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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八喜提醒道:“主子,時候差不多了,我們該去前面等着了。”

林珵突然問他:“人回來了嗎?”

沒有人名,八喜卻知道主子問的是那個,他答道:“還沒信,主子急也沒用,急了谷大人也不能早點到。”

林珵瞥他一眼,自顧自往外去。八喜瞧着他紅了的耳根,暗笑着搖頭。

那邊進城門口打了個噴嚏,護衛笑他是昨日硬要洗澡弄的病了,得了他一個殺氣騰騰的瞪眼。

這些人哪裏能知道,他今日是圖謀不軌的,久別勝新婚,能不能吃到人就看今日了。

一路從城門口到皇宮門口,又是一陣時間的耗費。進了宮,那些護衛不能亂走,谷嘉義被江千帶着直往正陽宮去。

大典在殿外的一地白玉地上,九階往上的殿前是林珵行禮祭天的地方。

谷嘉義到的時候,林珵已三叩九拜完了,起身欲要往正陽宮殿內去拿玉玺。

只是谷嘉義到的那剎,他的腳步頓了頓,才繼續往前去。

一直到整個大典結束,林珵的舉止都完美無瑕。

等好不容易都散了,背了人去,卻是被冒出來的谷嘉義親了滿嘴。

谷嘉義一臂強硬地攬過林珵的腰,覆上那想念多日的唇。

嘴裏呢喃道:“阿珵今日好看!”

林珵在他唇上咬一下,“油嘴滑舌!”

谷嘉義胸膛悶笑出聲,一把把人抱起:“我還會強搶良家男子,這可怎麽好?”

林珵一手扶着冠,直拍谷嘉義寬厚的背,驚慌道:“別鬧,發冠很重!”

腰間被林珵兩腿夾着,谷嘉義的手正好放在兩瓣處。他一邊親人,一邊揉捏,那地方放在林珵股間。

他雙眼亮亮的看着林珵,讓人覺得不答應他簡直是種過錯。

林珵混沌中,伸手摸着谷嘉義的頭,答應了這自己也好奇的事。

“晚上,這是白日,不可胡鬧。”

夜裏。

被翻紅浪到天明。

翌日。

君王早朝意迷糊。

下了朝,昨夜暢快的人老實地給揉腰,帝王以手驅之,腕上紅豆手鏈碰了。

明德帝之後,新皇國號長慶。

長慶一年,立帝九弟為太弟。

長慶三年,北蠻舉國和,大楚納北蠻入版圖,民間廣知帝禦前将軍之名。

長慶五年,帝禦前将軍收南山一地。

長慶十五年,帝退位于太弟,一生無一妃嫔,無一子嗣。

民間稱,長慶帝長情也,與禦前第一将軍暗為愛侶,故兩人一生相伴,皆終生未娶。

☆、第 98 章

京都的冬日寒涼, 雪還沒簌簌地落下來,就冷得人不敢出門。

院門口處的紅梅開的花枝招展,是極少數喜歡冬日的花了, 散發着淡淡的香氣, 逸散在小院裏。

收拾好最後一個妝盒的婢女站在發着呆的人身後,見時辰到了, 才開口道:“公主,馬車到了, 時辰也差不多了。”

北元緋半響回過神, 扯出一抹笑, 只是眼裏愁苦掩不住。

“走吧。”最後的道別也在昨日同主人家說過了,再沒什麽拖延的緣由。

披上了大氅,北元緋走在了最前方, 及至腳踝的暗紅色布料把人從頭裹到了腳,頸間一圈的紅色皮毛襯的她一張臉白雪似的,一雙褐色的眸子像蒙了層霧。

女子腳步聲輕盈,在靜悄悄的小院裏驟然響起, 驚動了樹上一只出來覓食的雀。

北元緋的目光因為那雀兒飄忽了一瞬,随後挺直了背脊,一步步向外去。

跟在她身後的婢女回頭看了看, 張了張嘴,到底沒說話。

卻不料到了門口,北元緋忽地轉身,就看見了後面簡單黑衣站在門口處看她離去的男子。

心裏像有針在紮, 一根一根又一根。

北元緋彎起嘴角,頗灑脫硬氣地丢了略帶嘲諷意味的一句:“可不必送!”

風刮來,女子本如畫的眉目像是被暈染了開來,在江萬眼裏突然模糊起來。

北元緋說罷,也不留戀,轉瞬間就回了頭,在後面人看不到的前方,淚水刷地暈了妝。

馬車停在門口處,一出門就能踩着車轅上車,再往前踏兩步,進了馬車裏,就把所有視線隔絕。

嘚嘚嘚,是馬兒遠去的腳步聲……

北元緋執拗地朝着後窗的地方看着,拉得緊實的厚重的簾子連絲風都吹不進來,哪裏還能看得見什麽?

婢女心軟地開口:“要不讓車行慢點?”好讓人追得上來。

北元緋合眼,遮住情緒翻滾的眸子。

“不必。”

停了又如何,不過是再互戳一回心肝,血洗過的王庭綠洲,是趟不過去的河。

***

三四月裏,北蠻王庭裏就開始湧動着來來去去的人。

一個紅衣女子身邊跟了三四個高壯的漢子,中間那女子面色不郁,一雙柳眉橫豎着,顯然已是強力忍耐着不滿,怕是只要再有一個觸發點,她就要翻臉了。

江千是打迎面來的,一眼便看見那豎起的柳眉,為那辛苦的眉毛還特意多看了一眼。不過江萬不打算摻和進去,這女子和那些壯漢衣裳都是比較繁雜的北蠻服飾,說明身份都不低,其中那女子還是一個北蠻公主,只要惹上,怕就是無盡大麻煩。

女子不滿的情緒卻沒被那些壯漢發現,其中一個人忙不疊地急着開口道:“公主今夜可是有什麽打算?”

晚間是北蠻裏的篝火會,為近期來的這些青年男女做迎接,也是慶祝的意思。若是有女子願意為那個男子舞上一曲,就是對他有意了。

那男子眼裏的意思再分明不過,笑得也是暧昧。

不止這一人,其他幾個竟也是如此笑着。

大齡公主北元緋瞟了瞟說話的人,右手在腰間的辮子上摸摸,左手拂過臉側一縷發,眼裏閃過一絲厭惡,就算她年紀再大,也不會打上這些人的主意。

她揚唇說道:“這位新達族的勇士,你怕是想得多了,大哥說的那是他妹妹。若是看上我了,還得去找我哥哥才好。”

大王子和北元齊不和,這些人自然知道。北元緋一開口,這些人就覺得被耍了一道,心裏滿是怒氣。

先前無理出聲的那人腦子轉的飛快,北元緋的美色對他很有引誘力,加之大王子的慫恿,才有了之前的魯莽言行。一句話而已,就算得不到回應,能傳出去自己想要的意思即可。

這人也覺得自己的面子被北元緋這麽個女人給下了,很是丢臉。他想了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北蠻對女子是比大楚寬容得多,可也有限度。那人想到這,眼裏不免閃過一絲得意,出人意料地不管不顧伸手朝北元緋腰間摟去。

為難女人這種掉份的事,江萬是從不幹的,因着本性和歷經過的一些事,江萬甚至是算得一個有些俠氣的人。

恐吓若他能忍,這樣故意害人的行為他可着實看不下去。他伸出了手,撥過傻愣愣的紅衣公主。

腳上一個用力,把人踹到在地。

江萬平素淡這臉,也瞧不出什麽,如今板起了臉,一身氣勢盡數放了出來,吓得圍觀幾人都楞了楞。

回過神,就是加倍的惱羞成怒,一人指着江萬道:“你是誰?管起我們來了?還敢傷人,找死是吧!”

江萬的腳還沒收回,聽到這明顯是狐假虎威的話,心裏閃過一絲不屑。腳上用力,在新達族的人臉上臉踩了兩下。

在他腳下的人,一動不動地流了滿臉的血,江萬的臉上卻還是無波無瀾。

看着新達族的人就這麽凄慘“喪命”,那幾人丢下兩句狠話,轉身狼狽地跑了。

江萬微攬着北元緋的手臂也放了下來,看她一臉呆滞,解釋了句:“人沒死。”

一聲清脆鳥鳴響起,江萬伸出自己的大掌,讓靈犀鳥停在手掌心。

被尖尖的鳥喙小心溫柔發出碰觸,江萬嘴角彎了彎,輕摸鳥兒的翅羽。

在北元緋眼裏,兇狠如蒼狼的男子,就因為一只小鳥兒,笑成了清淺的溫柔月色。她看着那抹笑發呆,想着那只手先前還有禮地救過自己,一時竟有些羨慕那鳥兒。

這思緒不過一晃而過,北元緋拉住要走的人的袖子,直率大膽地道:“你笑得很是好看,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明天的晚上,要來看我跳舞嗎?”

北蠻女子邀人看她跳舞是什麽意思,江萬是知道的。他高出女子很多的頭,低了低,看清女子帶着微微羞赧的臉,心道了一句怪好看的。面上卻是眨了眨眼,道:“我不好看。”

翌日的晚上,北元緋在人群裏四處看着,找着那個北元齊不知道從何處請來的大楚人——江萬。

江萬站在暗處,看女子一身盛裝,微微皺了眉。

催促聲裏,北元緋固執地跳了一支很難的舞,想着那個笑,跳得渾然忘我,跳得用盡所有力氣。

一曲舞罷,臺下她最想讓看見的人,還是沒個人影。

身邊知道點什麽的兄弟碰碰江萬的手肘,“大哥娶個公主也好啊!”

江萬笑罵人:“回你們的院子睡覺去吧,管到我頭上來了。”

縱是以大楚王妃族人的身份過來,他們也還是朝不保夕的,談情說愛,太奢侈了些……

***

一晃到五月裏,千數人潛在草原裏,等待着厮殺的來臨。江萬去接人心裏卻閃過一個念頭——他們血洗了這北蠻,那女子又怎麽看他?

大抵是國恨家仇,恨之入骨。

江萬未曾想過那女子會一度跟到黑牢裏。嬌嬌怯怯的小女人,膽子又大又倔,在他印象裏,是最難招架的性格了。

他躺在大牢裏有種解脫的感覺,反正他不是什麽重要人物,只需躺着就能避過外面的腥風血雨。

只是未曾想着,隔壁牢房裏的兄妹,成了別人眼中的軟柿子,要掐上一掐。

還不待江萬自己想清楚,他已提着軟劍破開了牢門,給那對兄妹争上了生機。

以一敵四,對方也是好手,江萬力氣盡去躺在血泊裏,累得幾乎要失去意識。

他聽到有人在他耳邊哭的凄慘,叫的讓人心疼。

“江萬!”

“江萬!”

“江萬!你理理我!”

江萬費力地睜開眼,看着北元緋哭得狼狽,想伸手給她擦擦一臉的淚,卻是擡不起手。他只得張嘴裝作沒事人一樣安撫她道:“還沒死呢?”

他一說話,那姑娘的眼淚才像止了閥。

大楚的定北軍果然兇悍,拿下北蠻也不過幾日的功夫,一轉眼就是回去的時候。

兄弟們都很高興,江萬不知怎地,有些想再留一會。他把手裏的權力交接給弟弟,也一同燒了鳥兒的屍,只留得一捧骨灰。

定北軍走的時候,他站在平坡上看着,清楚地知道,自己不一樣了。

***

再回到大楚京都,竟是因為那女子要嫁到大楚皇室來。江萬心裏滋味難明。第一次求到了主子林珵哪兒。

清朗和煦的主子答應他保人,卻是也嘆息了一聲。

江萬苦笑。

迎接北蠻使臣的晚宴上,盛裝的女子隔着朦胧的紅紗再舞了一曲,還和上回一樣。

江萬想起她婢女的那句讓他好好看,從不後悔的人,也有了幾分悔意。他沒告訴她,上一回跳得更美,這回的腰太細,像是要折了一般。

***

小院的紅梅樹下,江萬瞧着灼灼如火的花兒嘆了口氣。

風拂在男人臉上,像是飄落下一兩絲雨,惹得男人堅毅面孔上有了點點濕意。

☆、第 99 章

長慶一年的七月七, 明德帝駕崩後的半年不嫁不娶的期限剛過去,在這再恰好不過的日子裏,街頭年輕的男男女女俱都在斑斓的燈海中邂逅着自己的緣分。

谷嘉義一身松青色的長袍, 腰間一條顏色更深上幾分的腰帶束出腰線來, 寬肩窄臀,縱是面具覆了半張臉也難掩舉止間透出的英氣來。

谷嘉義緊緊握着林珵的手, 幹燥溫暖的手心和林珵軟上幾分的手心緊貼着,像是生怕手裏的人被人流沖散了去。

撥開了人群, 谷嘉義尋了個空處就帶了人過去。

一停下來, 才發覺林珵差不多整個人都窩在他懷裏。

兩人都面具覆面, 臉上看不見,只兩雙明亮的眸子對望,配合着七夕到處彌漫的甜蜜氣氛, 無人懷疑這兩人再看下去就會親上。

谷嘉義确實是親了,不過只隔着面具親了親林珵的眼。

他再真誠不過地贊道:“阿珵的眼生得真好看,像今日裏喝的桃花醉,聞着味兒就醉了。”

林珵這日一件清逸藍袍, 和谷嘉義身上的款式基本無二,不過瞧着肯定是男子無疑。

也許是面上面具讓林珵膽子大了,也許是和谷嘉義老夫夫之間臉皮早就磨得厚了。他單手捏着谷嘉義愈發性感的下巴, 在上面輕咬一口,嗓音低沉:“官哥兒嘴越發甜了,偷吃了糖嗎?”

“阿珵嘗嘗?”谷嘉義笑着呶呶嘴,一副任你親的樣子。

林珵眨了眨眼, 谷嘉義知道這是他有點不好意思了,又牽着手,帶着他往河邊去。

還未到邊上,就看着楊柳枝縫隙裏,波光粼粼,各色和真實荷花很是相似的荷花燈讓河面美如虛幻。

京都偌大的一座城,自然有官宦人家和平民的區別,這街道也是這般分的。谷嘉義他們在的這條街就是平民多的一條街,河邊上還有擺攤的小販,賣些便宜又應景的物事。

這樣的小攤上東西自然不會精致得過分,不過也細致地備了紙筆,讓那些有着別樣心思的男女們有個抒發祝願的方式。

谷嘉義的字鐵鈎銀劃般霸氣,幾個字卻是帶着滿滿情義。

林珵寫好了,偏過頭來看,谷嘉義捂着燈躲了躲,壞心笑着問:“想看?”

林珵點頭。

谷嘉義沖他伸手,“那換着看也是行的。”

他們若是許個願,兩個人都做不到,滿足不了,還奢求上天嗎?

在小販的目瞪口呆中,兩人堂而皇之地換了彼此的燈,拆出了塞在燈中間的紙條。

展開來,谷嘉義寫的是:願家人安康,阿珵和樂。

林珵寫的是:願天下無事,親友皆好。

這樣互看了彼此的心思,和在大庭廣衆之下明目張膽地親吻也沒有什麽區別了。愛慕的心思,赤.裸裸地呈現在彼此面前。

用火折子點燃中心處的燈芯,讓兩只燈自由地漂走。

他們許的,是一個一定能被完成的願望。傾一人之力不行,還有另一人。

在夜裏朦胧的燈火裏,白日裏乏陳可善的街道也多了幾分韻味,谷嘉義避開了明亮擁擠的地方,帶着林珵往清幽處去。

他們沿着清淩淩的河水一路往上走,繞過了流水似的行人,繞過了一路林珵治理下繁盛的景象,最後就看到不遠處的右相府後門。

雖然有時也宿在谷嘉義家中,但林珵往日裏可不會走這麽偏的路,擡頭略訝異地問谷嘉義:“要回了嗎?”

天色比起尋常時候算晚了,但是這樣的日子也還是過早了的。

見他好奇,原本嘴角含笑的谷嘉義,笑得越發帶幾分神秘意味。他落後一步,雙手搭上林珵的肩,一邊走,一邊低聲道:“嗯,我們回家。”

後門處只一個門房,兩人進來後,門又重新合上。幽靜的小道上也是靜悄悄的,看來一個人都沒有。

林珵走的也有些累了,動動自己的肩,“手沉得很,快拿下來。”

“可是累了?下人都被放出去玩了,我背你?要不抱着?”谷嘉義單手摟着林珵細膩的脖頸,另一手搭在他腿彎,一個用力,就把人橫抱起來。

谷嘉義掂了掂重量,還告訴林珵,“可算胖了點,比之前重了。”

“這樣成何體統,快放我下來!”林珵幾乎要惱羞成怒。

谷嘉義和他鬥着嘴,分着林珵的神,一路的燈火漸明,細細去看也能瞧見不遠處一些林樹上搭着紅色的布條。

瞥見暗處代表着喜意的紅色,谷嘉義臉上閃過一抹笑,用摟着林珵的那只手扒拉他面上的面具,遮住他的眼。

“再動要掉了,我抱的這麽高,摔着阿珵可怎麽好。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我們回去玩給眼睛綁布條那個吧?”

綁布條那個?林珵腦中閃過綁住眼睛的那夜,一股莫名的羞恥湧上心頭,他拒絕道:“不要鬧了,明日還上朝。”

做那事雖然舒爽,但是過多傷身,林珵在心裏說服着自己,嘴上也企圖說服谷嘉義。

“今兒可是七夕,往日裏阿珵都沒時間陪我。今夜真的不行嗎?”

又撒起嬌來了,林珵無奈地點了點頭,懶洋洋地窩在谷嘉義懷裏,打算多攢點力氣來應付這磨人的家夥。

谷嘉義心中歡喜,大步生風,原本該一刻鐘的路,抱着人還早到了會功夫。

林珵想先取下面具,卻被谷嘉義搶了先手。他的大手在取下面具的一剎覆了上去,随後一根柔軟但是足夠寬厚的緞帶綁在林珵的眼上。嚴嚴實實地,連鼻翼下方也瞧不見一絲光亮。

林珵忽地有些心慌,他尋摸着握上了谷嘉義的手,“還沒洗浴呢?”

谷嘉義一拍腦袋,這才想起這事,拉住林珵想扯下緞帶的手。

“阿珵,我給你洗吧,你白日裏可是說過今晚都答應我的。”

白日裏,忙着批改奏折的林珵确實說過這麽一句,只是眼下他視線被黑暗侵襲,微微的荒亂裏夾雜着好奇,等水聲都響起來了,才順從地脫衣入水。

兩人對對方的身體自然都熟悉無比,不過如今在燭火下,柔和的光暈打在肌膚上,又是種新奇的體驗。

谷嘉義用帕子從林珵的脖頸間擦起,從下颚到敏感的凹起的喉結,再到林珵凹進去的鎖骨處。

林珵的胸膛不自覺挺立,兩顆淺紅色的小豆臌脹得滿滿的,在白皙的胸膛上點綴出兩點亮色。谷嘉義的視線就繞在了上面,他伸出手指,輕輕摩挲着,再輕輕用力時不時捏一下。

特別定做的大浴桶裏坐着兩個人,面對面。林珵擡手拍了拍谷嘉義作怪的手,自己搓了一下胸前,耐着那股癢意不滿道:“正經點,要不我自己洗了。”

谷嘉義貼身上去,低沉的嗓音在林珵耳側輕笑,像是哄人又像是溫柔至極地輕輕搓着林珵的背。

緊貼的肌膚帶來更多的難耐,看不見的情況更使全身感官都前所未有的敏感,小林珵幾乎是在谷嘉義貼過來的那一瞬,就不規矩了起來。

谷嘉義正欲笑他一二,胸膛上就多了一只同樣給他清洗的手,重點也是只在兩處。

谷嘉義喘了口氣,在林珵頸側輕咬一口。他呼出的熱氣讓林珵憋得更難受,他的手沉入水底,攀着谷嘉義近視的腰線,幾乎能感覺到小林珵和小嘉義不經然意間的碰觸。

手從林珵的後背到股間,也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谷嘉義捏上自己最愛的兩瓣,小嘉義蠢蠢欲動。

真漢子.大嘉義看了看小嘉義,無奈地在心中嘆息了一身,加快了給林珵洗澡的動作,随後的擦身穿衣幾乎快得像練習過。

感覺到腰上多出的腰帶,幾乎像是又穿衣的樣子,林珵伸着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裳。問道:“怎麽還束腰帶?”燃起的火還沒完全滅下去呢。

谷嘉義隔着衣料捏一把小林珵,然後一邊給林珵綁發,一邊說道:“這不是睡覺的屋子,我們換一個,你可得管好了小寶貝,免得被人看見了去。”

林珵面上一層赧意,小林珵也規矩了幾分,心裏決定晚上讓谷嘉義自己憋一會。

林珵的發只簡單綁着,但他發質好,烏黑得像是會發亮,一頭瀑布似的黑發給他添上幾分柔和。他的臉頰透着一層粉紅,是剛從熱水裏出來的緣故。他自己看不見的衣裳,則是一件谷嘉義選的繁雜紅裳,顏色豔麗,卻被林珵的容色壓制住,袖口和領口處繡着金色的紋路,使得豔麗的正紅色變得貴氣又渺然。

谷嘉義看着眼前的人,眼裏帶着柔意,幾乎要落下淚來。這一刻,他在心裏感激上天,感激它送來了這人。

他無聲地眨了眨眼,那些擾了氣氛的濕意随即消失不見。他也穿着大紅的衣裳,他抱起蒙着眼的林珵,大步朝正堂去。

一路依舊靜悄悄,只是哪裏都有着喜意的存在,直到到了正堂外,聽到了人聲,林珵才驚慌地從谷嘉義身上下來,一把撤開蒙着眼的布料,看他在玩什麽花樣。

觸目的是英俊高大的男子,俊臉笑意盈盈,幾乎讓人一瞧就看出他的歡喜來。這男子穿着大紅的衣裳,身形高大,英氣蓬勃,袖口和領口處的金紋奇詭,是古老的祈願符文。

林珵愣愣地看了看谷嘉義的一身裝扮,再低頭看自己的一身衣裳,這才知道 ,谷嘉義是在幹什麽。

正堂裏江九性子急些,在那裏催道:“還不進來,時候都快過了。”

谷嘉義牽過還有些愣神的人,笑着進了正堂。

只見主位上別具一格地坐着四人,一邊是谷業和唐悠,一邊是江九和江卿,俱都是喜慶的暗紅色。

林珵被江卿玩味的笑看得不好意思地低了頭,谷嘉義坦蕩蕩的心裏只剩下了歡喜。

上方的桌案上,牲畜都是料理好的,瓜果禮品都擺放到位,江九起身站于一側,面色肅然。

牽着人的谷嘉義跪下在地,林珵也随之跪下。

嚴謹地聲音像是從遠古而來,在兩人耳邊響起。

“一拜天地。”

謝天地造物之恩!

“二拜高堂。”

謝高堂養育之恩!

“夫夫對拜!”

最後這一拜後,兩人擡頭對視,看見眼裏的彼此。

來自長輩的笑聲打斷他們對視,江卿笑着出聲:“喲,看得那麽黏糊,不如直接去洞房啊!來,送入洞房!”

江九瞥一眼江卿,卻是看完後無奈地眼帶寵溺,收回了目光。

谷嘉義拉着林珵起來,應道:“不必催,這就去呢!”

☆、第 100 章

話說到林珵即位後的第二日, 天色微亮,谷嘉義睜開眼,就意識到懷裏有個人。

冬日裏寒涼, 滿是暖意的被窩裏, 肌膚相相觸的更讓人覺一陣溫暖。谷嘉義一動不動,靜靜地就着兩人昨日的姿勢發呆。

早起的習慣是兩人早就形成的, 因此谷嘉義醒來沒多久,林珵就佯開了眼。他身上微酸, 昨夜裏是兩人的第一次, 谷嘉義還算體貼, 沒一味折騰,林珵只腰間有些酸軟。

他一動,谷嘉義就察覺了, 手搭在林珵腰上,問他:“還好嗎?”晨起的嗓子有些幹,使得他的聲音略喑啞。

林珵翻轉過半邊身子,肌膚相親使得他微楞了一瞬, 不過随即一個呵欠,打得人意識又模糊起來。他隐隐覺得,自己忘了什麽。他手按着腰間, 嘴裏道:“沒什麽,什麽時辰了?別誤了早朝。”

“那可沒多久了,該起了。”谷嘉義輕笑一聲,捂着半邊被子不讓熱氣散了, 支起身去拿裏衣。

昨夜兩人都是赤.裸着睡的,谷嘉義這一起身,就露出精壯的上半身來,背部赫然幾道紅痕,暧昧得不行。他的手很長,只一伸手,就把搭在暖籠上的幾件衣裳一并取了過來。

谷嘉義穿着衣裳,看林珵還不動作,隔着被子拍拍他,“真的該起了,要不今日不上朝?”

林珵像是懶懶地在被子裏動了動,但是沒舍得起來,就說道:“你先起,你好了我就起。”

待得谷嘉義背過了身,林珵才扯着被子爬了起來。

突然回身的谷嘉義就瞧見了那些林珵欲要遮掩的東西,掃一眼後他又快速地別過頭,當做什麽都沒看見的樣子。

林珵只顧着快速穿衣,倒是還不知道自己又掉了一回面子。

穿衣、洗漱、用早食,直到上朝了,兩人才分開。

八喜的嗓音拉開長慶一年第一個早朝的序幕。

林珵處理着政事,咻然想起自己說過的一句話——待你歸來之時,就是封侯之日。

可是昨天,在荒唐裏已過去……

林珵掩面一瞬,在無人再有事的時候,開口道:“朕曾許過谷卿歸來既封侯,昨日撞上了朕即位,倒是錯過了,今日就先取侯號——嘉興。禮部準備侯府和一應事宜。”

禮部尚書看一眼自己的頂頭上司,谷業的一張臉因着谷嘉義昨日徹夜未歸而黑黢黢的。

上司不頂用,尚書大人只得自己頂上,“侯府都是現成的,擇個佳日就可,聖上可下朝後讓谷大人自己選。”

林珵滿意點頭。

***

受過禮,接了賞賜,谷嘉義就有了自己的府邸,雖然他大抵不會住,但也惹得不少人羨慕不已。

當日慶祝的宴席上,一水的桌子擺了百來張。

唐開和段溫楊百兩人坐在了一處,他近來瘦了不少,但标志性的濃眉大眼還是讓人覺得這孩子靈透。眼下唐開正拿着一塊糕點,逗弄着好脾氣的段铎。

段铎這孩子心眼實誠,見誰都親熱,沒一會就哈哈笑了起來,可見玩得開心。

段铎鬧了一會,還沒拿到,就把嬰兒肥的臉蛋往回一轉,眨巴着眼盯着他爹看。

段溫怪模怪樣地憋憋嘴,“那可不是咱家的,你阿爹拿不到。”

楊百看着樂出聲,“铎铎自己想法子啊,你阿爹可笨了,幫不了你的。”

段铎呆呆地想了會,突然回頭朝着唐開伸手,嘴特甜地喊着:“哥哥,抱!”

輩分莫名低了一輩,唐開摸摸鼻子,正打算遞出手裏的糕點換聲叔,谷嘉義就到了這桌邊上。

小孩笑得傻樂,不過記性不錯,見了谷嘉義就立即忘了那糕點,大聲叫着:“谷叔,抱!”

谷嘉義一手抱過他,一手拿了唐開手裏的糕點,背過手哄人:“是不是想吃糕?”

段铎用力點頭,然後看見谷嘉義伸出另一只手,可愛的烏龜狀的糕點就在他手上。

看完了小孩亮閃閃的目光,谷嘉義就被唐開撲了一把。

“侯爺今兒高興不?”

谷嘉義挑眉:“侯爺懷裏一個娃,背上一個瓜,高興着呢!”

成了瓜的唐開看一眼段溫,當爹的人立馬把兒子抱走,免得被誤傷了去。

唐開身手是不如谷嘉義的,他就死死趴在谷嘉義背上,鬧騰了一路,搞得那些敬酒的人很多都掃興而歸。

待得喝完最後一桌,有點頭重腳輕的谷嘉義謝了唐開,去沒人的後院找林珵。

新府邸的後院裏很是蕭條,只三三兩兩的樹,還是枯枝的,隔着大老遠的就看到林珵和左相在一處。

谷嘉義停了步子,看見他的田為也朝着這邊過來了。

谷嘉義喝醉了酒,有些散漫,開口問道:“你和你師傅過來幹嘛?”

“你知道那是我師傅?”田為瞥他一眼,驚奇問道:“什麽時候知道的?”

谷嘉義目光飄着,好一會才答道:“早知道了,秦家那事,你們就有攪合。”

他說着,目光飄到田為臉上,“說不說,不說我不聽了。”

田為哼了一聲,看着谷嘉義慢悠悠地往林珵那邊去,心裏直嘀咕着自己什麽時候露的陷。

那邊林珵和明紳說得卻不像谷嘉義想的那般,氣氛意外和諧。

谷嘉義過去,還正趕上明紳彎身告別,喊了聲左相,看着他朝田為那邊去。

“左相真的告隐了?”谷嘉義問。

林珵點頭,“是真的,不過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無緣無故摻和了秦家的事,總得給個交代。”

“不僅此事吧?看你頗為難。”

“都是些陳年舊事,與我們無關。有些不知道的,就讓它永遠消失。”

林元武欠明紳兩條命,就算明紳在秦家的事裏添了把火,他又能如何,用人子的身份為一個錯人追究責任?

林珵低着頭思考,腳步也不知是怎麽邁的,一不留神就被一個渾身紅通通的小孩撞了一下。

谷嘉義這府邸可是熱鬧了,小孩也一個趕一個地能鬧騰,但能在後院折騰的,就都是親密的關系。

谷嘉義看着自己的大侄子對自己媳婦喊道:“美人嬸嬸好!”

林珵推開故意不提醒他的谷嘉義,正經地告訴他已經不記得具體是誰的小孩:“該叫叔叔的。”

慶哥兒茫然地摸摸兜裏揣的金葉子,可憐巴巴地看看谷嘉義,又看着真的很好看的林珵,狠心摸出一片金葉子來:“美人嬸嬸,分給你!”

聽得這話,林珵回頭沖谷嘉義一笑。

谷嘉義立馬被吓醒,一把抱起無辜賣了自己的小孩,無辜臉打岔:“天涼了,回去給慶哥兒添個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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