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三十五

“海魔是不是有點不對勁。”韋伯看着靜止不動的海魔有些疑惑的皺起眉，他并沒有看見河水裏成群結隊的七鰓鳗。

但是他看出了海魔有些不正常的地方。就像是突然之間失去意識一般，巨大的身軀伫立在河水裏，卻保持着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停下了向着河岸移動的步伐，同時也停止了攻擊。

saber回到河岸上，“沒錯，berserker似乎做了什麽。”saber想起了自己剛剛看見的，像是蛇一般扭動的七鰓鳗。

那些長相猙獰而詭異的東西此時時刻應該是鑽入了海魔的身體裏，此時此刻正在蠶食海魔巨大充滿魔力的身體。

從一開始，berserker就顯得十分神秘。其他的英靈大多都知道其在歷史上的真名，只有berserker，明明親眼看着他使用了寶具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韋伯的神情有些複雜，這個本應該是理智不清晰的狂階英靈不但從開始就顯得十分的神秘。

而且聖杯戰發展至此，發生的每一件事背後似乎都有這個英靈的影子。

要知道，最開始那慘白的龍子就是從海魔的腹部破膛而出，海魔就是龍子的孕育巢穴。

也就是說berserker要比他們早很多的知道了caster的行蹤，但是僅僅只是動了些手腳，并沒有直接殺死caster。

那麽berserker絞盡腦汁做這些的目地究盡是什麽？難不成只是為了孵化龍子嗎？如果龍子是berserker寶具的真身，未免有些解釋不通。

“berserker是一個絕對不能與之為敵的家夥。”迪盧木多呼出一口氣，這是他的教訓。

力量被封印了大部分又如何，魔力供應不足又怎樣。berserker有着極為理智切富有謀略的頭腦，況且現在他擁有足夠的力量，魔力從某種方面來說也補足了。

迪盧木多毫不懷疑，只有berserker從archer哪裏騰出手絕對會在短時間內打穿聖杯戰，手撕剩下的英靈。

以berserker的不可估計性，只有吉爾伽美什的特殊寶具能夠進行克制了。

供能充足的berserker就是一只不可控的兇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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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突然發生爆炸，漫天的金色鎖鏈發出泠泠的響聲，如同大網一般在漆黑的夜空中撒開。

一個白色的身影從火光中飛出，從鎖鏈中穿梭，張開白色的雙翼懸停在空中，像十字架般印在夜空中。

白色的英靈懸停在空中，緊閉雙眼，渾身沒有一絲色彩，就像一張紙一般空白冰冷。

一輪輪的金色銘文從英靈身上蕩開，它們遵循着天體運行的軌道，有的緩慢有的快速，有的淺淡有的深邃，井然有序的轉動着将白色的英靈護在其中。

白色的睫毛輕輕抖動，像是精致的石膏像裂開了一般，一絲絲金色從微睜的眼睛裏瀉出，流光溢彩。

“那是，berserker……他的數值……我完全看不清了。”看着懸停在空中的英靈，韋伯忍不住睜大眼睛。

“怎麽了？”rider駕駛着戰車回到河岸上，赤色的眼眸中透着幾分忌憚，他能感受到了berserker的力量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暴漲。

現在的berserker僅僅是氣勢就如同一座大山般壓在胸口，壓的人喘不過氣。

“他的數值……”韋伯渾身輕輕的顫抖着，“在瘋狂跳動。每一個，已經完全無法判斷了。”

“他在準備解放自己的寶具！”saber看着天空，作為守護大不列颠都的紅龍她能隐約感受到天空上白色的英靈在做什麽。

他在釋放自己的神性，隐秘自己的人性。這最後在空中懸停的時間，是神對世人最後的庇護。

也是他們撤離戰場的最佳時間。

以海魔作為供能源，berserker就相當于從螺湮城教本哪裏偷渡出了大量的魔力，以這些魔力為基礎berserker就達到了解放寶具的标準。

他想一次性解決吉爾伽美什，消除這場聖杯戰對他來說最大的威脅。

“趕快撤離！”saber第一時間跑向愛麗絲菲爾，抱起愛麗絲菲爾就遠離了河岸，她要保證愛麗絲菲爾的安全然後在來見證這場戰鬥。

“走吧，這已經不是你們人類禦主能夠參與的戰鬥了。”rider拎起韋伯放進戰車裏，一點都不耽誤，直接離開了河岸。

太宰治直接拉着中原中也就跑了，他們這種脆弱的人類還是不要瞎摻和那種層面的戰鬥了。

中原中也沒有反抗，因為他感受到了，荒吐霸在恐懼，在顫抖。

鳳聖悟似乎也得到什麽指示，放棄了和羽張迅的戰鬥，收了聖域轉身就走。

迪盧木多來到羽張迅身邊低聲說了一句失禮了，一只手夾着已經被打暈的柯南，一手扛起沒反應過來的羽張迅開始撤離。

天之輝舟上，金色的王雙臂環胸注視着天空中的異象。吉爾伽美什俊美的臉上帶着一道血痕，剛剛江珉直接對着吉爾伽美什的臉捅了下去，結果還是被吉爾伽美什擋住了。

只留下了一道不足挂齒的傷口。

一輪一輪的銘文突然靜止。

高座雲端的龍神神性在這一刻全部釋放，完全剔除了惡的一面，人性被神性取代。銘文猛地張開，布滿天空，構成一個套一個的複雜魔法陣。

伊斯坎達爾，阿爾托莉雅，迪盧木多返回戰場。

懸停在空中的英靈緩緩睜開雙眸。熔金般的燦爛眼眸注視着大地。那是神的眼睛，褪去了一切浮華，情感。空洞而深邃，以絕對的愛，絕對的理性，注視着這個世界。

耀眼的光芒綻放，所有人下意識閉上眼睛，再次睜開，他們已經身處一片巨大看不見邊際的水面之上了。

白晝的空間裏，天空中的英靈張開嘴，喉嚨裏發出一聲悠揚的龍吟，像是敲響了世界之鐘。

天空像是破碎的鏡面，裂開一道道的漆黑裂縫，裂縫中似乎有着無數雙眼睛窺視着這裏。

三維的空間像是被實體化了般，在衆人眼中凝結成透明的晶體，折射着陽光。

“固有結界。”rider摸着下巴看着天空中的英靈。

吉爾伽美什收起了維摩那，站在水面上，雙臂自然垂下。他伸出手，一枚奇異的鑰匙出現在手中，吉爾伽美什握着它，往身前的空間裏一插，緩緩擰動。

天空中的白龍神也有了動作，他緩緩張開懷抱，天空中的魔法陣發出燦爛的藍光，巨大的白龍從法陣中飛出。

它渾身充滿了生與死相交織的美，蒼白，神聖。

白龍發出一聲龍吟，身軀潰散，血肉迅速消退，留下一副骨架，最後化作一把白骨長刀。

無形中傳來一聲門被打開的聲音。紅色的紋路以鑰匙為中心開始迅速生長蔓延，在空中構建出一副巨大而奇異的畫作。

面無表情的王右手在虛空中一握，紅色的紋路迅速崩潰化作紅芒凝聚在他的手中，形成一把造型奇異的劍。

說是劍卻擁有護手，劍身是由三段圓柱組成，紅色的紋路篆刻在上面。這是原初之劍。

一輪一輪的猩紅紋路在白骨長刀上釋放，天空中的陣法猛地擴大，白龍神握住長刀，紋路順着手蔓延到身上。

魔力開始大規模湧動，兩人同時開始吟唱。

“一談原初。

天地分離，

虛無向開辟獻上祝詞。

切裂此世的即是吾之乖離劍。

輪卷群星之旋渦，

天上之地獄其乃是創世前夜的終焉。

在死亡中沉默吧。

『天地乖離·開辟之星』！”

【世界的意識注視于此……

吾為死亡的追随者，

吾為弑神的罪者，

贊頌吾之哀歌，

唾棄吾之罪孽，

集世界之宏願進行裁決！

哀嘆！隕落之神！】

saber第一時間展開了結界抵擋上方傳來的巨大壓力。

吉爾伽美什手中的乖離劍，三段圓柱朝着不同的方向轉動，危險的空間裂縫以它為中心四處蔓延。

天空中的白龍神握着長刀猛地斬下。

空間瞬間碎裂，連固有結界都瞬間被兩人的對轟撕碎，然後瞬間重建。saber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控制不住的後退。

她聽見了空間在哀鳴。

刺眼的光随着劇烈的爆炸吞噬衆人。視線再度清晰，saber看見了最終的結果。

乖離劍刺入了berserker的腹部，白骨長刀斬在archer的胸口，幾乎切開archer整個身體。

吉爾伽美什咳嗽兩聲，嘴角鮮血不停的滴落，紅玉般的雙眸平靜的注視着此時已經失去了人之形的江珉。

“真是讓本王驚訝。咳。”擡起手輕輕撫上江珉臉上的龍骨面具，布滿裂痕的龍骨面具已經脆弱不堪。

在吉爾伽美什的觸碰下化作飛粉，露出江珉面無表情的冷峻面容。那雙冰冷無機質的熔金眼眸證明此時的他還是神性全開的白龍神。

而不是英靈江珉。

“舍棄全部人性才能釋放自己最強的力量嗎？真是悲哀的存在啊。心甘情願的做了那麽多年的傀儡才醒悟，哈哈哈哈哈。就讓本王看看，你能走多遠。”

帶着些許期待的聲音落下，金色的王者終于化作了金色的靈子消散。

archer，吉爾伽美什退場。

龍化的英靈站在原地，身上的異化特征如同潮水般褪去，江珉恢複淺棕色的眼眸無言的注視着金色靈子消散的天空。

良久，像是回應吉爾伽美什的話般，江珉喃喃自語，“何為我的歸宿，最終，連死亡都不肯憐憫我……”

話語被喧嚣的風吹散。腹部的傷口愈合如初，江珉撤去固有結界，海魔承受不住魔力的大量抽取，和caster一起化為湮粉。

身材修長高大的銀發英靈站在哪裏，迪盧木多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瞬間，從江珉身上感受到了無助和極致的絕望。

那種絕望太過沉重，哪怕只有像錯覺般的瞬間，也讓迪盧木多喘不上氣。！

“lancer，你帶肯尼斯去教堂領取咒令，我先回去看看雁夜。”像是錯覺般，銀發英靈轉過身看向迪盧木多，笑容溫柔，語氣柔和，渾身散發着讓人放松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