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禦花園設宴, 雖是旭日高照,但也不減一絲寒氣。

皇太後以及後宮妃嫔皆已盛裝入席,京都五品以上的文武官員皆攜帶家眷入宮赴宴, 靖王與康王自是也在其中。

直到新羅使臣與公主入場, 帝王也不見蹤跡。

皇太後的心情不善,靖王外室風波剛平複, 她臉上自是無光。又因着此事的起因, 便是衛定修殺了惡霸之故, 以至皇太後甚是痛恨衛家兄妹。

新羅乃附屬外邦, 此番又是為了聯姻而來, 更是已知曉新帝的手段與魄力,故此, 縱使被怠慢了也不會輕易提出置喙。

整個宴席處至少表面看上去甚是和諧平靜。

衛蠻父子今日罕見入宮了,這是新帝禦極以來,衛家父子兩人初次接受請帖。

新帝登基之初,衛家雖依舊屹立不倒, 但衛家父子就是如同蠻牛一般倔強的人物,從未主動谄媚, 更是拒絕一切庭議,京都世家都以為新帝是在逐漸架空衛家。不過,衛美人的入宮, 以及前陣子衛定修擔任金吾大将軍一職,又讓衛家重新回到權貴的視野之中。

今日,衛家父子更是罕見的在宮廷露臉了, 不免讓各方勢力更是揣度非非——

莫不是, 新帝已經将衛家徹底收服?

靖王自是不必說, 他那嬌滴滴的紅顏被皇太後下令毒殺之後, 更是将這筆賬算在了衛家頭上。于公于私,衛家都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他更是不想看到衛家徹底忠于封璟。

康王一雙眼眸掃視全場,借着飲茶的動作,掩了眸中一切異色。

就在衆人忍受寒風摧殘之時,帝王才姍姍來遲。

“皇上駕到——”

宦臣尖銳的嗓音傳來,衆人尋聲望去,一眼就看見身量颀長高大的帝王,他一襲玄色繡金龍紋袍服,日光下隐約可見流動的金絲紋絡,款步而來的姿态叫人望而生畏。而帝王左手邊牽着一明媚女子,女子身着豔紅色逶迤拖地披風,雪色狐毛圍脖襯得臉蛋清媚白皙,飛仙髻上佩戴着一根鑲嵌了鴿子蛋大小紅寶石的步搖。

分明是極其尋常的一幕,可這一男一女單單是站在一起,便宛若畫中的神仙眷侶,男子俊美無俦,女子美若天仙,就好像這世上再無旁人可以插足他二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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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天造地設便是如此了吧。

見此景,衛蠻堵在胸口長達數月的憋悶竟然莫名其妙好轉不少。

他愣了一下,有那麽一瞬,瞧着新帝也順眼了。

但轉念一想,新帝坐擁後宮,又不是他的女婿,新帝與自己女兒又算個什麽勞什子男才女貌?

衛蠻鼻音出氣,以茶代酒,仰面一飲而盡,唯一讓他欣慰的是,女兒的确比入宮之前面色紅潤了不少,乍一看好像還高挑了些。

皇太後面色更沉,看見衛令儀一身明豔的大紅色披風就覺得刺目。

這後宮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穿正紅。

尤其是衛令儀頭上那支步搖鑲嵌着的紅寶石,皇太後一眼認出是高盧昨年進貢的寶物,就連她都奢望不上的東西,卻成了區區一個四品美人的囊中之物。

皇帝還真是寵愛衛令儀啊!

按着後宮嫔妃品階,衛令儀的席位不應該挨近帝王,但小張子提前就交代了尚宮局的掌事公公,将衛美人的席位調整到了帝王右側的位置。

如今,六宮無後,由皇太後執掌鳳印,淑妃、賢妃、良妃三人分庭抗禮,帝王要偏寵一個衛令儀,嫔妃無人敢提出置喙。人人皆知,衛令儀是帝王不顧顏面強行納入後宮的女子,未曾失憶之前還是一個拒人以千裏之外的冰山美人,但這也不妨礙皇上獨寵她。

試問,後宮誰人可以與帝王同吃同住?

今日,衛令儀又是一身明豔的大紅色,她一個癡兒又懂甚麽?若非帝王允許,宮婢豈敢給她這般穿着。

此刻,後宮嫔妃皆是各懷心思,紛紛起身給帝王行禮的同時,又不免多看帝王幾眼。要知道,帝王正當男子年華正好時,又是如此威嚴卓絕,無論是俊美容貌,亦或是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度,都可輕易讓世間女子沉淪其中。

可偏生封璟又是那種目中無她人的男子,仿佛世間女子唯有仰望他的份,他是那般高高在上,讓天下人都只能匍匐在他足下。

淑妃、賢妃幾人眸光灼灼的望向帝王,但無論她們如何癡癡仰望,都不曾得到帝王一個眼神。

“衆卿平身,落座吧。”封璟揮袖,在龍椅上坐下,眼角的餘光瞥見衛令儀正整理發髻上的步搖。

呵,倒是學會愛美了。

這小東西還真是一天一個模樣。

自從衛令儀失智之後,封璟将她養在身邊的感覺,就仿若是親手養大一個女孩兒,她的次次成長都讓他驚奇、歡喜。

衛令儀端坐好,這才看向新羅使臣那邊,尤其是戴着面紗的金氏公主,雖是看不清面容,但從大致體态以及額頭肌膚,大抵可以看出是個美人。

衛令儀粉唇嘟了嘟,但很快她就開始收斂一腔不滿之色,她可萬不能被人瞧出心思。

狡猾如她,已經學會藏着掖着了。

還故作鎮定的喝了口花茶,抿了下一口,她輕“啊”了一聲,這是喝茶的慣用習性,尤其是最後一聲輕嘆的步驟不能少了。

衛蠻和衛定修父子兩人朝着衛令儀望了過來,神色可謂是焦灼,然而,這癡兒此刻腦子裏一門心思都放在新羅公主身上,哪裏會在意這對父子。

衛蠻看向衛定修,劍眉緊擰。

衛定修只好以拳抵唇,壓低了聲音,“父親莫要焦灼,妹妹只是暫時失了心智,也失了記憶,不記得你我二人了。”

衛蠻當場紅了眼眶,他是個性情中人,但朝中大臣只知他不滿新帝,這幾年一直都是足不出戶,近乎都在閉關,見他紅了眼,紛紛納悶至極。

此時,新羅使臣出列,包括新羅公主在內,皆行至中軸線上,對封璟行了中原最高禮節的跪拜大禮。

“□□帝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新羅使臣入鄉随俗,進宮之前就換上了中原服侍,金氏公主亦然,她一身狐裘氅衣,襯得身量高挑,盤雲髻上插了一支嵌貓睛石花形金簪,玉耳毫無修飾,看得出來并非是濃妝豔抹,舉手投足一股娴靜雅致的氣韻,尤其是那雙涔涔澈澈的眼,仿佛深藏不可言說的哀愁。

封璟臉上挂着淡淡笑意,笑意不達眼底,“諸位遠道而來,朕乃中原東道主,已命禮部着實款待諸位,朕登基以來,凡四方夷狄君長朝見者,以賓待之。”

封璟言下之意,便是只要他是中原帝王,外邦來朝使臣,皆會被以禮相待。

但新羅使臣并不敢造次。

封璟當初是如何一步步拿下這座江山,新羅王朝早有耳聞。

無疑,封璟在新羅金氏眼中,是一位名副其實的枭雄。

否則,金氏王朝也不會欲與封璟聯姻。

為首使臣再度行跪拜大禮,并未拖延,直接道:“外臣之君主,對皇上崇仰不已,願與皇上結兩姓之好,特意将王朝大公主賜予皇上,還望皇上成全外臣君主一片心意。”

這哪裏是聯姻?已經是明晃晃的塞美人了。

在場幾股勢力皆知,新羅這一年正鬧內讧,金氏一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想拉攏封璟,求得庇佑。

新羅送美人的例子早就有過,前朝帝王的後宮便有新羅女子為妃。

此時,衆人都在靜等帝王首肯。

畢竟,無人會拒絕送上門的美人,更何況此事牽扯外邦與中原的兩國關系,無論是哪一任帝王都會欣然接受。

後宮妃嫔們皆是臉色各異,選秀還從未開啓,她們這些女子皆是第一批入宮的老人,雖是頂着位份,但真正得寵之人寥寥無幾。只有賢妃侍過寝,衛美人倒是近日得寵,可一個癡兒就算備受帝王疼寵,又能有多大造化?

故此,金氏公主的存在,讓後宮為數不多的嫔妃平添了危機感。

衛令儀時不時瞥一眼封璟。

封璟自是感覺到了。

男人面上不顯他色,內心那條青龍正左右搖晃着龍尾,甚是自傲狂妄。

那小東西是要吃醋了麽?

人只有對自己在意之人才會吃醋。

封璟倒是很想知道衛令儀接下來對他的态度,他眸光似是看向了金氏公主,可又似放空之态,淡淡啓齒,“善,既是金氏公主,那便即日起冊封為……四品美人吧。”

轟!

衆人皆是萬沒有料到。

新羅公主只是四品美人麽?

按着歷朝歷代的規矩,外邦聯姻的女子一旦入宮,至少是正三品的位份。

此時,後宮妃嫔暗暗松口氣,好歹這外邦公主的位份并不高。

衛令儀小臉頓時擰巴了起來。

她此前對後宮嫔妃品階毫不在意,也壓根不明白。可這幾天被話本熏陶過後,後知後覺明白她在後宮并不是一個地位很高的女子。

地位不高也就罷了,好歹她是衛美人呀,是獨一無二的。

眼下可好,又來了一個金美人,立刻讓她成為了美人……之一。

好氣呀!

癡兒也知道物以稀為貴。

兩位美人自是不矜貴了。

男人吶,果真是信不得。

她這個舊人是不是從此就要失寵了?

衛令儀兀自倒了杯茶,小口噙着,只覺得今日宮廷禦茶也甚是苦澀。她本不該去多看封璟一眼,也暗暗告誡自己,不想搭理封璟,可還是忍不住瞥了一眼。

這一眼看過去,卻見封璟正看着跪地的外邦來使。

不!

确切的說,他是在看金氏公主。

衛令儀撇撇嘴,又強忍着心中苦澀,灌了一杯茶之後,她強顏歡笑的揚起了唇角,并且一直保持這個動作,以免讓皇上看出她內心的各種紛雜小心思。

可殊不知,這般強顏歡笑,看在別人眼中卻是十分古怪可人,像一只傻笑的木偶娃娃。

封璟眼角的餘光志瞥了一眼,茶水入喉險些被嗆到,“咳咳……”

虧得帝王催動內力,止住了咳嗽。

那小東西這又是何意?

已學過故作鎮定了?

封璟揮袖,“諸位且起,入座吧。”

“外臣謝皇上恩典!”

外邦使臣皆有些心不在焉,中原皇帝竟然只冊封公主為四品美人,是不滿意?還是另有深意?

此事,自是不便當面質問。

稍有不慎,就會影響了君主的聯姻之策。

是以,外邦使臣與金美人重新入座。

不多時,笙簫響,歌舞起,宮宴在寒風之中繼續了下去,衛令儀腰間荷包裏藏着零嘴兒,面前案桌上的糕點都涼透了,無從下嘴,她便有一下沒一下的掏出零嘴兒來吃,可不知為何,她最愛的牛乳片也不香甜了,栗子糖也失了味兒,哪兒哪兒都不得勁。

一想到封璟身邊今後又添了別的美人,衛令儀有種被人遺棄的錯覺。

話本誠不欺她啊!

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主兒。

今後皇上就會抱着別的小妖精睡覺覺了麽?

真真是不能繼續往下想,越想越是叫人肝腸寸斷吶!

衛令儀覺得自己受到了強烈的內心創傷,她需得吃更多的零嘴兒才能稍稍安撫自己。

宮宴結束,衆人起身行禮,紛紛散去之時,衛令儀一眼沒有多看帝王,徑直走向宮道,一路風塵仆仆,目中無人。

衛家父子今日難得入宮,主要便是想見見衛令儀。

他二人疾步往前,總算是在衛令儀離開禦花園之前,叫住了她。

“梵梵!我兒!”

“妹妹!”

衛令儀根本不知誰是“梵梵”,她只是側過身看了一眼,認出了衛定修是上次在禦書房見過之人,倒也沒有多言,美眸淩然,哼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她動作麻利快速,氣吼吼的一鼓作氣往前,步子十分迅速,大紅色披風在她身後掀起一抹飒氣淩然的弧度。

煞有氣勢。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要奔赴什麽重要之事。

再往前就是帝王寝宮的方向,衛家父子無法繼續跟過去,只能堪堪止步。

衛蠻眼眶再度赤紅,“梵梵她……因何如此?就連為父也不記得了?”

衛定修撓撓後腦勺,“父親,我倒是覺得妹妹比從前更為英姿飒爽了。”

衛蠻剛才還失控情緒戛然而止。

是啊,他家梵梵方才還真是威風凜凜。

“娘娘這是要作甚?”

“娘娘息怒啊。”

“還是知會了皇上再做定奪吧。”

衆宮婢一路小跑跟着衛令儀來到太平殿,衛令儀風風火火的收拾她自個兒的東西,從小人書、話本、衣裳、收拾、零嘴兒、兔子……但凡是她自己的物件,皆是一件不落下的規整好。她與封璟共同的一把折扇也掰開一分為二。

“誰也不用勸我,我要回碧落閣!”從此和皇上再無幹系。

癡兒的動靜鬧得很大,封璟那邊自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就知曉了。

封璟呵笑了一聲,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撓了撓高挺鼻梁,煞有其事的揚了揚唇。

禦書房沒有閑他人等,只要小張子與風十三這兩名心腹近臣,見帝王唇角笑意遲遲不散,他二人對視了一眼,仿佛用眼神交流了甚麽。

封璟輕咳一聲,“傳朕旨意,不得阻擋衛美人做任何事,且随着她性子去。”

小張子立刻應下,便悄然退出禦書房,将聖意傳達給外面守着的宮婢。

這廂,風十三大概能明白帝王的心思。

金氏公主的老相好如今在康王手中,定被康王煽風點火了,必然會入宮行刺。皇上留下金氏公主,是布局的一部分。這個節骨眼下,若是将衛美人留在身邊,難免會讓她遇到危險。

故此,這便将計就計氣走衛美人。

不過……

衛美人愠怒了,皇上為何還偷笑?

風十三這個單身漢子着實不能領悟。

衛令儀在太平殿鬧騰許久,見該收拾的東西都已經歸置的差不多,她時不時往殿外看去,卻還是不見封璟過來。

衛令儀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滴流打轉,一開始風風火火,此刻卻即将泫然欲泣。

皇上竟然還不來哄她!

渣漢子真真是半點良心都莫有。

真的不來了麽?

沙漏上時辰一點點變化,衛令儀一只小手捂着胸口,只覺得今日的內傷愈發嚴重,她可真是個命苦之人,怎就碰見到了皇上那樣的渣漢子?

天妒紅顏吶!

又過了片刻,仍不見帝王蹤跡,衛令儀的氣焰也消減不少,只垂喪着腦袋,悶悶說,“走吧,回碧落閣。從哪兒來,就歸哪兒去,塵歸塵,土歸土。”

衆宮婢,“……”

宮婢們搬着衛令儀的物件浩浩蕩蕩從太平殿走向碧落閣。

而衛令儀本人卻從禦書房大門外堂而皇之的路過,一襲豔紅色披風十分惹眼,仿佛是在用行動告訴封璟——

他已經徹底失去了她!

作者有話說:

封璟:小乖,你聽朕解釋~

衛令儀:不聽!不聽!渣男!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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