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警官你這樣不對 (1)

【現代架空，平行空間，純屬虛構。】

盛夏，B城。

簡短的會議結束，邵達松了口氣，跟同事告別後，開車回家。

還有一條街就到家了，邵達看到了一家洗浴中心，鼻子抽動兩下，聞到自己滿身臭汗味兒，方向盤一轉，停到了洗浴中心門口。

門票48元，送毛巾附帶搓澡服務。

邵達趴在隔間的塑料躺椅上，等着搓澡工過來。

黃飛穿着一條老年款墨藍色四角褲，拎着搓澡巾吊兒郎當地進來，瞬間眼睛就直了，喉結滾動了兩下，同手同腳地走過去。

“同……同志，要奶搓還是鹽搓？”

“直接搓。”

邵達撩開眼皮瞅了瞅這個說話結巴的搓澡工，掃過他精瘦的小身板和白皙的皮膚，然後到那一腦袋小卷毛，眼神暗了暗，就又閉上了眼睛。

黃飛緊張地走過去，把手放在了邵達背上，沒發現自己忘了套搓澡巾，上下摸了好幾個來回，心裏正感嘆着，沒想到他看着挺瘦，這肌肉真踏馬不錯呀，手感真棒！不自覺地，摸到腰上的手還不老實地捏了兩下。

正胡思亂想着，手下的人翻身而起，緊緊攥住了他的手腕。

邵達：“你摸啥呢？勾引我？”

黃飛：“不不不……我我我……”

邵達唇角勾起一抹笑：“你想給我特殊服務？”

黃飛羞憤欲絕：“警-官，釣-魚-執-法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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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達冷下臉：“你知道的不少啊？”

黃飛低下頭，咬住了嘴唇，不吭聲了。

邵達拍了拍黃飛的細嫩的臉蛋，“說吧，這是第幾次勾引顧客了？”

黃飛臉更紅了，大眼睛裏泛起水霧，委委屈屈道：“第一次……不不不，我沒勾引你。”

“第一次就這麽熟練？誰讓你來的？你們這裏還有幾個你這樣的？”

“我真的不是，我就是看見你緊張，忘了套搓澡巾了，我不是故意的……”

黃飛說完，蹲在地上，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

邵達松開手，嘆了口氣，本來他最讨厭娘兮兮的男人，雖然打從進入青春期，就知道自己是個純gay，也從來沒想過喜歡這種動不動掉眼淚的慫包蛋，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黃飛委屈的樣子，莫名的就心軟了。

“行了，我信你了，別哭了，給我搓澡吧。”邵達忍着沒伸手去揉黃飛帶着自然卷的頭發，雖然看上去就很柔軟很好摸的樣子。

黃飛蹲在地上，吸了吸鼻子，擡眼瞅了瞅，悄悄翻了個白眼，可終究沒舍得甩手不幹給他換人，套上搓澡巾，咬牙切齒地把邵達搓成了一只煮熟的大蝦，紅通通的。

叫你把我忘了，看我不扒掉你一層皮！

皮糙肉厚的邵達壓根沒把這點力度當回事，舒服的差點沒哼哼，被搓完了後片，很自然地就翻了個身，然後等了半天都沒等着繼續服務，睜眼一看差點沒笑出聲，那卷毛的小搓澡工盯着他的兩腿之間眼睛都瞪圓了，傻乎乎的舉着手，跟投降似的。

“你瞅啥？還想勾引我？”邵達說着，眼睛就往黃飛下三路瞄去，那條老年款四角褲被這浴間的水汽弄得有點潮，貼在肉上倒是很容易看到輪廓。

“啊？”黃飛順着邵達的視線低頭看去，舉着的兩手瞬間就齊刷刷捂了上去，漲紅了臉吭哧半頭沒憋出一個字，氣得眼圈都紅了。

“嘿~你先瞅我的，整這出好像我非禮你似的，都是大老爺們兒，你還穿着褲衩呢，我光出溜的都沒捂，你還矯情上了，搓不搓了，不搓換人。”邵達坐起身，兩手撐在身後，大大方方亮着鳥，歪着脖子似笑非笑地逗黃飛，這小家夥怎麽這麽好玩呢。

黃飛簡直想刨個洞鑽進去，剛才怎麽就那麽沒出息，瞎看什麽啊，看看看，被發現了吧，丢不丢人！心裏把自己唾棄一番，到底還是舍不得走人，低着腦袋走過去，從邵達小腿開始搓起來，眼神亂飛就是不敢繼續看邵達的肉了。

邵達打了哈欠又躺回去，舒服地眯上了眼睛，連着熬了倆通宵了，鐵打的也受不住，本來想着洗洗就回去睡覺呢，剛才突然就不想回去了。

被搓得昏昏欲睡，突然被拍了一下。

“搓好了。”

黃飛習慣性地拍完，“啪”的一聲把自己吓了一跳，偷眼去瞧邵達。

邵達被他這幅小心翼翼的樣子逗笑了，繃着臉故意說道：“哦？好像有個地方你還沒搓吧？”

“哪？”黃飛迅速地把邵達從頭到腳掃了一眼，皺起眉頭想咬手指，搓澡巾戳到嘴邊，沒下去口，只好抵着下巴歪頭去看邵達。

邵達被萌了一下，越發覺得黃飛這樣子粉可愛粉可愛的，壞笑着坐起身，拉過黃飛沒套搓澡巾的手放到胯-下，“這裏。”

“你你你……耍流氓！”黃飛縮回手，結結巴巴地罵了一句，轉身飛快地跑了。

邵達看着黃飛落荒而逃的身影，悶笑出聲，伸了個懶腰下了地，趿拉着拖鞋走出去，沒看到黃飛的身影，搖了搖頭，找了個淋浴噴頭下打開水閥，把身上搓出的“春卷”沖幹淨，換了衣服回家了。

跑回員工休息室的黃飛手足無措地擰開水杯，一口氣灌下一杯水，長出口氣，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錘了錘腦袋唉聲嘆氣，邵警官怎麽能這樣啊！

***

隔了大半個月，邵達又來到洗浴中心，這次上面給他批了半個月假，工傷，他能好好歇口氣了，想到接下來的半個月能吃到熱乎飯，睡到自然醒，好像，胳膊上的傷也沒那麽疼了。

可惜臭光棍一條，洗澡太不方便了，這天熱的，一天不洗就有味兒，兩天發馊，他要真能忍半個月，估計鄰居得先打110報警懷疑他是不是死家裏屍體腐爛了。

門口迎賓見他吊着胳膊，熱情洋溢地過來攙扶他，關懷備至噓寒問暖地一路把他送到男賓區入口，還依依不舍好像很想跟進來似的，邵達樂了，這小姑娘人真好，可惜哥哥不好你這一口。

更衣室派發毛巾的服務生見他不太方便，走過來禮貌地詢問他是否需要幫助，邵達剛想說這點傷算個屁，可張嘴卻說道：“我這有熟人，能幫我把搓澡的那個小卷毛叫來嗎？”

服務生愣了一下，看了邵達一眼，警惕地問道：“你認識小飛？”

“嗯，我上次來就是他給我搓的澡，不信你去叫他，就說他警官哥哥來找他了。”邵達面上泰然自若，心裏卻翻來覆去的把那倆字組合拼湊，小菲？小飛？曉飛？到底叫啥啊。

服務生将信将疑地去洗浴區找人了，不一會兒，就聽見塑料拖鞋“啪嗒~啪嗒~”急促地拍打着地面的聲音由遠而近，那聲音繞過一排排更衣櫃，然後那個頂着毛茸茸小腦袋的家夥就出現在邵達面前。

可能跑的太急，小卷毛一顫一顫地，精瘦的胸膛劇烈地起伏着，也不知道是因為洗浴區的蒸汽熏得，還是因為他急促的喘息，那張白嫩的小臉染着薄紅。

兩人對視了一眼，黃飛就撲了上來，捧着邵達的手臂紅了眼眶，哽咽道：“邵警官，你受傷了？”

專門把人叫過來幫自己脫衣服，也不好改口說自己沒事，邵達頭一次有點心虛，輕聲道：“小傷，不礙事的，我這次能歇半個月呢，可踏馬累死我了，終于能喘口氣了。”

黃飛低着頭，邵達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卷毛中間的那個發旋，還有旁邊突兀翹起的一縷呆毛，搓了搓手指控制着自己不要手欠去彈，突然兩滴水珠相隔瞬息落在他的手腕上，他聽到黃飛小聲地啜泣着。

“小飛？”邵達伸手勾起黃飛的下巴，用拇指抹掉他的臉頰上的淚水。

黃飛呆呆地看着邵達，傻乎乎地應了一聲“嗯？”

然後一個鼻涕泡被吹了出來，“吧唧”破了。

黃飛瞬間漲紅了臉，羞得轉身就逃。

邵達抓住黃飛的手腕把人拽了回來，抵在更衣櫃上，一手撐着櫃門攔住他的逃跑方向，标準的“壁咚”姿勢。

“你喜歡我。”邵達語氣十分确定，卻又馬上質疑道：“為什麽？”

“邵警官……”黃飛的視線與邵達的雙唇平齊，那稍顯冷情的薄唇就在他眼前一開一合，仿佛在誘-惑他吻上去，低沉充滿磁性的嗓音，話尾婉轉上揚的疑問語氣，還有對方幾乎要貼在自己身上所散發的熱度，甚至那淡淡的煙草味兒和汗味兒，無一不瘋狂猛烈地攻擊着黃飛的感官，讓他幾乎雙腿發軟。

明明穿着便裝，黃飛恍惚中好像又看到了邵達穿着警服的樣子，帥得讓人合不攏腿，帽檐下那冷厲的眼神讓他幾乎渾身戰栗。

“別怕，乖，老實交代，為什麽喜歡我？”邵達語氣輕柔，誘哄着被自己逼在死角的小可憐，話音剛落，兩條柔軟的手臂就纏上了他的脖頸，黃飛踮起腳吻住了邵達。

邵達眼神幽暗，一動不動地任這慌亂的小家夥意亂情迷地啃-咬-吮-吸，撐在更衣櫃門上的手緩緩落下，扣在黃飛後腦，手肘抵在對方形狀美好的蝴蝶骨上，把人用力地箍在懷裏，可惜上着夾板的手臂吊在胸前，阻礙了自己将他揉進懷裏的動作，這讓邵達十分不悅，進而愈加猛烈地攫取着他甜美的喘-息。

綿長的一吻結束，黃飛把臉埋在邵達肩頭，悶聲道：“你五年前救過我，我喜歡你五年了。”

邵達失笑，五年前，這小家夥還未成年吧，喜歡個屁。五年前自己剛出警-校，還是個愣頭青，一有危險任務就沖在最前頭，确實救過幾次人，只是這些年辦的案子太多，出的現場太多，記憶早已經模糊。

黃飛感受到邵達胸腔的震動和悶悶的笑聲，雖然只有短暫的一瞬，卻還是被他敏感地捕捉到了。

“你笑啥！”黃飛擡起頭，松開手，氣鼓鼓地看向邵達。

邵達捏了捏黃飛的臉頰，“我笑你怎麽這麽可愛。”

黃飛想從鼻子裏哼一聲，突然想起剛才自己冒出鼻涕泡的糗樣，伸手捂住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

“先給我洗洗，我等你下班了帶你去吃飯。”邵達揉了一把小卷毛。

“你要跟我約會？”黃飛捂着鼻子，驚喜地瞪大了眼睛。

“不，我懷疑你與一樁盜竊案有關，請你配合工作協助調查。”邵達板起臉，掏出手铐在黃飛眼前晃了晃，見他瑟縮了一下，低笑了一聲把手铐扔進更衣櫃，“現在請你先給我洗個澡。”

“我沒偷過東西。”黃飛一邊幫邵達脫衣服，一邊小聲的嘟囔着，“借口，你就是想跟我約會。”

邵達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消失，小傻子，我懷疑你偷了我的心，要不然我怎麽會對你一見鐘情？

襯衣褲子脫掉了，邵達身上只剩下一條黑色子彈頭內褲，黃飛紅着臉偷偷瞄，怎麽都不好意思伸手，邵達也故意不動，笑眯眯地看着黃飛。

“小飛，你真認識他？”剛才那個幫邵達叫人的服務生回來就看到倆人站在那裏面面相觑，黃飛還紅了臉，皺起眉頭走了過來。

“嗯，認識，申學長，這是邵警官。”黃飛擡起頭，微笑着介紹道：“邵警官，這是我學長申河，我來這打工還是他介紹的呢。”

“學長？”邵達微微眯起眼睛，對上申河不善的目光，一眼就看出這是個同類，唇角微微上揚，一邊脫-內-褲一邊不動聲色地挪了一步，把黃飛擋在身後，一副自家人的語氣道：“謝謝你照顧我家小飛。”

申河被堵得說不出話來，看着黃飛滿心滿眼都是邵達，幹巴巴地扔下一句“不用謝”轉身走了。

邵達轉身把內褲甩進更衣櫃，扣上櫃門，“你還在念書？什麽學校？”

“B大！我自己考上的，學校還減免了我的學費，我不好意思領資助，生活費都是我自己打工賺的。”黃飛眼睛亮晶晶，就差臉上寫着“求表揚”了。

邵達捏了捏黃飛的臉頰，就攬住了他的脖子，大半個人靠在黃飛身上，享受着肌膚相貼的觸感，“我當年也想考B大，沒考進去才念了警-校，小飛真厲害。走吧，洗澡去。”

黃飛一臉得意，自己居然考上了邵警官考不進去的學校，嘴上卻道：“邵警官也很厲害。”滿心都是被心上人表揚了的喜悅，絲毫沒發現，邵達明明傷了胳膊，為啥要像瘸了一樣靠在他身上，要他攙扶着往洗浴區走。

簡單的沖了幾分鐘水，倆人又找了個沒人的隔間，黃飛別別扭扭地套上搓澡巾，小聲問道：“要奶搓還是鹽搓？”

“又惦記給我放調料呢？想吃我也不能在這吃，直接搓就行。”邵達趴在塑料躺椅上悶聲笑，頭一次來這家夥就是這麽問的，他當時又累又困，話都懶得說，這次可算補上了。

黃飛果然又被逗得紅了臉，兩只眼睛水汪汪地看着邵達，滿臉委屈控訴，要多可憐有多可憐，活像個卷毛的小狗崽子，把邵達萌得心肝發顫，這家夥就是個深藏不露的絨毛控。

除了包着保鮮膜的左胳膊，邵達又被搓了個遍，一直癟着嘴的黃飛有點不甘心，憑啥光你調戲我啊，我得調戲回去！眼珠子一轉，這家夥從塑料躺椅下面拖出一個整理箱，往手心裏倒了點做奶搓用的奶膏，然後閉着眼睛就招呼到小邵達上去了。

邵達驚得差點沒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強忍住可還是渾身肌肉緊繃，小邵達很快就精神起來了，昂首挺胸頂天立地的。邵達喉結滾動了兩下，正糾結着是繼續裝死享受，還是正義凜然地制止，那只不老實的小手就溜走了。

然後大腿上就被拍了一下，“啪”的一聲。

“搓好了，起來吧。”黃飛繃着臉裝得好像若無其事，可惜額頭都冒了汗了，聲音也有點發顫。

合着這是報複自己呢？嘿~被這小子調戲了？邵達坐起身，強忍着笑板起臉。

“膽兒不小啊，敢襲警了？”

“頂多算性-騷-擾，我又沒打你。”黃飛不服氣地反駁道。

“行，算性-騷-擾，猥-亵-警-務人員知道是什麽罪嗎？”邵達悄悄掐着自己大腿忍笑，快憋不住了。

“不……不知道。”黃飛看邵達板着臉，雖然光溜溜的，還仿佛自帶光環一身正氣，馬上就心虛了。

“過來。”邵達沉聲命令道。

黃飛一步一挪走到邵達面前，低着頭一臉忏悔，剛想求饒，就見邵達飛快地扒下他的老頭四角褲，然後抓住了他的小-黃飛。

“你得讓我十倍讨回來。”邵達面不改色。

黃飛：“……”

隔間的門不能上鎖，邵達意猶未盡地摸了兩把就松手了，笑着拍了拍已經紅透了的小家夥，“去吧，請個假換衣服，我在樓下等你。”

黃飛如蒙大赦，提起褲-衩轉身就跑，連手上的搓澡巾都忘了摘。邵達撚了撚手指，起身去沖了一下，披着浴巾回到更衣室。

申河已經等了他半天，見他是一個人回來的，鼓起勇氣走過來，低聲道：“你別以為小飛是孤兒就好欺負，你要是敢動他，我就去你單位舉報你。”

孤兒？邵達皺起眉頭，沒想到這個活潑開朗的小卷毛居然是孤兒，雖然已經料到他出來打工肯定是因為經濟困難，卻沒想到他這麽困難，也不知道他長這麽大是怎麽過來的，吃了多少苦才考上B大，心裏漾起一抹酸酸的疼。

申河見邵達不吭聲，以為自己的威脅奏了效，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邵達穿好衣服，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沒一會兒，黃飛就從員工區的小門出來了，掃視了一圈，就洋溢着笑臉小跑了過來。

“邵警官！”黃飛站好，上下掃了一眼邵達的衣服，皺起小臉，還有點氣鼓鼓的。

邵達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麽，站起身攬住黃飛的脖子往外走，“別吃醋了，我自己穿的。”

“哦。”黃飛語氣歡快地應了一聲，又咧開嘴笑了，走出兩步才回過神來，“你騙我！”

“我騙你什麽了？”邵達看他這不停變臉的小模樣，越來越覺得有意思。

“你騙我給你脫衣服！”黃飛沒忍住嚷嚷的聲音大了點，周圍的人投來詭異的目光，頓時羞得他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邵達大笑出聲，攬着黃飛大步往出走，打車到了一戶四合院門口，這是他經常去的一家私房菜館，很合他的口味。

他們來的有點早，不是用餐高峰期，點的幾樣菜很快就擺到了桌上，邵達給黃飛夾了一筷子，“你太瘦了，多吃點。”

“你也不胖。”黃飛看着邵達吊在胸前的左胳膊，郁悶地想着，為啥傷的不是右胳膊呢，那樣我就能給邵警官喂飯了，不對，邵警官要是沒受傷就好了。

“我不胖是因為我身上都是肌肉，你呢？幹巴巴的，一身小排骨，炖了都不夠一鍋的。”邵達沒法端碗，低着頭扒了兩口飯，含混不清地說道。

“你胳膊是怎麽受傷的？嚴不嚴重？”黃飛無力反駁，只好轉移話題。

“被小混子砸了一鋼管，骨頭裂了，要不是老子反應快，換個人就開瓢了。”邵達滿不在乎，還隐隐透着得意，“別操心我了，我聽你那個學長說你是孤兒，是怎麽回事，你家裏人呢？”

“你救我那次，我爸媽在你們趕來之前被歹徒殺害了，我回去以後，我爺爺受不了刺激也走了，我沒了親人，就被送到福利院去了。”黃飛小聲說完，就把臉埋進了飯碗裏，扒着飯不吭聲了。

邵達也沉默了，他終于想起這小卷毛是誰了，五年前，一夥窮兇極惡的歹徒殺害了獄-警後越獄，被包圍後，劫持了一輛私家車，綁架了車上的一家三口，嫌兩個大人礙事，又怕對方洩露行蹤，一不做二不休地殺人滅口，帶着那個孩子逃上了山……

五年前黃飛十四歲，到福利院後，被嫌棄歲數大沒人收養，偶爾有聽說他事情的人惦記着他父母留下的遺産想來領養，都被好心的院長給擋了回去，等到黃飛十八歲，院長把黃飛父母留下的房子和存款都還給了黃飛，黃飛就開始自食其力了。

邵達心疼又懊惱，當年自己真是個愣頭青，以為解救了人質就萬事大吉了，哪想到這孩子會被送到福利院，突然沒了父母，孤零零的，想想就可憐，也難為這孩子沒自暴自棄長歪了，還考上了B大，鼻子發酸，卻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黃飛聽到邵達吸溜鼻子的聲音，擡起頭扯起一個微笑，“邵警官，我現在挺好的，我還記得你當年來救我的樣子呢，可帥可帥了，‘砰砰砰’幾槍就撂倒了他們，可惜我被他們餓了好幾天，你抱着我往出走的時候我就暈了，再醒來就沒見到你了，我就是為了見你，才努力學習的。”

邵達沒想到黃飛會反過來安慰自己，放下筷子把黃飛摟到了懷裏，莫名升起一股責任感，讓他的心沉甸甸的，他沒有說話，只是溫柔地，輕輕拍撫着黃飛的後背，“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

黃飛微笑着流下淚來，多年來小心翼翼珍藏着的渴望一朝實現，這幸福來得讓他猝不及防，默默哭了一陣，才悶聲道：“你是警-察。”

“大不了不幹了。”邵達還是那幅滿不在乎的樣子，當年父親逼着他上B大，進金融系，他故意答錯了幾道大題，才進了第二志願的警校，差點沒被打斷了腿，雖然沒專門學過，這些年耳聞目染的，也沒覺得做生意多難，大不了扒了這身警服，回家接老爹的班去。

“可是……我喜歡你穿警服的樣子。”黃飛攥着邵達的衣角，害羞地小聲嘟囔着。

“回家天天穿給你看，再讓你扒掉。”邵達笑了，這小卷毛還是個制服控怎麽地。

“誰要扒你衣服，你又該說我猥-亵-警-務-人員了。”黃飛把臉埋進邵達的胸口，偷偷笑了。

“小心眼，起來吃飯，吃飽了帶你玩去。”

倆人吃飽了溜溜達達出門，邵達看着黃飛一身地攤貨皺起眉頭，剛才這小家夥跟錄口供一樣把這些年的事情全交代了，被他板着臉詢問，那副又害怕又激動的樣子，勾得他心癢癢的，要不是怕吓壞了這小東西，真想把他叼回窩。

邵達本來提議讓黃飛搬到他家去，複式樓好幾個客房呢随便挑，可黃飛糾結了半天還是拒絕了，讓他辭職不幹也不聽，說什麽自己手裏還有爸媽留給他的錢，只是他不想動那筆錢才出來打工的，并沒有困難到饑寒交迫，勸了半天都不聽，還挺有骨氣的。

可頭一次喜歡上的小家夥連件好衣服都沒有，邵達骨子裏的大男子主義終究意難平，生拉硬拽地把黃飛拖到了購物街，從頭到腳置辦了幾套，換上新衣服的小卷毛讓邵達眼前一亮，吸了口冷氣後悔了。

不打扮就夠可愛了，這一打扮跟個小王子似的，更想叼回窩藏起來了怎麽辦。

倆人逛了街，又看了場電影，邵達把黃飛送回家，看着他房間的燈亮了，才孤零零地回自己的窩，翻來覆去一晚上都沒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就又奔洗浴中心去了。

皮都泡皺了才等到黃飛上班，邵達毫不客氣地插了隊，趴在塑料躺椅上笑眯眯地看黃飛。

黃飛紅着臉走過來，揚起搓澡巾照屁-股抽了邵達一下，“不是昨天剛搓過嗎？”

“那不搓澡來點特別服務？”邵達翻了個身。

“又想釣-魚-執-法，我才不上當呢。”

“那你躺着，我給你搓搓？”邵達躍躍欲試。

黃飛眼睛一亮，可瞅到邵達的胳膊，嘆了口氣，失望道：“還是算了，等你胳膊好了再說吧。”

“嘿~瞧不起誰，我就是用腳丫子也能給你搓幹淨，過來，趴下。”邵達不服輸，下地拍了拍塑料躺椅。

黃飛猶豫了一下，沒敢拒絕，被邵達搶走搓澡巾，只好脫鞋爬了上去。

邵達上下瞅了瞅，不知道從何下手，也沒好意思問，直接就按在腰上，順着脊梁骨往上搓了一下，黃飛“嗷~”地一嗓子叫起來，翻了個身從躺椅上滾了下來，邵達吓了一跳，趕緊繞過去蹲下去看黃飛。

“怎麽了這是？”

“疼！”黃飛兩眼含着淚控訴道。

“哪兒疼？摔哪兒了？”邵達急了，這瘦巴巴的小東西別給摔骨折了。

“不是摔的……”黃飛咬了咬嘴唇，小聲道：“你搓的。”

“給我看看。”邵達甩掉搓澡巾，把黃飛摟到懷裏，去看他的後背，果然剛才下手搓那一道整片都紅了，摸了一把，滑溜溜的，啧~怎麽這麽嫩呢。

黃飛趴在邵達懷裏，被摸着摸着，突然感覺什麽東西頂着自己，低頭一看，好麽，小邵達精神地跟他打了個招呼。

“流氓……”黃飛唾了一口，咬住了邵達的肩膀，磨了磨牙。

倆人黏糊了一陣，邵達還是把黃飛哄上了躺椅，黃飛犟不過他，趴在躺椅上心驚膽戰，渾身僵硬，緊緊閉着眼睛好似要被嚴刑拷打，一臉的英勇就義模樣。

邵達失笑，丢開搓澡巾直接用手開搓，黃飛驚訝了一瞬，偷偷睜眼瞟了一下，就又羞得閉上了眼睛，感受到邵達骨節分明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游走，那常年握槍留下的槍繭粗粝地摩擦着自己的皮膚，卻又不痛，酥酥麻麻地讓他快要控制不住渾身戰栗。

眼前又浮現出邵達穿着警-服握着槍的模樣，有獲救那天親眼看到的，也有他這些年來幻想出來的，黃飛浮想聯翩，呼吸紊亂了起來，小黃飛也擡起了頭，卻被他死死壓着。

邵達給黃飛搓完了後背和腿，拍了一把小屁-股，笑眯眯地等着他翻身，結果卻看到黃飛緊緊扒着躺椅的邊緣，羞得連耳根和脖頸都染上了薄紅，緊張的連小腳趾都蜷縮了起來。

這還有啥不知道的，這小壞蛋肯定胡思亂想了，邵達有心把他翻過來逗一逗，可惜現在就是個獨臂大俠，心有餘而力不足，可又被他這幅模樣萌得不想放過他，瞄到躺椅下面的收納箱，邵達計上心來。

“你都這麽熱情的邀請我了，我只能盛情難卻了，也不知道這個能不能代替。”邵達裝作自言自語地說着，從收納箱裏摸出一罐奶膏。

黃飛一開始沒明白邵達在說什麽，可是看到他蘸着奶膏的手指探向自己的屁股，頓時又驚又羞，連滾帶爬的翻下地，鑽到了躺椅下面，語無倫次道：“這這這……這不行……”

邵達把奶膏抹到搓澡巾上，坐在躺椅上笑出了聲，“那……那你說……哪裏行啊？”說完，笑得更大聲了。

黃飛剛想回答“在家”，聽着邵達的笑聲回過神來了，閉上嘴重重“哼~”了一聲，合着這老流氓又在逗自己呢，怎麽能這麽壞！

邵達聽到黃飛的“哼”聲，笑得“哎呦~哎呦~”地揉着肚子，這小家夥太可愛了，好不容易笑夠了，邵達彎下腰從兩-腿-之間去看黃飛，黃飛瞪了他一眼扭開了頭不看他。

這下把邵達萌得更心癢癢了，這跟躲在床底下的小狗崽子有啥區別嘛，活脫脫一模一樣，簡直讓絨毛控把持不住，只想把他拽出來按在懷裏狠狠地揉他的小卷毛。

可小家夥都生氣了，邵達還是先服軟了，好聲好氣地哄道：“我不逗你了，出來好不好？你前面還沒搓呢，我趕緊給你搓了呗，你這還上班呢。”

縮着脖子窩在躺椅下的黃飛也想起來了，自己這還上着班呢。黃飛的工資保底很低，簡直可以忽略不計，全靠搓澡賺提成，搓一個十塊，搓幾個掙幾個，不搓就沒錢，這今天剛上班第一個搓的就是邵達，光在這陪他玩了，還一個活兒沒幹呢！

邵達看着那小卷毛腦袋從另一邊探頭探腦地冒出來，然後小家夥就飛快的鑽出來，光着-屁-股跑走了，沒辦法，只好拎起剛才搓澡時候扒下的老年褲追了上去。

申河看到黃飛從洗浴區慌裏慌張地跑出來，是褲衩子也沒了，搓澡巾也沒了，臉紅得像個煮熟的螃蟹，以為他被人非禮了，扔下正在疊的毛巾，抓起一條浴巾趕緊迎了上去，給他披在了身上，還沒等開口，就看到邵達拎着那條眼熟的褲衩子跟了過來，一把将黃飛扒拉到身後，像個護崽子的老母雞一樣乍開了胳膊。

“你欺負小飛了？”

邵達被這冷不丁一聲怒吼唬停了腳步，這才認出申河是誰，冷笑了一聲正要開口，申河身後就探出一個小腦袋，“申學長，他沒欺負我。”

“閉嘴！褲衩子都被人扒了，還說沒欺負！”申河一巴掌把黃飛又拍了回去，怒其不争卻又怕人聽見，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道。

“真沒欺負，他給我搓澡來着。”黃飛小聲嘟囔着。

“你怎麽這麽傻，連他不安好心都看不出來？”申河氣得發抖，惡狠狠地盯着邵達。

“這話就過分了啊，我就給他搓個澡，怎麽就不安好心了，你把他弄到這種地方工作，你就安好心了？”邵達雖然只剩了一只手，可還是一把就将申河扒拉到了一邊，露出了他身後可憐兮兮的黃飛，小東西裹着浴巾，縮着脖子一副心虛樣。

“給，穿上，再光着屁-股亂跑，我就給你抓走，叫你裸奔個夠。”邵達暗搓搓地想着，在家裏拉上窗簾你随便跑，公共場所還是算了，你這勾人的小模樣，萬一碰上變态可怎麽辦。他也不想想，還能有誰比他更變态的。

“這是澡堂子。”黃飛接過褲衩子，嘴裏嘟嘟囔囔着，“全都是光屁股的，你還光着呢。”

“誰光着你也不許光，你是工作人員，有沒有點職業道德？”

申河被邵達這幅道貌岸然又無恥的樣子驚呆了，眼睜睜看着黃飛又被他哄得笑嘻嘻，勾肩搭背地一起走了，還愣愣地回不過神來。

兩人回到洗浴區，黃飛死活不肯再被搓了，生怕自己再丢人，聽見有人招呼搓澡的，甩開邵達的手就飛奔而去。

邵達跟着走到隔間門口，從門縫裏一瞅，嗬~這大兄弟體重能有二百五以上，表面積一個頂倆，還嚷嚷着讓黃飛使點勁兒，沒幾分鐘，就給小東西累出一頭汗來，邵達心疼了，可又不能闖進去把黃飛拉出來，眼神一暗，轉身走了。

往腰上裹了一條浴巾，邵達拿着錢包就直奔一樓，買了一摞門票，領了一大把塑料做的硬幣大小的搓澡牌，看都沒看紅着臉的收銀員，轉身又回樓上去了。

等了半天，可算等到黃飛搓完了那死胖子，邵達扒拉開排隊的，狠狠瞪了一眼，吓得對方沒敢吱聲，就大搖大擺地進了隔間，先遞給他一瓶冰鎮礦泉水，又給他擦了擦汗，這才往躺椅上一趴，土豪似的甩出一大把搓澡牌。

“來，先給大爺搓十個牌牌的。”

黃飛一口水噴了出來，給邵達先來了個淋浴，涼飕飕的，溫差太大，冰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也不怕搓禿嚕皮了。”黃飛嗆得咳嗽了幾聲，翻了個白眼，沒忍住“噗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