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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到了希望,快速閃了出去。
蘇千諾坐在椅子上,劉太醫再給她包紮傷口,聽着南宮王和侍衛的對話,她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南宮王肯定是胃病犯了,因為自己的到來,費了好多心思請來治病的小神醫被指派到燕陽村救人去了,不管是出于對他子民的關愛還是什麽原因,南宮王犧牲自己而成全她的祈求,她心裏都萬分感激,就連之前他對她說的那些侮辱的話,積攢到心底的怨氣也都漸漸地消散了。
劉太醫在她脖頸處搗鼓了一會兒,放下手來恭敬地道:“王爺,處理好了。”
蘇千諾站起身看着對面站立的男人不知道該說什麽?
是說謝謝還是請他趕緊跟自己去燕陽村。
“這會兒怎麽成啞巴了,剛才在我府門口不是挺厲害的嘛。”南宮珏語氣帶着嘲諷,似乎只有這樣說話才能讓自己心裏好受點,本來是要把她強行留在府上做廚娘,好日日打壓欺負她的,他也不明白怎麽最後就演變成了打罰侍衛為她出氣,就連辛辛苦苦請來的小神醫都被他遣去燕陽村了,這樣的做法真的很不像自己。
蘇千諾回想起自己的潑婦樣,頓時臉燒的慌,有些拘謹地攪動手指,“謝,謝謝你。”
南宮珏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并沒有在意她的那聲謝謝,轉身走了出去。
留下蘇千諾一個人傻傻地站在那,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
前方傳來聲音,“還不快跟上,難道你不想快點回到燕陽村嗎?”
61暖胃
馬車裏,蘇千諾看着對面閉目養神的南宮珏,可能因為胃病發作,他的臉色更加的蒼白,雖然氣色不好,可是那一身矜貴的氣質完全将這一點不足掩蓋下去,他的眼睫毛很長,時不時的輕顫兩下,緊閉的眼眶裏面鑲嵌着一雙高貴的琥珀色眼瞳,眼睛以下的部位用白色薄紗遮蓋,依稀能夠看到精致輪廓。
她自知自己方才做了很多以下犯上的錯事,而南宮王不但不計較,又是請神醫又是帶病親自前往的,按照老百姓的話說,她何德何能啊。
此時,她老老實實地坐着,不發出一點聲響,避免自己給對面的男人造成困擾,今日這一遭,原本因為他之前剝削她銀兩而心存怨怒的她反而覺得自己成了虧欠的人,這麽一想心裏越發的不自在。
“恩……”
就在這時,一道幾不可聞的輕哼聲在馬車內響起。
她飛快地擡頭看向對面,只見對面的男人含着腰眉頭緊蹙,痛苦的模樣就連她都能感受到他一定很疼。
“是不是胃痛的很厲害?”她輕輕地開口。
南宮珏沒有開口,許是不願意別人看到自己虛弱的一面,只一瞬間他邊面無表情地直起腰板。
可是顫抖的睫毛出賣了他,蘇千諾知道他是在掩飾。
在這馬車裏什麽都沒有,她想給他弄到溫和養胃的粥也不成,蹲下身兩只手放在嘴邊哈氣,然後合在一起快速地上下搓。
南宮珏不明所以地看着跪在自己腿邊的她,唇邊甚是不屑,用下跪的方式表達感謝嗎?一個下跪來換自己的健康,這種感謝還真是廉價。
閉上眼睛不想在看到她,不想讓她來左右自己的情緒,突然胃部傳來陣陣暖意,他睜開眼睛邊看到一張明亮的笑臉。
蘇千諾小手捂在他的胃部,時不時的還輕柔幾下,像個老媽子似的道:“有病有啥好隐瞞的,疼了就叫出來,難受就說出來,誰還能笑話你不成,是不是覺得舒服多了?”
南宮珏胃裏似乎湧進了絲絲熱量,刺痛竟然真的減弱了幾分,才沒過去多久,疼痛就減弱到自己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他垂眸看着她,面上的笑容不像世家小姐那樣笑不露齒,大大的笑容真切而有熱量,絲毫沒有因為自己是男子而面露羞澀,彎成月牙狀的眼睛裏面倒映着她最真實的情緒,仿佛給他按摩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因他痛苦的減弱而開心。
目光不禁越看越深,看慣了或妩媚或豔麗各色勾引過他的美人,唯獨沒見過她這樣的,純真到豪不設防的,殊不知就是這樣不造作地綻放她本身的魅力才是男人難以抗拒的,就連他……
可之前她的傳聞他也聽過,為了追男人而做出的瘋狂事跡,比如她剪短了的頭發,不禁讓他懷疑她到底本身就是如此純良率真還是在他面前故意裝的,為了接近他。
她見他面色好了很多,笑嘻嘻更加賣力地給他按揉胃部。
突然她的手被另一只大手覆蓋,那只手不同她的手暖和,冰涼冰涼的,頭頂傳來調笑的聲音:“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嘛,這麽不矜持,你是想投懷送抱嗎?”
她聽後立馬抽回自己的手,那日的話在她腦海裏又響了一遍“怎麽,後悔了?不要正妻之位,想做小了?方才那是可憐你這個鄉野村姑不容易,念在你會做菜索性就收在身邊做個侍妾,當個玩寵,不過本王現在改主意了,你一個鄉野村姑如何能夠侍奉在本王身側,就是連給本王提鞋你都不配。”
難道在他心裏女人對他都是心存目的的,他以為他是唐僧啊?
唇邊的笑容不禁收了回來,立馬撇清道:“南宮王誤會了,草民自知配不上南宮王,哪裏還有膽子敢投懷送抱呢?”
那樣的侮辱,她不想在聽到第二遍,無關乎感情,而是面子問題。
“本王看你膽子倒是大的很吶。”南宮珏若有所指地道。
她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大鬧他府門口的事兒,說到這裏又覺得自己理虧起來,不管南宮王對她怎麽樣,他抱病跟自己去救人足以見得他的宅心仁厚。
雖然他對她的所作所為心裏歡喜不起來,但這次的恩情确實有些重。
面對他的質問她選擇閉嘴。
如果她知道南宮珏去救人不是因為什麽仁慈,單單地因為她,不知道蘇千諾又會怎麽想。
南宮珏見她重新坐回去側過臉沒有說話,想到剛才溫暖的小手和靓麗的笑容,不甘心地又道:“本王聽說你之前追着一個男人滿村跑,可有此事?”
“話這麽多,看來王爺病好了。”她不鹹不淡地回道。
王爺也那麽八卦嗎?
南宮珏被噎了一下,剛想要說什麽因為胃部突然的疼痛忍了下去。
蘇千諾瞥了他一眼,知道疼痛又加劇了,坐正了身子道:“再忍忍,馬上就到燕陽村了,小神醫會治好你的。”
一刻鐘以後,馬車在蘇家籬笆院停下,蘇千諾不等馬車停穩迫不及待地就蹦了下去,一陣風似的跑進院子裏。
南宮珏坐在馬車裏沒有出來,突然一個人影在他腦子裏閃過,上午他來還碗,碰到的那個人很不對勁,對刀鋒說了幾句話,刀鋒點頭稱“是”,便離開了。
地上躺着的人已經都起來了,看樣子已經完全好了。
蘇千諾沖過去就就抱住人群裏的小身影,“金疙瘩,你沒事啦?肚子還疼嗎?”
蘇千金回頭一看是自己的姐姐,立馬咧嘴道:“姐,我沒事了,肚子一點都不疼了,剛才來了一個自稱小神醫的,把我們都治好了,那小神醫是你找來的嗎,姐?”
她笑笑沒有回答,總不能告訴他小神醫是南宮王遣來的吧,那他們村子不得炸開鍋了,南宮王在他們這裏可是神一樣的存在。
“閨女,你脖子咋啦?”她娘從屋子裏跑出來焦急又擔心地問。
她搖搖頭,“沒事,一點小傷,已經上了藥,過不了多久就好了。”
黃花菜心裏還是不放心閨女的傷口,可是這麽多人在她家籬笆院出了事兒,說到底她們家要擔責任的,她還有很多事兒要忙呢,不能只顧着閨女,等這事兒處理好了她在好好查看閨女的傷口。“那行,娘先去看看大家是不是都好了,可別還有誰不舒服。”
嘆了一口氣鑽進人堆裏,好在沒有出人命。
62冤枉
蘇千諾看着爹娘在人群裏穿梭,不斷地給人賠禮道歉,心裏不是滋味兒。
荷花娘大嗓門罵道:“啊呸,道歉有用?我這罪就白遭啦,我們大家夥兒受的這份兒罪都是因為你閨女,敢将有毒的飯菜拿給我們吃,她有什麽目的?”
黃花菜一個勁兒地道歉:“能有啥目的呀,在我們家出了事兒我們也很難過,可是我閨女已經找了小神醫将我們救治好了,至于到底怎麽中毒的還未有定數,荷花娘不要妄下定論呀。”
荷花娘伸手推了黃花菜一把,憤怒地道:“你就別狡辯了,我們是不是在你家出的事兒,是不是吃了你閨女做的菜就都肚子疼,是不是只有你閨女她一人幸免,這麽多的證據面前,你還敢說你閨女無辜的嗎?”
“不是……”黃花菜還想解釋。
蘇千諾見她娘被欺負了,趕緊上前擋在娘親面前,冷冷地對荷花娘道:“荷花嬸子說錯了,不止我沒事兒,你閨女不是也沒事兒嗎?”
她剛才仔細回想一下,覺得趙荷花吃飯的時候躲開了,衆人中毒後她又準時出現,不得不令人懷疑。
荷花娘嗓門立馬又高了兩個臺階,怒罵道:“小賤蹄子,你他娘說說啥呢,我閨女荷花那是中午不舒服所以才在家中歇息,這才躲過了一劫,那是老天保佑,在說我也在這吃飯,她有啥理由謀害她娘我呀?”
她冷靜地反駁道:“照你這麽說,我爹娘和我弟弟都在這裏,我又有什麽理由謀害他們?”
“這……”荷花娘一時接不上話怔在那裏。
“說不定你就是心思惡毒啊,想要謀害全村人。”趙荷花不知道從哪冒出來道。
荷花娘附和道:“對,你就是心思惡毒,要我看就應該将她沉塘,大家夥覺得怎麽樣?”
虎子爹站起身來,道:“事情的前因後果還沒有查清楚,不要妄下定論,這裏還有忘川大人呢,有大人在,自然會給我們一個公道,荷花娘你就不要在那裏叽叽喳喳的了。”
荷花娘上前一步道:“虎子爹,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在蘇家平白無故地中了毒,我還不能說話為自己讨一個公道?這裏這麽多人中毒,虎子爹你就敢說誰心裏沒有怨言?”
“反正剛才我是疼得夠嗆,整整疼了一個多時辰,現在我身體還虛着使不上力氣呢。”其中一個村民滿臉委屈地道。
“是呀,活了幾十年頭一回糟了這麽大的罪,方才疼得我都感覺生不如死了。”荷花娘雖然這話說的有些誇大其詞,可也确實他們受了不小的醉。
一個人起頭,大家都跟着大聲或小聲地嘟囔。
“唉,無緣無故地糟了這麽大的一份醉,搞得我現在心情真的很不好。”
“說不定真的是諾丫頭的酸菜才導致大家中毒的。”
“她有什麽理由那麽做,我不相信她會真的想要毒害咱們,她看着人還挺好的。”
“有可能她不是故意想要害我們,而是她也不知道酸菜有毒,對,這麽說就說通了。”
“對,有可能是這樣。”
蘇千諾聽着他們的議論,心裏不是滋味,她的酸菜絕無可能有毒,她前世可是年年腌制,年年吃的,咋就可能有毒了呢。
突然,腦子裏一個想法一閃而過,她眸子一眯,仔細思索着,有沒有可能是有人趁她不在下了毒,然後嫁禍給她。
酸菜本身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那麽就是有人在裏面加了料,會是誰呢,下的藥不是要人命的,只是讓人肚痛難忍,顯然不是沖着村子裏人,而是沖她。
那麽下藥嫌疑人範圍就縮小了,就在她認識的人當中,而誰看她不順眼,答案昭然若揭。
她目光射向趙荷花,趙荷花接觸到她的眼神,頓時心虛地撇向一旁。
難道真的是趙荷花下的藥?
她一直以為趙荷花只是任性了些,自以為是了些,沒想到她的心腸如此歹毒,就為了害她,讓村子裏所有人包括她娘在內都中了毒。
她冷聲道:“趙荷花,是不是你在菜裏下了藥?”
她這話一出,院子裏争論頓時安靜下來,紛紛看向趙荷花。
趙荷花慌張地道:“你胡亂說什麽,才不是我呢,我沒有。”
荷花娘一看自己閨女被人誣陷了,趕緊上前幾步,來到蘇千諾跟前,罵道:“你個小賤蹄子,明明是你做的菜,想要毒害全村人,怎麽賴到我閨女身上了,欺負我閨女善良是吧,我告訴你,有我在你得逞不了,呸,又臭又賤的騷貨,糾纏完謝殊又去勾引大人,不要臉。”
“你在亂說什麽,誰勾引大人了,嘴巴給我放幹淨點。”蘇千諾很是氣憤地,她最讨厭別人誣陷她,還有,她敢肯定這事兒跟趙荷花脫不了幹系。
“哼,你當全村人都是瞎子嗎?大人不僅抱你上馬,還給了你一百一十兩銀子,如果不是你勾引了大人,大人憑啥對你格外關照。”荷花娘聽她閨女告訴她,蘇千諾得了一百一十兩銀子的時候,她都要嫉妒死了,要是那銀子給她,她也是村子裏的大戶了,想那啥就買啥,還用得着整天想着怎麽才能省下來點錢嗎,留着明天花嗎?
“大人給我銀子是因為我為修路的做飯,那是我的工錢,至于大人抱我上馬,那是因為大人心慈,體恤村民。”她解釋道,既然到了這一步有些話就得說明白,不然還真的有人認為她怎麽樣了呢。
“你少在那裏狡辯了,你跟大人眉來眼去的,我們可都看到了,我看你天生就是個賤骨頭,到處發騷,心腸歹毒又是個賤貨,老天爺不會放過你的,你不得好死。”荷花娘一想到自己糟的那份罪,疼得死去活來就越罵越激動。
趙荷花和蘇柏松實在聽不下去了,也不管她們是不是在自己家中毒,閨女的酸菜到底有沒有問題,她們家是不是理虧,還用不用忍着讓他們撒氣,敢咒她閨女死?
夫妻倆上前就要揍荷花娘,被謝老倔等人攔了下來。
“好了,荷花娘你少說兩句,咱們大家夥能這麽快好了,還得多虧了人家諾丫頭呢,要不是諾丫頭及時找了小神醫,我們說不定還在遭罪呢。”虎子娘勸着。
“哼,把我們害成這樣的是她,她去找個大夫又怎麽了,還得感恩戴德不成,我呸,慣着她,反正今天這事兒我是跟他們蘇家沒完,必須給我一個說法。”荷花娘剛才見到黃花菜蘇柏松倆人氣勢洶洶地過來,原本心裏還挺害怕的,剛要躲開,見到他們二人被村裏人控制住,底氣頓時蹭蹭地往上漲。
“好了都別吵了,忘川大人來了。”村長喊了一身,院子裏頓時又安靜了。
63趙荷花惡事敗露
趙荷花立馬跑過去,溫柔體貼地道:“大人,你才剛剛好一些,要注意多休息,不要太勞累了。”
那語氣,那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人家的小妾呢。
謝殊的臉色黑黑的,雖然自己不喜歡趙荷花,可是他們倆已經定親了,竟然還當着他的面以及全村人的面去給別人獻殷勤,頓時覺得特別丢人。
謝殊娘不滿地對謝老倔埋怨,“瞧瞧她那個樣子,是不是忘記了自己是殊兒的未婚妻,真是丢死人了。”
謝老倔雖然也不滿但沒有說什麽。
謝殊娘心裏實在氣不過,跑過去對荷花娘道:“我們家也是過了禮的,你閨女好歹是我兒子的未婚妻,你看看她那做的叫什麽事兒啊,獻殷勤的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跟大人有啥關系呢,怎麽也不知道檢點。”
荷花娘笑呵呵的道:“孩子小可能沒想那麽多,再說了大人給咱們燕陽村修路辛苦着呢,她也只是想要盡自己的一份心意,親家母不要想那麽多。”
她巴不得她閨女跟大人有什麽呢,大人跟謝殊比那差別可不是一星半點,大人是城市裏,不僅見識多,想必家底也是豐厚着呢,況且人高高大大長相也俊,如果荷花真的嫁給了大人,說不定他們一家可以遠離這小山村子沾光到城裏去住。
“孩子小不懂得分寸也就罷了,你這個當娘的就不能提點着點嗎?”謝氏簡直都要氣死了,她怎麽能這樣說話呢,她閨女的身子簡直都要貼到大人身上去了,那個殷勤妖媚的勁兒,她眼瞎了沒看到嗎?
“好了親家母,全村人都在這裏,咱們兩個争吵勉強也不好看,再說了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兒,只不過說了兩句話而已,有沒有拉拉扯扯的,你就不要小題大做了,到時候村子裏人還說親家母淨事兒了。”
畢竟大人的态度還不明确,她還不能跟謝氏撕破臉,但也不會去指責她閨女,她覺得她閨女做的對極了。
謝氏咬咬牙忍了下來,等這事兒過去在說。
忘川眼神陰郁地走到院子中央,拿出個小紙包,柔聲質問道:“荷花,這是在你家裏搜到的,你給本大人解釋解釋這是什麽?”
那溫柔的語氣讓人不禁懷疑是對愛人的低語。
趙荷花看到那個熟悉的紙包心往下一沉,但是忘川絲毫沒有責怪的語氣讓她心底升起一絲僥幸,認為大人是維護她的,面上保持着得體的微笑,撒嬌道:“這是什麽,小女子怎麽知道呢。”
大人的表情似乎并不像是要治她的罪,她幹脆想不知道好了。
“呵”忘川冷笑一聲。
村長伸手指着她,道:“這是我領着大人在你家你房間的床底下翻出來的,你自己屋裏的東西你不知道嗎?還是說你做賊心虛呀?趕緊給我如實招來,趁着還在村子裏,若是鬧到了公堂上,就不是問你這麽簡單了,會先打你二十大板,你自己掂量着辦。”
村長心裏着實生氣呀,沒想到趙荷花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竟然有這樣惡毒的心思,證據已經擺在面前了,還敢裝不知道,這是拿他們都當傻子呢。
忘川頓時撂下臉子,聲音沙啞地點頭道:“報官吧!”
趙荷花見到那個小紙包就知道露餡了,只是存着一絲僥幸而已,以為大人不舍得打罰她,會替她遮掩,沒想到開口卻是報官,在村子裏平時也不過就是小打小鬧,根本沒經歷過啥大風大浪,一聽說見官還要打板子,立馬跪在地上招了:“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說,我都說,不要拉我去見官,這包東西确實是我的,今天我也确實往蘇千諾做的菜裏下了這東西,我就是嫉妒大家都誇她,所以一時才犯了錯,可是,可是這只是一包巴豆粉,吃了讓人拉肚子,根本不會肚痛難忍呀。”
村長氣的手都在顫抖,“你可真是糊塗!”
不管是巴豆還是什麽,竟然連着忘川大人都敢下藥,忘川大人的手段他可是見識過的,上次一拳就給人打吐血了,那股狠勁現在想來都讓他心底發涼,不知道荷花能不能躲過這一劫呀。
院子裏又炸開了鍋,“原來不是諾丫頭的酸菜有問題,是趙荷花下了巴豆啊。”
“唉,真是看不出來,平時挺懂事的一個孩子呀,怎麽就因為嫉妒不惜犧牲全村人的身體健康去誣陷諾丫頭啊。”
“心腸真是歹毒呀。”
“我說謝氏,這就是你們家要娶的兒媳婦?啧啧恐怕過了門以後指不定如何作妖呢。”
謝氏眉頭緊蹙,似乎也在琢磨着這門親事。
荷花娘心裏疑惑這事兒怎麽最後她閨女成了下毒的人了,關鍵時刻也來不及細想,立馬沖過去跪在地上,“不要報官不要報官,一旦報官她的一生可就全毀了,我閨女才剛及竿,正是大好年華,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呢,我求求大人千萬不要報官呀。”
她心裏疑惑這事兒怎麽最後她閨女成了下毒的人了,
村民忍不住開口道:“趙荷花小小年紀心腸就如此歹毒,應該給她一些教訓,免得日後再犯更大的錯誤。”
“可她畢竟還是個孩子呀,荷花娘說得對,她才剛剛及竿。”
“不能因為年紀小就縱容她犯錯呀。”
“看大人的決定吧,我們說來說去也做不得數。”
村長作為一村之長,這個時候應該由他說話了,雙手作揖恭敬地問道:“大人打算如何處置?”
忘川想都沒想:“既然查清楚了,自然是報官了。”
趙荷花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哭嚎起來:“我不要我不要,娘,救我,我不要去見官,我不要挨板子,不要坐牢,我還這麽小呢,我還沒有嫁人,還沒有走出這小山溝子呢,我不要嗚嗚……”
荷花娘一把摟住自己閨女,磕頭道:“大人,求求你了不要報官,我就這一個閨女呀,您就當作可憐可憐我這個婦人吧。”
64修改
“犯罪報官,這是清風南國的律法,我也不能違背,既然證據确鑿,罪人也親口承認,來人,壓着走吧。”忘川表示無能為力,只是語氣卻是那麽地風輕雲淡,似乎就是想要讓趙荷花見官。
趙荷花撲倒她娘懷裏不出來,悶頭哭着:“娘,救我。”
荷花娘求道:“村長,您幫着說兩句話呀。,您是看着荷花長大了,可不能就這麽眼睜睜地看着她去官府呀。”
村長看了忘川一眼,事不關己地笑着,表情卻絲毫不為所動,他也知道多說無益,嘆了口氣不願意在惹怒他,萬一到時候一生氣将他也怪罪下來怎麽辦?
“誰讓她那麽不懂事了,犯了大錯,如今只能後果自負了。”
趙荷花聽到村長這麽說,哭聲更甚。
荷花娘無助地看向衆人,最後将目光落到謝殊一家人身上,哭着道:“親家公親家母,你們可不能不管呀,荷花好歹也是你們家未過門的妻子……”
謝氏打斷道:“不是還沒過門嗎,一切都未成定數,這件事情我們相信大人的做法是對的,相信官府也會秉公處理的。”
荷花娘頓時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此時此刻特別後悔方才跟謝氏說的那一番話,如果自己沒有貪圖閨女能和大人成就好事兒,如果在親家不滿的時候責怪閨女幾句,他們是不是就不會這樣坐視不理了。
忘川命令兩個夥計強勢押走哭鬧的趙荷花。
“娘,救我救我啊嗚嗚,我不要去公堂,村長救我,謝殊救我啊,你們不能不管我嗚嗚……”
“兒啊我的兒啊……你們誰來救救我的女兒……”
就在所有人沉默的時候,蘇千諾站了出來:“等一等。”
已經被拖到籬笆院門口的趙荷花被按在了那裏,回頭期盼地望着。
忘川緩緩擡起頭,勾唇笑了一下,寵溺地道道:“娃娃想要說什麽?”
她認真仔細地分析着:“趙荷花說這個是巴豆,吃了只會讓人腹瀉而已,可是大家不是腹瀉,而且腹部疼痛,顯然症狀不一樣,我想,這其中是不是還有什麽隐情?”
雖然她也不喜歡趙荷花,可是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之前也不能讓她含冤入獄。
忘川認真地打量了蘇千諾一眼,這娃娃還真是愛多管閑事,趙荷花這小妮子總是在他面前說娃娃的壞話,他甚不痛快,本想着借這次機會懲罰她呢,娃娃竟然成了最後要救她的人。
“那有能說明什麽,藥确實是她下的,至于藥效症狀的改變可能是藥的劑量問題吧。”
她搖了搖頭道:“我覺得不是這樣,我們還是再查一查吧。”
荷花娘摸着眼淚道:“對,再查查,再查查。”
說不定查着查着她閨女就平安了,變成蘇千諾有罪了,那就太好了。
她的心真是太惡毒了,蘇千諾想要幫她們平反,她竟然還希望最後是蘇千諾獲罪。
忘川猶豫了一下,道:“我又不是真的當官的,查案件是官老爺的事,說到底還是要去官府,如果最後真的還有其他隐情,官老爺也會查清楚的。”
娃娃想到的他當然也想到了,只是确定了這件事情跟娃娃無關,他也便沒有多餘的心思再去調查事情真相,因為跟他無關。
蘇千諾知道他說的有道理,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剛剛燃起的希望瞬間又破滅了,荷花娘和趙荷花又開始哭鬧起來。
這時,身穿勁裝的刀鋒拎着一個男人走進來,男人被扔到地上,他的兩只手腕纏着紗布,看樣子好像沒有手。
蘇千諾看到地上那人的臉眼裏閃過震驚,這不就是前些日子摸她手挑事最後被忘川打吐血的那個人嗎。
“這是怎麽回事?”蘇千諾先開口問道。
刀鋒用刀指着地上的人,威脅道:“說,你幹了什麽?”
“我,我,我……”那人我了半天也說不出什麽話。
忘川趕緊看了蘇千諾一眼,她面上果然有些不小的驚懼,眼神頓時陰郁下來,如果她知道這人的兩只手是他砍下來的又會是什麽表情?
不行,不能讓他知道,即便自己是個惡魔,也只是在別人眼中,在她眼中自己只能是個溫暖的大叔,就如她所想的那樣。
“小六子,你做了什麽,最好如實招來,否則……後果你是知道的。”忘川不動聲色的威脅道。
小六子就是地上斷了雙手的男人名字,他知道自己被抓住橫豎都是死了,幹脆不在懼怕,仰着頭道:“沒錯,我趁着沒有人的時候往鍋裏下了斷腸散,只是可惜沒有毒死你,你砍了我的雙手讓我成為廢人,到處遭人白眼,沒有人肯雇我幹活,我都要活不下去了,我恨你,我要你死!”
小六子掙紮着就要爬起來,被刀鋒一腳踹趴下,緊接着解釋道:“斷腸散可要人命,而巴豆讓人腹瀉,這兩種藥混合在一起就變成讓人生不如死的折磨,如果找不到解藥,就會一直疼下去,還好這次你們幸運,遇到了小神醫,這才用最快的時間解除了你們的痛苦。”
刀鋒簡簡單單幾句話就将事情交代清楚了,王爺真是神機妙算,讓他去抓個人,原本他還納悶抓清水鎮的人做什麽,原來他就是兇手,王爺審問了一兩句便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讓他壓着人進院告訴他們事情原尾。
“這麽說我家荷花是冤枉的了?”
“她也是下毒者之一。”忘川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過她。
趙荷花頓時面若死灰,難道她還要去見官?
荷花娘跪在地上哭泣地求饒,“荷花知道錯了,求大人給她一次機會吧嗚嗚……”
蘇千諾上前道:“其實說到底趙荷花也算是變相地救了大家,斷腸散是要命的毒藥,而巴豆剛好起了反作用,就是因為食了摻有巴豆的斷腸散大家才幸免于難。”
忘川反問道:“這麽說她下巴豆還是對的了?”
他是個有仇十倍奉還的人,不管什麽陰差陽錯,就是要讓得罪他的人付出代價。
“至少這一次,她算是對的吧。”蘇千諾張了張嘴道。
65落幕
忘川看着她沙啞着嗓音問道:“你是想讓我放過她?”
她目光沉靜地看着他:“就為了她陰差陽錯救了大家,我覺得不應該在懲罰她了。”
忘川突然溫暖地笑了笑:“既然娃娃都開口了,我哪有不答應的道理,那就放過她,不過若是再有下一次我絕對不輕饒。”
“你……是真的放過她了?”她很擔心他會不會背後動手,就像是對那個叫小六子的人一樣,氣急之下說會砍斷他的雙手,最後明明說放過他了,背後裏卻真砍了他的雙手。
趙荷花聽到放過她了,掙脫來壓着她的夥計,撲到她娘懷裏,掩面哭泣。
荷花娘拍着她閨女的背安慰着:“沒事了沒事了,大人饒過你了。”
忘川擡起頭斜眼瞅向她們娘倆:“不是我饒過她,是娃娃蘇千諾饒過她,不跟她計較,不然就憑着誣陷娃娃,讓娃娃頂罪這一條我就有千百種方法讓她付出代價。”
“是是,多謝大人,荷花趕緊謝謝諾丫頭,謝謝她大人不計小人過,謝謝她幫你說話。”荷花娘此刻的作風不同于往日撒潑耍無賴,特別像是一個長輩。
趙荷花惡狠狠地咬着牙,堅決不道歉,也不道謝。
荷花娘趴在她耳邊小聲道:“只要你安然無恙比什麽都強,如今這麽多人看着,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你只有放低姿态,這樣才能挽回一些形象,不然村子裏所有人都知道為了嫉妒想要毒害他們,到時候所有人都會唾棄你,擠兌你,那咱們還能在燕陽村呆下去了嗎,還有謝殊,你跟大人是絕無可能了,現在就要抓緊謝殊,在村子裏,謝殊還是最好的選擇。”
趙荷花衡量再三,覺得她娘說的在理,從她娘懷裏出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戚戚艾艾地道:“荷花對不起父老鄉親,荷花錯了,荷花嫉妒謝殊之前對蘇千諾提過親,又嫉妒所有人都誇贊她,原本只是想要讓大家夥兒吃了她的飯菜拉幾次肚子而已,求大家原諒荷花。”
“算了算了,如果沒有你的巴豆說不定我們現在都已經疼死了呢。”
“對呀,說到底還要謝謝你呢。”
“這次還真的虧了荷花的巴豆了。”
趙荷花一聽到大家都開始感謝自己,心裏的害怕恐懼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
村長看着喜形于色的她,沉聲道:“雖然這次你陰差陽錯救了大家,但是你謀害的心思不可再有,聽清楚了嗎?”
趙荷花頓時又低下了腦袋,這種當着衆人面被訓斥的感覺真的不好,她要怎樣逃離呢,突然心裏生了一計,站起身走向蘇千諾,道:“千諾,我……”
對不起三個字沒有說完人就向後倒了下去,好在她娘就在跟前,驚呼一聲準确無誤地接住了她倒下來的身子。
“荷花荷花,你別吓娘呀,村長我就先領荷花回去了。”知女莫若母,她怎麽會不知道女兒是裝昏的。
村長心累地揮了揮手,“找兩個人幫忙擡回去吧。”
人群裏兩個婦人主動走出來跟荷花娘幫忙把趙荷花擡走了。
刀鋒對忘川焦切地道:“先前給你們治病的小神醫呢,他在哪?”
蘇千諾也看向忘川。
忘川輕“咳”一聲,道:“他說,來這只救一次人,既然救完人便走了。”
刀鋒臉色沉了下來,手緊緊地攥着刀柄。
蘇千諾不滿地道:“他不是神醫嗎,神醫不就是應該治病救人,懸壺濟世的嗎?這個人怎麽這樣啊。”
心裏對南宮珏的愧疚又加重了幾分。
忘川無謂地聳聳肩膀。
“告辭。”刀鋒潇灑地轉身離開,對着外面的馬車恭敬地說了幾句,便駕車離開了。
蘇千諾望着漸行漸遠的馬車,心裏有些七上八下的,眉宇間盡是擔憂,不知道他胃痛好些了沒,要是回府後病情加重了怎麽辦?
忘川掃了她一眼,将她的神情盡收眼底,眼睛逐漸陰郁起來,之前他特愛看娃娃跟南宮王相遇,相鬥,他樂的看熱鬧,可是現在他不願意了。
雖然心裏有些不痛快,卻還是笑着道:“娃娃,天色也不早了,接下來的事兒還需要我處理,我就先回去了,我們改日再見。”
蘇千諾這才回過神來,笑着道:“恩,你路上小心。”
其實她想問他會怎麽處置下藥的小六子,卻沒有問出口,小六子想要毒害一整村的人确實可惡,是送官還是他親自處置,都是他該得的教訓。
忘川令人壓着小六子領着修路隊伍浩浩蕩蕩地往清水鎮走。
村長叫人院子裏只剩下本村的人了,清了清嗓子道:“今天這事兒就這麽了了,索性沒有出啥大事兒,大家夥辛苦了,咱們村子裏的路已經修好了,這是大家夥的福氣,好了,已經入冬了天氣冷,大家也都回去吧。”
村長講完話,村民們三五成群地結伴而歸。
村長拍了拍蘇柏松的肩膀,表示一切盡在不言中便也往回趕了。
等人都走後,蘇千諾開始收拾院子,鬧了一整天院子裏雜亂的很,他爹娘和金疙瘩紛紛加入,天黑之前就将屋裏屋外收拾的妥妥當當。
“閨女,你今天受苦了。”進屋後,她娘抱着她心疼地抹着眼淚。
她爹也關心地看着她。
“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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