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找東東
嚴世蕃和阮昱成達成了什麽交易我不知道,只是我被嚴世蕃往前推了一把,阮昱成随即附在我的耳邊,溫熱的氣息裏吐出幾個字,我還沒聽清楚他就已經說完了,那樣子是不準備重複第二遍的。
“為何要告訴我?”
他微微側過頭去,在我和嚴世蕃間來回掃了一眼,然後淡淡地說道:“我不相信他。”
我聽得差點沒站穩,同時又覺得好笑,雖然我也知道嚴世蕃是個聰明到狡猾的人,但他這麽當着嚴世蕃的面說真的好嗎?
我挑了兩個錦衣衛:“千戶長,随我——”
“不用,我和你去就行。”我原想帶一批錦衣衛同去,然而嚴世蕃打斷了我的想法。
我看看他,又看看這滿院的燈火通明,想着阮昱成這回總不會再出什麽花樣了,我點點頭答應。
轉而我又想起了那個可憐的女子,“那個梅娘在裏頭,大夫已經來了,你若放心不下就去瞧瞧她吧。”
“多謝陸大人。”他一彎腰,這也是阮昱成第一次這麽誠懇的對我說話。
另一邊我不經意的一瞥,卻發現了嚴世蕃和趙文華在相對的目光中閃現出某種不明的意味,只不過那時我卻選擇了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我和嚴世蕃走在這條千戶所通往知府衙門都不足半小時的路上,夜晚就在這樣的反複折騰中過去,天空泛出微亮的白,我吸了口晨曦的空氣,好像還是壓不住心裏的郁悶。
“我不是要騙你的。”嚴世蕃說。
我嗯了一聲,算是聽到了。
“因為我根本就沒騙你。”
“咳咳!”我差點被口水嗆到。
“密旨是假的,我要真有那玩意兒,也就不去浙江了。”對于這樣欺君之罪的行為,他說得輕飄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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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手上分明拿的是?”
“哦,那個呀,去年中秋節朝廷賞趙文華月餅時一并來的,沒啥用。”
我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所以說,你用一張月餅的聖旨忽悠了阮昱成?”
“算是吧,幸好他還沒大膽到翻開來看,否則今晚你我連着趙大人都得坐上回京的囚車了。”
被他這麽一說,我也心有餘悸,“你就沒想過萬一敗露呢?”
“沒有。”他瞥了我一眼不以為然說道:“我做事向來都是險中求勝。太平凡的東西,沒興趣。”
看着嚴世蕃雲淡風輕的樣子,我不得不從心裏感嘆,大明王朝的第一奸臣果真不是吹的。
“嚴世蕃,你知道嗎,過去我只是覺得你有些聰明,現在看來,你是可以作到不怕死的那種。”
他沒有說話,只是一笑不置可否。
習慣了爬牆又或者是樂于開發這具身體的潛能,我沒從正門入,而是直接翻了知府衙門的牆。
嚴世蕃站在牆下望着我:“幹嘛不從正門?”
“你嚴公子說的,太平凡的東西沒興趣,走什麽正門呀,爬牆多好。”
嚴世蕃張了張嘴,居然沒回出話,很難得他也有被反怼的時候,所以跳下牆的那刻,我心裏還有一點得意。
其實阮昱成告訴我的地點我并不是很确定,他說得模糊,我也聽得不分明,于是就有了現在我和嚴世蕃窩在書齋紅木櫃子下的情形。
“你确定是這裏?”嚴世蕃問我,臉上蹭了櫃子下的塵埃,弄得灰頭土臉。
“我記不得了,他說是在衙門後的書齋裏,我尋思着藏東西不都得隐秘點嘛,所以······”我沒再說下去,因為我看到嚴世蕃的表情已經很難看了。
“誰告訴你最隐秘的地方就是在櫃子下,磚頭裏?”
“電視裏都這麽放的。”
“什麽?”
“沒什麽,我說戲裏都是這麽演的。”
他似乎不相信,我倆就這麽大眼瞪小眼了很久,最後,他放棄了,嘆了口氣,從櫃子底下爬了出去。
“不找了?”我從櫃子底下探出頭問他。
“在下這體型不敢與陸大人比,您精瘦靈巧的,就貓裏面繼續吧。”
既然嚴世蕃都出來了,我一個人也不高興躲裏面,跟着爬了出來,站直後我倆相對一看,都是灰頭土臉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他問我。
“這裏沒鏡子,要是有鏡子,你自己瞧瞧咱倆像不像挖煤的。”我邊說邊笑。
他一愣,不成想這時他卻用手拈去了我鬓邊的蛛網,裹着袖子替我将臉上的灰塵輕輕擦掉,末了,他撣撣衣袖說道:“好了,現在誰還敢說你是挖煤的。”
太陽升起了,晨曦的光芒透過書齋的格子窗照射進來,他的五官也被鍍上了一層淺淺的迷蒙,我擡手撚去了他發上的灰塵,此時此刻我才發現他去浙江的這些日子雖說不長,但卻是比在京師瘦了一些。
“趙文華虧待你了?”
“他哪敢。”
“那我怎麽覺着你比在京師時瘦了一圈?”
“你不是之前還讓我減肥的,這千裏的奔波可是好機會。”
“人家減肥也要合理呢,你這急吼吼的趕來趕去——”
“我怕不趕回來,你就真被阮道成給打包捆好送京師去了。”他這麽說着,我卻聽得心裏一震。
他轉過身去理着架子上的那些書,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說道:“誰讓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既然一起來了,那總得一起回去吧。”
“行了,找東西吧。”
我摸着鼻子,剛才內心的那一點悸動又恢複了平息,“對了,你到底讓阮昱成把什麽東西交給你?”
“賬本。”他繼續在翻着什麽,頭都沒擡。
我手上的動作倏然一頓,“看來你在浙江還真查出了點什麽。”
他合上書,目光飄向窗外,“查是查出來了,只是能不能動還是一回事。”
“怎麽?背後的那股勢力真有這麽可怕?”
他搖搖頭,“可怕的是牽扯到了一個不該牽扯的人。”
“誰啊?”
他收回目光看着我道:“皇上,可不可怕?”
“啪!”一疊卷宗從手中滑落,陽光射進屋內,照在了散落地面的紙頁上——蘇州府嘉靖四年實錄。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到今天很多章都鎖了,其實不是晉江抽風,是我在改文。其實我是比較佛系的,一般也不太關注很多什麽,直到昨天才知道原來還有簽約這種東西存在,其實這篇文最開始投的是言情,然後編輯說女穿男題材不行,建議改成正常的女男才有市場,所以我改了很久,但是改好後我才發現感覺根本就不對了,因為按照原來的預設走,如果改變性別,就代表很多東西都要改變,所以昨天今天我糾結了很久,改了又改,但是直到現在我開始想明白,寫文其實初衷很簡單,就是心裏有個故事想分享一下,喜歡故事的人自然會聽,不喜歡的人也不能強求。就像泰坦尼克的導演卡梅隆說的,創作者要忠于自己的故事,忠于別人的時候永遠不知道別人的想法,塑造的只是四不像。
所以可能确實女穿男這種設定在言情和耽美裏都是比較尴尬,但是,怎麽說呢,設定的期初就是想給嚴世蕃找個CP,我結合了很多歷史因素在裏面,然而只有陸炳這個是最合适的(歷史上的嚴世蕃玩了很多女人卻說:天下才、惟己與陸炳、楊博為三),所以當初開文的時候為什麽要設定這樣一個女魂男身,其實就是想讓嚴有一種男女的愛情在裏面,但又不局限與性別的感情,他愛這個人,但又不會因為他是男是女而去愛,這種愛類似于柏拉圖的高端精神層次,就是愛一個人,但是不管他變成什麽樣都會接受,哪怕改變性別也會接受的那種感情。
所以,以後不會再随便改了,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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