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重逢
他看到一個穿着藍色防曬衣帶着棒球帽的身影, 雖然那打扮很像男孩, 可是恰好掃過的一眼讓衛舜産生了錯覺。
鐘冉嗎?
還沒等他回神, 何天就拖着箱子背包一颠一颠地跑來:‘‘你看啥呢?快幫忙!’’
衛舜接過行李,何天從上到下掃視他:‘‘唉, 得有快四年沒見了,你好像黑了, 不過好像帥了點, 更精神了!不像我, 這工作一穩定,肚子上就開始長膘。’’
說着他用手在肚子比劃一圈, 嘀咕道:‘‘你說這肚子的膘怎麽減呢?’’
離何天幾步開外站着個女人,臉色沉沉不知在想什麽。
何天忙沖她喊:‘‘诶星星!哎呦別生氣了,趕緊來吧。’’
說着就去拉着她的胳膊:‘‘真沒什麽,不信你問衛舜!’’
那女人對何天臭着臉,對衛舜倒不好擺臉, 笑着問候:‘‘你好,我叫劉盼星。’’
衛舜禮貌性地點頭:“我知道, 何天那小子已經在我面前炫耀十萬八千回了。”
劉盼星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好, 何天默默頂出拇指給衛舜的機智點贊,順勢拉住他的胳膊:‘‘瞬哥快, 給她解釋一下, 我和那個叫鐘冉的姑娘真的沒什麽的!’’
衛舜沒反應過來:‘‘誰?’’
何天提醒到:‘‘鐘冉啊,就我們四年前去汆文遇到的那姑娘,今天火車正好碰上了, 她剛從武漢來,估計回成都。我記得她好像是住成都的對吧?”
何天湊近低聲說,“星星懷孕脾氣見漲,非認為是我的老相好,你幫我……诶衛舜!你去哪?!’’
衛舜快步撇開人群,往身影消失的方向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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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向疾步奔跑的人投去探究目光,衛舜将路人抛于腦後,直至視野裏再次出現那個背影。
他遲疑了。
如果不是的話,豈不是很尴尬……而且這麽久不見,說什麽比較好…
好久不見?為什麽沒了聯系?我很擔心你?你現在怎麽樣?
正忐忑地打着腹稿,那人邊撕包裝袋邊離開便利店,衛舜恰好與她對上視線。
長得…真有點像。
明明肚子裏塞滿了得體的臺詞,可與鐘冉對視時,衛舜卻全忘該說什麽,只能愣愣地看她接近,然後……她轉了方向?!
衛舜“嗖”地一下跨步上前,眼疾手快拎住背包帶。
鐘冉鹌鹑似的縮着脖子,嘴邊還挂着冰淇淋奶油,一雙圓眼滴溜溜在他胸前打轉。
意識到自己的魯莽,衛舜連忙放手,鐘冉下意識舔了口冰淇淋。
突然的對立讓場面頗為尴尬,他磕磕巴巴地打招呼:‘‘巧,巧啊,在這裏見到你。’’
鐘冉更瘦了,臉色也不好,衛舜差點沒認出。
而鐘冉愣了很久,擡手指指旁邊:‘‘我其實…想去廁所來着。’’
衛舜撓禿腦袋也想不到她會搞這句開場白,一時沒法兒接話。
鐘冉補充到:“我這次是真的想去廁所…”
衛舜尴尬地摸摸後腦:“哦…你,你先去吧…”
鐘冉扶正背包剛要轉向,忽然又問他:“能幫我拿下東西嗎?”
衛舜呆呆地接過冰淇淋,看她背着超大登山包笨拙地蹲下來系鞋帶。
他無奈地屈膝,将冰淇淋遞回:‘‘我來吧。’’
鐘冉的腦子一時有點軸,反應過後想拒絕,衛舜已經迅速地将鞋帶系好,順手扶她起來:‘‘你回家嗎?你家在哪,要我送你一下?’’
鐘冉搖頭:‘‘不了,我去汽車站,等會兒直接去沣木。’’
衛舜這下樂了:‘‘這真就順道了,我也去。’’
***
後座的何天怼怼衛舜肩膀:‘‘嘿,你小子什麽時候和鐘冉這麽熟了?我怎麽啥都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你小子正在獄裏吃牢飯呢。
衛舜笑笑沒說話,鐘冉則在副駕上老老實實地扒盒飯。
何天同劉盼星八卦:‘‘我就說吧,我和鐘冉啊,不熟,衛舜才是熟人,嘿嘿~對吧?’’
衛舜豎起食指:‘‘再啰嗦我把你扔下去。’’
他偷偷瞄向鐘冉,鐘冉還是一門心思吃着盒飯,好像餓了挺久。見她幹巴巴啃着,衛舜給鐘冉遞了瓶水:‘‘旅店定了嗎?’’
鐘冉終于有了反應:‘‘沒呢,等下我用手機訂。’’
衛舜回道:‘‘不用了,我開了家青旅,你等會兒上那去住吧。’’
鐘冉‘啊’一聲,突然掰着手指數了數:‘‘要不這樣,我先住着,離店的時候算算住了多少天,房費超過200我能用券。’’
衛舜被她一本正經的算盤逗笑:‘‘這多麻煩,我給你打折好了,0折怎麽樣?’’
鐘冉喝了口水:‘‘那是指不要錢,還是全價啊?’’
衛舜同情地望着在座位縮成團的鐘冉。
這丫頭,不會是傻了吧?
***
天色漸黑,有月光穿過層疊山巒照入車內。衛舜分心往旁瞥,才發現鐘冉不知何時睡着了,那半邊臉在朦胧月中,輪廓都模糊起來。
随着海拔越來越高,夜裏會越來越冷。衛舜伸手把她的帽子壓低,然後脫下防曬衣給她搭上,順便掖了掖衣角。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一點遲疑和猶豫。
何天看得嘆為觀止,小聲對劉盼星說:‘‘好像不止是熟那麽簡單,衛舜那小子,和那姑娘間的關系比我想的還親密。’’
劉盼星偷偷附和,此刻的衛舜卻在懊惱:
怎麽就沒把那輛拉風的普拉多給開出來呢?
***
車行到十二點,只有何天強撐精神打游戲陪衛舜,另外兩個都睡着了。
在車流較少的路段,衛舜停車稍作歇息,拿保溫壺的水泡了杯速溶咖啡。
何天也開始呵欠連天:‘‘我去旁邊方便方便,順便清醒一下。’’
何天下了車,衛舜大口地喝着咖啡。
因為水溫不夠溶解不徹底,喝到最後濃得發苦。衛舜眉間微皺,還是給喝完了。
這時,鐘冉好像堕入了夢靥。她眉頭緊擰,腦袋小幅晃動,手指也在衣擺處時松時緊地攥着。
衛舜見她嘴裏念念叨叨,想去聽聽她說的什麽。剛一湊近,鐘冉猛然睜眼,兩手掐上衛舜的脖頸!
好在衛舜反應夠快,立馬向後一仰,伸手去捉鐘冉手腕。
鐘冉的動作比他想得更快,縮手躲開了他的桎梏。剛要劈手再攻時,她終于看清了眼前人,手指頓在半空。
氣氛變得有點古怪,衛舜戲谑到:“你這動手的暴脾氣還是沒變啊。”
鐘冉坐直身子,慚愧地解釋:‘‘抱歉,我剛才睡迷糊了。’’
眼前的鐘冉不像以前的她了,面對變故反應更快更冷靜。衛舜不禁猜測,這樣的變化,是多少個可怕瞬間累積起來的。
這幾年,她肯定很辛苦。
兩人的動靜驚醒了劉盼星,她剛嚷嚷着:‘‘什麽事……’’,忽然住了嘴。
從她的視角看去,他倆貼得極近,簡直像做着某些不可描述的事。
劉盼星知趣地翻身,一副沒醒的模樣繼續嘟嚷:‘‘……都好講……’’
何天方便回來拉開車門,劉盼星這才睜眼,重重掐了把何天的手臂,倒把何天徹底掐醒了:‘‘動靜真大!都被你吵死了!’’
莫名其妙被掐,何天卻也沒生氣,嬉皮笑臉地大喊:“我錯了啊老婆!”
前座兩人都沒回頭,心照不宣地看向遠處。衛舜重新将車發動。
接下來只有何天和劉盼星夫妻倆邊打游戲邊互損,衛舜和鐘冉都沒怎麽交流。
偶爾,衛舜會“不經意”地掃過鐘冉,黑夜的掩蓋下,鐘冉的臉色捉摸不定。他挪開視線,腦子裏還是時不時蹦出她的模樣。
衛舜默默念叨,雖然以前也不是那麽了解鐘冉,但他明顯感覺到,鐘冉的心像結了層厚厚的殼,不那麽容易對人敞開了。
鐘冉雖然不看他,手卻仍緊緊攥着他的外套,顯得心有餘悸。
這幾年在外頭養成了警覺的習慣,雖然她一直盯着窗外,仍然會察覺衛舜或者後座傳來探究的視線。
即使如此,她依舊淡定地看着窗外,繃直嘴唇一言不發。
***
淩晨兩點多,車終于開到旅店門口。
何天夫妻早就睡得七歪八倒,鐘冉卻還保持着看窗的姿勢。
衛舜剛想提醒她到地方了,才發現這丫頭腦袋竟抵着窗戶睡着了。
鐘冉睡着的樣子很乖,沒有剛才那種讓他捉摸不透的深沉。
衛舜注意到她歪掉的帽子,頭發從縫隙散下一绺,搭上修長的脖子,長度剛好到鎖骨。
鬼使神差的,衛舜突然拈起那绺頭發,小心翼翼地将它攏回耳後。
借旅店門口的燈光,他第一次這麽近的觀察她。
她的眼角有顆暗紅色的痣,很小一顆,以前披着短發沒太注意,如今瞅見這顆安穩趴在眼下的痣,和她睡顏一樣又乖又軟。
這次沒有噩夢,鐘冉睡得比剛才安穩,對他的動作沒有反應。
衛舜有點不忍心叫醒。
微弱燈光下,他看見鐘冉眼底的青紫,就知道她肯定很久沒好好睡覺了。
在可可西裏那幾年,衛舜也嘗試過那種提心吊膽的生活,特別難受,有時連着一周睡不好覺,整個人的精神恍恍惚惚,騎馬背上颠簸着都能睡着。
真不是誇大,同行有個體力不太好的小夥子,真在馬背上睡着了,還摔下來差點被馬踩死。
衛舜嘆了口氣,将暖氣開得更足了些。
車裏就這麽靜靜地睡着三人,要不是大朱起夜正看見樓下停的車,這一晚衛舜可能真就讓他們這麽呆着了。
吱吱呀呀的開門聲首先驚醒了鐘冉,她立馬坐直了身子,把衛舜給吓了一跳。
接着,何天和劉盼星也揉着眼睛醒來。
大朱披着毯子,瞅瞅裏頭坐着的人,一臉莫名其妙:‘‘到地方了怎麽不上樓呢?這都要天亮了趕緊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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