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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曜氣喘籲籲的将爛泥先生放在了自己家的沙發上,還沒休息一會兒,通訊器便響了起來,他看見顯示,愣了會兒,沒接。
然而通訊器卻接着響,頗有幾分不屈不撓的意思。餘曜知道自己這是躲不過了,嘆了口氣接了起來,剛一接電話那頭便劈頭蓋臉的數落了起來,“餘曜,你為什麽沒有去相親?我需要一個解釋。”
電話那頭自然是那個熱衷于給餘曜介紹對象的竹馬,名字叫做尹澤年,平日裏便十分強勢,如今被放了鴿子,聲調比平日裏還高了一個度。
餘曜這才想起今晚出門的目的,心中暗道了一句糟糕。面上還得安撫尹澤年,将今晚的經歷大致與他說了說。
卻不料說完之後非但沒有得到原諒,尹澤年甚至還聲音又提高了些許,“你的意思是,你,一個未結合的向導,在一個周圍沒有他人看護的情況下,貿然對一個哨兵做了精神疏導?親愛的,我希望你的語氣不要這麽稀疏平常——我的意思是。”
餘曜心裏想,接下來肯定不是什麽好話。
果不其然,下一刻尹澤年的聲音低沉了許多,一字一句道,“您是個傻逼,徹徹底底的。”
尹澤年說完便挂了電話,也不再給餘曜辯解的機會,餘曜關了通訊器轉頭看着沙發上的爛泥先生,也有點兒生氣。他意識到自己之前的直覺是正确的,這個人的确是個麻煩。
那條大蛇似乎意識到了餘曜的情緒,努力地将自己盤了起來,減少了一點兒存在感,而餘曜的貓倒是回過頭來不屑的望了自己的主人一眼。
餘曜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偏偏還無處發洩,只好又罵了一句該死。
他罵完之後,不知怎的突然想起爛泥先生那聲輕笑,以及他說的那句——“該死什麽,這是一次多麽美好的遇見。”
餘曜眨眨眼,覺得自己一定是見鬼了。
第二天早上餘曜起得很早,卻不料有人起得比他更早。
他一出房間門便看見有個陌生人老老實實地坐在客廳裏,他認出來是昨天的爛泥先生。然而現在爛泥顯然狀态很好,甚至稱得上是意氣風發的,已經與昨晚上判若兩泥。
餘曜瞥了他一眼,見他望着自己就來氣,沒有主動搭理,直接走到了廚房,看見餐桌上擺着早餐,顯然有點兒意外。爛泥先生抓住他愣神的這個時機走過來向他自我介紹,“您好先生,昨晚顯然是事出突然,我還沒有正式向您介紹……”
他話說到一半,餘曜便沒好氣的打斷了,道,“是挺突然的,先生,我假使您有點兒腦袋都該明白,一位已經不年輕了的哨兵,無論如何身上都該帶上一管向導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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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做駱源赫。”爛泥先生等餘曜挖苦完了之後,依舊堅持的将自己的話說完了,随後才笑道,“這次任務時間太長,長到超出了我們所有人的預期……我沒料到我會在回來的時候發生感官過載……”
“倘若所有的感官過載都能夠預知,那可真是不需要塔的存在了。”餘曜冷笑。
然而爛泥先生……不,現在是駱源赫先生顯然脾氣十分不錯,即便被餘曜這樣冷嘲熱諷也沒有要生氣的意思,好脾氣地回道,“是的,我的命定之人。您說的沒錯,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叫駱源赫,是名一等哨兵,今年二十六歲,尚未與任何向導結合過。”
他如此客氣,反倒讓餘曜顯得無理取鬧了起來,于是他稍微收斂了一點兒自己的不滿,開口說道,“餘曜,普通人。”
他本來只是依舊抱着僥幸心理妄圖粉飾太平,卻不料面前的人毫不留情的便揭穿了自己。只見聽見他的介紹之後,駱源赫有點驚訝地挑了挑眉,道:“先生,您撒謊之前請先把自己的信息素味道隐藏隐藏好嗎?”
餘曜倒是很感興趣,立馬追問道,“信息素難道可以隐藏?”他終于可以擺脫提心吊膽的日子了嗎?
“不能。”駱源赫立馬回到。
餘曜:“……”
那你說個幾把?
他沉默了下去,這個時候駱源赫終于也認識到了自己剛剛說話的确不太客氣,也有點兒尴尬的沉默了。
就在兩個人都覺得空氣中都是尴尬的味道的時候,駱源赫決定開口說句:“今天天氣不錯”,雖然這句話真夠爛的,不過好在還算管用不是麽。
他這樣安慰自己,咳了咳,準備開口,“今……”
然而一陣敲門聲打斷了自己要說的話,駱源赫難得的皺了皺眉,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說話被打斷了,這感覺不太妙。
敲門的人一進來便開始叫嚷,駱源赫聽見了那人說的是:“讓我來看看你昨晚到底是幫了何方神聖。”
駱源赫感覺這人大抵是為了自己來的,有點兒感興趣的繼續聽了下去,似乎是餘曜說了句什麽,那邊的聲音低了。只是這兩個人顯然沒有意識到這點兒音量對于一個哨兵來說根本不算什麽挑戰,他依舊把這兩個人的對話給聽了個全。
“你昨晚抛下了我給你介紹的人!我找遍了所有朋友圈才找到這麽一個!”
“差不多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沒興趣。還不是看着你的面子才去的。”
“那你救那個人就是不給我面子!”
“誰不給你面子了,尹澤年你講點道理好吧。”
直到駱源赫聽夠了戲,這兩個人才若無其事的走了進來。他的救命恩人旁邊多了一個人,駱源赫敏銳的意識到這就是餘曜口中的“尹澤年”,于是他向前一步,剛準備開口自我介紹,“您好,我……”
話還沒說完,便又被打斷了。
第三次了,駱源赫想。
尹澤年一進門看見了駱源赫之後便處于極度震驚的狀态,他本來打算來幫自家竹馬罵一罵這個不知好賴的哨兵,卻不料看見了一個自己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人。
駱源赫,怎麽會是駱源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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