續剝着花生,吃着花生仁。

這眼神,這表情,更是肯定了當初是媽媽先追的爸爸。

“爸,”落落湊到了爸爸身邊,“媽媽當初追求的你的時候,你是什麽感覺?”在女主男的模式裏,她更想知道男方的想法。

“能有什麽感覺,”爸爸把花生殼丢在了垃圾桶裏,“開心啊。”花生仁随手一抛,穩穩當當的落入了他的嘴巴中,“在田裏種地,累死累活,有人能積極地來幫忙打下手,還給送水,送飯,還能幫自己替工,幫忙洗衣服,多美的事。”

落落忽然體內騰起一股燥熱,皮膚随之感到了被激烈陽光曝曬的刺痛感。

太陽高懸于與萬裏晴空之上,空曠的地面一望無垠應,無遮無攔,農田幹涸的都裂了開,像是久渴的人展開嘴巴亟待雨水的滋潤。

頭戴草帽的落落,左右手分別用草帽壓着的毛巾一端擦拭臉上的汗水,踮起腳,伸直了脖子眺望前方。

稍作休息,她就墩身下去,提起水壺和藍邊大碗,還有裝着飯菜的白瓷缸,繼續向前走。

在被人腳踏得滑溜溜的土路上左拐,又拐的,穿過一塊塊田間小徑。

尤樂頭頂草帽,雙手正揮着鋤頭鋤着地,見落落來了,他忙拖着鋤頭迎上去。

尤樂接過落落遞過來的水幸福地喝着。落落嬌羞又幸福地用毛巾幫尤樂擦拭臉上的汗水。

如此的畫面,在配上李紳的《憫農二首》中的千古名句:“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這畫面,真是絕了。

chapter109

落落眨了眨眼睛,晃了晃神,看看爸爸放在自己手中的花生仁。

爸爸媽媽是一個村的,擡頭不見,低頭見。兩人都是農民,經常活動在農田裏,有太多的直接聯系。

而自己和尤樂都是廣電系統的工作者,卻分屬在不同的單位,沒有直接可接觸的充分理由。

自己總不能跑去省臺應聘,做新聞部的記者吧。自己這個大專學歷,完全是夠不上入省臺工作的基本臺階。靠關系吧,自己又沒有過硬的背景。

就算自己進了省臺新聞部,也未必能和尤樂有直接的工作接觸。

有一線機會,也要牢牢的抓住,賭一賭。自己先努力進修個幾年,考個研究生,在去省臺應聘,然後從初入門的新人一步步走到專門為新聞聯播的主播寫稿子的職位。

這麽算下來,十年二十年都是個未知數。那個時候,尤樂都五六十歲了,他孩子都到結婚的年齡了吧。

落落搖了搖頭,通過自己努力學習這條路去接近尤樂是不靠譜。在她的大腦快速轉動這些想法時,花生仁已被送到了嘴巴裏,咀嚼開了。

“說真的,我媽喜歡你,追求你,你就不覺得煩?或者反感麽?”她覺得爸爸換做是尤樂,尤樂會感覺到厭煩的。

“怎麽會煩,”爸爸如實說,“我也想多見見你媽,”

媽媽聽了,瞬間就紅了臉,“花生還堵不住你的嘴了!”

“媽,是我想聽。”落落可不想爸爸替自己背黑鍋。

“行,你們爺倆說,”媽媽說着就站起了身,“我走!”

“別啊,媽,”落落忙拉住了媽媽,“你坐下嘛,”她給自己想聽爸爸媽媽愛情往事找了一個不容拒絕的理由,“我們欄目組最近想要做一期父輩愛情觀的內容。你們跟我說說,我好寫策劃。”

既然說到是為了女兒的工作,爸爸就更積極了,媽媽雖然口頭上不願意但人也沒真離開客廳。

“媽,說真的,你們那個時候的人對待感情都很內斂,”落落說,“被我爸冷言冷語拒絕,你有沒有覺得很傷自尊,很沒面子?”

阮清和何政陽吵架鬧矛盾,落落會鼓勵阮清主動聯系何政陽,主動示好。到了她自己這裏,她鼓起了極大的勇氣,放下了面子主動向尤樂示好,可是被尤樂總是冷冷淡淡,真就感覺自己太沒面子了,真想徹底拉黑尤樂。

媽媽看了一眼女兒,“你問他,敢對我愛理不理麽?!”她說的底氣十足,完全是強勢的主導方。

落落望着爸爸。

爸爸連忙搖頭,“我怎麽會對你媽媽冷言冷語,我捧着她還來不及呢。”繼續說着:“你問你媽,她有做什麽重活累活,我哪次不是搶着去幫她做,就怕累你媽。”

“你們爺倆說吧,”媽媽不想聽讓自己感到尴尬的話,站起身了,手拿手抱着糊紙盒的東西,快步走回了卧室。

落落沒在阻攔媽媽,父母的情況跟她和尤樂的可不一樣。在物質匮乏,精神富足的年代,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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