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路遙知馬力
瑾亦抒淡淡的笑容看着色目族使者,語氣一如既往的平和從容。
“亦抒願攜公主共結連理,永保兩族交好。”
景陽帝也笑着接着瑾亦抒的話對色目族一行人說道:“呵呵,抒兒對貴族的公主可是用情良深啊。此次,為了表達誠意,抒兒特地書信奏明我,尋了一名會跳天羽人間的女子,送與貴族。據說,該女子不僅跳起貴族聞名的天羽人間與色目族史上的赫連首領形神酷似,而且獨具的體香與赫連首領也是如出一轍,迄今為止,還是聞所未聞的一件奇事。若不是剛剛此女舞過一曲,朕聞到那股奇異的香氣,連朕也不相信哪!”
色目族使者頭領聽到景陽帝這麽一說,也是猛點頭:“這确實是一件奇事!舞蹈可以模仿,可是這體香,卻是萬般蒙混不了的。這失傳多年的香氣得是納蘭木與玄武鏡通過有緣人的結合才能夠從該人身上散發出。納蘭木本是我色目族所有,而我族的族寶玄武鏡卻已失傳很久。如今,該女子身上能夠散發出我族特有的體香,表明她确與我色目族有緣,謝皇上将她賜予我族。”
說着,色目族使者頭領當場對着景陽帝行了個色目族的傳統大禮。
而此刻的藍田已經是腦中一片空白。她只感覺很恍惚,意識不是很清晰,一個趔趄,竟然差點跌倒。還好小紫及時趕過來,扶住了她。
瑾亦抒淡定的笑,景陽帝心滿意足的笑,色目族使者如獲珍寶的笑,在藍田的周圍,如魅影一般圍繞着她,笑聲不絕于耳。
“你的真性情,是你最最可愛之處。”
“十天的時間,我必會凱旋而歸,到時,我會懇求父皇将你指給我。”
“如意,這支舞你一定要學會的。”
“我已向父皇奏明娶你為妻,此次盛會上,你當是要好好表現才好。”
晚間的風不是很大,輕輕柔柔的,竟也殘有風沙迷了藍田的眼。她使勁又搓又揉,終于揉疼了自己的眼睛。紅腫的眼中,星星點點的淚花在眼眶中打轉。
她沒有再看瑾亦抒的眼。
周圍一片寂靜。
絢爛的煙火中,那位具有傾國之色的色目族公主微步走上景陽殿。嫩粉玫瑰香緊身翠煙衫上衣,下罩白色牡丹煙羅輕紗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系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一襲大紅領口開得很低,露出豐滿的胸部。淡掃峨眉眼含春,鬓發低垂斜插碧玉瓒鳳釵,修長的體态妖妖豔豔勾人魂魄。
只見她欲掩還羞地對瑾亦抒施了個禮,輕擡素手,便被瑾亦抒王子般優雅地握在掌心,一同走向景陽帝,齊齊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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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謝過皇上。”
“兒臣謝過父皇。”
白素,白素……
原來,她叫做白素。
藍田使勁搖了搖自己的腦袋,有些自嘲地笑着,有嘛傷心的,人家不是色目族最美的女子麽,你他媽的自己都喜歡看美女,更別說一個男人了。
雖然,這個男人。
她曾經覺得,是如此的清雅高貴,雲淡風輕。
景陽帝一聲好後,瑾亦抒站了起來,竟朝着藍田走了過來。
他平靜無波地看着藍田,眼神中絲毫沒有躲閃,含笑的雙眸依舊如和煦的春風,恍惚間,又差點讓藍田以為他們回到了靜心殿。
“到了那邊,好好照顧自己。”
瑾亦抒笑着拿出一串手鏈,為藍田戴上:“這算是臨行前,我贈與你的禮物吧。”
藍田眼神空洞,不言不語,麻木地任瑾亦抒說着,戴着。
那位色目族頭領看着瑾亦抒的舉動,鞠了一躬,道:“既然是和親,也請皇上殿下放心,我色目族定然不會虧待這位姑娘的。她将會嫁給藍日族最年少有為的将軍,赫連亦晨。”
說着,一伸手,指向從人群中走出,準備參殿的赫連亦晨。
“吾皇萬歲萬萬歲!”
赫連亦晨為景陽帝行了個大禮,站起身,眼睛看向藍田。
藍田搖搖晃晃地,機械地擡起頭來,看見赫連亦晨有些焦急又有些歉意的神色,苦澀地一笑。
舞蹈,體香,納蘭木,玄武鏡。
藍田徑自笑了,彎曲弧度的嘴角中鹹鹹澀澀的。
她麻木地任赫連亦晨牽起她的手,走向殿前謝拜景陽帝。
“你早就知道四爺贈與我的畫作邊框是納蘭木所制的吧。”藍田面帶微笑跟着赫連亦晨走着,嘴中小聲對他說着。
見赫連亦晨想要解釋,卻是萬般愧色,藍田便也不再看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謝皇上恩賜!”
“謝皇上恩賜!”
“哈哈哈,好好!”景陽帝看着殿下的兩對,笑得合不攏嘴:“如今,雙喜臨門啊,我看這喜事就即日……”
“不可以!!”
一個響亮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怒沖沖的,震破天際。
衆人循着聲音望去,人群中走出一個長衫似雪,潔瑜無暇的少年。潋滟的鳳眼幽深地凝視着殿前的一切,臉上一片怒意。
“三爺。”藍田回望向瑾亦非,忍了一路的眼淚,卻在此時瞬間崩潰。
“君如意是我的女人,你不能将她嫁給別人!”瑾亦非毫無懼怕地凝視着景陽帝。
“大膽非兒!在朝堂上胡鬧也就夠了,今天是什麽日子,你自己應該有所分寸吧!”景陽帝出奇意外地當着衆人的面對瑾亦非發起火來。
瑾亦非輕蔑地一笑,嘴角彎了一個很好看的弧度,譏諷道:“為了你的千秋霸業,為了你的險惡用心,我的确是應該有所分寸!”
景陽帝一聽,青筋暴起:“是誰把三皇子放出來的,來人哪!把他抓起來!”
幾個侍衛立馬沖了出來,前後各兩個架起了瑾亦非。瑾亦非并未做過多掙紮,鄙夷地看着景陽帝:“我景朝泱泱大國,竟然逼迫一個弱女子屈嫁他國,哼!說出去還真是不怕讓人笑話!”
景陽帝一拍龍椅:“大膽!代表我景朝和親他族是無上榮耀的事,這等福氣并不是每個人都等夠被恩賜的!”
說着,景陽帝高深莫測地看向藍田,藍田頓感後脊梁骨嗖的一陣涼意。這個景陽帝雖然好色(藍田一直對景陽帝的印象),但為何他凜冽的眼神冷得讓人不敢直視,那是一種帝王的氣勢,如山壓倒一般讓人喘不過氣。
大冰山啊大冰山,藍田心頭默念,不管你我之間是主仆之誼,或是夫妻之名,恐怕我們的糾葛可以到此為止了吧。
整理好思緒,藍田點着小腳走向殿前,行了大禮,額頭磕地,趴在臺階前。
“小女子何德何能有幸嫁給色目族的年輕将士,這是小女的福分。感謝皇恩,小女願嫁赫連将軍,随之一同前往色目族。”
景陽帝暴怒的神情慢慢緩和:“乖孩子,還是你識好歹,起來吧。非兒,聽到了吧?”
藍田小心擡起腦袋,卻不敢直視瑾亦非。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吧,呵呵,你這個大冰山,真傻。
瑾亦非被侍衛們緊緊抓住,掙紮着看着藍田被赫連亦晨牽着手從眼前退下。她并沒有回頭,至始至終也沒有再回望他一眼。
瑾亦非額前青筋暴起,眼睛犀利地望着藍田羸弱的背影:“這個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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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進行得很快,翌日,藍田便随着色目族的大隊人馬,包括赫連亦晨一起,準備出發,前往色目族。
藍田征求得景陽帝的同意,将小紫帶在身上。
臨行時,藍田沒有看到瑾亦抒和瑾亦非。瑾亦非應該是被關在大牢裏了,而瑾亦抒呢。
呵呵,藍田暗自輕笑,手中摩挲着瑾亦抒贈與她的畫,上面早已被淚水模糊成一片。
唯有瑾亦煦跑過來送別藍田,他癡癡地看着她,下定決心說道:“如意,我現在還不能輕舉妄動。你且先委屈一下,我定然會去色目之地救你。”說着,又緊了緊藍田冰涼的小手。
藍田平靜地看着瑾亦煦,微笑着說:“六爺,這都是如意的命。你不必為我奔波了。我現在才發現,在這個宮中,我看錯了許多人。昨兒個三爺是你放出來的吧,其實你是這宮中最為清醒的一個人,萬不要因我而誤了自己的前程。”
瑾亦煦還要說什麽,藍田一擺手,示意車夫駕馬。
“再見了,六爺!”
藍田輕輕揮着手,眼睛看着失魂落魄的瑾亦煦,卻也透過瑾亦煦看向景陽宮中所有的人和事。
再見了,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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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一路颠簸,藍田細細回想着穿越以來在景陽宮所發生的一切事。瑾亦非的冰冷霸道,瑾亦抒的溫和細膩還有瑾亦煦的活潑開朗。
雖然被利用了無數次,但自穿越後,藍田也就把景陽宮當成自己的家了,離開了那裏,将要到另一個更加陌生的地方,藍田亦覺得心頭難受。
“如意姐,你還好吧。”
小紫見藍田憂傷的模樣,遞上了一條絲帕。
藍田強忍心中的委屈,放聲大笑:“哈哈,我能有什麽事,小紫,你又不是不了解我。”
笑容僵在臉上,小紫默默不再出聲。誰難受誰心裏知道。藍田望向窗外,這輩子,還真是有夠雖的,被一個好姐妹騙後不算,還要被這一世的初戀情人騙。
嗯,藍田,你很行!
用絲帕擦眼淚之時,藍田不自覺碰觸到了脖頸中的項鏈。
是骨片。
藍田低垂眼簾,緊握住骨片,也許,這一世最對不起的便是那個大冰山了吧。
馬車不知不覺走了幾個時辰了。上坡之時更加颠簸。
突然,前方一陣躁動,兵刃相接的聲音随即傳來。
“發生了什麽事?!”
藍田掀開簾子,一名色目族使者脖頸流着血,面目猙獰地橫躺在藍田眼前,掙紮了一會死掉了。
這是……
“如意姐,不要出去!這是刺客!”小紫驚恐地喊着,手中卻牢牢握住不知哪裏來的短劍。
幾個黑衣蒙面兇猛地朝藍田她們奔來,小紫擋在藍田前面,拿着短劍胡亂砍着。無奈兩人的力量始終太小,只見一個黑衣人從馬車的側面朝藍田一劍刺來。正當藍田手無足措之時,那個黑衣人竟直直地頭仰地倒下。赫連亦晨的腦袋從後面露了出來。
他猛拉起藍田和小紫從馬車裏出來。
“我們遭到埋伏了。”赫連亦晨一手抹掉嘴角的血跡,一邊恨恨地說道:“我早知道會這樣!”
連赫連亦晨武功這麽高的人都會受傷,看來真是寡不敵衆。
赫連亦晨将藍田和小紫帶到一個山洞裏,噓聲囑咐着:“你倆好好在這裏呆着別動,一會兒會有我的人來接應你們。”
藍田和小紫點了點頭。
赫連亦晨剛走沒多久,一個青衣蒙面男子小心翼翼來到山洞中,輕聲問:“如意和小紫可在?”
藍田心裏納悶,這些個人咋都整個布蒙着,裝什麽高深莫測?
“閣下是……”
“我乃奉赫連将軍的命令,前來保護二位。”
藍田和小紫這才從暗處走出來,不知為什麽,藍田總覺得這聲音忒熟悉。慢慢走近,藍田直直看着眼前的青衣人,一把扯下蒙在他臉上的黑布,睜大雙眼。
“葉青!!”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以前有沒有人喜歡老四,不過現在應該沒有人喜歡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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