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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漸辭別米錯,正要回房間,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二樓有人在大聲喊着:“開門,開門。”還伴随着拍門的聲音,一聲接着一聲的喊,一下接着一下的拍,很有節奏。

是半夏。

杜漸心想不妙,半夏八成是在尋南燭的晦氣。果然,半夏一手掐腰,站在玄字四號房門外,有一聲沒一聲的喊着,大廳裏萬達,王班,胡大屠幾人遠遠的站着,落葵站在一旁,已經苦勸良久,可是半夏已經打定了敲不開門誓不罷休的主意,不管她說什麽,都是置若罔聞。

門突然開了,是綠衣,她裹着厚厚的毯子,很怕冷的樣子:“半夏姑娘,有事嗎?”她臉色蒼白,帶着病态的嫣紅,不停的咳嗽着。

半夏沒有想到開門的是她,她病的這麽沉重,被自己打擾的不能休息,心裏有點過意不去:“我是來找,找妙手婆婆的。”

綠衣捂着嘴不停咳嗽着,嗓音沙啞的說道:“她大概出去了吧。”

半夏遲疑片刻道:“我可以進去看一下嗎?”

綠衣有些為難:“她不在房裏,這樣,不太好吧,半夏姑娘如果有什麽事,可以在這裏等她回來。”

半夏剛要進去,卻被杜漸一把拉了回來:“好了,你鬧夠了沒有?”杜漸拖着半夏的胳膊向樓梯處走去。

“放開我,臭杜漸,放開我,不要你管啦。”

落葵面帶歉意的向綠衣道:“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

綠衣搖搖頭,掩上了門。

杜漸一直将半夏拖到湖邊才放開手。

“我沒有胡鬧,那個妙手婆婆三番兩次都要殺落葵,而且她還跟萬達私下進行交易,她就是兇手。”半夏氣得滿臉漲紅,聲音比平時高了三倍。

“你給我住口,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杜漸也很生氣,臉色有些發白。

半夏瞪着杜漸,理直氣壯的說道:“我知道,你就是不相信我。”

“你讓我怎麽相信你?你能拿出證據嗎?”杜漸語氣緩和了一些

“我親眼看到的。”

“半夏,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好嗎?我來處理,我會處理好的,相信我。”杜漸的目光變得很溫柔,一臉都是期待的表情。

半夏被杜漸這樣看着,渾身都覺得不太自然,臉上一紅,避開了他的目光,道:“你又不相信我,我幹嘛要相信你啊!”,她瞥了一眼杜漸,接着又很平靜的說道:“我要用自己的方法保護我要保護的人。”

杜漸道:“你不相信我也就算了,反正衙門的捕快就要來了,你總該相信他們吧,所以你就別跟着瞎摻乎了。”

半夏道:“我沒有瞎摻乎,我很認真,我要保護我在乎的人。”

杜漸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堅持跟果斷,他知道。半夏不再是鬧着玩,不再是說說算了,她是認真的。

杜漸反而笑了,問道:“那你打算怎麽保護落葵?”

半夏道:“還沒有想好呢。”

杜漸道:“你看,一點計劃都沒有。你要真的想做好一件事,就不要胡鬧,好好用用腦子。”

半夏白了杜漸一眼,道:“你才沒腦子呢。”

杜漸嘆口氣,沒有再說什麽。

半夏瞥了他一眼,道:“沒有什麽事,我走了。”

杜漸忽然想起一事,追問道:“你剛才說南燭跟萬達私下裏進行交易,是怎麽知道的?”

半夏道:“萬達跟那個小偷是最後過來的,阿好跟徐溫剛好走在他們之前,所以我就去問了阿好,想知道他們有沒有什麽古怪,她告訴我的。”

杜漸沉吟了片刻,道:“我知道了。”

半夏鼓着嘴,瞟了杜漸兩眼,轉身去了。

半夏走後,杜漸一個人站在湖邊,思索整件事情的前前後後,希望能想到什麽遺漏的地方。回過神來,不覺已是暮色西沉,彩霞滿天,他想要去詢問青束一些關于案發當晚的事情。遂走去敲開了玄字二號門。

青束獨自在房中喝酒,史湘的死确實很蹊跷,死的很突然,又死不見屍。大家所知道的也不過是落葵轉述的那個血淋淋的現場,确實讓人無法相信,無法接受,無所适從。他提着酒壺,踉踉跄跄的打開門,又走回去,坐在桌邊,繼續喝酒。他已經喝了一天的酒,地上扔了很多的空酒瓶子,他身上也是酒氣沖天,好在,杜漸也是個喜歡喝酒的人,并不是十分的反感,他看青束已經大醉了,知道今天是問不出什麽了,遂說道:“青束兄弟,逝者已去,節哀順變吧。”

青束搖搖頭道:“我師兄他沒死,是有人把他藏起來了。”

杜漸聽他口齒清晰,似乎還很清醒,他又說史湘沒死,莫非是知道什麽隐情,遂順着他說道:“對,他沒死,可是你知道是誰把他藏起來了嗎?”

青束放下酒壺,拉着杜漸的手道:“我說出來,你可要幫我找啊。”他又搖搖頭擺着手道:“不成的,你也找不到,我也找不到。”

杜漸道:“你先說說看,或許我能找得到。”

青束想了一會,點點頭道:“恩,那我就告訴你,你知道我們來的時候被人伏擊這件事吧,伏擊我們的人,武功可不是中土的,師兄說,像是藏邊的一個組織,叫,叫影子殺,對,就是影子殺,他們是個殺手組織,他們這個組織不在江湖上行走,所以就很少有人知道。他們做的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買賣,他們的傭金極高,不是一般人能夠負擔的起的,我們這些人裏面嘛,能夠請得動他們的也就那幾個人,萬達,王班,還有就是米家了,我師兄說,萬達跟米家都只是生意人,與人無尤,所以,唯一可能的就是王班,王班呢,是林震宵的弟子,這件事,沒準就是他授權的,而且,凡是遭遇伏擊的人,也就王班跟杜峰沒有受傷,這不是很清楚嘛,最主要啊,林震宵開這個牡丹宴,本來就沒安什麽好心眼。”他說的頭頭是道,清晰明白,沒有絲毫的纏夾不清,并不像喝醉酒的人說出來的話,杜漸也是愛喝酒的人,所以他清楚,有的人,即便是醉死,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他還是會分得很清楚,青束無疑就是這種人。

杜漸聽他說完,似乎,很有道理:“那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生什麽不尋常的事?”

青束哈哈笑了幾聲:“我跟你說,這個酒啊,是個好東西,高興的時候喝了,就更高興,不高興的時候喝了,也會變得高興。”他說着打了幾個酒嗝,又是一陣傻笑。忽然之間,他似乎已經醉的不醒人事。

杜漸拍拍他的肩膀:“還是少喝點吧。”他把青束手裏的酒壺放在一邊,扶他上床睡了,又幫他關好門,才踱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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