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新婚快樂
“忻然,爸爸帶你騎高高”
“忻然,要乖乖的哦”
“忻然餓不餓,媽媽給你做你最愛吃的蔥油拌面”
“忻然……”
畫面突然變得一片鮮紅,有些刺目
有一只手輕輕的摸上她的頭頂,帶着些無奈
“忻然,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對不起”
然後那個身影轉身,消失在大霧裏。
“忻然……”
爸爸,媽媽,奶奶,莫夏,還有他,一個個的面孔閃現在忻然的眼前,畫面很快,然後陷入一片黑暗。
“忻然,忻然”,是誰在叫她?
猛的一驚,忻然從睡夢中醒來,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忻然坐起來,呆呆的。
眼神漸漸恢複了焦距,周圍很暗。微微有些冷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淩晨四點半。
忻然把手機扔到一邊,走出了帳篷。天還沒亮,忻然猛的打了個哆嗦。
從帳篷邊的背包裏,拿出一盒煙,摸了一根拿出來,點上
煙蒂在黑暗中發着微弱的光,一閃一閃的。
忻然站在雪地上,看向天邊,看不清神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回到了帳篷,合上了眼。
翌日
漠河,北極村
早晨的北極村是格外冷的,空氣比城市裏新鮮得多,有泥土和露水的味道。
忻然才露出頭,就感覺到寒冷的入侵了。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陰天
打開手機看了看天氣,零下42度。近處遠處的房子都被雪覆蓋,像一個個蘑菇。
怪不得這麽冷,微微縮了縮手。
這已經是來北極村的第五天了,天氣是一天比一天冷,但還沒能見到極光。
忻然想起昨晚的夢,神色微微有些暗。
“忻然”
并不标準的口音從遠處傳來聲音卻很厚實。
忻然擡起頭,看着從遠處走來的阿南。這是她在北極村遇到的第一個人,是這裏的村民,壯族人。
他十分健壯,面容黝黑,但眼睛卻是亮的。
她是忻然在這些年裏看到的眼睛最明亮的人,容易讓人想到天上的星星。
那天她自駕來到北極村,半路車壞了,她打了電話讓人拖車。
離北極村卻還有好大段距離,少有人經過的路段,車也不停。她站在街邊正不知所措的時候,阿南騎着摩托車正好經過。
他的漢語并不标準,卻也看出她的焦急和窘迫,問清了緣由,就用摩托車帶她來了北極村。
她就安頓在他阿媽開的民宿裏,很溫馨,晚上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很多星星
阿南的阿媽人很好,免費給她提供三餐,這幾天也都是阿南帶着她四處轉。
她笑着朝他揚了揚手
“阿南”。
“阿媽叫你一起吃飯”阿南走進也露出一抹笑容,露出白白的牙齒。忻然覺得他長得很像她以前養的一只小倉鼠,萌萌的,毛茸茸的。
忻然笑了笑,便随着他去吃了早餐。
吃了早餐她一個人又跑了出來,可能天生好動。
屋子裏盡管真的溫暖,她也喜歡在外面感受這個個地方特有的西北風和幹燥的冷。
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明天就要啓程離開了。
其實今天也是她28歲生日。
漠河是她一直向往的地方,她十八歲的時候就和莫莫說過,她一定要來漠河,還要和心愛的人一起來,可以一起看極光,多浪漫。
那時候少女心性,天真自然,一轉眼十年就過去了。小女孩長大了,最後也一個人來看極光。
思緒飄的有些遠,她站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冷了,搓了搓手,拎起單反向更北的深處走去。
阿南其實在後面默默跟着她,看着她站着發了一會呆,眼神似溫暖又有些涼。她很瘦,笑起來的樣子像他小時候走丢了的妹妹,阿媽也覺得像。
她時常笑,嘴角彎彎讓人很舒服。但他總感覺她并不是真的很開心。
他喜歡她大笑的樣子,他只見過一次,是很真實的生命力,而不是總看起來淡淡的。
她穿着厚厚的羽絨服,看起來像一只白白的熊,但還是感覺她像是随時會被這西北風吹走似的。
她應該又去北望垭口了。她不喜歡與人同行,喜歡一個人拿着相機拍,走走停停。
到底不放心。阿南抿了抿嘴,默默跟上她。
天色走着走着就暗了。忻然踩在雪上,軟軟的又十分厚實。
沿途經過了最北小學,最北郵局,想到是最後一天,她在最北郵局給莫莫寄了張明信片,上面是被雪覆蓋的茂密的白桦林。
忻然喜歡這裏的蒼茫和平靜純粹,讓人心安。
到了北望垭口。東經122°20'43.48〃E北緯53°29'52.28〃N的标志就立在這裏,旁邊的巨石上刻着“中國北極點”。
坐在帳篷邊,從背包裏拿出面包和巧克力吃了起來。走了一天還挺累,腳也凍得有些麻,盡管穿了厚厚的雪地靴也擋不住冷。
還不到六點,天色已經暗了,天邊隐約看得見星星。北極村的夜空和北京真的很不一樣,它的天空是藍色的,那種深藍帶着些生動,再過一會應該能看到滿天的星星。在城市裏的夜空大多是藍黑色的。
忽然想起,她一年以前,還是SA的人力咨詢部經理,那時候她總加班,看的多是城市繁華的夜景和藍黑色的天空,一望無際的繁華與壓抑。
其實看極光最好的時節在夏天,但不知道她在固執什麽,還是選擇冬天來了這裏,大概是那年和他說起的時候,是北京下着雪的冬天吧。
離開他的生活已經一年了,不知道他怎麽樣,其實北京不大,在她結束了多年糾纏和無理取鬧之後,一年,她一次都沒有見過他。
她沒有想過他們會再見,就像這一年裏無數的日夜一樣,她夢到過他很多次,但睜開眼,還是要回到現實,面對現實,這次來漠河完成她少女時候的夢,她覺得是時候了。
等了好幾個小時,還是沒有等來極光。但是滿天的星星,就像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北鬥七星亮的驚人,有時還能見到一兩顆流星劃過。
整個天空像是一塊暈染的幕布,安靜而又讓人感覺到似乎有暗流湧動。
阿南和他阿媽和她說,她們在這裏生活了很多年,也只見過一次極光,極光很少見,也成了一種象征,代表最北的幸福。
忻然坐在帳篷邊,拿着手機,翻開了聯系人,第一個,就是他。那時候為了總能騷擾他,她把他的名字前面加了個A,這樣,他就永遠都是第一個了。
看着他們很久以前的短信,她一直都沒舍得删,以往的時候,他都會給她早早的發生日快樂,還有她的生日禮物,有時候他出差的話,也會給她打個電話。只是從去年開始,就不再有了。
通訊錄裏的那個電話,再也不會閃爍。
只有她無數次的翻來他們的對話,然後在草稿箱寫着好多好多想對他說的話,到今天,草稿箱已經有1000條消息了。
“之恒,今天是我28歲生日,你還沒和我說生日快樂诶,那我就當你說過了,生日禮物的話就是希望今年能見你一面,遠遠的也行。不說啦,這裏好冷啊,我好想你。”
打完了字,忻然的手已經冰涼,把手機放在一邊,靜靜地擡頭看着天空,有淚光浮在眼眶,又仿佛消失于她嘴角輕輕勾起的微笑。
“要幸福啊,之恒,今晚的北極星很亮”
忻然默默的抱着腿,坐了很久。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突然響了,“生日快樂啊寶貝兒”是莫莫。
“謝啦,我明天就回去了,等着接駕吧。”
“好噠,你看到極光了嘛?好想和你一起去啊,可惜了師太不放我假……”
“沒有,哈哈,有機會下次再來吧。”
“對了,今天,他給我和林遠發了請帖,他……要結婚了”
忻然拿着手機的手頓了頓。“之恒?”
“嗯。然然…你別傷心,我…沒忍住和你說了。”
“沒事。”
挺好的,他找回了林梓姐。
拿着手機愣了一會兒,莫莫沒有再回複。忻然把手機放在一邊,看向天邊,好像很遠很遠的地方。
他要結婚了,他要…結婚了。忻然躺在雪地上,望着滿天的星星。
這時候,天邊突然不再是深藍色,整個天空在短短幾秒鐘,發生了驟變,整個天空鋪滿了絢爛的黃綠色光帶,一瞬間,有些晃眼。就像是突然而降的奇跡。
周圍的人都開始歡呼,拍照,遠處也有情侶在擁吻。
有生之年,見之一次,永生難忘。忻然靜靜的躺在雪地上,感受雪的溫度和極光帶來的盛大享受。
她沒有拿起相機,只是靜靜地躺在雪裏,任由思緒放空。
她終于看到了極光,也等到了他結婚。
最北的幸福,“新婚快樂,之恒”。你是我少女至今十幾年的夢想,如今也像這極光一樣,在我的生命裏絢爛,然後消失。我也學會接受,面對現實。
深深吸了一口氣,微微笑了笑,眼角卻有淚流出來,和雪融為一體。她靜靜的感受着那種心跳和沉寂。
極光又倏然散去。前後不過一分鐘。人群逐漸散了,收拾了東西。忻然也進了帳篷,“28歲生日快樂”,她默默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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