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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葵還在呆呆的看着那扇屏風,杜漸把她從屏風前面拉開了,不讓她再看下去。
“落葵,不要看了,這個屏風沒有什麽特別的。你所說的都是有可能的,兇手不想留下任何線索,所以就選擇用化史粉化去史湘的屍體。”
落葵怔怔的看着杜漸,問道:“真的嗎?那,那屏風上面的血呢?青束說的不錯,擦掉的話,總會留下痕跡的。”
杜漸道:“這個很簡單,兇手可以貼兩張相似的畫在上面,反正匆忙中,沒人會仔細看,再在上面塗上血,等事情結束後,就把這兩張畫一起揭走,也不是沒有可能,好啦,我們出去走走吧。”
落葵覺得杜漸說的似乎也有理,遂點點頭,跟着杜漸一起下樓了,湖面上的花依然很嬌豔,落葵卻一眼都不想看了,風中傳出野姜花的香味,她忽然就笑了,目光四處徘徊,終于找到了香源的所在,擡手遙指道:“真好聞,師兄,我們去那裏吧。”
杜漸點點頭,跟在她後面,緩緩地踱着方步。
在一個長廊的拐角處,稀稀疏疏的種着一些野姜花,奇怪的是,此時還是初春,竟然長的枝繁葉茂,開出了花朵。
落葵笑逐顏開,“師兄,這裏的春天來的早些嗎?”
杜漸淡淡一笑,道:“也不是,這裏氣候雖然較外面濕潤溫暖些,卻也不能使這些花都盛開,這些花之所以能開,是因為藥物的作用。”
落葵眨眨眼睛,詫異道:“藥物?”
杜漸點點頭,“對,是藥力促使它發芽開花的。”他拉落葵在欄杆下面坐下,沉默了一會,道:“落葵,跟我說說半夏吧,她怎麽了?剛才那麽失常,可不像她。”
落葵神色瞬間便變得哀傷起來,擡起眼皮看了杜漸一眼,才垂眸說道:“昨天到了這裏之後,師姐還在生你的氣,所以她一直悶悶不樂的,我就拉她一起出去散步,我們在湖邊走着走着,天就黑了,然後就看到湖上那些花很怪異的開放,我們當時都挺害怕的,就想要回去,後來我看到一個穿黑衣服的人在蕩秋千,就走過去想要一起玩,師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喊着不讓我去,那人還給了我一條絲帶,蠻好玩的,呶,就是這個,然後師姐就也過去了,不知道怎麽就暈倒了,後來,米姐姐也來了,她就叫我扶師姐回房休息了。我想,師姐是看到那些花,受了驚吓,才會那樣的,師兄,你有沒有看到那些花,真的好吓人,就像是,是鬼火,在湖面上飄忽不定,發着碧光,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麽怪異的景象。”
杜漸靜靜的聽落葵說完,然後道:“湖上那些花叫七色瘴,是海外傳進中土的,這個你應該知道,不過他卻是在夜晚開放,所以,沒有什麽奇怪的,要是害怕,不要看它就好了。”
落葵點點頭。
杜漸低頭望着落葵手裏的絲帶,笑問道:“你這條絲帶,能給我看看嘛?”
“當然可以了。”落葵将纏在指頭上的絲帶遞給了杜漸。
絲帶是很普通的杭緞,上面繡着米黃色的花紋,很繁複,看不出是什麽花,或許根本就不是花,只是随便繡上去的,絲帶的一頭系着一顆紅豆,猩紅色的豆子配着嫩綠的帶子,很嬌豔。“這個怎麽玩?”杜漸饒有興趣的問道。
落葵笑道:“我不會,不過那個黑衣人會拿他變戲法。”
杜漸道:“她叫妙手婆婆,她都變什麽戲法了?”
落葵皺起眉頭若有所思的道:“想不起來了,不過,很好玩。”
杜漸笑道:“那先借我玩一下,回頭給你。”
落葵笑着點點頭,忽又面帶憂色:“師兄,你說,米姐姐講的那些是不是真的?這下面,真的有很多冤魂嗎?”
杜漸神色僵了一下,又展顏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冤魂索命,也不會找我們的,放心吧。”說着在落葵頭上揉了兩下。
落葵沖杜漸微微一笑,過了片刻又悵然的道:“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杜漸扶落葵起來,笑道:“好了,我還有事,你先回屋吧,放心,有師兄在呢。”
落葵笑着點點頭,卻笑得極其勉強,不過是為了讓杜漸寬心罷了,然後緩緩地轉身去了。
杜漸看着落葵走了,便信步在湖邊走着,思緒紛飛,思索着這一天來發生的一切,忽然間擡頭,見遠處秋千上面坐着一個人,是米錯。
“錯兒。”杜漸笑眯眯的走了過去,他眼睛不大,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眯成一條線,很可愛。
“杜大哥,是你,我聽商陸說你帶來了一個很好看的姑娘,怎麽總是把她藏在房間裏面,也不帶出來給我們看看。”
“商陸騙你的。”杜漸笑道。
“杜大哥,半夏姐姐很不開心,所以,商陸并沒有騙我。”
“你說半夏啊,她是因為我昨天不告而別,落葵都跟我講了。”杜漸笑言道。
米錯淡淡一笑,沒有說什麽。心裏想,原來杜大哥還是不懂。
杜漸在米錯腦門敲了一下,問道:“你剛才講的什麽冤魂索命,真的假的?怪吓人的。”
米錯報之一笑,悵然道:“大哥讓我那樣說的,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杜漸不再說什麽,沉吟片刻,又問道:“妹妹最近跟誰學了那麽厲害的功夫,早上打胡大屠那兩掌我還沒看明白呢。”
米錯舉起巴掌佯嗔道:“要不要再給你演示一下啊?”
杜漸一副避之不及的神情,玩笑的口吻說道:“不敢,不敢,對了,你是怎麽跟妙手婆婆認識的?”
米錯将臉湊到杜漸面前,在他臉上掃了幾眼,又退回去,道:“怎麽,調查我啊?”
杜漸咳了一聲,故意板起臉道:“早上商陸給我的大權,說是大家都要配合,怎麽,莫非…”
米錯哼了一聲,嘆道:“莫非什麽啊莫非,三年前,她來偷我們家一樣東西,失敗了,被老爺子關在水牢裏,我去把她放了,就這樣認識的。”
杜漸嘆口氣,一臉無可奈何的神情,道:“唉,妹妹做事真是太出人意表了。”
米錯瞥了杜漸一眼,冷冷的道:“我就是要讓他前門失火,顧不及後院。”
杜漸自然知道米錯話中所指何事,不便說什麽,沉吟片刻道:“錯兒,妙手婆婆,恐怕有些不懷好意。”
米錯思忖了片刻,點點頭,又正色道:“她叫南燭。”
妙手婆婆行走江湖多年,每次作案之後會留下一塊繡着‘妙手婆婆’四字的手帕,久而久之,江湖上人人都稱她妙手婆婆,客氣點的會叫她婆婆,從來沒有人知道她的武功淵源,她的身世面貌姓名更是無人知曉。所以杜漸也是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姓,他有些吃驚,重複道:“南燭,南燭,她告訴你的?”
米錯道:“三年前我問她叫什麽,她說三年後會告訴我,反正我在家閑着無聊,就走來聽聽,還不算難聽,是吧?”
杜漸可不關心他是否好聽,他忽然想起了什麽,道:“我還有事,先走了,外面風大,不要坐得太久。”
米錯随意點了下頭:“知道了。”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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