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抉擇

看着穿衣單薄的淩煜，陸昀怕他會感冒，便牽着淩煜進到房間內，然後倒了杯熱水給淩煜取暖。

其實陸昀在房間內有聽到屋外的腳步聲卻不見人敲門，有些奇怪便起身開門想看個究竟，卻意料之外地看到了淩煜。

進門的淩煜一聲也沒吭，只是順應着陸昀坐好，接過水。

“煜兒，你來是有什麽事找我嗎？”陸昀坐下看着淩煜的臉。

“沒什麽事……”淩煜低下頭回答。

這個答案讓陸昀有些哭笑不得，說道：“你不用在意我黎王的身份，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煜兒乖，告訴我，你有什麽心事？”

“你什麽時候離開這裏？”淩煜開口，卻發現自己問的很不妥。

陸昀皺了皺眉，說道：“煜兒是不喜歡我留在這裏要趕我走了嗎？”

“不是！不是這樣的！”淩煜有些激動，立刻反駁道。

陸昀笑了一笑，說：“不管怎樣，我明天就會回去了。”

淩煜有些洩氣，語氣有點哀求：“你能不能不要走……”

聽到此話，陸昀心裏不知怎的有些開心，他摸了摸淩煜的頭發，說道：“看來煜兒不是不喜歡我，是舍不得我。”

“嗯，我喜歡你，我舍不得你。”淩煜就這麽接着話說了下來，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到底說了什麽。

聽到此話，陸昀覺得眼前的少年很可愛，忍不住讓人想要親近他。“這個月十五，繁王和我都會去國都，要是煜兒想我，可以去那裏找我。”說完此話，陸昀就有些後悔，他不該把淩煜也扯進來，可能陸北淵和淩左對于煜兒有別的打算。然而自己卻也是非常想要再見到眼前的這個小家夥。

“好，我一定會來的。”淩煜眼睛好似放着光芒，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看着淩煜好像很開心的樣子，陸昀仿佛也被傳染，他伸手輕撫了下淩煜的小臉，霎時，淩煜臉上有些泛紅。

突然淩煜想到了什麽，問道：“你喜歡我的名字嗎？”

“我很喜歡，你知道嗎，你的煜和我的昀，意思其實是很像的，都是表示光亮。”

“原來是這樣……”

看着淩煜手中的水杯冒的熱氣漸漸消失，陸昀覺得時間确實有些晚了，再這樣怕是淩煜會生病，就說道：“時間也不早了，煜兒早些回房休息吧。”

“可是明天我一早要去學堂，回來之後就看不到你了。”淩煜有些失落。

陸昀剛準備說些什麽安慰淩煜，就被淩煜的話語聲打斷：“我可以抱抱你嗎？”此時淩煜沒有覺得什麽不妥，他是真的想要撲入陸昀的懷裏。

聽到淩煜這麽說，陸昀伸手将淩煜拉向了自己并擁住了他，淩煜也第一次感受到擁抱是這麽令人幸福。

過了一會兒，陸昀緩緩松開了手臂，将自己的外衣搭在了淩煜身上，寬大的衣襟使淩煜看起來更加小巧。

“我送你回去。”

淩煜跟在陸昀身邊走着，走出東院的拱門，穿過庭院的竹林，就到了淩煜的房間。這一條不太長的路讓淩煜覺得像時間那麽遙遠，卻又在不經意間走完了全程。

當太陽還是照常升起的時候，有人去了學堂，有人也就離開了繁城。

快到傍晚之時，陸北淵想着是要去找李清了。走過再熟悉不過的路，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李清的家門口。

李清聽到敲門聲，開門看到來人，就把陸北淵給迎了進來。

“是來吃飯嗎？”李清看着已經坐下的陸北淵。

“那是最好。只不過吃飯之前，我想要和你說件事。”

“什麽事？”李清漸漸感到事情的不一般，順勢在陸北淵對面也坐了下來。

“昨日，黎王來找過我，黎王陸昀。”陸北淵看着李清。

李清沒有說話，等着陸北淵繼續說完。

“這個月十五是皇上的壽宴，在那不久之後，天下要變。”

李清至此終于知道要發生什麽事了：“有把握嗎？”

“一定會成功。”陸北淵很堅定。

“我能幫上什麽忙？”李清問道。

“你留在繁城幫淩左照顧好煜兒。”陸北淵撫上李清的手。

聽到此話，李清有些生氣：“照顧煜兒當然沒錯，可是你覺得我會放心你嗎？你說一定會成功，那又為什麽不帶我去？”

陸北淵有些猶豫，其實自己也放不下李清，可是他的理智告訴自己，李清絕不能趟這趟渾水。“當初你拼了命逃出來，我不想你再因為我重新經歷過去。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再受到宮中的一絲傷害。”

“北淵，”李清反手握住陸北淵，說道：“我決定和你在一起後，便是接受了你，也接受了你的身份，不管他将會給我帶來什麽樣的後果，我都願意去面對。前提是，我要在你身邊。”

陸北淵從來沒有想過李清居然如此會說情話，雖然此時李清并沒有覺得自己在說情話，他只知道如果這時不說些什麽，陸北淵真的會把自己留下。

陸北淵心裏自然是非常高興，他把李清拉向自己偷了一個吻，又吻了幾下李清的手背，然後對李清說道：“那我這邊想一下，看怎麽安排。”

聽到陸北淵如此回答，李清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随後便起身開始張羅着兩人的晚飯。

一頓飯吃得十分惬意，飯後陸北淵又坐了片刻，就告別了李清沒有繼續叨擾。

本來今天到現在，陸北淵都覺得十分舒暢，但到家之後卻出現了一幕令人頭疼的場景。淩左黑着臉坐在屋裏，淩煜則是在一旁嚎啕大哭。

看見來人，淩左站起身，喊道：“王爺。”

聽淩左的聲音有些疲憊，陸北淵則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淩煜看到陸北淵回了，就立刻抓住了他的衣袖，一邊哭一邊說道：“王爺，你就讓我跟你們一起去國都吧，我保證我乖乖的，絕對不闖禍。”

“你跟他說了？”聞此望向淩左。

“是煜兒自己跑來問我的，我還以為是您跟他說的。”淩左回答道。

陸北淵嘆了口氣，發現煜兒和李清這兩個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倔強，随之擦了擦淩煜臉上的眼淚和鼻涕，輕聲說道：“煜兒，你知道我們這次去國都要幹什麽嗎？”

淩煜吸了吸鼻子，說：“不知道……”

“這次事情很嚴重，說不定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我和你哥不打算帶你去。”

“我不怕，”淩煜回答很堅決，“我會好好跟着哥，不給你們拖後腿。”

“淩煜！你不要鬧！”淩左忽然大聲喝住正在哭的少年，吓得淩煜把哭泣聲咽了回去。

陸北淵看向淩左，示意讓他冷靜下來，轉而蹲下身，拉着淩煜讓他看向自己：“煜兒，你哥不是怕你拖後腿，而是如果萬一你受到了傷害，你哥第一個不會饒恕的就是他自己。所以為了不要你哥擔心，你就留在繁城讓李清照顧你，事情定了我們再接你們過去，然後一起回來，好嗎？”

淩煜揉了揉鼻子，将信将疑地問道：“真的嗎？”

“是真的。”陸北淵看着淩煜笑着說道。

淩煜點了點頭，然後小碎步跑向淩左的面前，看着黑着臉的人說道：“哥，我錯了，你不要生氣了。”

淩左的心突然像被萬根針紮一樣，難受地洩了氣，他很後悔剛才對淩煜的嚴厲大聲，便立刻抱緊了眼前的人，說道：“煜兒，你沒錯，是哥不好。”

看着眼前的這一幕，陸北淵想着今日李清對自己說的話，他決定無論如何，還是要把李清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