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章節
那個女人的臉,但她發現,無論她如何變幻角度,那女人的一張臉卻始終被隐在床幔投下的陰影之中,而那女人似乎對她的一舉一動漠不關心。
“難道,看不到我!”心裏疑惑着,阿玊不由伸出手去又摸了摸身邊的那張小桌子。
當掌心傳來細滑冰涼的手感時,阿玊一雙眉目微微緊了緊。擡頭再次看向那個女人,阿玊思索着,決定靠過去試試。
可她才擡起一只腳卻被眼前的畫面給鎮住了。只見那女人一直游移在婦人肚子上的玉手突然之間穿過婦人身上的衣服與皮肉直接插入了那婦人的肚子裏。
而那婦人的肚子上卻分明看不到一絲傷口。
阿玊:“怎麽會!難道是……”
看着這駭人的一幕,阿玊似乎有些頭緒。但就在這時那女人一只玉手卻已經掐着婦人肚子裏嬰孩的後頸,将那孩子直接給拎了出來。
在這期間婦人只是躺在床上,沒有發出一聲□□。
一只腳先前探去,阿玊試着靠近那個女人一些。
可她此時才發現她已是寸步難行。那兩只踩在地上的腳仿佛不是她的一般,無論她發出什麽指令,他們絲毫都不挪動半分。
這突如其來的限制,讓阿玊把始作俑者鎖定在了那個女人身上。她有理由猜測,那個女人不僅能夠看到她,甚至她的能力非同一般。
阿玊:“你想殺那孩子,為什麽?”
盯着那個女人,阿玊問了一句此情此景下最應該問,但也最廢話的問題。
可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因為她看到那個女人的動作突然之間變得粗魯了起來,她似乎有些激動和不安,仿佛捏着嬰孩脖子的那個施惡者不是她一樣。
阿玊:“為什麽……”
雖然阿玊試圖跟她溝通,可她實在沒想到這個女人會跟個神經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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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無意間的那句“為什麽”仿佛一瞬間觸動了女人身上什麽奇怪的開關,釋放了一個不可知的人格出來。
只見那女人嘴裏幽幽的吐着那三個字,慢慢将頭轉向了阿玊。而随着她的動作,那女人玲珑精致的五官也自陰影中一點點浮現了出來,待她整個臉轉向阿玊時,那女人漂亮的臉孔上竟然一瞬間綻出了一個及其單純又妩媚的笑。
那笑容異常的美麗,但看在阿玊眼中卻是及其的恐怖。因為,那女人一張精致的臉孔竟然跟她的那張臉長得一模一樣。
瞪着一雙眼睛,阿玊吃驚的問道:“你是誰?”
而那女人卻只是保持着微笑淡淡道:“我!就是你呀!”
女人寥寥數語直擊阿玊心底,她仿佛一瞬間在腦海中龐大混亂的記憶裏搜尋到了什麽,但只要她想再一探究竟,那些如煙幕般飄渺的記憶便會悄悄淡去,不留一絲蹤跡。那些在很久很久以前發生的事情她一個也記不起來。
就在阿玊因為腦海中的記憶而百感惶恐之時,那個女人突然站了起來。随着她的動作,她手上鉗制着的那個嬰孩也不由掙紮着左右蕩了蕩。
沒有出生的嬰孩,靈魂是非常脆弱的,他們甚至不懂得哭喊,只能一味的任由其宰割而做不得反抗。
那女人知道這些,卻還是在站起身後,故意将那孩子舉高,并搖晃着手臂慢慢向阿玊身邊靠了靠。
見此情形,阿玊眉目不由皺做了一團。雖然努力想要讓身體動起來,但她卻始終做不到。
女人:“你還記得這身嫁衣嗎?”
站定在阿玊面前,那女人用另一只手撫了撫身上的衣服,繼續道:“我覺得它才是跟你最配的。知道為什麽嗎?……因為它是血的顏色!”
那女人說着,臉上的笑容竟越發的燦爛了起來。
女人:“或者說,它是用這些未出生嬰孩的血給染紅的!”
突然那女人鉗制着嬰孩後頸的手松開了。
只聽“咚”地一聲,嬰孩應聲落地。雖然嬰孩為靈魂狀态,但不知為何,他卻在地上摔了個血肉模糊。
與此同時,房間裏突然開始彌漫起一種清脆的銅鈴聲。那鈴音“叮鈴”作響,聲聲相連,聽在耳中,仿佛能将人整個撕碎。
慢慢的,那鈴聲越來越緊湊,聲音也越來越響亮。就在它快要到達極致之時,阿玊突然覺察到整個石室開始不受控制的震動了起來。
在這震動中,她看到那個一直躺在床上熟睡的婦人突然間睜開雙眼坐了起來,并用一雙流着血淚的眼睛對着她怒目相視。
在那婦人身邊不知何時竟然圍繞了好多未足月嬰孩的遺骸。那些遺骸微微揮動着他們殘缺的身體,在那婦人擡起手臂指向阿玊時,一個個竟奮力的向她爬去。
婦人:“孩子們,就是她,就是她這個劊子手将你們殺死的!”
婦人:“就是她,就是她……”
一片混亂之中,阿玊看着那個婦人與那一地正在向她靠近的嬰孩遺骸,第一次有了想要逃走的沖動。
也就是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她腦中突然一個閃念劃過,随即眼神轉向了那個穿着嫁衣的女人。
那女人自方才松開那孩子後,便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就連臉上的笑容都沒有退去一分。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張笑顏看了許久,阿玊将周圍的一切混亂全部抛逐腦後,若有所思的淡淡嘆了一口氣。
阿玊:“玊汝!你是玊汝!曾經的我!”
這話一出口,那女人臉上的笑容便随之僵了僵,但随後臉上又重新浮上了一個較方才更為明媚的笑容。只是随着那笑容的綻放,那女人甚至是周圍的一切卻都在一瞬間像被點燃了一樣一點點的開始慢慢消散,就連阿玊耳邊的鈴聲與那婦人的哭訴也一點點淡去了。
沒多久,當最後一絲灰燼的光點熄滅之時,周圍又重新陷入了黑暗。
但這次相較于起初,阿玊似乎變得胸有成竹了些。
因為,她不再像起初那樣小心翼翼了。
或許是參透了這其中的奧妙,也或許是她已經找到了出去的法門。只見她在黑暗中随意的找了個方向,便開始向那裏走去。
不測
沿着那個方向在黑暗中也不知走了多久,阿玊突然看到,在她正前方有一個方形的微光正在那裏微微閃耀。
停下腳步,阿玊定睛一看才發現那發着光的方形東西原來是面屏風。
沒錯,就是那個石室裏的秀錦屏風。
阿玊有些詫異,但想了想她還是決定過去看看,雖然她此時此刻莫名的心煩意亂。
她不太明白為什麽自己再重新看到那面屏風後會如此的煩躁不安。但理智告訴她,她應該過去看看。
來到屏風前,阿玊盯着被屏風遮擋的微弱光線想了想,最後直接端起腳把屏風一腳踹翻在了地上。
沒了屏風的遮掩,屏風後面的情形便直接映入了阿玊的雙眼,沒有給她留半分緩沖的時間。
那麽陰森詭異恐怖的一幕,就那樣□□裸的呈現在了她的眼前。
就在那倒地的屏風正後方,一只偌大的漆黑浴桶沒有任何憑借的放在那裏。浴桶一側一件淺色的看上去質地柔軟的衣服搭在桶身上。而在正對着阿玊的那個方向一個人影坐在裏面一動不動。
在那樣的距離裏,阿玊只能看到那個人影眼中不時閃現的一絲微光,卻始終看不清楚那人影的樣貌。
一絲不安悄無聲息的占據了阿玊的心房,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由得向前走了幾步,阿玊在慢慢拉近距離的同時,一點一點的仔細辨認着。
腦海中一段段被塵封的記憶,猶如潰堤的洪水一般一股腦全部擁入了阿玊的大腦。
甚至到現在,她都無法忘記那一天。
那一天,那個曾經被叫做“玊汝”的自己,帶着滿身疲憊與欣喜,終于領着最後僅剩的三百死侍回歸都城複命。她還記得,那是個初春的晌午,萬裏無雲,清風徐徐。在想象中,他們應該踏着一路淺青進入城門,受百姓歡呼。但那天,他們卻被一道旨意攔在了城門外。
長途的跋涉令他們疲累,本應溫暖的陽光卻異常刺眼。當一名黑袍官員拿着一把折扇出現在玊汝眼前時,她覺得自己的心髒漏跳了兩下,一種強烈的不安慢慢爬上了她的心頭。沒有過多的交涉,官員命令玊汝放下武器,跟随他去一個地方。
她別無選擇,只能抛下一路随她征戰沙場的死侍而去。她不知道的是,當她跟着黑袍官員離開後,那僅剩的三百死侍全部被埋伏在城牆上的士兵亂箭射死了。
而她自己,在被領到一個黑漆漆的底下牢房後,看到了令她一生難忘,一生愧疚的畫面。
那個視她如珍如寶的男人,那個她唯一僅有的一個朋友,被殘忍的剝去全身皮膚,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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