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半晌,謝姝瑜輕吐一口濁氣,道:“前些日子害了場病,渾渾噩噩夢魇了幾日,當真有一種過完了前世今生的錯覺,看清了很多,也想了很多。”

“我夢到,四妹妹不過二八年華就香消玉殒,我還夢到曾經和五妹妹、六妹妹她們一起捉弄欺負四妹妹的場景,我感覺自己去了一趟陰曹地府,閻王爺說,要找我們讨債……”

謝姝瑜說得真真假假,倒也不全是信口胡謅的,書中,謝姝墨死後原主當真害了場大病,這夢也是真實存在的。

而用言語刺激原主、導致原主心悸害病的罪魁禍首正是謝姝靈,原主最疼愛的六妹妹。

大家族的水果然都不清。

芸枝和小屏不知有這樣的內情,心中大駭,再加上古人一向信奉鬼神,當下深信不疑。

“原來是這樣。”她們再三緘口,不敢再多提。

“醒來後,曾經那些困住我的郁結也不在了,人之一生,不就應該把握當下,展望未來嘛,何必糾結過去呢,平白地讓人煩心。”

小屏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那姑娘也算是因禍得福,這可是老天在眷顧您呢!”

謝姝瑜笑而不語。

但願上天真的眷顧她,讓她順順利利脫離主線劇情,從此逗貓撸貓,快活似神仙。

謝姝瑜垂頭看着團子忍不住想到,貓的壽命太短暫,團子又能陪自己多久呢?或者說,她前路未知,自己又能陪團子多久呢?

想到這裏,謝姝瑜忍不住提着團子的咯吱窩把它抱起來。

她說:“團子,你會一直陪着我的對嗎?”

楚固钰被她突如其然的動作弄懵了,待聽清她話裏的意思,心中動容,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一輩子留在杞安侯府,留在玉竹苑?這顯然不可能。

Advertisement

不管能不能恢複人身,他總有一天都是要離開的。

想到“離開”,楚固钰湛藍色的眸子暗沉晦澀,心情沒來由得一陣煩躁。

那倘若是留在她身邊呢?

除非……

她又道:“我也會一直陪着你的。”只要我還在這個世界。

心裏默默地補充了一句,說完,緊緊地把他抱在懷裏,像是在尋求什麽安慰,這次抱的姿勢不同于以往,像是在抱孩子。

楚固钰的半張貓臉緊緊貼着謝姝瑜的左臉頰,他側過臉時嘴巴不小心觸到了謝姝瑜的臉,那細滑軟嫩的感覺讓他一個戰栗,從嘴角一直蔓延到心尖,連心跳都漏了一拍。

然後一只貓爪還附在了一片柔軟上,頓時臉色一陣爆紅,虧得現在是貓身臉上長滿了毛才絲毫看不出什麽。

誰能想到京都有名的纨绔貴公子這是頭一次與女人親密接觸?

他扭着身子兩只貓爪往上移附到謝姝瑜的兩頰上,碰上的那一刻下意識收起了尖利的指甲,軟嫩嫩的貓掌往前推,腦袋往後仰,企圖和謝姝瑜保持一定的距離。

這個女人知不知羞?就算他現在是只貓,那也是只公貓,這個女人這般黏糊那以後還要不要嫁人了?

他可完全是為她的“清白”着想,楚固钰下意識忽略掉自己心裏的忸怩。

謝姝瑜瞧他這副被欺負得可憐的小媳婦樣,心裏軟得一塌糊塗,更是不願意放手了。

把他抱在懷裏好生的一頓□□,但她掌握着分寸,非但不會傷了團子,力道反而讓團子極為享受。

楚固钰眯着眼睛,忍住喉嚨裏的哼唧聲。

心道:貓的力氣自然比不得人,且讓這個女人得意得意。

他絕不會承認這女人手法極好,那自頭皮傳來的滅頂快感真讓他癡迷。

他也絕不會承認自己對這個女人越來越縱容。

這天之後,謝姝瑜好些日子都沒見到過謝姝墨。

想起書中這人的結局,她不免有些憂心,謝姝墨性子孤僻,沉默寡言,平日裏定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年紀又小還沒個說話的人,長此以往,精神會出毛病的。

書中這人就是得了抑郁症精神恍惚落水而死的。

她大學主修心理專業,曾經有人開玩笑說:“學心理的人多半心理也不太正常。”

這或許真的是個玩笑。

她愛笑,朋友都說看見她的笑容有一種被治愈的感覺,可她們不知道,她真正開心的笑時嘴角會漾起梨渦。

……

謝姝瑜擡頭看着門上些微掉漆的匾額,上面赫然寫着“連翹苑”三個大字。

這是餘氏和謝姝墨的住處,餘氏走後,這裏便只有謝姝墨一人。

小屏敲了一會兒門,沒動靜。

謝姝瑜心中一緊,直接推開了門。

院子倒也不算破舊,還挺新的,但讓人感覺不到一點生機,只有荒蕪和冷清,沒有半點人氣。

偌大的連翹苑竟是空無一人。

按理,即便謝姝墨再怎麽落魄,身邊也不會沒個人伺候,餘氏好歹在侯府生活了十餘年,怎麽會沒有培養個心腹留給自己的女兒?

絲毫沒有為女兒打算,任自己的女兒在她死後孤立無援?

楚固钰感覺到周圍一陣異樣,貓頭一擡,耳朵一動,豎瞳微眯。

沒有人亦沒有風,哪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響和一股威脅的……氣息?

又仔細調動了五感,并未發覺有何不妥,暗道難到是自己太過草木皆兵了?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內院,謝姝瑜壓下心中的疑惑,敲響了主屋的門,輕喚道:“四妹妹,四妹妹……”

沒人應。

又敲了一聲,還是沒人應。

謝姝瑜怕有什麽不測,當下也顧不得什麽了,直接推門而入。

屋內的擺設極為簡單,連多餘的墜飾都沒有,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少女的閨房。

那唯一的一扇百葉窗上還落了灰,一看便知是不怎麽通風的。

窗的正北方向立着一個棕紅色的木架,架上立着一只灰身黃喙的雲雀,此時正歪着腦袋,轉着眼珠好奇地看着他們。

謝姝瑜暗道不妙,還沒來得及抱緊懷中的團子,就見他瞳孔猛得一縮,像是受了刺激似的竄出她的懷抱,直直地撲像木架……上的雲雀。

“團子!”

“嗷嗚~”

哐當——

木架落地,空中飄下幾片灰羽,可憐的雲雀四處亂飛,愣是找不到一個出口。

團子發狠似的追着它跑,又是撲又是咬的。小屏立刻開了那扇百葉窗,幸而那鳥還不算太笨,急急地從窗子飛了出去。

團子這才停了下來,像攤煎餅一樣四肢癱在地上,小身子一顫一顫的,是氣的。

又是那種該死的本能!還有那只傻鳥,“咕咕咕”地怪叫什麽!

謝姝瑜顧不上過去安慰他,她聽到屏風後面傳來了細弱輕微的咳嗽聲。

當下繞過屏風,走進內室。

她一眼就看到了粗陋單薄的床上躺着一個少女。

少女嘴唇發白,面色潮紅,眉頭緊鎖,像是失去了意識。

謝姝瑜順着床沿坐下,摸了摸她的額頭,心下一驚,這是發高熱了。

這種情況若不及時醫治也是很兇險的,她也不耽擱,正色道:“芸枝,你去請府醫,直接請到玉竹苑。”

“小屏,你找上兩個人,随我把四妹妹擡到玉竹苑。”

兩個丫頭相互對視一眼,應聲道:“是,奴婢這就去。”

這床板硬得有些咯人,這樣冷的天,卻只墊了薄薄的一層被,連少女蓋着的被子都有一股黴味。

她剛剛進來就發現了,這個院子偏僻,屋裏都有一股濕意。

這屋子并不适合養病,不然她也不會自作主張要把謝姝墨挪個地方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終于收到合同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可以看春晚了,開心^_^,現在出門都要戴口罩哦,今年我們全家都不打算走親戚了,開開心心過個安全年!你們也要注意哦!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