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警官你這樣不對 (2)

”笑了。

“就喜歡搓禿嚕皮,舒坦!”邵達也笑了,翻過身,枕着右手臂去看黃飛。

“別搗亂,我上班呢。”黃飛往外瞅了一眼,見排隊的還有五六個,擰上瓶蓋攆邵達。

“怎麽就搗亂了,給誰搓不是搓,你拒客我可要投訴你啦,去,把你們經理找來,讓他給我評評理,憑什麽不給我搓。”邵達滾刀肉一樣賴着不走。

黃飛嘆了口氣,左右為難,幹站着吧,有點尴尬,搓吧,下不去手,真把這些牌牌都搓了,別說皮了,肉都搓爛了,邵達就是鐵打的,也得玩完報廢。

邵達看着他皺巴着小臉唉聲嘆氣,伸出腳丫子撩閑,“嘿,瞅你這熊樣兒。”

“我這熊樣兒咋了?”黃飛怒瞪邵達。

“不咋,你這熊樣兒咋那麽招人稀罕呢。”邵達用腳丫子把黃飛勾過來,借着勾住對方腰部的力坐起身,然後靠到了黃飛身上,下巴頂着他的肋巴骨,擡起頭眼巴巴地瞅他,無恥地賣着萌,還故意歪着脖子。

大老爺們兒這麽撒嬌也是沒誰了,一個人硬是拉高了方圓十裏臭不要臉污染指數,然而黃飛這家夥居然還情人眼中出西施,啊呸,是王八看綠豆,跟他對上眼了,怎麽瞅怎麽覺得他還是帥帥噠,低下頭照腦門“吧唧”親了一口。

倆人霸占着一個隔間,揮霍着那一大把搓澡牌,盤着腿一人面前堆一堆,石頭剪刀布地玩着你贏了你親我一口,我贏了我親你一口的無聊游戲,每當門外路過一個從隔壁出來搓好的,邵達就從自己面前的小牌牌堆裏拿出一個放到黃飛面前的小牌牌堆裏,硬是熬到黃飛下班,牌牌居然都沒用完。

邵土豪大手一揮,全掃到了黃飛面前,“拿着,多買點好吃的,養胖點。”

黃飛卻固執地分出一半,“留着你明天用。”這家夥耍了個小心眼,怕邵達明天不來。

“明天我再買。”這點小心機哪裏瞞得過邵大警官,又全都推了回去,還揉了一把小卷毛,怕他再磨叽,說道:“我餓了,走,咱們吃飯去。”

黃飛用搓澡巾裝着小牌牌找領班記數,嘩啦啦倒出來鋪了一桌子,休息室幾個人全都瞪大了眼,領班一邊默數一邊打趣道:“今天瞅着人也不多啊,全讓你搓了?”

旁邊倆跟黃飛一個班,齊心協力真·全搓了的搓澡工面面相觑,全讓他搓了,咱倆搓的是鬼麽?累這逼樣還以為今天客流高峰呢。

記完了數,黃飛高高興興地穿好衣服下了樓,今天他穿的是邵達給他買的新衣服,一路被同事目瞪口呆地圍觀,大堂經理笑道:“這是要去相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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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跟朋友去吃飯。”黃飛害羞地應道,沖邵達招了招手,“邵哥!”

“走吧,想吃啥?今天聽你的。”邵達攬住黃飛的肩膀,一起往外走。

“吃啃噠雞!”黃飛歡呼了一聲,脆生生應道。

“不行,垃圾食品沒營養,還是去昨天那家吧。”邵達駁回了建議。

“不是說聽我的嗎?你個大屁-眼子!”黃飛憤怒地指責邵達的獨-裁。

“嘿,要造反啊,再廢話我讓你啃‘達雞’。”邵達壞笑着加重了“達雞”的字音,眼神直往下三路瞄。黃飛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愣了半天才想明白,此“啃”非彼“啃”,“達雞”也不是咯咯噠的雞。

黃飛漲紅了臉,羞得說不出話來,邵警官怎麽越來越污了,這讓他以後還怎麽直視随處可見的“啃噠雞”快餐連鎖店,想到自己剛才還大聲嚷嚷着要“啃噠雞”,簡直羞憤欲絕,癟着嘴都快哭了。

“好啦,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想想要吃啥。”邵達見好就收,真把小東西欺負哭了,心疼的還是他,這可是大街上,要是換個地方,他不介意狠狠地把小家夥疼愛到哭出來。

陪着黃飛站在馬路邊糾結了半天,眼瞅着就要過飯點了,怕餓壞了小家夥,邵達還是把這個選擇困難綜合症患者領到了昨天那家私房菜館,飽飽的吃了一頓,又一起理了個發,蹲廣場上看了一會兒大媽廣場舞,喂飽了一群蚊子,實在遛不動腿了,倆人才依依不舍地走到黃飛家樓下。

“我明天下午班,你中午吃了飯再去吧。”黃飛說完,就轉身跑了,回到家開了燈,趴在窗簾縫上往樓下瞅,見邵達抽了一根煙才走,這才轉身回屋開始翻箱倒櫃。

第二天倆人又霸占了一個隔間,邵達這次還帶了圍棋,結果黃飛不會下,倆人就玩了一下午五子棋,黃飛貼了一臉小紙條,邵達怕他輸急眼,讓了他幾把,臉上零零散散也貼了幾個,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點,這才抹了把臉各自去換衣服。

申河來來回回路過隔間能有十幾趟,見他倆真的沒幹別的,才沒有沖進去,也是熬心熬肝地熬到下班點,就打算找黃飛好好聊聊,準備給邵達上眼藥,讓這傻狍子防備着他點,結果轉了一圈沒找到人,只好下樓去問大堂經理有沒有看到黃飛出去。

“一下班就走啦,哦,跟一個姓邵的,可能是他表哥。”大堂經理不知道黃飛是孤兒,純直男也想象不出倆男人之間能有什麽暧昧,倆人不同姓,又那麽親密,就自己腦補成表兄弟了,還感嘆了一句兄弟倆感情真好。

申河黑着臉聽完,臉更黑了,得知昨天倆人也是一塊走的,生怕黃飛着了邵達的道,被騙身騙心慘遭玩弄,咬了咬牙,上樓去找總經理了。

跟前兩天差不多,邵達和黃飛一起吃了飯,又遛了遛腿,快十點了才回到黃飛家樓下,倆人站在漆黑的樓道裏,做賊似的,吧唧吧唧親了個夠,邵達才不舍地松開手,揉了一把小卷毛,“上去吧,我看到你開燈了再走。”

“你在這等等我,我有東西給你。”黃飛說完,就一步三個臺階地往樓上跑去。

邵達等了沒兩分鐘,黃飛就“噠噠噠”地又跑下來了,塞給他一個編織袋。

“這啥啊?”邵達捏了捏,軟的,沒捏出是啥,獨臂大俠又倒騰不開拉鏈,只能現場求助提問。

“你回家再看。”黃飛說完,轉身又“噠噠噠”地跑了。

邵達聽着黃飛跑回家,“哐當”關上了門,才夾着編織袋出樓道,擡頭看了看果然亮了燈,這才打車回了家。

到家鞋都沒換,邵達就蹲在玄關打開了編織袋,結果就看到了一大包手套,是舊的不說,還一副比一副小,沒一個他能戴的。

嘿,臭小子,大夏天的你送手套也就算了,還送一包不能戴的,到底想幹嘛?扒拉了半天,索性幹脆一掀底,把手套全都倒了出來,就不信找不出一只能戴的!

結果還真沒有!

邵達不死心,撿大個的挨個往手上套,結果連有彈性的毛線手套都戴着憋屈,只能放棄希望,把編織袋又撿了回來,全劃拉進去以後,看到編織袋上歪歪扭扭地用紅色的記號筆寫着“SHMILY”,編織袋是深粉色的,剛才他還真沒注意到。

有深意,有內涵!肯定是一串密碼!鬼東西,想說啥就直接說呗,玩得神神秘秘的,這要是換個人,搞不好直接打包當垃圾扔了,哪裏發現得了這些線索,這是在考驗本警官的辦案能力嗎?

邵達掏出手機,直接求助千度,看完了搜索結果後,嘿嘿地笑了,把一包手套當寶貝似的抱進屋,樓上樓下地轉了好幾圈,最後打開了油畫後面的保險箱,把裏面的東西倒騰出來,把編織袋安放了進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藏了一包金條呢。

第二天倆人在洗浴中心門口一碰面,邵達就裝作生氣的樣子,冷着臉說道:“你送我一包不能戴的手套幹嘛,當我是撿破爛的啊?”

黃飛瞬間垮下臉,失望道:“不能戴?一副都不能戴嗎?”

“嗯,一只都戴不進去,我全扔了。”

“扔了?扔哪兒了?”黃飛抓住邵達的袖子,急切地詢問道。

“垃圾箱呗,怎麽,你還要撿回來啊?拉倒吧,一早就被垃圾車倒走了。”邵達不屑道。

“你怎麽能扔呢,那全是我親手織的!”黃飛吧嗒吧嗒地掉下眼淚,哽咽道:“福利院的大孩子都會織手套,織好了拿去賣錢,我一副都沒舍得賣,全給你留着的,你怎麽就給扔了呢。”黃飛越說越委屈,蹲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邵達抽了自己一巴掌,叫你賤,撩吧!撩哭了吧!該!心疼死你丫的!

“小飛,我逗你玩呢,我沒扔,真沒扔,你要不信跟我回家看去,我都放保險箱裏了,就是房子沒了,那手套也丢不了,我真沒扔!”邵達不顧形象地半跪在黃飛面前,實在是不好意思全跪下去,這要是在家,別說下跪了,就是跪搓板遙控器他都認,只要能哄好這個小祖宗。

“真沒扔?”黃飛抽噎着問道。

“真沒扔,誰讓你跟我玩神秘,我專門上網查了,就算不知道是你親手織的,你都把你的愛給我了,我哪裏舍得扔,我還以為是你戴過的呢。”邵達就差沒指天發誓了,掏出手機翻出浏覽記錄,力證清白。

黃飛抹掉眼淚不哭了,可還是抽抽噎噎的,拉着臉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進了洗浴中心,哭得上班都快遲到了,都怪這個大壞蛋!

邵達松了口氣,趕緊跟了進去,嬉皮笑臉地繼續給小家夥順毛。

大堂經理見黃飛臉上還挂着淚痕,睫毛還是濕的,以為是誰先給他打了電話通風報信,嘆了口氣叫住了黃飛,“別打卡了,總經理讓你來了就去財務結賬,別難過了,年輕輕的,還是大學生,什麽工作找不到,這又苦又累的,不幹也好。”

“結什麽賬?”黃飛一頭霧水,怎麽就不打卡了呢。

“你不知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總經理下令把你辭退了,可能是怕把你累着吧,你這身子确實單薄了點,以後找點輕省活兒幹,累傷了該不長個子了。”大堂經理又嘆了口氣,拍了拍黃飛的肩膀,“總經理其實人挺好的,還讓財務給你多加了一個月的工資呢。”雖然只有五百塊保底。

“我知道了。”黃飛剛才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淚又嘩啦啦地淌了出來,一點沒抱怨,想着肯定是因為連着兩天自己跟邵警官玩,被抓包了才被辭退的,抹着眼淚就準備去財務領工資。

邵達一把拽住了黃飛,把小家夥摟到了懷裏,讓他趴在自己肩膀上哭,一把一把地從腦後勺順着往下撸順毛,向大堂經理質問道:“你們總經理辦公室在哪兒?憑什麽辭退我家小飛!”

雖然他也不願意讓黃飛繼續幹了,可自己不幹和被辭退能一樣麽,憑什麽自己捧在手心裏的寶貝被當成垃圾掃地出門,他們也配,我呸!

“總經理今天不在,這是他昨天下班的時候交代的。”大堂經理也挺為難,他就是個傳話的,壓根不清楚到底為啥啊,要他說,黃飛這孩子挺好的,整天笑呵呵的,多招人稀罕。

邵達眯起眼睛,不在?好巧哇!伸手從口袋裏掏出警-官-證,“啪’地打開,差點沒怼到大堂經理臉上,“最近上面下達了紅頭文件,要開展掃黃打非專項行動,我接到群衆舉報,說你們這裏有非法有-償-陪-侍-服-務,請叫你們總經理出來配合調查!”

“沒有的事兒啊,誰舉報的?”大堂經理盯着警-官-證,差點沒對成鬥雞眼,确定是真證件後,大呼冤枉。

“我舉報的,怎麽了?你還要威脅我怎麽地?”邵達黑着臉,合上證-件揣回兜裏,“少廢話,叫你們總經理回來。”

黃飛吸了吸鼻子,可惜還是不通氣,悶聲說道:“邵哥,別找經理了,我不幹了。”

“不行,我得給你讨回公道,憑什麽啊,這世上除了我,誰都不能欺負你。”邵達把黃飛又按回懷裏。

黃飛生怕總經理回來把他上班時間跟邵達玩的事情說出來,讓邵達內疚害他丢了工作,只好耍賴皮地說道:“別找了,你再這樣我以後不理你了。”說完了有點心虛,怕邵達生氣,趕緊又補了一句:“咱們回家吧,嗯?”

邵達被這一聲抑揚頓挫的“嗯”給“嗯”沒了脾氣,不忍心拒絕,只好咽下這口惡氣,無奈地拍了拍黃飛的後背,應道;“好,咱們回家。”

大堂經理見這煞神終于被黃飛給收服了,趕緊提醒道:“記得去趟財務。”

“不去,那倆錢給你們總經理買個骨灰盒吧,缺德冒煙的,小心哪天出門就是個一個二百碼給他挂到樹上,原話轉告給他,我回去就備好紙人花圈等着給他随禮,讓他趕早兒!”邵達嘴炮完,摟着黃飛就出門了。

走到大馬路上,黃飛“噗呲”笑了,“你怎麽那麽壞,我們經理其實人挺好的,還是申學長的表叔呢。”

邵達一聽,眼神就暗了,這小傻子呦,啧~還是叼回窩吧,這麽蠢放出來讓人騙走了可咋整,“行了,咱們回家吧,正好給你看看我把手套放哪兒了。”

“不……不看了……我還是回家吧。”黃飛一聽要去邵達家,緊張的都結巴了。

“嗯?那你自己打車回去吧。”邵達板起臉。

“啊?那你呢?”黃飛愣住了,怎麽不送自己回家了呢,生氣了?

“我先給單位打個舉報電話,最好多來點人,讓他停業整頓兩天,好好的檢查檢查。”邵達說着,就要掏手機。

“別啊,不是答應我不找他麻煩了嗎,你這是濫用職權!”黃飛急了,搶過邵達的手機藏到背後,生怕邵達再搶回去,順着褲腰就塞到了內褲裏。

“我現在休假呢,也是廣大人民群衆的一員,怎麽就不能舉報他,你敢說你沒陪我玩?我先給你抓起來,再慢慢收拾他們。”邵達說着,掏出手铐,先铐住了自己的右手,然後把另一個圈套在了黃飛手腕上。

黃飛哭笑不得,“合着你一直釣-魚-執-法-呢啊?”

“哈!你也算魚?頂多算個小蝦米,少廢話,你現在被我逮捕了。”邵達不為所動,拖着黃飛往家走。

“逮捕起碼有個罪名吧,在澡堂子玩石頭剪刀布和五子棋是個啥罪?”黃飛嬉皮笑臉地問道。

“哼~不知道最近嚴打麽,我專項負責掃你這個黃,打你這個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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