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唉T_T
親手推開門的時候, 晏映其實有些後悔。
她應該當作什麽都沒聽到,什麽都沒發生,輕手輕腳地離開攬月軒, 像跟先生說得那樣,回栖月閣等着他,為他點一盞燈, 沐浴焚香後,手捧着一本《大胤地志》, 悠閑得盼他回來, 盼不到,就先睡下。
反正他也不會丢下她離開。
但她還是在恍惚之間将門推開了,她站在門檻後面, 身形消瘦, 蒼白的臉惹人憐惜,對上那雙難得露出驚慌神色的眼眸時,才忽覺心頭鈍痛。
如潮水一般的記憶湧上來。
她想不到自己恢複記憶是在這種場合下。
晏映扶着額頭,眼前的一切霎時間陷入黑暗, 她感覺自己好像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裏, 攬着她身子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好像有人在喊她名字,可她也沒法回應, 身子不由自主在下墜,就如同掉進了無底深淵中, 冰涼的水漫過頭頂, 想要呼吸卻不能,大口大口的水灌進喉嚨裏,怎麽都掙脫不去。
直到耳邊的呼喚全都消歇,她置身在一片荒蕪沉寂的黑暗裏。
隐隐約約, 她好像看到有人在哭泣,那人哭時沒有聲音,雙眼空洞無神,懷中抱着一個屍體,恨不得坐成一尊石像。
一夜之間他一無所有,從此背着內疚和怨恨活下去。
她曾經以為先生是雪山之巅的千年寒冰,無瑕絕塵,可承受這世間最幹淨的一捧日光。
如果沒有晏氏,沒有郭家,沒有魏王,或許本該是這樣的。
那日翠松堂,先生立在梅樹旁,霜雪冰冷,梅香四溢,他披着狐裘靜默不言,轉頭時眼角的紅卻分外刺眼。
那是她第一次被先生狠絕的另一面恫吓住。
而今晏映才想起那是秋娘入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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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那時,怎麽就跑開了呢?
——
晏映不知自己什麽時候醒的,再睜眼時,月光透過軒窗照入,銀華灑下,化作一片靜谧,已經是深夜了。
床邊坐着一個人,見她睜眼,木然的臉色有了些許松動,晏映動了動胳膊,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被他握在掌心裏。
微微發冷,好像沒什麽溫度。
晏映一時間似乎沒有認出來他,跟往日的清冷絕塵不同,他清瘦許多,下巴上有青色胡茬,一張臉盡是疲色,雙眸泛着紅,好像幾日都沒合眼了,異常落魄。
“映兒……”看到她醒來,謝九桢足足愣了半晌,才喃喃出聲。
她從未見過先生如此狼狽的時候,眼中的驚慌和恐懼幾乎不加掩飾,晏映心上一疼,想問問他怕什麽呢,可張嘴時卻變成了另一句話。
晏映細細看着他,然後把手從他掌心裏抽出來。
“你是……誰?”
謝九桢頓時怔住,他微微睜大雙眼,其中有探究和疑惑,然而他最終垂下了眼眸,再次化成一灘死水。
晏映抓緊了被子,茫然地擡頭看了看:“這裏又是哪?”
謝九桢忽然悶聲笑笑,他複又擡頭,把晏映的手拉過來,重新握在掌心裏,一字一頓道:“我跟你承諾過的,不論你忘記我多少次,我都不會厭倦,要一次又一次讓你接受我。”
他的聲音很溫柔,如春風拂面,柔軟的柳絮掃過臉頰,癢癢的,抓撓人心。
他一雙眼眸深情不移:“我是你夫君,也是你先生,從前對你不好,所以你把我忘了。”
晏映靜靜聽着,見他忽然停頓,就乖乖地“嗯”了一聲,沒有再把手抽回來,問他:“然後呢?”
“謝九桢這一輩子只有一個妻子,就是晏氏映娘,不管你記不記得,你就是我永遠最疼的人。”
謝九桢替她理了理雲鬓碎發,動作輕柔又小心。
晏映雙眼一熱,好似有淚在打轉,就趕緊把頭垂下來了,看着被子上的花團錦簇,她拼命眨眼,想要把淚意都壓下去,眼前卻越來越模糊。
先生待她真好。
可晏映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兩人之間橫亘的溝壑。
她的親人把他害得那麽慘,而他又親手殺了她的祖父,和那麽多無辜的晏家人。
身體裏流淌的血是阻礙,她既不知道先生心裏如何想她,是不是一邊糾結着血海深仇一邊無法舍她而去,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重新看待先生。
她真不害怕嗎?
起碼有幾次,先生眼中迸發的冷意,對如今的她而言,都像是克制不住的殺意。
她再不喜晏氏族人,終究無法割舍掉這層身份,縱使另起門戶,縱使逐出族譜,亦是不可更改的血緣。
晏映無法抉擇,于是只能逃避。
可是真當她将那句話問出來後,晏映才發覺之前失憶的自己究竟有多殘忍,她把所有糾結和痛苦都留給了他,而她無憂無慮心安理得地做着先生的心尖肉。
從前是迫不得已的,現在卻只是因為她自私。
“你餓了嗎?”謝九桢忽然問。
晏映點了點頭,沒有看他。
謝九桢起身走了出去,晏映聽到關門聲,才終于控制不住哭出聲來,又怕那人再回來,不停地用袖子擦拭決堤的眼淚。
門吱呀開了,哭聲戛然而止,晏映擡頭去看,卻發現不是謝九桢。
是碧落和清月。
不知為什麽,晏映似乎松了一口氣。
“小姐!你終于醒了!吓死奴婢了!”碧落最先跑過來,蹲到床前看着她,眼睛都不舍得眨。
清月卻看到晏映眼睛紅紅的,知道她哭過,有些欲言又止。
“你們知道父親現在在哪嗎?”
晏映趁着謝九桢不在,想要趕緊弄清現在的狀況,不知不覺間,她對他已經有了一絲防備。
清月道:“大人把老爺安排在前院了,只是……誰都不能進去,老爺也不能出來。”
那就是被軟禁了。
晏映心頭一堵,莫名驚慌起來。想起那日他在攬月軒門外偷聽到的話,先生的聲音冷漠無情,威脅的意味不言自明,若不是她中途打斷,後面還不知會發生什麽樣的事。
碧落卻好像不知道這其中危險,握着晏映的手道:“小姐,你睡了好久,把我和清月都吓壞了,那日到底怎麽了?好端端的,小姐怎麽突然暈倒了?”
“那日?”晏映皺了皺眉,“我睡了多久了?”
碧落答:“兩天兩夜。”
說完,又補了一句:“大人這兩日衣不解帶地守在這裏,寸步不離。”
晏映一怔,才恍然明白先生為何看起來那麽憔悴。
她不知是什麽滋味,心裏酸澀又發苦,晏映擔心父親,掀開被子想要下去,謝九桢卻已經回來了,下人上了豐富的飯菜,他方才出去果真是去準備吃食了,晏映看不出先生除了疲倦之外還有別的什麽,便壓下擔憂,走到飯桌前坐了下去。
“吃吧。”謝九桢不動筷,只是看着她。
晏映被那道灼熱的目光盯得有些無所适從,她低頭用飯,想着該怎麽不讓先生起疑心,問出父親的所在之處,沒想到他自己開口了。
謝九桢将她臉上的頭發撩到耳後,輕道:“你父親這兩日進京了,就在府上,若你想他,可以去看看他。”
晏映急忙擡頭:“真的嗎?”
謝九桢眼中閃過一抹郁色。
“快吃吧。”
晏映繼續扒飯,忍不住松了一口氣,聽先生的語氣,好像并沒有對他父親如何,那之前就都是她胡思亂想了。
吃完飯,下人将桌子上的殘羹冷炙撤了下去,晏映一問才知已經是三更天了,現在這個時間去看父親顯然不合适,她去耳房沐浴更衣,将自己藏在浴桶裏不想出去。
因為哭了一場,眼角總覺得有些火辣辣的。
先生不可能沒看出她哭過,卻沒有多問一個字。
洗着洗着,她突然聽到耳房的那邊發出“砰”地一聲,然後門便被撞開,晏映一下子從水中出來,尚來不及驚慌叫喊,就看到先生幽暗的眼眸,還有臉上一閃而過的恐懼。
他闖進來,身形甚至有些踉跄。
他說過自己功夫很好的,連鳴玉都不是他的對手,而這樣的失誤,顯然不該發生在他身上。
看到晏映安然坐在浴桶裏,他眼中的懼色才散去,慢慢的,神情歸于平靜,謝九桢走到她跟前蹲下,手把着浴桶邊緣,先閉了閉眼,又睜開,嘴角扯開一抹笑,聲音裏卻帶着一絲顫抖:“水涼了,出來吧。”
晏映抱着身子,臉上有水珠滾落,一片春意媚色,卻誰也沒有任何旖念,她看着先生,喃喃問道:“先生剛才……是怕我逃走嗎?”
謝九桢眸光微顫。
他起身,不顧弄濕自己的衣裳,将晏映從浴桶裏抱出來,水色潋滟,一片氤氲霧氣,晏映摟着他脖子,把頭埋在他肩膀上,想說的話最終還是埋在了肚子裏。
她發覺先生在害怕,這一夜,她幾乎一直被先生抱在懷裏,片刻不曾放開,只要她動一動,他就會馬上收緊臂彎。
第二天醒來晏映才知道原因。
魏濟說她這次暈倒很是兇險,肚子裏的孩子險些沒保住,倘若真的小産,還會危及生命。
謝九桢不是怕她離開,他是怕她出事。
晏映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淡淡地聽魏濟說完那些話,魏濟聽說她又失憶了,搭脈時多耗費了一些時間,最後只是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晏映有些心虛,不知道魏濟是不是已經發現了她在撒謊。
下午她終于得了機會去看父親,只是先生也一直陪在身旁。晏道成就住在攬月軒邊上,看到晏映安然無恙地站在他眼前,差點老淚縱橫揮灑當場,可他礙着先生在這,其他的并沒有多說,只說讓她照顧好身體。
對她失憶的事只字未提,想來是先生事先已經打過招呼了。
所有人都在陪她演戲。
晏映并沒有感覺有多放松,反而一直緊繃着神經,直到她聽說周徊醉酒失足掉入河中溺亡的消息,那根緊繃的弦差點斷了。
她知道是先生做的,那日回府時,他在馬車上說的話還響在耳邊。
“犯了錯的人,總會遭報應的。”
可如今再回想起這句話,先生手中的繩子卻不是勒在周徊脖子上,好像套着她脖子似的。他是個睚眦必報的人,說到做到。
先生在她面前一個樣,背後又是另一副模樣,晏映已經不知道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古話說得總是沒錯的。
晏映偷來了三兩日安閑自在的時光,終于還是被無情打破,那日她正跟謝九桢用晚膳,安靜地只能聽到銀箸磕碰琉璃碗的聲音,兩人誰都沒說話,門卻被咣當一下撞開。
鳴玉直接闖了進來,急得雙眼發紅。
他是毛躁無禮,可還沒到如此地步,晏映下意識覺得有大事要發生了,果然就聽他道:“主子,您快去看看,秋娘有些不太對——”
晏映心裏咯噔一下。
不等鳴玉說完,謝九桢已經撩袍走了出去,很快就融入夜色中,晏映緊了緊嗓子,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也急忙提着燈追出去,走到門外,又回過頭問鳴玉:“請魏倉公了嗎?”
鳴玉有些失神:“請了……是星沉去的……”
晏映不管他,扭頭離去,先生是真得着急了,他連燈籠都忘了提,所幸整個侯府都燈火通明,她不必擔心他害怕,可還是緊趕慢趕地追了上去。
秋娘早些年受盡折磨,身體虛弱,不堪蹉跎,連魏濟也無力回天,能做的就是盡量吊着她的性命,晏映一直知道,可她原來只當她是郡王府出來的罪婦,不知她跟先生的關系,也不知她的無辜。
自從昏倒醒來之後,晏映再也沒去過望月閣。
她不太敢面對她。
到了望月閣,謝九桢才停住腳步,他恍然想起什麽似的,轉身看着晏映,眼裏翻湧着意味不明的情緒,輾轉良久才道:“你回去吧……”
晏映一怔,謝九桢已經轉身走了進去。
他,好像不想讓她去見秋娘。
晏映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只知道有人在忙進忙出,然後魏倉公姍姍來遲,聽說秋娘出事,他急忙被被窩裏爬出來,連衣服都沒穿好就趕過來了,到了望月閣,看到晏映站在門外踟蹰,他神色了然。
“你還懷着身孕,切記莫要折騰自己。”魏濟告誡她,擦身往裏面走。
晏映鼻子一酸:“可他不讓我進去!”
魏濟剛要推門,聞聲一頓,扭頭看了看她,見她一副委屈得要哭了的模樣,眉頭緊了緊,忽道:“他只是不想讓你為難。”
說罷,魏濟推門而入。
晏映張了張口,有風拂過,初夏的夜卻讓人感到一絲涼意,她靜默良久,轉身回了栖月閣。
在栖月閣等到半夜,晏映并沒有去床上睡覺,而是一直坐在軟榻上,直到聽到門響,晏映才急忙從軟榻上站起來,迎上來人問道:“怎麽樣?秋娘有沒有事?”
謝九桢眉梢有倦意,卻又冷了十分,沒有想象中的回答,他靜靜站在那裏,很久都不曾開口說話。
晏映怕了,緊緊抓着袖口。
不知過了多久,謝九桢才輕笑一下,那笑聲不像歡喜,落在面無波瀾的臉上,直叫人心頭駭然。
他道:“早知會有這麽一天的,是我貪心,總叫她忍受折磨。”
他說得隐晦,可晏映都聽懂了。
一時悲從中來,她不敢相信他的話。
“魏倉公呢,他不是大胤第一神醫嗎?”
謝九桢沒有回應,他閉着眼揉了揉眉心。
總有人力所不能及的事,魏濟再厲害,也無法挽救一個病入膏肓的人。道理總是這樣簡單,可要真的接受時卻很難。
晏映後退一步,感覺秋娘就像壓倒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無邊滋生的愧疚在心中瘋長,她明明好像沒做錯什麽,可站在這裏就是個錯誤,她甚至也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以什麽姿态來安慰呢?沒有晏氏,或許他們一家都不會變成這副模樣。
自欺欺人的日子太累了,晏映是,先生也是。
她假裝忘記一切來逃避他們本該面對的,于是先生也陪着她掩飾。那樣一個心思缜密的人,又怎麽會被她蹩腳的謊言蒙騙呢?
他一直知道,只是不說破。
方才把她擋在望月閣門前,也不是因為她是晏氏的人而不讓她進去,僅僅只是因為知道她在強裝鎮定,知道她心中的愧疚,知道她會為難,而阻止她去看秋娘奄奄一息的畫面。
怎麽能,到這種時候還在顧及她的感受呢?
晏映突然發覺自己留在謝九桢身邊,是對他的折磨,他用自己的方式去成全她的心安。
可她不想再逃避了。
晏映想不到,她無法承受的竟然不是先生的恨,而是先生無處不為她着想的好。
“先生,”晏映淚眼婆娑地看着他,聲音哽咽,卻還在努力說清楚每個字,“我知道你不會怪我,但是我也知道,你一見到我,就會想起心中的仇恨,我們總要有一個人,忘了這些事。先生若忘了,對不起所有無辜枉死的人,我若忘了,對不起心中良知。”
謝九桢近乎愕然地看着她。
晏映忍着哭腔,露出一個笑容來:“先生,你讓我跟父親回平陽吧。”
對面的人變了臉色。
“你想離開我?”謝九桢眉頭驟然鎖緊,眼中布滿戾氣。
晏映卻比任何時候都冷靜克制:“先生,我其實什麽都沒忘,那天的事我也記得清清楚楚,你心裏也明白我在騙你,不是嗎?”
如果她的任性換來的是兩個人的折磨,不如各退一步,或許能各自安好。
“倘若先生真的能忘了我的身份,我就一直陪在先生身邊。”晏映看着謝九桢,卻見他眸光微不可聞地閃爍一下。
“可是并不會這樣。”晏映笑了笑,越過謝九桢,想要離開,可剛剛擦肩而過,她的手腕就被握住。
晏映動彈不得。
維持那個姿勢良久,謝九桢忽然從後面抱住她,他雙手環在她身前,有些疲倦地将頭搭在她肩膀上,聲音卻無奈又惹人心疼。
他平靜說道:“母親只有一兩日的時間了。”
晏映僵住身子,她知道秋娘也許無藥可醫,卻不知這一日來得這麽快。
謝九桢緊了緊手臂,近乎哀求地對她道:“所以你就不要離開我了。”
因為我只有你了。
晏映好像能聽到他心裏的聲音,剛剛硬起來的心,忽然又軟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T_T今天不想取章節名了,我為先生流淚!
→感謝在2020-07-11 20:35:10~2020-07-14 02:56: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餅。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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