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眼前的光線一下子變暗了, 我還沒有完全的反應過來,接着就是唇角處被印上了一個溫軟的觸感。
我睜大雙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瑟裏, 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
因為距離很近,所以我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他白皙潔淨的肌膚, 纖長細密的睫毛, 以及能夠清楚感受到的, 輕微噴灑在我臉龐處的呼吸。
我...被親了。被瑟裏。
大概因為曾經有過西撒的前例,我這個時候也不至于驚慌到大喊什麽的, 但是震驚的情緒卻絲毫沒有變少。
因為、因為這真的是,毫無根據,猝不及防。
直到唇角一熱,我才意識到我是真的被親了,眼前的這些不是我的臆想。
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自己會臆想出這些。
我的大腦艱難的恢複了運轉,就在我剛想伸手推開瑟裏的時候, 他就直起了身子, 離開了我的唇畔。
俊俏的少年微微垂着眸, 唇角微翹,接着他伸出一只手, 用指尖觸摸着我的臉頰。
這感覺很輕柔,同時也癢癢的。
我還沒有完全的恢複過來,而且,就算我恢複了過來,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麽。
這, 好尴尬。
我拿你當朋友你居然親了我。
我......我太冤了。
大概是看我神情很呆,瑟裏忍不住笑了下,他湊近我,但是卻很有分寸,沒有再親,這讓我心底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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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裏望着我,“怎麽,傻了嗎?”
不瞞你說,是有點。
見我不回答,瑟裏擡起眸望着我,眼底有着細碎的光,下一刻,他再度傾身,親吻了上來。
只不過這一次,他不是輕輕印在唇角。
感受到他帶着些許熾熱的呼吸,我睜大雙眸,想要後退一步然後推開他,然而他卻用很輕巧的力道握住了我的手。
......
夜晚降臨,燈光關閉。
我躺在床上看着眼前一片的昏暗,大腦這才開始緩慢運轉,處理着剛才發生過的事情。
我把被子拉起來遮蓋住了頭,因為我不想觀察到瑟裏那邊的動作,也不想讓他看到我。畢竟雖然天色雖然昏暗,但不是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等到雙眼适應了之後,還是可以看到在這黑暗中的一些輪廓和動作的。
當被子遮蓋住頭部了之後,我才真正感覺松了口氣,理着剛才發生過的事。
剛才發生過的事——
顯而易見我被親了。
我翻了個身,背對着瑟裏那邊。
老實說我沒弄懂他是什麽意思。
因為瑟裏和西撒性格是截然不同的,而且西撒那次親吻,據他所說也是為了半身契。但是瑟裏的動機我卻完全想不到,唯一猜到的就是難道他又想逗我玩了?
随即我就否認了這一想法。
雖然瑟裏平日裏看着喜歡捉弄我,可是他對于自己說過的話很在意,一般不會食言。而且從進入游戲開始,他也的确沒有再做過這樣的事了。
最後,我只能去猜,難道他喜歡我?
但是這個想法太自戀了,于是我火速就把它放置腦後。
我想了下,借着黑夜給我的膽,轉過身露出頭小聲問瑟裏,“你今天,為什麽忽然...親我?”
我從被子裏冒出了頭,看到原本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支撐着頭的瑟裏動作一頓,借着直起腰身,看了過來。
盡管我知道在昏暗中我們的視線不會對上,但我還是下意識縮了一下。
不遠處傳來瑟裏的聲音,“你覺得呢?”
他的聲線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少年的聲音,很清澈,當他放緩語氣的時候,他的聲音會聽起來有一點點的軟。
我想了下,“我猜不到。”
瑟裏的語氣中摻雜了一點笑意,我感覺到他在看着我,“努力猜一猜。”
我:“好煩哦,我猜不到。”
瑟裏笑出了聲,他又開始不自覺的用食指扣着桌面,不過他剛扣了幾聲就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一樣停住了。
在昏暗的環境下,因為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所以我只能通過聽他語氣中的情緒來猜想他此時的心境。
瑟裏的語氣非常的緩和,像是心情很好一樣,充滿了平靜、柔和與耐心。
他道:“睡吧,明天又是一天。”
我:“...我懷疑你在故意轉移話題。”
瑟裏輕笑,“沒有。等到出去之後,我們再讨論這個,怎麽樣?”
我想了下,最後點了點頭。然後沒有再和他說話,準備閉上眼小憩一會。
但是在閉眼前,不知道為什麽我有些遲疑了。
因為剛才和瑟裏談話了之後,我感覺其實我不想知道他的答案了。
畢竟他的答案無非是兩種,一種是因為喜歡我才做出這個舉動,另一種則為不是喜歡我的其他原因。
如果是前者,我并沒有想和他嘗試的意思,所以他這個答案告訴了我還不如不告訴。如果是後者...那麽到底是什麽原因感覺也不是很重要了,只要他之後不再做這樣的事就好。
我感覺我想通了。
我剛想和瑟裏說“要不別告訴我了”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聲狼人的咆哮。
距離的非常近。
我一下子坐了起來,有些慌張,“瑟裏!”
瑟裏立刻來到我身前,他微微俯身按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來到我後腦處,輕輕撫摸着,“噓。”
我有些害怕但是同時還有點激動,“要去看看嗎?”
瑟裏微微側了下頭,片刻後他說道,“不用了。”
我有些疑惑。
瑟裏遲疑了一下,然後告訴我,“我聞到了血腥味,有人死了。”
我睜大雙眸,抓住了他的袖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在他說完那句話之後,我身子有點冷,同時,我的鼻尖仿佛真的環繞着那濃厚的血腥味。
大概是見我有些害怕,瑟裏坐在了床邊,然後将我攬入懷中,一只手放在我腰側,另一只手輕輕拍打着我的背部,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樣。
過了片刻,我感覺到外面有些喧嘩,大概因為這聲狼嚎,把其他人都吵醒了吧。
我拉了拉他的衣服,“去看下嗎?”
瑟裏點了下頭,接着松開了我。
在我離開他懷抱之前,瑟裏輕聲對我說,“別怕,有我在呢。”
明明他是個少年人的模樣,明明他身形看上去那麽纖細,而且還是個體戰鬥力倒數的矮人族...現在是混血了,但是他這句話卻忽然讓我覺得,莫名安心。
我們出去之後,發現其他人都聚集在那對情侶的房間門口,我有些疑惑,“發生什麽了嗎?”
胡子轉過頭看了看我們,然後指了指那個房間說,“他們倆...死了。”
我一愣。
雖然之前聽瑟裏說死人了,但我沒想到會是那對情侶,我以為,死的應該是今晚在這木屋裏的其他人。我原本想過去看一看,但是瑟裏拉住了我。
我疑惑的看了看他。
瑟裏抿着唇瓣對我笑了下,然後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小心吓人。”
啊...
我點了點頭,倒是沒想到瑟裏會想到這個層面。
走到門口往裏面看了一眼,我看到倒在地上的果然是情侶。
他們還穿着之前的衣服,脖子和身上都有着狼人的爪印,毫無疑問就是被狼人殺死了。但是奇怪的是,為什麽他們會被送回來?
弓箭手率先走過去,然後蹲下翻看了下他們的傷勢。
“狼人爪子有毒,應該是直接就死了。”
其實就算沒毒,被那樣的爪子來幾下,應該也很難活成。
雖然是游戲,但是看到真實的人死在我面前,我感覺還是有些不太舒服的。
瑟裏也走了過來,他剛想蹲下看傷口的時候,弓箭手忽然伸手攔住了他,神情冷漠。
瑟裏動作一頓,也擡起頭看着他。
他們二人的眼神交彙在了一起。不知道為什麽,弓箭手忽然對瑟裏的态度變得很差,他甚至出現了一種防備的情緒。
胡子站在一邊有些不解,“你們這,幹什麽呢?”
白袍也走近了屋裏,輕聲喊了一聲弓箭手。
弓箭手站了起來,漠然道:“我懷疑你是狼人。”
咦?!
弓箭手那句話毫無疑問是對着瑟裏說的。
雖然他這句話非常有力度,而他的神情也很堅定,但是我并不信他。
一是瑟裏之前跟我分析的信息讓我已經先入為主的懷疑了其他的人,二就是,瑟裏是和我一起進入游戲的玩家,我天然的就信任他。
胡子既是無措又是迷惑的左右看了看,然後他來到我身邊,“妹子,這、怎麽回事啊?”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于是我看向瑟裏。
瑟裏臉上帶着一貫的笑意,他唇角勾起,眼底笑意含蓄矜持。“加布裏·圖裏。”他喊了一聲我早就忘到了腦後的弓箭手的名字。
弓箭手眉梢一動,看向他,但是臉色依然冷漠,“做什麽,狡辯嗎?”他冷笑了下。
瑟裏微微一笑,“不,我只是想說,作為精靈的你,為什麽身上的血腥氣那麽重呢。”
弓箭手皺起眉,抿了抿唇,不自覺的捏起手指,“你在說什麽,明明是你——”
瑟裏站了起來打斷了他的話,“精靈族的感知能力是最強的,除了可以操控植物外就是對信息的感知,所以我能察覺到你身上混雜的血腥氣。”
瑟裏輕輕一笑,伸出手指,接着從他直接開出了一朵小白花,他說道:“而我,有着精靈的血脈。”
他這是在變相的拿出證據。
弓箭手的眉心皺的越來越緊,他也站了起來,原本要說什麽,這個時候旁邊的白袍走到弓箭手面前,“加布裏,你...”
弓箭手:“不是我。”
他看向瑟裏。
“今天晚上,講狼人行蹤透露出來的是你,故意讓這二人單獨去外面的是你,所以你才有機會殺死他們,又或是,安排那幾個潛伏在村莊的狼人殺死他們。”
瑟裏攤了攤手,“可是我一直和千花在一起。你說的所有都不成立。”
我看到弓箭手看了過來,于是我點了點頭。
弓箭手停頓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麽,但是卻止住了話語。
這個時候胡子嘆了口氣,“哎,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我以為只要除狼人就行了,現在你們告訴我咱們中間還有叛徒?”
他的語氣明明是糾結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有點戳我笑點。
因為他的話讓我想到了那句——有內鬼,停止交易。
我們幾人在這站了片刻,最後還是白袍說道,“不管是什麽情況,如果你們檢查完了之後,我們先把他們給埋葬了吧,之後,等到第二天白天再一起讨論事情。”
胡子嘆了口氣,“也是,總得把這兩人處理了,不然在這裏擺放着,瘆得慌。”
弓箭手面容依然冷峻,他看着瑟裏,“不,處理完之後就讨論。”他握起自己的弓箭,“如果等到第二天白天,指不定會再出什麽事。”
瑟裏看了看他,微微挑眉,沒有反對,反而帶着輕微的笑意。
等到處理完畢之後,我們所有人又來到了客廳的沙發處坐好。
只不過因為殺了兩人,所以座位就顯得很寬松。
胡子嘆了口氣,“你們倆說吧。”他看起來很疲憊。
接着就是瑟裏和弓箭手兩人的一言一語。
其實...他們兩人的說法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聽都非常的對,讓人很難分辨出誰在撒謊,誰說的是真的。
但是其實,我并不算嚴格的旁觀者,畢竟我一直和瑟裏待在一起,尤其是當狼人出現的時候,瑟裏他依然還坐在椅子上。
再就是,可能在弓箭手看來,瑟裏故意将情侶支出去看起來像是早就計劃好的,充滿了陰謀性,但是我卻知道,他之前告訴我的理由是真的。
所以在這樣天然的立場偏心的情況下,我是懷疑弓箭手的。
在兩個人都無法再繼續說出什麽多餘信息的情況下,他們終于停了下來。
瑟裏臉上的表情不變,他似乎總是在這麽淡定的勾着唇角,一點也不會懷疑自己的判斷,也不擔憂自己的處境。
反而還很有閑情的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不要擔心。
胡子嘆了口氣,“投票得了,信誰投誰。”
他這句話讓我覺得現在的模式徹底偏向了狼人殺。
夜晚有人死亡-懷疑-辯解-投票。
是不是等到投票結果出來之後還會有放逐?
我以為接下來就是要糾結投票的時候了,可這時白袍忽然輕聲細語的說了一句,“加布裏,我記得,你有一個妹妹是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讀者“Virtual┽”,灌溉營養液+42019-12-19 16:51:56
讀者“?”,灌溉營養液+102019-12-19 00:4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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