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個意外

1、發育

“啞巴，我好像二次發育了。”

“……”

“啞巴，我們再比一比。”

“……”

“啞巴，我好像一覺睡醒有了腹肌。”

“……”

“啞巴？”

“閉嘴……”吳言強忍着太陽穴的疼痛，“你先把手從我內褲裏抽出來。”

顏九很委屈，“這是我的內褲。”

吳言額角跳了跳，他就想知道不過是打了一架，為什麽會打得殼子都串了。

看着顏九用他的臉做出委屈的神情，吳言着實有些接受不良。

2、衣服

“這件。”

“不行。”

“這件？”

“不行。”

“那…這件？”

吳言看着顏九手上拎出來的全是鉚釘的衣服，忍不住磨牙，斬釘截鐵道：“絕！對！不！行！”

被迫穿得一身西裝的顏九撇撇嘴，看着吳言一件件往挑衣服，懶洋洋地評價道：“難看。”

“醜。”

“單調。”

“不能襯托我的美麗！”

吳言：“……”

吳言從角落裏拎出一件幹淨的白襯衫，穿上時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有點小。”

顏九翻了個白眼，四年前的衣服了，不小才奇怪吧。

吳言整了整領口，覺得有些奇怪，顏九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這類型的衣服他平時又不穿，可就是這麽一件他不會穿的襯衫，上面還殘留着洗衣液的清香。

3、原因

“走路好好走。”

顏九看了他一眼，“啧，那你也笑一笑，不然別人以為我生病了。”

吳言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順便要求道：“你面無表情最好。”

顏九忍笑，“你也知道你平常面無表情？”

走下樓梯，快要到工作區時，吳言忍不住拽住了顏九。

“少勾搭人。”吳言一點都不想看見自己的身體被人上了。

顏九哼了聲，“彼此彼此，請保管好我的童貞。”

他是個純零，而吳言只做top。

至于他們厮混至今，都沒有混到一個床上去的原因，大概就是他們總是看上同一個對象。

4、勾搭

“吳哥，你晚上有空，我們聊聊行嗎？”

……

這是第八個給他抛媚眼的男孩子，顏九差點碾碎齒間的煙蒂，原來他看不見的地方，還有這麽多人勾搭吳言，不就是一個不浪漫不懂時尚的老男人嗎？！

顏九斷然拒絕了，但那個男孩也沒什麽太大的反應，只是戀戀不舍地把目光從他身上拔開。

顏九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了，都說他妖孽，可跟這種段位的比起來，他還是差得遠。

至少顏九做不來，明知那個男人不喜歡他，還低聲下氣的去祈求他的垂憐。

5、巧克力

“林輕？”顏九一愣，有些不自在，幹笑道：“怎麽提起他來了？”

“顏九。”吳言擰起眉頭，用着顏九的五官，美人蹙眉都是賞心悅目的，可惜靈魂自帶的氣場讓顏九節節敗退，“你到底想不想換回來了？”

看着他漫不經心的模樣，吳言心頭就燒着一把無名火。

“做夢都想。”顏九摸了把臉，嫌棄道：“你的臉太粗糙，剌手。”

吳言：“……”一口氣就憋了回去，半晌硬邦邦道：“應該是林輕送的巧克力有問題。”

“巧克力？”顏九沒有料到這個答案，“是我們一起…吃了一個巧克力的原因？”

吳言不想回憶兵荒馬亂的那一晚，但是不得不承認，這是最大的可能性。

6、後悔

至今為止最讓吳言後悔的事情，不是跟顏九争風吃醋，搶在林輕前一步就着顏九的嘴吃下另一半巧克力，導致現在靈魂互換的現狀。

而是，早應該在林輕眼珠子放在顏九身上時，就應該把他列為客戶黑名單。

7、偏差

“你是說。”顏九驚詫道：“祝神棍說巧克力有問題，這東西是他賣的？”

吳言點點頭又搖搖頭，“他說他也不确定，要看到那盒巧克力他才能确定。”

“但是，一塊巧克力就讓人靈魂互換。”顏九撸起袖子想跟祝神棍打架，“這種東西能随便做出來嗎？太危險了。”

“也不是。”吳言面色有些僵硬，清了清嗓子，“祝鼎一說這其實是個情趣巧克力。”

“情趣？！”顏九聲音拔高了，“萬一拿來犯罪怎麽辦？”酒吧裏每天不知道多少人玩這種游戲，真要是流入市場，豈不是太亂來了？

吳言別開目光，不自在道：“他說要麽巧克力配方被改過，要麽就是出現了效果出現了意外，因為……”

顏九湊過去，“因為什麽？”

“因為……祝鼎一說這個只在情侶間起作用，要相愛的兩個人，靈魂才能産生共鳴，從而形成交換的媒介。”吳言聲音平板，或許是用了顏九的身體，說這話的時候，耳根噌的紅透了。

顏九也僵住了，搔了搔下颌，半晌道：“那還真是效果出現了偏差。”

8、在意

“吳總，九哥今天怎麽沒在？”

“顏九今天請假了。”顏九一本正經道，實際上吳言去找林輕算賬了，本來他想跟着去的，結果吳言臨走前還扔下一句話，“我怕你跟林輕滾上床了。”

以往聽到這話顏九一定會炸，可現在他也只能認慫，畢竟是他招惹來的麻煩。

可是，說實話就算是效果沒出現偏差，作用在他和林輕身上，也不會有效果。

“吳總？”

“恩。”顏九回過神來。看安迪得了答案還沒走，他皺了皺眉，“怎麽？”

“是這樣的，那個周公子，點名要九哥調酒，老板你看……”

顏九斜睨了一眼他，心中冷笑，誰不知道周公子好什麽，他的好同事可是專門來坑他的，幸好是他在，而不是吳言。

“今天顏九請假，你讓紅霓頂上就是了。”

周公子喜歡男人，還就喜歡顏九那種妖孽型的，紅霓是女孩子，自然要安全不少。

“老板。”安迪心底多少有些憤憤不平，不就是一個花蝴蝶，憑什麽坐在他們上頭，天天看他跟老板唱反調，可老板還是這樣維護他，“這…我們都拒絕周少好幾次了，這次再不肯，怕是要開罪他了。”

“好幾次？”顏九愣住了，他怎麽不知道這件事？

安迪看着有戲，趕緊道：“是啊，其實周少未必想對九哥做些什麽，您要是再回絕下去，這就真的得罪人了，周少的哥哥可是不好惹的。”

顏九也想起周少的哥哥是什麽人了。

心想吳言怎麽會做這筆糊塗生意，明明是讓他去見一面才是最好的選擇，更何況，他未必會擺不平。

一顆沉寂已久的心突然沸騰起來，酸酸澀澀地雜糅在一起。

吳言，是不是也沒有表面上那樣這麽不在意自己？

9、麻煩

“一起睡？”結束了一夜的喧嚣，顏九看着吳言，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去林輕家撲了個空的吳言抱臂倚在門口，嘴角一挑。

他覺得還是把人放在自己身邊看緊比較好，萬一再招惹上個桃花就麻煩了。

顏九一向是麻煩體質。

從小到大都是。

10、恻隐

吳言是在酒吧後門撿到顏九的。

片體鱗傷的顏九是因為被迫出櫃被家裏亂棍打出來的。

“我要是不跑我爸能打死我，我這個兒子可沒他面子值錢。”顏九是喜歡男人，但也只限于性向，沒有對象的情況下，他還沒有傻到經濟不獨立就冒然出櫃，但卻沒想到被自己的好弟弟告到了父親那裏。

“反正他們才是一家人，沒有我，估計他們過的更舒坦。”繼母嫁進來之後，雖然明面上沒有對自己不好，可私底下卻是把他母親留給他的錢以各種名義都拿走了。

“老板，我給你打工吧。”

“胡鬧，我這可不收童工。”

“我已經十六了！”

“……”

“我快十六了。”

“……”

“……好吧好吧，我兩個月之後就滿十五歲了，老板，我真的沒地方去了。”

“自己上去找個房間住下，白天上課，晚上打工，包你吃住和學費，但是沒有薪水。”

顏九扒拉着手指，覺得挺劃算。

等他再大些，懂的事情多了，就知道那天的吳言是動了恻隐之心了。

雖然讓他晚上打工，可也就是做做準備工作，一到十點，就把他趕回去睡覺。

“你要想當一輩子小矮子，就別睡。”

顏九：“……”

那時候顏九就想，不管錢多錢少，只要吳言不趕他，他就跟他幹一輩子。

11、十年

其實吳言那時候也不大，剛滿二十，父母車禍早逝，他哥哥吸毒把自己給吸死了。

家裏就剩下一個小酒吧，許多人都勸他把酒吧賣掉，可是吳言不肯，雖然父母總是吵架，哥哥也老是惹事，但是這裏承載了他所有對家的回憶。

他還記得他爸爸會調出顏色很漂亮的酒擺在他面前，說，“男孩子怎麽能不會喝酒呢？”

結果他嘗了一口，卻發現是甜甜的果汁。

他留下顏九，只是因為同病相憐，他們都是沒有家的人了。

想着，多些人氣也是好的。

卻沒想過，這一留，一晃眼就是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