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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拉呱道:“我家小虎子說金疙瘩給了他一個蝗蟲吃,香的很,吵着鬧着讓我跟他爹陪他抓蝗蟲,說是拿來讓金疙瘩的姐姐做,這不,我們一家三口抓了一小把,我第一次聽說這個東西也能吃,還真是新鮮。”
在籬笆院外處理蝗蟲體內髒東西的蘇千諾聽着虎子娘的話,雖然說的客氣,可是話裏話外的意思是自己迫于孩子的吵鬧才來的,根本不相信蝗蟲能吃,他們三口一下午就抓了一小把,可見并沒有多上心,就連這一小把大概都是小虎子自己抓得呢。
她唇邊挂着不在意的淺笑,就怕虎子娘現在心裏拒絕一會兒搶着吃呢。
“我們只知道蝗蟲吃莊稼,所以蝗災來了只知道害怕,想着應該怎麽躲,可是誰也沒有說過不能吃呀,畢竟那也是肉呢。”黃花菜笑着道,想着閨女的話努力辯解着。
虎子娘點點頭,她又不是真的來吃的,前後街住着就當串門了,何必跟黃花菜争論不休呢,随口道:“那倒也是,不知道味道是不是真的如小虎子說的那樣好。”
“你就瞧好吧!”黃花菜滿面紅光的,心裏想着她家閨女終于要翻身,馬上就要打碎懶蛋子的名號了,她也可以就此揚眉吐氣了。
謝老倔,虎子爹跟蘇柏松在院子裏讨論着今年的收成,還有明年的種地動向。
院子裏,男人一群,女人一群,小孩一群,只有謝殊摻和不到任何一個群裏面去,幹站在那裏陣陣尴尬。
他哪裏不知道他娘的用意,今兒個能來說明他心裏也存了那一份心思,他已經二十三了,之前是他父母着急他不着急,可如今村子裏像他這麽大年紀的小夥子大多數都當爹了,不知為何,這兩次見到蘇千諾,竟然也有些着急成家,以後他種地掙錢,她做飯帶娃,想來應該也不錯。
“謝殊,傻站着幹啥,快去幫諾丫頭忙活去。”謝氏突然一嗓門喊醒了出神的兒子,她這傻兒子這時候不獻殷勤啥時候獻殷勤?
“诶”謝殊悶悶地跑到蘇千諾身旁,道:“我幫你。”
“那行,你看着我怎麽做,這樣,這樣,就把裏面的髒東西弄出來了。”
她不是個喜歡記仇的人,所以原主跟他的恩怨她以原主的死而選擇告終。
而自己跟他除了上次吓跑她王八的那次,倒也沒什麽不愉快的事兒了,後來她娘領着他來給她家送了兩筐蛋,她很自然的已經原諒了。
所以,現在對待他的态度就跟村子裏其他人一樣。
謝殊頭腦聰明,一看就會,速度竟然比蘇千諾還要快上好些,沒一會兒倆人就把蝗蟲都處理完了。
15香香香
蘇千諾端着處理好的蝗蟲走進籬笆院,臉上挂着淺笑,甜甜地道:“叔叔嬸嬸們再等半個時辰就可以吃飯了,爹娘你們在陪着聊一會兒。”
既然她娘那麽努力的營造她的好形象,她自然也得配合。
“閨女,要不要娘幫忙啊?”黃花菜有些不放心。
她笑着拒絕道:“不用,這點小事兒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陪兩位嬸子吧,雖說一個村兒住着,可是來咱家吃飯還真沒幾回,我還不得好好表現一下?”
“這孩子嘴可真甜,真是越來越懂事了。”虎子娘雙手抱胸以一種很舒服的圓規姿勢站着。
“還有半年就及竿了,長大了自然就懂事了。”黃花菜無比的自豪,她閨女可真給她長臉,以前見了村子裏的人不敢說話,瞧瞧現在,把這些長輩兒們哄的都那麽開心。
“及竿就要說婆家了呢。”謝氏眼睛盯着走進廚房的蘇千諾,滿意的點點頭,屁股圓潤挺翹,是個好生養的,真是越看越滿意。
眼睛又瞅到自家在廚房外面傻站着的兒子,道:“阿殊啊,快進去給諾丫頭添火燒柴,一個人哪裏忙的過來嘛。”
見到兒子進去了,這才笑呵呵的轉過頭對黃花菜道:“這個榆木腦袋,哈哈,我家啊殊啊可是個實在的人呢,不過啊,這要是誰嫁到我們家,啥事都不用操心,阿殊屋裏屋外一手抓,做我家兒媳婦享福着呢。”
這話趕話趕到這裏,謝氏順勢透漏出自己的意思。
黃花菜但笑不語,謝氏話已經說的很明顯了,她聽明白了,可是一切等她家閨女及竿以後再說吧,現在,她不想考慮的“太長遠。”
大家聚在一塊說說笑笑,半個時辰就過去了,蘇千諾果然在半個時辰之內做好了飯菜。
一大海碗油炸螞蚱,一大海碗香辣螞蚱有兩種不同的口味,除了謝殊帶來半口袋的螞蚱,其他人都沒有帶多少,只是意思一下,所以螞蚱只有兩海碗,只是比早上他們家自己吃多了那麽一點而已。
所以她又做了一道醋溜白菜。
飯菜一上桌立即吸引了院子裏所有眼睛的注意。
“你們先吃着,我鍋裏還有一鍋湯,我去看着火候。”說完就轉身去了廚房。
“真香啊,這麽香的菜我還是第一次聞到。”虎子爹胖胖的身體挪到飯桌上,伸手就抓了一只香辣螞蚱放進嘴裏,邊嚼邊道:“香啊,真香啊,這肉味兒真帶勁兒。”
“你個不要臉的,吃飯用手抓嗎?趕緊給我用筷子。”虎子娘拍了虎子爹的大肚子一下。
“輕點,我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膘再讓你給我拍沒了。”虎子爹用筷子一次夾了好幾個蝗蟲放進嘴裏,吃的臉上的肉一抖一抖的。
“咱倆成親的時候你瘦的像個猴子,這才幾年時間,你就胖的像頭豬。”虎子娘撇着嘴道。
虎子爹一點也沒有因為自家媳婦在別人家這麽說自己而感到不高興,反而道:“還好意思說我,當初娶你就是看你胖乎乎的摸起來手感好,瞅瞅你現在瘦的像個麻杆似的,一天這不吃那不吃的,老難伺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身強體壯讓你吃不消。”
“你……每個正形,在孩子們面前亂說啥。”虎子娘紅着臉輕吼。
“還小呢,聽不懂。”虎子爹大咧咧的笑着道。
謝殊吃着蝗蟲聽他們說話,腦子裏想着的确是蘇千諾在竈臺前忙碌的身影,心思百轉千回。
謝老倔吃了一口蝗蟲,跟蘇柏松一樣,當下就要了酒來吃,“真好吃呀,嘎嘣脆,有點像雞肉味,可是比雞肉還好吃,還整出兩種口味,諾丫頭真是好樣的。”
“可不是嘛,這大白菜明明很普通,咋讓諾丫頭這麽一燒就這麽好吃嘞。”謝氏每樣都嘗了嘗,就連蝗蟲都吃了一個,就為了檢驗蘇千諾的廚藝是不是真的那麽精湛,結果笑的合不攏嘴,這媳婦要是娶回家,他兒子有口福喽。
小孩子們早已經在桌子上搶開了。
“這個蝗蟲真的有那麽好吃嗎?”虎子娘站在桌子上一副不好上前的模樣。
虎子爹二話不說塞進虎子娘嘴裏一個,“好不好吃你嘗嘗不就得了。”
虎子娘本想大罵的,可是沒想到嘴裏味道并沒有她想象的那麽差,反而很香,吃了一個以後自己又去碗裏夾了一個,看着已經見底的兩個大海碗,悻悻地放下筷子,看着吃的狼吞虎咽的孩子們,咽了口唾沫道:“早知道這麽好吃,我就多抓點了。”
謝氏道:“你在嘗嘗這個白菜,好吃的很嘞,怕是你的舌頭一會兒都要好吃的咬掉了。”
虎子娘嘗試着又夾了一筷子白菜,吃過之後她決定以後絕對不會在懷疑諾丫頭的廚藝,能把白菜做到這種境界,這哪裏是不會做飯的人,簡直比村子裏的任何老娘們都強。
黃花菜聽着大家夥兒的肯定心裏那個得意呀,那可是她的閨女,能不出色嘛。
蘇千諾掐着時間,在屋子裏的人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把蔥花雞蛋湯端進屋,給每人盛了一碗。
誇贊之詞不絕于耳。
“既然都覺得好吃,那我就放心了,我剛好有一個想法,不知道各位叔叔嬸嬸是什麽樣的态度。”蘇千諾沒有直接說,賣了個關子道。
“諾丫頭有啥話就說,跟嬸子有啥客氣的。”謝氏俨然把蘇千諾當成自己家的兒媳婦對待了。
“是這樣的,我想要用蝗蟲在清水鎮做點小生意,可是我自己能力有限,抓不了多少,所以我想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買,有多少買多少,像這樣大的口袋,五文錢一口袋,任何人包括小孩子都可以抓,然後賣給我。”她拿出之前自己做的布口袋道。
“五文錢?真的假的?”虎子娘滿臉的驚訝,現在滿大街都是蝗蟲,一天下來一個人最少就能捕捉三四口袋,二十文左右那可是不少的數字嘞,關鍵是連小孩子都可以抓,如果全村子的人都行動,那大概要好幾百文呢吧。
“當然是真的,蝗蟲是季節性鋸齒動物,咱們村子的莊稼早早地收了,沒有食物,用不了幾天蝗蟲就會大遷徙,到時候村子裏連一只都不會留下,所以我算了一下,估摸着我買蝗蟲也就幾百文錢。”她頭腦清晰的計算着。
16收螞蚱
“可是,你能賺多少?”謝殊提出疑問。
蘇千諾臉上洋溢着淡淡的自信:“自然會比付出的多。”
“既然諾丫頭這麽肯定,我是願意做的,反正地裏收拾完了,閑着也是閑着,還不如掙點錢,就是不知道若是諾丫頭掙不到錢反而賠了錢會不會哭鼻子。”虎子娘半真半假的調侃着。
“放心好了,這點擔當我還是有的,不過,賣給我蝗蟲的錢,要在我做生意的第一天晚上回來才能給。”蘇千諾事先說好道。
“哎呦不得了了,諾丫頭要變成生意人啦。”謝氏想明天一定要全家總動員幫諾丫頭捉蝗蟲,至于諾丫頭掙不掙錢賠不賠錢的倒沒有很放在心上,主要是讨好。
蘇柏松和黃花菜雖然沒有說什麽,可是心裏也打鼓,這能成嗎?
雖然閨女做的蝗蟲好吃,可是清水鎮那是有錢人住的地方,什麽好吃的沒見過,能買蝗蟲嗎?
有人在,他們夫妻二人也不好博了閨女的面子說不同意,等人走了再好好勸說勸說閨女這買賣不成,等明兒個一早再通知一下告訴不收蝗蟲就是了。
吃過飯以後金疙瘩跟一幫小夥伴跑出去玩兒了,虎子爹娘閑來沒事出去遛彎兒去了。
謝老倔和謝氏留在客廳跟蘇柏松夫妻倆拉呱唠嗑。
謝殊做了個空擋,跑去廚房找正在刷碗的蘇千諾。
“那個……我覺得蝗蟲生意不妥,當然,你做的味道确實好吃,可是清水鎮魚龍混雜,而且什麽特色小吃都有,他們都是常年在那裏紮根的,成幫結派的,你這從村子裏直接紮進他們吆喝堆裏不容易打出響頭,而且還會受到排擠,怕是不會有人買的,而且你一個姑娘家……我想你還是慎重考慮一下。”
蘇千諾将廚房收拾好後,用手巾将每一根手指頭都擦的幹幹淨淨,指頭縫裏沒有一點的泥土,這是她唯一的潔癖,手一定要幹淨。
聽到謝殊的話後,擡起頭淡淡而肯定的道:“你說的我都考慮過,放心吧,我有我的辦法。”
“既然你決定了,那,有什麽需要的盡管找我。”
“呵呵,那你就多抓蝗蟲然後賣給我啊。”她半開着玩笑道。
等送走謝殊一家人,她爹她娘把她單獨叫到一邊,猶豫着開口道:“閨女……”
她打斷道:“爹娘,我知道你們要說什麽,我都已經決定了,這件事情我一定要做,除了這件事還有別的要說的嗎?”
黃花菜張了張嘴道:“那,沒別的要說的了。”
“那我先去忙了。”有些事情就是要幹脆,拖拖拉拉的只會誤事。
第二天起來後的兩個時辰,蘇千諾收到了好幾個孩子的蝗蟲,當然都不足一口袋,她按照多少分別給一文,兩文,三文那個樣子。
手裏拿着本子前面記姓名,後面記錢數,鼓勵着孩子們繼續去抓,然後将加起來還不到一口袋的螞蚱倒進籠裏。
這都這個時辰了,怎麽還沒有人來送蝗蟲,她咬着嘴唇默默地想,自己給的價格可以說是挺高的了,沒有人來難道怕自己耍賴不給錢麽。
雖然她有南宮王賞賜的一兩銀子,可是那是用來置辦做生意的材料和佐料的,所以昨天才說要在做生意的第一天晚上回來,再給大家夥兒結算蝗蟲錢,她很有信心第一天會賺很多錢的,不會不給的。
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不會有人抓蝗蟲賣給她,畢竟一口袋五文錢呢。
蘇柏松和黃花菜倆人心裏挺高興的,沒有人抓蝗蟲來賣,閨女的生意就做不成了,倒不是他們不支持閨女,實在是家裏別說買蝗蟲要幾百文了,就是一百文都拿的費勁,他們覺得閨女有點異想天開了,生意是那麽好做的?
獅子大開口,五文錢一口袋,不說最後賣不賣的出去,就是賣出去,她能賣多少錢,想來想去都是賠錢啊。
就在蘇千諾焦急的等待,蘇柏松夫妻倆竊喜的時候謝殊一家人來了,每個人手裏都有兩三個口袋。
蘇千諾興奮的跑過去,一時都忘記了矜持,一記粉勾拳打在謝殊的胸口處,“還是你最靠譜。”
“難道我們就不靠譜了嗎?”虎子娘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她看到他們一家人也拎了好幾個布口袋,連忙跑過去:“靠譜靠譜,你們都靠譜。”
蘇千諾在本子上記着:“謝殊八口袋,四十文,虎子嬸四口袋,二十文,我都給你們記上了,等我開張掙了錢就給你們。”
“你這丫頭整的有模有樣的。”謝氏毫不吝啬地誇贊着,緊接着又道:“那這些蝗蟲你打算怎麽處理呀?”
“恩,我家的籠子已經滿了,看來需要一個更大的籠子了。”她看着地上的一包一包的布口袋,有些犯難的道。
“剛好我家有一個閑置的籠子,而且網眼特別小,裝蝗蟲正合适,阿殊啊,跟你爹回家搬來。”謝氏突然開口道。
謝殊還沉浸在方才胸口挨了一記粉拳的震驚中,聽到有人叫他名字,“啊,哦,我這就去拿來。”
“這孩子,怎麽整天魂不守舍的。”虎子娘道。
“心裏有事兒呗。”謝氏笑着道。
滿地的蝗蟲,蘇千諾是高興了,她爹娘可愁壞了,才這麽一會兒閨女就把家底都花了。
愁的蘇柏松坐在門檻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煙袋。
等謝老倔爺倆把家裏的籠子擡來,蘇千諾連忙道謝,将蝗蟲全部扔進裏面。
謝氏看着蘇千諾有條不紊的張羅着,先不管這生意能不能賺錢,單憑這份沉穩就值得嘉獎,想來以後娶回家應該是個精打細算的主,肯定能幫兒子不少忙。
一天下來,從謝殊家借來的籠子也裝滿了。
蘇柏松看着桌子上蘇千諾的記賬本,密密麻麻的都是名字,村子裏見謝殊家都抓蝗蟲了,有很多湊熱鬧的,都抓了些蝗蟲送過來,粗略的算一下,大概一百文,憂愁的他又抽上旱煙袋。
蘇千諾現在忙的暈頭轉向,沒有時間顧及爹娘的感受,等賺了錢他們自然心情就好了。
17忘川門前擺地攤
後半夜的時候,蝗蟲糞便排的差不多了,蘇千諾找來家裏閑置的大缸,洗刷幹淨,倒了半缸井水,把蝗蟲全部倒進大缸裏,使蝗蟲噙吐排除口液後撈出晾幹。
“閨女,快別忙活了,趕緊睡吧。”她娘從東屋披着衣服出來,滿臉愁容的道。
“恩,娘,明天你陪我去清水鎮吧,我怕到時候太忙自己顧不過來。”她唇邊依然挂着淺笑,已經跟倔叔說好了,明天他們趕牛車去去清水鎮,正好捎着她們娘家。
“行吧。”事已至此,她還能說什麽,死馬當活馬醫吧,她只希望賺的錢夠給買蝗蟲的錢就行。
次日一大早,蘇千諾就開始在廚房忙活,做了幹煎螞蚱,香辣螞蚱兩道口味,第一天往出賣,盡量做一些簡單好吃的就行,等市場打開了,她再換花樣。
她很慶幸家裏的壇子夠多,等倔叔來的時候,她的兩壇螞蚱已經裝好了,她跟她娘一人抱着一大壇子出去。
臨走前,對她爹道:“爹,有人來送蝗蟲幫我記賬。”
蘇柏松心裏一抽,被吸到肺裏的煙嗆了一下,“咳咳咳”,不禁嘟囔道:“這丫頭就不能讓我多活兩天,逼婚那事兒過去了,現在又非要做啥生意,也不想想咱家祖上就沒有做生意的材料。”
來到清水鎮。
謝老倔先去置辦東西去了,而謝殊想先幫蘇千諾找個地方賣蝗蟲,多番尋找之下終于在賣東西的小販中找了一處空地,“千諾,在這裏賣怎麽樣?”
蘇千諾搖了搖頭,心中早已經打定了主意。
“這是這裏是賣東西最多的地方,人來人往的你也好賣呀。”謝殊耐心解釋着,心想諾丫頭一個姑娘家肯定不懂這些,他要多出主意。
蘇千諾目光篤定的看着前面的不遠處,“我已經選好地方了。”
“哪裏?”謝殊一臉迷茫,除了這裏好像沒有別的地方了。
她擡了擡下巴,“它對面。”
謝殊定睛一看,不敢置信的道:“忘川酒樓?”
“搬東西,準備出攤喽!”蘇千諾吆喝一聲,抱着一大壇子螞蚱就跑去忘川酒樓對面。
謝殊無奈,只好抱着另一壇子跟上,黃花菜一個婦道人家啥也不懂,心想反正是她閨女自己做要生意,需要幫忙的時候她就幫幫忙得了,別的不管了,因為她根本就沒想過能賺錢呀。
蘇千諾把兩個壇子放到地上,對謝殊道:“你該忙就忙去吧,我去對面借兩個椅子這裏就沒有其他問題了。”
“……忘川酒樓,借?”不等謝殊驚訝完,眼前的人影已經沖進金碧輝煌的忘川酒樓了。
蘇千諾剛進去立馬就有小二要将她趕出來,先發制人道:“将你們老板叫出來。”
一聽叫老板,小二愣了一下,接着怒氣沖沖的道:“你哪裏來的野丫頭,我們老板是你說見就能見的,也不看看自己啥德行?”
“我是他老情人兒。”蘇千諾一句話就讓店小二閉了嘴,乖乖滴上樓去找老板,甭管真假,人家都說是情人了,他還真不敢怠慢。
“我的老情人兒在哪?”忘川從樓上下來,渾身是戾氣,貌似此刻的心情并不好。
“嗨!好久不見呀!”蘇千諾笑着伸手打招呼。
忘川顯示一愣,接着一喜:“娃娃?”
她說明來意:“我來賣東西的,想要管你借兩個椅子用用,可是你的夥計見着我就要趕出去,不得已只好麻煩你出來啦。”
忘川大氣的一擺手:“不就是兩個椅子嗎,好說,你在幫我做兩道菜。”然後用手指偷偷指了指上面:“那位在上面。”
她一挑眉:“南宮王?”
忘川點點頭。
“抱歉,做不了,如果你不借我椅子的話也無所謂,反正又不是只有你家有。”聲音不像剛才那麽熱情,立馬冷了下來,說完就要離開。
“诶,等等,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麽?”忘川覺得他們倆人好像發生過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
她磨着後槽牙,“沒有。”
哼,那晚的情形她清楚地記着呢,利用完之後竟然還罵她滾,臭屁,自大,腹黑,目中無人,任性妄為,不可理喻!
“好吧,反正他發脾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不差這一回了,老子忍他。”忘川溫文爾雅的吐着髒話。
緊接着吩咐夥計幫着搬了兩個椅子出去,蘇千諾眼尖兒的看到櫃臺上的一疊打包油紙,二話不說抄到手裏:“好人做到底,再借我點油紙。”
“诶,你要賣什麽東西呀?”忘川問。
“歡迎你出來買啊。”她笑着跑出去沒有回答。
黃花菜傻了眼,她雖然啥也不懂,可是那個地方打眼一瞅就不是她們這種窮人能進去的,她閨女進去會不會被打出來,會不會吃虧,一想到這,萎靡了一早上的黃花菜立馬精神起來,就要沖進去找她閨女。
剛挪動幾步,就看到她閨女身後跟着兩個夥計,一人手裏一張看起來很貴重的椅子。
蘇千諾指揮他們把椅子放下,把地上的壇子搬到椅子上就讓他們回去了。
謝殊本來還擔心,可是見不僅她人沒事,還借來了這麽名貴的椅子,頓時心裏對她起了一絲敬意。
樓上雅間,一間窗臺被推開,忘川饒有興致的看着樓下,“王爺,讓您滿意的菜也許沒有了,可是讓您滿意的戲大概有一場。”
不知怎的,他就是有一種感覺,只要這個娃娃在就一定會有好戲看。
戴着面紗的南宮珏端坐在桌子前,一絲不茍的坐姿使他看起來有一絲威嚴,琥珀色的眼瞳淡淡地看向樓下,只一眼便挪開視線,啓唇不屑道:“鄉野村姑,有何好看。”
喂他吃蟲子,占他便宜親他嘴兒,哼,沒有捏死她真是大發慈悲了。
忘川用扇子嗑着下巴,回想他們二人第一次見面離開時,好像關系沒那麽僵硬啊,一個尊敬有加,一個寬容有度,簡直就是官民友好關系的代表,怎麽今兒個,倆人說到對方都一副不屑的模樣。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呢?百思不得其解。
18奇特的叫賣聲
“千諾,我要去我爹那裏幫忙了,你自己能行麽?”謝殊關心之至的道。
“沒事兒,你去吧,我這裏忙的過來。”
等謝殊走後。
蘇千諾手裏拿着勺子對他娘道:“娘,一會兒你只管收錢就成。”
黃花菜慢吞吞地點了點頭,要有錢讓她收才行啊。
蘇千諾清了清嗓子,開始吆喝起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剛剛出鍋的油炸螞蚱,香辣螞蚱诶。”
“螞蚱”兩個字使樓上的南宮珏背脊一僵,她竟然來這裏賣螞蚱,那種滿地亂蹦的蝗蟲?!
蘇千諾吆喝完這一聲,原本以為多少能吸引點注意,沒想到連個朝她這裏看的目光都沒有,不帶這麽欺負人的啊。
黃花菜無奈的嘆了口氣,她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
樓上的忘川看着她慘淡的生意,正在幸災樂禍。
她摩拳擦掌的咽了口唾沫,看來要逼她使出大絕招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陣海豚音過後,果然吸引了絕大多數的視線,她才不管那是不是在看傻逼一樣的眼神。
抓緊機會喊道:
“油炸螞蚱,香辣螞蚱,螞蚱渾身都是寶。
高蛋白,有營養,身強體壯就靠它。
不吃虧 ,不上當,吃到嘴裏就是香。
清風南國小吃多,你來嘗嘗嘎嘣脆的小螞蚱。”
“南宮王,多偉大,不給錢,他也別想吃我的小螞蚱。”趁着空擋對着忘川酒樓上方喊了一嘴。
緊接着小嘴不停地又開始吆喝,“雞蛋大,螞蚱小,小螞蚱竟比那雞蛋營養還要高。
小螞蚱雖然小,可是它也走過南,闖過北,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它吃莊稼我吃它,你們說說好不好?”
一個尾音落下,人群中掌聲如雷,叫着“好!”
趁着機會,她趕緊舀了一勺螞蚱跑到人群中,每人分一個,邊分邊道:“先嘗後買,嘎嘣脆,男女老少都愛吃。
吃了一個想一個,吃了一個想一個,
上至九十九,下到小朋友。
吸煙傷肺 喝酒傷胃,還不如吃咱的實惠小螞蚱,兩種口味任君挑選。
孝敬着送父母,養育之恩報一報,
送親朋,送知已,保證他永遠想念你。”
忘川酒樓前很快聚集了一群人,被分到螞蚱的都是蘇千諾看起來膽子大的,果然有好幾個把螞蚱放進嘴裏,“好吃!這螞蚱咋賣的?”
“确實好吃啊,丫頭那句話說的真對,蝗蟲吃莊稼,我們就吃它,甭管多少錢,給我來兩勺。”
“哈哈,兩文錢一勺,全場只要兩文錢,兩文錢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蘇千諾話音剛落,吃過螞蚱的那幾位毫不猶豫的沖到簡陋的攤位前,嚷嚷道:“給我來兩勺,不,五勺,回家給孩子們嘗嘗鮮。”
“給我來五勺。”
“我也要我也要。”
就連人群裏沒有吃到的也沖到攤位前,買了一勺嘗嘗鮮。
黃花菜被突如其來的銅板弄得手忙腳亂,心裏那個高興呦。
蘇千諾邊用勺子給他們舀螞蚱邊道:“兩文錢,又不多,到不了皇城出不了南國,兩文錢,又不貴,不用回家開個家庭會。”
樓上,忘川瞠目結舌的看着樓下的場景,這小嘴兒還真是能說,連南宮王都編進去了,他回頭偷偷地瞧着那位主子的神色。
琥珀色的眼瞳裏平靜如湖水,看來正如南宮王所說的那般,鄉野村姑入不了眼,這場戲不好看,也不愛看,不過他倒是看的津津有味兒。
“大家不要擠聽我說,螞蚱馬上就沒有了,每人只限一勺,多多理解讓後面的群衆也能買到回去嘗個鮮,明兒個我還來!”
蘇千諾的話音剛落,壇子裏的螞蚱連一只腿兒都沒有了。
“沒有了收攤了,明天這個老地方我還來,咱們不見不散。”蘇千諾吆喝着收攤了。
百姓見壇子裏确實一只螞蚱都沒有了,這才罷休的紛紛離去。
“閨女,好多錢呀。”黃花菜眼睛數錢數的眼都花了,把銅板全部放進布口袋裏,挎到閨女的肩膀上。
蘇千諾把兩個壇子剛搬到地上,忘川酒樓立馬就出來兩個夥計幫她把椅子搬回去,她連連道謝。
其中一個夥計道:“姑娘,樓上有請。”
她一臉懵逼,南宮王嗎?
此刻內心只閃過一個想法,莫不是想要讓她給他做菜?!因為除了這件事,他們倆好像沒有別的事兒好談。
如果真的是那樣,她果斷拒絕,就不信堂堂一介王爺好意思強迫她給他做飯,那晚自己受到的屈辱現在回想起來還歷歷在目,她碰過的衣服直接脫掉砸她腦袋上,還想吃她親手做的菜?做夢!
雖然做不做是她說了算,可是人家好歹是王爺,命令自然不能違背。
回頭道:“娘,你在這等着,我去去就回。”
“閨女,不會出啥事兒吧?”黃花菜不放心的道,到底什麽人讓她閨女過去,又有什麽事兒啊。
“放心吧,不會有事兒的。”她篤定的道。
怕最後還要求她嘞。
進了酒樓,忘川守在樓梯口,見了她笑盈盈的道:“賺了不少啊。”
她拍拍腰間的布口袋,将銅錢拍的“啪啪”作響:“那當然,今兒個一不留神就都賣了,明兒個我給你留一勺,給你也嘗嘗鮮。”
“呵呵,好說,不過現在樓上那位急着叫你上去,你還是應付去吧,祝你好運。”忘川對她揮揮手道。
“我想啊,他應該是想讓我給他做好吃的,求人就得有個求人的态度,讓他等着。”蘇千諾賺了錢心裏倍兒高興,不禁有些洋洋得意,話也多了起來。
正當此時,“刷”一把鋒利的砍刀架到她脖子上,活了兩世第一次遇到刀架脖子的情況,不禁心驚,感受到刀鋒的涼氣心裏陣陣發慫,除了眼睛在亂轉其他地方都不敢動半分,“哎呀,這咋回事兒啊?啥情況兒啊?”
“南宮王有請。”身後是侍衛刀鋒的冷硬聲線。
蘇千諾舉起雙手,套近乎道:“大兄弟有話好好說,咱倆都是耍刀的,雖然你耍的是大刀,我耍的是菜刀,可是說到底不分家的,咱倆多少有點淵源,看在刀的面子上,您悠着點,趕緊把它拿走哇!”
“南宮王有請。”刀鋒冷硬地重複道。
“好好好,請請請,咱們上去。”她慢慢地挪動腳步,生怕刀刃碰到自己纖細的脖子,對忘川擠眉弄眼的,意思是過來幫幫我啊。
“去吧,我在樓下幫你看着攤位。”忘川眼睛裏帶着看好戲的光芒,這位爺,這幾天長在他這了,因為做不出滿意的菜肴可沒少挨罵受氣,總算有個人替代他,怎麽可能還要幫她?
蘇千諾內心吶喊:攤位上啥也沒有,看個毛啊。
19南宮王的剝削
蘇千諾被挾持着進了雅間,打眼就看到南宮王立在窗前的欣長清瘦身姿,臉上的薄紗掩蓋了他的容顏,外面只露着一雙充滿淡然的琥珀色眼瞳。
渾身散發着高貴淡雅的氣質,正在一步一步向她靠近,“蘇千諾,燕陽村人士,家中排行老大,父母健在,還有個十歲幺弟,家中唯一值錢的便是那十八畝地,另外還有,八只雞和八只鴨,不知本王說的對不對。”
他聲音緩慢懶散,雖然在問,可是說的很肯定。
蘇千諾的心髒仿佛随着他一步步靠近而在縮緊,威脅她嗎?
她面容僵硬的笑着道:“呵呵,王爺真是神通廣大,比草民都了解家中情況。”
“本王也就這點本事了。”他高調地說着謙虛的話。
蘇千諾心中暗罵,緊接着,她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臉,雖然蒙着面紗,可是依稀可見立體輪廓,他的氣息噴薄而出,“你可知罪?”
聲音輕的仿佛湖面上被微風吹起的一圈圈波紋。
她仰着頭睜大了烏溜溜的眼睛,裏面仿佛隐藏着傾世光芒,倆人的鼻尖保持着一毫米的距離,甚至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的面紗被窗邊的風吹扶到她的面頰,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想起她将嘴唇野蠻地咬上他嘴唇的情景,南宮珏的心仿佛被什麽不輕不重地撓了一下,沒有多大感覺卻足以産生波瀾。
猛地直起身子,聲音清冷幹脆,“還記得第次一見面你是怎麽跟本王說的?”
“草民記得,可是草民也記得王爺答應過,只要草民扶您出山,之前所有罪過一筆勾銷。”她急忙忙地道。
“呵,原來你早就算計好了,不過沒關系,本王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之前的事兒就算了。”
他無所謂的開口心裏卻腹黑道:就當作被野貓摸了,被野貓咬了。
緊接着又道:“不過,這次的賬我們需要好好算算。”
“這次什麽賬啊?”她滿臉的茫然,好像再沒有哪裏得罪過他呀。
“你在街上打着本王的名號,賺來的錢,難道不應該分本王一半嗎?”南宮珏理所當然的道。
“啥?”蘇千諾直感覺到小心髒傳來一陣陣的刺痛。
“你以為本王的名號是能随便用的嗎?用了就要付出代價,別磨蹭了,本王沒有那多的時間陪你在這浪費。”
“刷”脖子上的砍刀被身後的刀鋒多用了一分力,她迫不得已的将手伸進布口袋裏,掏出一把銅錢拿給他。
“一共是二百六十二勺,共計五百二十四文,本王應該分得二百六十二文錢。”南宮珏掃着她的小手幽幽地開口道。
蘇千諾覺得胸口有一口老血,憋的她難受,深吸一口氣默默地壓了下去,每數一個銅板她的心就滴一滴血,數了二百六十二個銅板磨磨蹭蹭地放到鑲金邊的桌面上。
“送蘇姑娘下樓,希望我們明日合作愉快。”南宮珏看着壓抑着一肚子怒火離開的蘇千諾,心情一陣大好,仿佛胃部一直持續的燒灼感都不那麽強烈了。
下樓後,忘川連忙好事兒地走過去,一眼就看到她腰間癟了很多的布口袋,滿臉陰郁的神情一點也沒有剛才進來時的神采飛揚。
“你……”
她咬牙切齒的打斷,“如果你要是敢管我要使用椅子的租金,我敢保證我會跟你拼命!”
說完頭也不回地踏出了忘川酒樓的大門。
忘川摸摸鼻子,看來樓上的戲很精彩呀,自行腦補着南宮王欺負小娃娃的場景,小娃娃一臉憤恨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一定很好玩兒。
回燕陽村的牛車上,蘇千諾自從上次後就一句話也沒有說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心情不好。
謝殊試着開口道:“千諾,我聽花嬸子說螞蚱都賣了,真是恭喜你了。”
蘇千諾仿佛沒有聽到一般,面容陰沉,目光無神地看着街邊一晃而過的景色。
黃花菜笑着接話道。“這孩子大概是頭一次見這麽多的錢,有點高興的傻掉了。”
從那個酒樓出來她閨女就是這個樣子,黃花菜心裏有了一定的想法,大概是人家老板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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