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矮個子抱着脖子倒地慘叫,一時竟痛得不能動彈;萬垂光瞥見自己的布包,幾乎想要即刻去取,又怕無法顧及眼前兩人;轉念一想,如果拿回布包,這兩人跑便跑了,似乎也不要緊。可……
一時思緒紛雜,難以左右。高個子再次撲上,吓得她朝後又退。
老乞婆又喝罵起來:“這小姑娘好沒眼色!你打便打了,還猶豫什麽?誤你的事不要緊,占着這處,又要老娘上哪裏睡個暖和覺去?”
萬垂光被她幾句搶白說的面紅耳赤,又想起方才她說自己“怕挨打”,力量簡直發自內心,雙手翻飛處一記“靡有定”直直朝身前大力擊出,“嘭”一聲大響擊在高個子胸膛,只見他橫飛出去,背心撞在樹幹之上,撲跌在地,霎時昏暈。
萬垂光這才走向矮個子,提起他來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偷我東西?”
矮個子一邊呻吟一邊說:“我們兄弟賭輸了錢,想要偷點東西賣賣……”
“胡說!”萬垂光打斷他,“你不拿我的錢,只拿這不起眼的布包,還撒謊?快些自報家門,否則決不輕饒!”
矮個子無奈,只得道:“女俠明鑒,小弟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絕不敢問人家來路的!我們兄弟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拿女俠的這包兒,又問誰去?這回沒能辦妥,也不敢擅歸,必是要遠走他鄉躲避幾年,才敢在江湖露面的。”
萬垂光說:“既如此,用迷香也是人家教你的了?”
“不不不!”矮個子連忙推脫,又發覺自己推得急了,改口道,“對對對!是旁人要我們用迷香的,只是有解藥,不傷身的。女俠……不對,英雄!英雄饒命!饒命!”說着不住朝地下磕頭。
萬垂光聽他說得凄切,不似作僞,本也無意趕盡殺絕,便冷着口氣低喝:“想活命,速将迷香的解藥拿來!”
那人忙不疊應聲,朝自己懷中示意。萬垂光松開他一只手,他便朝內袋掏了幾掏,拿出一個紙包:“半勺加水沖服。”又拿出兩個小瓶,“方才是小弟沖撞了,這裏還有補藥,管保大補,延年益壽的!”
萬垂光單手撥開瓶塞一嗅,果然清香撲鼻,都是難得名貴藥材調制,心中大喜,嚴實揣了起來。
萬垂光放開了他,随即足尖點地,向前一沖,攀上樹去,伸手如摘野果,輕輕巧巧拿回了布包;上下一摸毫無異狀,這才松了口氣。
貔貅氣喘籲籲趕到,只瞧見她飛身取物的英姿,剛要誇贊,又指着遠處說:“那人跑了!”
垂光回頭一瞧,矮個子已經起身,也不管樹下躺着的高個子兄弟,只管艱難朝大青山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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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取回了物件,倒也不想捉人,只想着要問那老乞婆,連忙說:“老前輩,方才……”話音戛然而止。
幹草垛旁空無一人。她朝貔貅道:“你來時看到這裏有人沒有?是個乞婆模樣。”
“有啊,”貔貅說,“走了?一個乞婆為什麽走這麽快?”
萬垂光愣愣地望着黑夜說:“她暗中助我,哪裏是等閑乞婆……”
貔貅問:“你們認得?”
萬垂光搖搖頭。
“那她為什麽幫你?”貔貅說,“大夥兒各自散了,她又撈不到什麽好處。”
萬垂光聽聞此言,反倒一笑:“江湖高人輩出,前輩路見不平,出言指點,自然是俠義之道。只是我沒來得及感謝人家。”
尚瓊頭回聽說這樣的事,稱奇之餘,又打量着她手裏的布包問:“那是什麽?他們就是來偷這個?”
萬垂光回頭一望,那高個子也不見了,想是已然逃跑,便朝家中趕。直到走近素日練功的小樹林,才帶着貔貅躲在樹後,慢慢打開包裹。
兩雙眼睛盯着那其中露出來的東西,夜色中透着一點點微光。
那是一只瓷杯。
“這杯很名貴麽?”貔貅說,“看着跟你家的也沒什麽差別。”
萬垂光說:“沒什麽名,也貴不到哪裏去。是我師父給我的。”
尚瓊問:“你師父為什麽要給你這樣一件東西?是留個念想?”
“雖然交給了我,但不是給我的。”萬垂光笑道,“我在門派中,練功始終無果,又聽聞家裏的事,便生了去意。師父沒有阻攔,只在臨走時給我這只瓷杯,交代我一件事——這件事做也行,不做也行。”
貔貅聽得糊塗:“你師父怎麽回事,到底要你做還是不做?”
垂光說:“這件事并不難,他要我把這只瓷杯,交給一位前輩。他二人多年前早有約定,各自練功,爾後在青陽嶺比武。這瓷杯便是師父的信物,邀請那位前輩到我門派中去。給我的期限是三年。”
“三年?要三年之內送到……”貔貅說,“那為什麽又說不做也行?”
“我不做,還有別人做。”垂光淡淡地說,“如果我這邊始終沒有動靜,那位前輩沒有赴約,師父自然會派旁人再去。只是三年不去……”她擡頭望着夜空,嘆了口氣,“不去便說明我徹底死心,與門派毫無瓜葛,再不踏足江湖。”
“那你就去啊,”貔貅說,“三年為期,你回家已經半年多,只剩兩年出頭的時間,應當還夠的罷?”
萬垂光說:“不去也就不去了。”說着又将瓷杯包起來,“離合得失不由我,算了。”
貔貅納悶極了:“你不明白嗎?你師父這麽做,顯然是為了挽留你!他一定是不想讓你就此沉寂,才留了這麽件事要你做!你真不明白嗎?”
“我自然明白。師父賞識我,可師門并不缺我一個。我家裏不一樣……”萬垂光說,“大哥背着我吃了許多苦,我都不知道啊!他累得髒腑都傷了,我還要再給他增加煩惱嗎?”
尚瓊不服氣地說:“為什麽你二哥什麽都不用管?”
垂光道:“我難道要跟二哥一樣才對嗎?如果只有二哥沒有大哥,我甚至活不到請你下凡的一天;如果我是另一個二哥,我大哥想必也早氣死了。”
“你大哥寧肯累死自己,這樣又對嗎?”貔貅忍不住叫起來。
“不許說我大哥!兩家都是他辛苦做活掙來的!”垂光也提高了聲調,“如果不是為了養活我們一家人,誰願意把自己累成這副模樣?!我坐享其成那麽久,如今倒要責怪他太拼命嗎?!我有什麽資格,有什麽臉!”
“那你為什麽又天天練武?”尚瓊堅持大聲說,“如果你想放棄,為什麽還在練武,又為什麽出來追這只瓷杯?就算練武只為強身健體,為什麽不讓這只瓷杯丢了算了?為了它,你寧肯大半夜冒着險追打兩個偷兒!你敢不敢回答我???”
萬垂光皺緊眉頭怒道:“別再說了!這件事進門不許再同我提一個字。”随後便起身返家,再無言語。貔貅一路絮絮叨叨,也沒能換回她一句答應。等到了家門口,倒乖乖閉嘴不再說了。
因為家門口也頗為熱鬧。
萬垂光和兩個黑衣人打鬥追擊的聲音,多少被鄰居聽見,趕來探視時發現了昏睡的萬垂陽;黑狗月亮也回家叫醒了主人,拉着萬垂虹過來。兩邊一會,不免驚怪吵嚷,左鄰右舍的熱心人來了不少。看見垂光回來,紛紛七嘴八舌發問。
垂光連忙解釋家中進賊,又說財物無損,一面叫二哥送客,一面去給大哥服解藥。等萬垂陽披衣而起時,已到了夜最黑的時候。
滿院燈火通明,趙家的桂姐姐幫着忙前忙後,也有兩個街坊給柴房上鎖。只有萬家老二萬垂虹坐在不遠處,翹着二郎腿,和這個聊聊,又和另一個說笑,悠閑得很。
貔貅說:“月亮不見了。”
垂光一心關注大哥,并未在意;被貔貅一說,這才疑惑:“二哥在這裏,它不在,實在少見。”
話沒說幾句,果然見月亮跑來咬萬垂虹的衣角。垂光和貔貅相視一笑。
送走了左鄰右舍,垂光剛要勸桂姐姐也回家歇着,卻見萬垂虹搖搖晃晃回了來。她疲倦地說:“不早了,回去睡吧。”
“睡不了。”萬垂虹說,“你二嫂不見了,還有長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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