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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的嫡親兄長謝鈷,和璃王鍺天隽同去樊林書院求學,差不多已經有一年多了。
他要回來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原書中最大的反派璃王也會回來?
可是不對啊,書中璃王出現的時候原主已經成了缙王的未婚妻了,這是劇情又偏了?
謝姝瑜壓下不安,面上露出喜色:“阿兄回來真是太好了,只是,不是說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嗎,阿兄是不是犯了錯被趕回來了?”
“你這丫頭,胡說什麽呢,這麽盼着你阿兄不好?”姚氏嗔怪了她一句,搖頭又道:“具體情況你阿兄信中沒有提及,只說提前結束了求學,我只盼着他回來就好。”
許是好久不曾見到兒子,姚氏的聲音有些哽咽。
謝姝瑜連忙拿出繡帕為她拭淚,安慰道:“母親說得是,阿瑜也想早日見到阿兄。”
才怪。
她不想早早地見到璃王,也不想維持什麽白月光人設。
先是男二摔成植物人,再是男三提前登場,接下來又會是什麽?
謝姝瑜心事重重,又陪着姚氏說了會兒話,臨走前,姚氏拍了拍她的手,道:“這畜生你喜歡便暫且養着,可別太過縱着,堂堂杞安侯府大小姐,說出去像什麽樣子!”
又一次聽到“畜生”,楚固钰火大得很,他堂堂小侯爺,被一個婦人連着兩次指着鼻子罵,不由得想起自己如今的處境,心裏一陣灰敗。
感受他的情緒,謝姝瑜輕輕撫摸他的背脊以示安慰,楚固钰竟覺得平靜了不少。
姚氏不喜團子原因有二,一是他野性難馴,脾氣刁鑽; 二是謝姝瑜太縱容他。
在她看來,女兒的行為已經算是出格了。
姚氏無疑是強勢的,否則原主也不會被她養成菟絲花一樣的性子,沒有主見、遇上點事就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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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對一雙兒女卻是掏心掏肺的好。
謝姝瑜乖乖應了聲“母親放心,女兒有分寸的。”說完就告別了姚氏,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回到玉竹苑,坐在茶幾旁,芸枝喚了她一聲,她才如夢初醒道:“怎麽了?”
芸枝見她這幅魂不守舍的模樣,欲言又止,終是忍不住道:“姑娘可是在想璃王殿下。”
給團子順毛的手一頓,謝姝瑜一時無言,也不怪乎芸枝會這麽問,原主的少女心思又豈能瞞得過朝夕相處的兩個小丫頭?
這副樣子落在芸枝眼裏就是被戳中了心思,姑娘這一個多月來倒是從未提及過璃王殿下,性子又沉穩豁達了不少,芸枝以為姑娘多少是看淡了些,今日,只不過是聽到了與璃王殿下有關的一點點消息,姑娘的反應就這麽大。
看來,姑娘對璃王殿下依舊癡心不改。
楚固钰在聽到“璃王”二字的時候就豎起了耳朵,他自然也感覺到了謝姝瑜的心不在焉,結合芸枝的那番話,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這個女人心儀璃王那個笑面虎。
心中嗤笑不已,暗罵一聲“膚淺”!
腦子裏不受控制地浮現了兩人并肩而立、相視而笑的畫面,突然一陣牙疼。
謝姝瑜不置可否,一邊撸貓一邊沉吟道:“我只是奇怪樊林書院一向規矩極嚴,緣何阿兄會這般毫無預兆地來信說要回來,府中朝中都沒什麽要緊事,以阿兄的性子,按理,是不會輕易決定提前結束學業的。”
原主癡戀璃王的形象在芸枝和小屏的心中根深蒂固,并非她一朝一夕就能撇清的,她還不如避而不談,順其自然。
反正這事跟她便宜哥哥有關,從他入手也是一樣的。
兩個小丫頭果然被轉移了注意,真以為自家姑娘是在憂心親哥哥。
她們自小長在侯府,沒經歷過什麽大風大浪,自然也不會深想其他。
然楚固钰被她這麽一提,卻是眸光微閃,兀自沉思。
過了幾天,京都又降了雪。
一大早,小屏卷起窗簾,驚呼道:“姑娘快看,好大的雪啊!”
姝瑜正窩在榻上拿着毛線球給團子做小衣裳,聞言也不由得伸頭往窗邊望去,外面果然飄起了鵝毛大雪。
她是個地地道道的南方姑娘,很羨慕北方人冬天在雪地裏打雪仗、堆雪人的歡娛,上輩子,直到死她都沒見過雪,來到這兒以後,倒是有幸見識了雪,只是她遠遠低估了自己怕冷的程度,在雪地裏稍微站上一會兒就凍得不行,只能悻悻作罷。
每次下雪,她還是會感到新奇,忍不住隔着窗欣賞起來。
看着看着,她的思緒就飄回了從前。
住她對床的那個舍友也是個南方女孩,為了感受一次雪特意在網上買了一小罐“魔法雪”,其實就是化學試劑,借助水凝成“雪”,還挺逼真的。
她們沾了一點放手心,兀自感慨,為此,還被另外兩個到南方讀書的北方舍友笑話了好久。
她們說,真正的雪融在手心不是這樣的感覺。
謝姝瑜閉了閉眼,下了塌,穿上厚底繡花棉鞋,手中的小毛衣已經織成了。
她喚了聲“團子”,意料之中,貓兒對她的招聲不為所動,置若罔聞,但謝姝瑜卻發現團子眼睛往這瞥了一下,似乎在觀察她的神情。
直到小屏實在看不下去了,跑過去,一手叉腰,一手提着他後頸把他架起來,兇巴巴道:“姑娘叫你沒聽見是吧?吃飯的時候倒是一叫一個準,羞不羞?啊?”
團子猛的掙紮起來,肉乎乎的爪子亂蹬一通。
被謝姝瑜抱着他已經習慣了,也不排斥了,這個粗俗的小丫頭他實在忍不了!氣得差點發出貓叫聲。
心中憤憤,等爺恢複人身,第一個要治的就是這個臭丫頭!
謝姝瑜悶笑一聲,雙臂微曲,對着他道:“團子,過來抱抱。”
楚固钰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地跳進了她的懷抱,對着小屏龇牙咧嘴。
瞧着他這副模樣,謝姝瑜想到了一個詞:“狗仗人勢”,團子這樣應該算是貓仗人勢。
沒想到他也有這樣幼稚歡脫的一面。
謝姝瑜忍不住抿嘴偷笑。
冷靜下來的楚固钰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臉色有些臭。
“好了好了,團子不氣,來,穿上它,我們團子就是最靓的崽。”
謝姝瑜一邊哄着一邊給他穿衣服。
楚固钰還沒反應過來什麽“靓仔”就被人套了一頭,還裹上了一層豔俗的大紅色毛衣。
白色的皮毛與紅色的毛衣相映,白的更白,紅的更紅。
看着更像個雪團子。
謝姝瑜滿意點頭,又道:“脖子這缺個蝴蝶結,小屏你會做蝴蝶結嗎?”
小屏尴尬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芸枝姐姐會做!”
楚固钰簡直要瘋了,豔俗的紅色便也罷了,還想給他安個那麽女氣的蝴蝶結!
“喵嗚”地抗議出聲,即便他比之之前長大了不少,叫聲卻依然奶裏奶氣的,又甜又軟。
“團子是不喜歡蝴蝶結嗎?”
他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不帶蝴蝶結!瞧我差點都忘了,我們團子可是個小少爺呢!”
聽到前半句話,楚固钰松了口氣,聽完後半句,他又黑了臉。
可一想到自己這些日子吃好的,喝好的,還時不時有新奇的玩具,現如今,連身上的衣服都是這個女人親手織的,他就生不起氣來。
畢竟,像她這樣對寵物寬容溫和、将寵物置于平等地位、處處細致周到的主人全京城大概找不出第二個,若當初撿走自己的不是她,楚固钰很難想象現在的自己又是怎樣一副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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