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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新身份

蘇諾躺在硬梆梆的土炕上,眼睛盯着破舊的房頂,耳朵卻聽着外面不斷的謾罵聲,不漏聽一句。

“你要不要臉?我黃花菜咋會生了你這樣的閨女,因為一個男人把頭發給剪了,你是打算一輩子不嫁人出家去當尼姑嗎?知不知道你現在成了全村人的笑話,我蘇家的臉面都讓你給丢盡了。”

“娃兒她娘,少說兩句,大閨女還在床上躺着呢,你這樣說她,再想不開做了傻事可咋辦。”一道滄桑略帶無奈的聲音勸阻道。

“她當着全村人的面逼謝殊娶她,一次不答應就給頭發全剪了,兩次不答應就撞牆去死,事情做的那麽難堪都已經不要臉了,我說她兩句怎麽了,家裏本來就沒有錢,給她治病欠了一屁股的債……她倒好人醒了卻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哇……”

外面的謾罵漸漸沒了聲,接着傳來一陣陣隐忍的啜泣,也許是被債務壓的喘不過氣,也許是心疼閨女,畢竟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蘇諾躺在床上轉動眼珠,一段不屬于她的記憶湧進腦海裏,接着露出一抹釋然的笑意,想她在現代混的風生水起的一代廚神竟然窩囊到喝水噎死的地步,穿越到落後古代小村妞的身體裏。

“咯吱~”

年久失修的老門發出沉悶的聲響,蘇諾心想這還真是一個貧窮之家。

“蘇千諾,娘親蒸的雞蛋羹讓我給你送來。”

蘇諾轉過頭看到門口走進來差不多七八歲大的男孩子,她知道這是原主的親弟弟,蘇千金。

清秀的小臉帶着明顯的不高興,當然,從嚴肅叫她大名就能聽出他心裏不痛快。

原主跟她原來的名字很像,穿越之前她叫蘇諾,原主叫蘇千諾,一諾千金,倒是比她原來的名字層次更深一些,她很快就接受了自己是蘇千諾的事。

蘇千金用兩只小手捧着那碗雞蛋羹小心的走到床邊,板着小臉陰陽怪氣的道:“吃吧,你可有功了,為了一個男人去死,娘親竟然還給你蒸雞蛋羹,足足三個雞蛋嘞~”

她莞爾一笑,聽出弟弟語氣裏的小嫉妒,記憶裏家裏雞蛋可是個好東西,不是逢年過節都不舍得吃嘞。

這樣看來,她娘黃花菜還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心裏還是極為心疼她的呢。

不過現在顧不了弟弟是不是也饞雞蛋羹,因為她餓的不行了,在不吃點東西恐怕會昏過去。

慢慢的坐起身頭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疼得她直咧嘴,伸手一摸,好大的一個包,占據了半個額頭,怪不得覺得眼睛睜的有點費勁兒呢,原來是連帶着眼皮也腫了。

“哼,當初有膽量去撞牆,現在怎的了,又怕疼?”

雖然蘇千金嘴裏冷嘲熱諷卻快速将手裏的雞蛋羹放在炕沿邊,趕緊伸手去扶她靠在牆上。

她坐好後端起炕上的一大海碗雞蛋羹,“哧溜哧溜”的喝了起來,心裏知道這個小子跟她娘一樣,嘴上不饒人,心眼不壞的。

肚子長時間不吃東西,吃了半碗雞蛋羹就有點漲了,還有就是這雞蛋羹水放的太多,鹽又有點重,味道不是特別鮮美,肚子填飽了就不想再吃一口了,索性将剩下的半碗遞給臉上一副冷漠眼神卻貪婪地瞅着碗的弟弟。

蘇千金很是意外,指了指自己的小肚腩懷疑的問:“給我的?”

她點點頭,淡淡而肯定的道:“給你的。”

蘇千金伸手接過剩下的半大海碗雞蛋羹,不敢置信的全部吃下去,吃完就盯着空了的大海碗發呆,任性又自私的姐姐難不成撞了牆昏迷幾天突然就轉性了?

要知道平常家裏有什麽好吃的可都是跟他搶,最後還得他這個做弟弟的讓着姐姐的,往常像雞蛋這樣的好東西哪裏舍得給他吃,就算吃不了也會藏起來下頓再吃。

她不看弟弟苦惱思考的神情,她畢竟不是原主,家裏人要慢慢适應全新的她,反正為情所傷,性子轉變也能說得過去,這樣看來,原主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也不是帶給她的都是麻煩。

吃了東西身體就有了熱量,力氣漸漸回籠,她也閑不住了,要盡快弄清楚自己目前的情況,雖然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可是并不完全,所以還需要她去探索。

下了地,将屋子打量一番,按照現代話說就是三室一廳,客廳連着門口,父母住在東面,西面的地界一分為二,她和弟弟分開來住。

不過除了父母的房間大一些,她和弟弟的都比較小,是父母房間的一半,她的房間裏除去土炕,只有一個梳妝臺,說是梳妝臺,只是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有個銅鏡,一把木梳,還有幾朵樣式并不是很好但是很小清新的簪花。

突然很好奇自己現在的模樣,踱步到銅鏡前,沒想到家裏這麽貧窮,銅鏡倒是清晰的很,忽略額頭上的腫塊,裏面倒映出一張小巧精致的五官,雖然說不上傾國傾城,倒也是小家碧玉讓人賞心悅目的類型。

十五歲,多麽美好的年紀。

“蘇千諾,頭發還會再長出來的,大不了你就用布将頭包起來,沒有人會看到的。”

蘇千金以為她一直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是在心痛被剪了的頭發,所以出主意道。

雖然還是直呼大名,但因為那半碗雞蛋羹不像剛開始那樣冷嘲熱諷,反而還帶着一點關心。

“為什麽要包起來?”她看着鏡子問。

雖然頭發被剪的亂七八糟,可是好好修剪一下也不是見不了人啊。

蘇千金微微張大了嘴巴,心想蘇千諾撞了腦袋連這點道理都不懂了嗎?

耐着性子解釋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擅自剪了長發那是大不孝,而且是為了逼一個男人娶你,那更是見不得人的事情,你不包起來還要光明正大的露着不成?豈不是讓全村人看笑話!”

她從梳妝臺的抽屜裏找到一把剪子,邊剪邊道:“我事情已經做了,該知道的人不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我還包起來做甚,欲蓋彌彰嗎?還不如不包,她們願意笑話就笑話呗。”

蘇千金眉頭緊鎖,這是什麽道理?還有她姐啥時候學會用成語啦,不容他多想,外面就傳來了她娘叫他出去的大嗓門。

“金疙瘩,你快出來到河邊放鴨鵝去,別在屋裏跟那個不成器的死丫頭在一塊膩着,咱家有一個讓人看笑話的就夠了,你都十歲的大小夥子了多出去幹幹活,聽着沒?”

“诶,聽着了,我這就來。”蘇千金最後看了一眼忙着剪頭發的蘇千諾就跑了出去。

她放下剪子,沒想到弟弟已經十歲了,可是他那瘦弱的小身板還真的不像。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水水嫩嫩的,一看就知道原主是個養尊處優好吃懶做的人,現在,這個家是她的家,弟弟是她的弟弟,她要承擔起責任,讓家人過上好日子。

拾掇好自己就走出去,溫和的道:“娘,我能幫你幹些什麽活嗎?”

黃花菜正在洗一大盆的衣服,見到自家不成器的閨女出來還想再訓罵幾句,可是閨女一開口就讓她未出口的話卡在嗓子眼。

什麽,她家的大懶蛋子主動問她要幹活?

2轉變

黃花菜虎着臉放下手裏的衣服,試探道:“那就過來把這盆衣服洗了”

“诶”

蘇千諾笑盈盈的走過去,撈起一件長褂就像模像樣的揉搓起來,她本就是農村出身,這點小活根本就難不倒她。

很快就将衣服洗好了,攤在院子裏的竹竿上晾曬,還特意将木盆裏的髒水端到外面潑了出去。

黃花菜和蘇柏松夫妻二人站在院子裏有點傻眼了,幹活幹的這麽利索,這還是她們的閨女嗎?

蘇千諾将木盆放到院子裏,又将角落裏的背簍拾起來背在後背,淺笑道:“爹,娘,秋天馬上就要過去了,草也快沒有了,我出去割一些回來給咱家的鴨鵝備些食。”

蘇柏松愣愣地“诶”了一聲,這孩子醒來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問謝殊,而是為家裏分擔活計,他好不适應這麽懂事的閨女啊。

黃花菜倒是覺得閨女閻羅殿走一圈不再一根筋了,只要不再惦記謝殊那小子就是好事,心情也跟着愉悅起來,語氣也不是那麽沖了:“去吧,如果累了早點回來。”

還真不指望這懶蛋子能割多少草回來,只是在家躺了好幾天讓閨女出去散散心罷了。

她的閨女那麽作踐自個兒的身子當娘的能不心疼嗎,罵她就是希望她能迷途知返,不要繼續錯下去,看來效果還是有一點的,這不,精神看起來好多了,不像撞牆之前睜開眼就魔怔似的要去找謝殊。

她出了自家的籬笆院,憑着記憶往前面不遠處的小河邊走去,家住在村東頭第一戶,所以一路上也沒有見到村子裏的人。

看到河邊有很多的青草,尤其河對面還有幾株她最愛的粉紅山茶樹,白粉相間的花朵在秋天盡情綻放,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聞聞那熟悉的清新淡雅花香,擡步歡快地踏上木橋走過那條河。

在稻田裏幹活的謝殊看到橋上飛奔而來的人,心裏先是松了一口氣,還好她沒事,要是真的死了他還不成了罪人。

緊接着又是一陣厭惡,這蘇千諾就沒有消停的時候,剛醒就又過來煩他,正想着這次該怎麽脫身,眼前一陣風,極力想要擺脫的女子從他眼前跑掉了,而且看都沒看他一眼。

謝殊疑惑地轉過頭看向站在山茶樹下的女孩,身上穿着帶補丁的藍色碎花衣褲,頭發已經被剪很短,短到根本紮不上。

微微仰着頭,一頭齊脖的短發,被風徐徐吹過,翻滾出黑色的浪花,既清爽又富有朝氣。

謝殊心想:她背上背着背簍,手裏拿着鐮刀難道是來割草的嗎?

可是她的懶是村子裏出了名的,不然憑借她的樣貌自己是沒有理由拒絕的。

他還有爹娘和年邁的奶奶要照顧呢,所以不能娶個媳婦不但不幫他分擔,反而還要讓他照顧的。

搖搖腦袋,只要不強逼他娶她,她幹什麽都和他無關,轉身回到地裏幹活去了。

殊不知,不久的将來他毀的腸子都青了。

蘇千諾聞着山茶花的味道在地上割起草來,不一會兒背簍被裝滿了青草。

起身用繩子将背簍口的草綁好,然後重新背起背簍,臨走時順手摘了一朵粉紅的山茶花打算回去泡水喝,這種花散瘀消腫的功效很好,額頭雖然疼得不是特別厲害,但是腫得很嚴重,半個額頭都是紅腫的,家裏又沒有藥,幹脆就用山茶花代替,邊想着邊沿着來時的路往回走。

太陽已經當空照了,謝殊也從地裏出來準備回家吃午飯,當看到蘇千諾站在不遠處好似在等他的模樣,心裏氣不打一出來,這個瘋女人又想幹什麽,難道是想趁着大家夥都從地裏趕回家吃飯,故意跟他一起想要弄出點風言風語,然後讓他負責嗎?

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會輕易死心的,裝了多大一會兒就要原形畢露了。

憤恨難當的走過去,大聲吼道:“蘇千諾!”

“噓……”她食指放在唇邊示意不要出聲。

謝殊根本就沒有領會她的意思,執意以為她是在故意引起他的注意,這樣一想對她更是不恥。

咬牙切齒的道:“蘇千諾你別在耍花樣了,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娶你的!”

她看到重新游回水裏的王八,洩氣的站起身不滿意的道:“這位大哥,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讓你娶我了,咱別自戀了行嗎?”

謝殊沒想到她會這麽說,明顯一愣,“那你這是……”

她白了他一眼,“我在這逮王八呢礙着你事兒啦?”

不禁心裏默哀,多麽好的一道美味就這麽不翼而游了,繞是她再好的脾氣也有點生氣。

仔細看了謝殊一眼,這就是讓原主以死逼婚的那位?

除了肌肉結實點看起來能幹活也不怎麽樣嘛,真整不明白相中他哪了。

整理好背簍再也不多看他一眼,快步往家去。

到了家,蘇千金已經放鴨鵝回來了,正坐在院子裏看書呢。

黃花菜見閨女割了一背簍的草回來,心裏又是安慰又是高興,連忙走過去幫忙把背簍從身上卸下來,話語再也沒有了恨鐵不成鋼的謾罵。

“累壞了吧,快坐下喝點熱水,天涼了去去濕氣。”

“诶”

走進屋,将手裏的那朵山茶花放進茶壺裏,開水的熱氣彌漫了花朵。

“蘇千諾,你這是幹啥?”蘇千金捧着書進來一臉好奇的盯着茶壺。

她擡頭看了弟弟一眼,解釋道:“山茶花泡水喝具有散瘀消腫,美膚養顏的效果,我現在的樣子難道不該喝嗎?”

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原意只是調侃一下,這話聽到蘇千金耳朵裏就不一樣了,以為她還在惦記謝殊。

板着臉勸道:“蘇千諾,那謝殊有什麽好的,你就不要再想他了,而且他還跟趙荷花不清不楚,不算是個好男人。”

她聽後倏地一笑,難道他一個半大的孩子知道什麽樣的男人算是好男人嗎?

可還是順着弟弟說道:“對,他不是個好男人,就在剛剛把我到手的王八都給吓跑了。”

“閨女,只要你不再惦記那謝殊小子,娘讓你爹現在就給你逮王八去。”黃花菜突然站在門口鄭重其事的說道。

“對,閨女,你想要吃王八,爹現在就給你逮去。”蘇柏松手裏拿着編了一半的高糧杆鍋刷也從院子裏跑進來道。

她鼻子一酸,前世她是個孤兒,這一世老天待她不薄,送給了愛她的父母。

抿唇一笑撒嬌道:“爹娘,我餓了。”

“娘馬上就做飯。”

黃花菜立馬轉身要去廚房,蘇柏松也轉身要去幫忙。

她叫住他們倆,“等等,我去做飯,你們不許過來!”

已經好久沒有下廚了,甚是懷念勺子在手的感覺,然後歡快的跑到廚房,留下大眼瞪小眼的三口人。

“閨女說,她幹什麽?……”黃花菜指着自己的耳朵表示沒聽清。

蘇柏松不敢相信的搖了搖頭。

“蘇千諾說她去做飯。”蘇千金回答道,扁着嘴一臉的生無可戀,她做的飯能吃嗎?

試着補救道:“爹娘,她從來沒做過飯,連去廚房的次數兩只手都數的過來,要不還是別讓她做了,萬一再把廚房點着了咋辦?”

蘇千金擔心自己的午飯被搞砸,極力勸說父母過去将蘇千諾從廚房拽出來。

黃花菜嘆了口氣:“只要這丫頭不再惦記謝殊那檔子事兒,就算她燒了廚房我也不管。”

“你姐高興,就讓她去做吧。”蘇柏松也不願去掃閨女的興致,繼續編沒有編完的鍋刷,絲毫不擔心午飯會被燒成什麽樣,當然,也不期待。

蘇千金懷疑自己是撿來的孩子,在重男輕女的朝代怎麽就沒有一個女娃子得寵呢?根本就沒有人在意他的感受哇。

3懶蛋子下廚

蘇千諾站在廚房打量一圈,一點葷腥都沒有,大白菜倒是有幾顆,看來午飯無論是娘來做,還是她來做,別無選擇只有大白菜。

屋子裏的蘇千金正在想辦法如何溜出去到好朋友小虎子家蹭飯吃,他真的不想吃蘇千諾做的飯啊,趁着爹娘不注意已經溜到門口了,忽然之間,一陣從沒有聞過的菜香味鑽進了他鼻孔裏。

蘇千諾手裏端着一大海碗醋溜白菜進來,蘇千金順着味道尾随其後,小鼻子一個勁兒的嗅,“好香啊,好香啊。”

黃花菜和蘇柏松明顯也聞到了,可是他們倆都比較淡定,味道香不一定就會好吃。

“開飯啦!”

她将碗筷擺好,又每人分了一個苞米面大饅頭,大米在這個時代可是好東西,莊稼地裏的稻田除去上稅的,還要賣了錢貼補家用呢,就算留一點平常也不舍得吃。

蘇千金聞到了香味可管不了那麽多,抄起筷頭就夾了一大口放進嘴裏,因為太燙舌頭直翻個,邊嚼邊往嘴裏吸氣兒,“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有那麽好吃嗎?”黃花菜懷疑的夾了一小筷子放進嘴裏,然後開始一筷子一筷子的夾個不停。

“不就大白菜嗎,咱家不是天天吃大白菜,至于你倆像沒見過大白菜似的嗎?”蘇柏松覺得他們娘倆反應有點過激,就算是安慰閨女,也不用演的這麽過吧。

他就不會那樣表演浮誇,伸筷子夾了一塊白菜幫,平時家裏的白菜幫基本上都是他吃,因為白菜幫沒有滋味,而且還不容易爛。

可是這次的白菜幫放進嘴裏讓他不禁睜大了眼睛,酸的,甜的,辣的,軟的,這是什麽滋味兒,三個字兒,好吃啊!

他從來不知道一道菜會有這麽多的味道,不禁也有點興奮道:“閨女,你咋做的這樣香,比你娘做的好吃多啦,你娘做的白菜只有一個鹹味,而且大白菜幫還不熟嘞。”

“去你的,吃也堵不住你的嘴,我伺候了你十多年倒是嫌棄上我啦?”黃花菜嘴上這麽說,吃飯明顯比平常願意多動筷子。

轉而對蘇千諾好奇的問:“大閨女,你這啥時候會了這一手,娘咋不知道?真的好吃的很嘞。”

“就是無聊的時候瞎琢磨的,這也是我第一次實驗,沒想到還挺成功。”她咬着筷子頭心虛的道,沒想到一道普通的醋溜白菜就讓他們這麽覺得不可思議,看來以後她那成百上千種的菜肴不能輕易施展了。

“姐,以後你一定要多給我做這個什麽酸酸甜甜,又辣辣的白菜。”蘇千金用饅頭沾碗裏僅剩的湯汁意猶未盡的道。

“好,只要你想吃姐就給你做醋溜白菜。”

覺得這頓飯做的真值,還以為讓這個小子承認管她叫姐還需要做很多努力呢,沒想到一道醋溜白菜就搞定了。

吃過午飯,大家都開開心心的幹各自的活。

蘇千諾在院子裏研究着,家住宅後面有個豬圈,可是并沒有養豬,不用問也知道豬肉貴,豬就貴,而且豬食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況且家裏還有外債呢,看來抓豬養豬這個路子暫時還不能實施。

目光繼續在院子裏掃視,住宅左邊是茅房和家禽圈,數了一下家裏有七只鵝,雞和鴨各八只,說不上多也說不上少,看來爹娘很想把日子過好,該有的禽畜圈都有,無奈錢并不是那麽好賺,日子也不是那麽好過的。

住宅右邊是堆放木柴的,整整一排的木柴看的出父親是個勤快又整潔的人,木柴對面是一塊不大的菜地,秋天了,菜基本上都蔫了,只有大白菜和大蔥還亭亭玉立,看到這心裏便有了個主意。

“這是啥味道?咋這樣香嘞,黃花菜你做啥好吃的嘞。”籬笆院外面站着個五大三粗的女人,沖着院子裏喊,見到蘇千諾的時候,意味深長的多看了幾眼。

蘇千諾認得她,趙荷花的娘,燕陽村有名的長舌婦,東家常李家短沒有一家是她說不到的,她相信,自己這麽“有名”肯定已經被她傳了不下八百回了,今兒個來怕是又來打探情報的吧,想看看她會不會再一次自殺?

記憶裏因為趙荷花心怡謝殊,所以原主經常被荷花娘嘲諷的擡不起頭,原主又是個只對家裏人任性不敢對外人多說一句話的孬柿子,以至于都不怎麽敢在村子裏露面了,除了謝殊在的地方她一定按時報道以外。

如果今天荷花娘做的不過分也就罷了,要是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她不客氣,她可不是軟柿子!

黃花菜見到那人,不鹹不淡的道:“哎呦,是荷花娘啊。”

突然捕捉到荷花娘話裏有一句是自己特別想顯擺的成分,緊接着瞅了自己閨女一眼然後眉飛色舞的說了起來:“中午不是我做的飯,這不我家千諾心疼我和她爹,特意下廚做頓飯,你聞到的這個味兒啊就是我家千諾做的大白菜,雖然是大白菜,可是經過我家千諾的手,那味道真不一般,我敢打包票整個燕陽村誰都沒有我閨女做的大白菜好吃。”

站在一旁的她無奈的笑笑,看來孩子做了一點小事對于父母來說那都是最值得驕傲的。

荷花娘撇撇嘴,不相信的道:“黃花菜啊你這是故意往你閨女臉上貼金吧,她能做飯?”

黃花菜一聽這話就不愛聽了,怒目橫飛的道:“我閨女咋就不能做飯啦。”

“整個燕陽村誰不知道你家閨女又懶又饞,謝殊那憨厚的小夥子為啥,咋地都不要你閨女不就是這個原因嗎?你就別替她打掩護了,到最後倒是讓人笑話。”荷花娘伸着脖子喊,那嗓門恨不得将全村的人都喊過來。

哼,今兒個就是來找茬的,她可是聽說上午這個死丫頭又去騷擾謝殊呢,謝殊可是她家荷花的,等再過兩個月荷花及竿了她就請媒婆說媒去。

謝殊家庭條件好,人壯實能幹活長的也不錯濃眉大眼的,好幾個村子的女孩子都盯着呢,可是只有蘇千諾最不要臉,最不懂得矜持,幾次三番的跑過去騷擾謝殊,男人嘛架不住軟磨硬泡的,她就是怕謝殊等不到荷花及竿心裏動搖了,所以要來再敲打敲打他們家。

“你咋說話呢,信不信我抽你!”黃花菜一聽這樣貶低自己的閨女,打開籬笆院的門就走出去一副要打架的模樣。

4整治潑婦

村子裏一般的時候都很安靜,所以這邊的吵鬧很快就被村裏人聽見了,這時蘇家門口已經圍了很多人,對着她們指指點點。

荷花娘一點也不怕事情被鬧大,伸脖子喊:“打人啦打人啦,黃花菜嫉妒我閨女比她閨女強,要打死我。”

黃花菜也不是個省油的,見自己根本一個手指頭都沒碰她,這娘們兒就喊她要打死她啦?好,要不打的她滿地找牙,都對不起她喊的那句話,伸手就給了荷花娘一個耳刮子。

荷花娘一下就被打愣住了,怎麽也沒想到黃花菜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真的會打她。

當下就發起瘋來,與黃花菜撕吧起來,“你敢打我。”

“就打你了,誰讓你說我閨女。”

外面圍觀的誰也不敢上去拉架,一個不小心就會被說拉偏架,惹得一身的不适。

蘇柏松想要上去拉架,可是這倆人扭打在一起,他一個大男人不好拉啊,荷花娘的丈夫又不在這裏,萬一被訛說占她便宜咋整,荷花娘那虎勁兒可是啥事都能幹的出來。

謝殊站在人群裏,想要離開,可是她們倆打架的原因多少跟他有關系,如果這個時候走,肯定會被村裏人說他小輩的不是,可是自己光站着看她們打心裏也挺難受,不禁目光看向籬笆院裏的蘇千諾。

她安靜的站在那裏看着籬笆院外扭打在一起的她娘和荷花娘,看樣子好像被吓傻了。

他就知道根本不能指望她做什麽,連這些大人都不敢伸手,她一個女娃子怎麽敢摻和。

雖然以前她經常跑過去找他,可是除了撞牆逼婚的那一次比較激烈,讓他對她的勇敢有點出乎意料的害怕,其他時候她只知道安安靜靜的低着頭,羞澀的想看他又不敢看他。

看,剛才發現他以後,她又是之前那個樣子了。

“你那不要臉的閨女只有你當個寶,你看看她是個什麽樣子,連頭發都剪了,她不忠不孝,勾引男人她不要臉。”荷花娘五大三粗的身板很是占優勢。

蘇千諾轉身回了屋。

謝殊見了失望的搖搖頭,看來她真的如傳言一般只是個窩裏橫,只對家裏人任性妄為的人,連她娘被打了都不敢幫忙說句話。

蘇千諾進屋從梳妝臺抽屜裏拿了把剪子就沖出了籬笆院。

這時荷花娘占了上風,将黃花菜騎在身下,她瞅準時機揪住荷花娘的大辮子兩剪子就剪斷了,人群裏傳來倒抽氣聲。

荷花娘越打越覺得不對勁,自己的頭發怎麽都散下來了,伸手一撂,怎麽這麽短了,她引以為傲得大辮子呢?

連架也忘記打了,站起身找自己的大辮子,最後在蘇千諾的小手裏找到了。

荷花娘眼睛都氣紅了,“你敢剪了我的辮子?”

說着就要沖上去打她。

蘇千諾人未動,只是動了動手,剪子就對準了荷花娘的脖子,聲音不大卻很清晰:“如果你再敢來我家挑事兒,我不光剪斷你的辮子,我直接剪斷你的脖子。”

黃花菜躺在地上幹脆忘記起來,蘇千金停止了哭泣,謝殊傻眼了,所有人都傻愣愣的看着中間的蘇千諾,她手裏拿着剪子定定的站在那裏。

荷花娘心裏有些打鼓,可是這麽多人在這看着她不能退縮,虎着臉道:“那我就看看你敢不敢?”

她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呵呵,既然你那麽想走走我走過的鬼門關,那我就成全你。”

“唰……”

剪子剛張開,荷花娘“嗷”一聲轉身就跑了,邊跑邊喊:“殺人啦殺人啦……”

她看着手裏的剪刀,想要對付荷花娘這種人,要麽比她更無賴,要麽就比她狠!

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圍觀的人,皆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呢,在農村她這種剪了長輩半輩子長辮子的行為可以說是膽大妄為了吧。

正想着該怎麽圓場,人群中叫了一聲“好!”

擡頭望過去,一個胖胖的男人從人群裏鼓着掌擠出來,他将頭頂的帽子摘下來,露出大半個光頭,憤恨填膺的道:“我就因為謝頂被那個臭娘們嘲笑了大半輩子,這回她的大辮子沒了,我看她還咋笑話我,哈哈哈!”

胖男人話剛落,人群就炸開了鍋。

“剪了活該,誰讓她都徐娘半老了,還不盤發整天悠蕩個大辮子走街串巷,特別在我家老郭面前甩她那個大屁股,還以為自個兒是大姑娘啊,瞅她我就不順眼,蘇家大姑娘剪的好。”

“那你家老郭啥表情啊,盯不盯着瞅?”人群中不怕事大的問。

“他敢?我挖了他的眼珠子!”

“讓她那張嘴亂說,還跟我婆婆說我成親之前和別人眉來眼去,害得我常常遭受我婆婆的白眼,這回遭報應了。”人群中有個小媳婦幸災樂禍的道。

“村長來了村長來了,大家都散了吧。”

不知誰喊了一聲圍觀的群衆“轟”地就散了,上地的上地,回家的回家,放羊的放羊。

謝殊從剛才的震驚中才回過神,略有一點擔憂的瞅了蘇千諾一眼也離開了。

黃花菜早就從地上站了起來,把蘇千諾拉到身後,道:“你這孩子闖禍了,村長這是來興師問罪來了,看來這回事兒不小。”

她看着父親沉着的面色,心想自己剛剛是不是太沖動了,可是重來一次還會那樣做,因為她不能眼看着母親被欺負不管,明顯的都欺負上門來了。

村長背着手來到門口,開門見山的道:“我來說道說道荷花娘的事,事情我都聽說了,荷花娘的情況我也都看到了,不管怎麽說你閨女剪了人家頭發就是不對的,人家要見官你家閨女免不了挨板子吃一些苦頭,這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你們說怎麽辦吧。”

蘇柏松攥了攥拳頭,有些拘謹的道:“村長你說咋辦就咋辦吧,只要別傷我家閨女。”

村長點點頭,道:“雖然這件事主要是荷花娘挑起來的,但是畢竟損失的是人家,你也知道頭發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重要……”

村長擡頭瞅了蘇千諾一眼,不再繼續那個話題,轉而道:“這樣,你家的情況我也了解,就把那雞鴨鵝随便選一樣讓我送過去,我再給你們說道說道,荷花娘是個貪財的,寧願要些實用的也不會非要你閨女挨板子,這件事也就了了,你看咋樣?”

“那就把那七只大鵝給她趕過去吧,她早就相中我家的大鵝了。”黃花菜插嘴道,只要不用閨女受苦,她舍得。

蘇千諾心裏一沉,張了張嘴沒有出聲,雖然不舍得,可是這個村長不偏不倚,并沒有要她家全部的雞鴨鵝,主持的還算公道。

她只是怪自己,沒有能力更好的處理好這件事。

送走村長和那七只大鵝,爹娘各自忙活去了,知道他們二人心裏肯定不好受,可是為了不讓她有壓力,誰都沒有說什麽。

蘇千金倒是吼了一嗓子:“姐,我放了半年的鵝連一塊鵝肉都沒吃着,你這一剪子可是送走了我們兩年的鵝肉哇!你啥時候有這樣的膽量嘞?”

“我不也是為了娘嗎,你倒好,就只知道哭鼻子,都多大的人了,還男子漢嘞。”說完扭身跑進屋了。

“恩,這才是蘇千諾嘛。”蘇千金小聲嘟囔道。

她是故意這樣有點任性說的,因為弟弟都覺得不對勁了,事情來的太突然爹娘還沒有回過味兒,過幾天回想起來就會發現她的“不尋常”,為了不讓爹娘懷疑有必要裝一下。

5舊情郎上門

接下來幾天蘇千諾都在研究酸菜,因為白菜并不多,爹娘剛開始不同意擔心她把白菜弄壞了冬天沒得吃,可是她任性一下下,爹娘也就不擋着了,他們想農村最不缺的就是大白菜,價格又便宜,大不了花幾個銅板買些回來。

她從院子裏找了個不用的半人高大缸,刷幹淨後,用一頓醋溜白菜收買弟弟跟她一起搬進客廳閑置的角落,從地裏砍下來的白菜已經在外面曬兩天了,水份跑的差不多了,外面的表皮被她扯掉,然後跟弟弟來回幾趟就把白菜全搬進屋,她開始往缸裏擺白菜,每擺一層都撒一層鹽,最後半人高的小缸都快滿了。

她又跑去外面把早就洗刷幹淨的兩塊大石頭搬進來放進缸裏,壓在白菜上。

最後一步,往裏倒水。

水很重要,嚴重影響酸菜的口感,還好家的井水很清澈幹甜,是最好不過的水源,用木桶拎了來回幾趟水就沒過了白菜,又找了一塊幹淨的布蓋在上面,忙活完這些已經中午了。

現在天氣還不是太冷,外面的大蔥不着急往屋裏搬。

本來還打算腌制鹹鴨蛋的,可是家裏的鹽都被她腌酸菜用光了,而且家裏也沒有多少鴨蛋,看來腌鹹鴨蛋也只能緩緩了,希望她家的鴨子給點力多下點蛋。

中午用鹽缸裏最後的一點鹽做了醋溜白菜,知道鹽被她用光之後她爹沒有說什麽,倒是他娘有些不樂意,說現在鹽挺貴的,糟蹋自家的白菜也就算了,連鹽也糟蹋了。

她左耳進右耳出,默默低頭扒飯,心想等她的酸菜四十天以後腌好了,她娘就知道她那點鹽糟蹋的值不值得了。

“聽說最近好些地方都鬧了蝗災,莊稼被啃噬的一點不剩,難民都湧進京城去了。”她爹突然沉悶的道,似乎在擔心自己的那十幾畝莊稼。

她豎起耳朵聽着,她不知道這是哪個朝代,不知道是哪個國家,更不知道皇帝是哪一個,心想這次能不能從她爹嘴裏聽出點什麽話。

“難民湧進京城,那是當今聖上頭疼的事情,跟咱們沒多大關系。”她娘接話道。

“你這娘們,聖上頭疼難民,可是管不着蝗災啊,萬一蝗災來到我們這,我們也成難民了。”她爹憂愁的道。

“我們不用指着聖上,我們指着南宮王,我們這裏是他的管轄之地,在這裏南宮王比聖上大,他會想辦法的。”她娘事不關己的道。

她打斷她爹繼續憂愁的話語,問道:“南宮王是什麽王,怎麽會比聖上大?”

“南宮王是子承父業,我們清風南城就是南宮王的封地,因為封地王爺最大,聖上管不着,所以又叫清風南國。”她爹簡單說了一下。

她了然的點點頭,感覺這些離她都很遙遠,倒是想着要不要告訴爹避免蝗災那就提前收秋,可是又一想,似乎不妥,因為莊稼還沒有大成,很多人怕是不願意的。

還有就是每家每戶按照人口出了多少糧食要上稅,如果上頭不要那些沒成熟的糧食,他們可就大罪了。

還是再等等,如果兩天以後還沒有什麽消息,就只能讓爹铤而走險了,如果鬧蝗災她家糧食保住了,如果不鬧蝗災,大不了去別人家買長成的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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