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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定修一番造作過後, 竟是無人懷疑真假,尤其是他俊朗面頰上的手掌印痕,當真是發自肺腑扇上去的。加之, 靖王已篤定昨夜擄走了衛美人, 故此,靖王毫無疑心。
衛定修與衛家府兵起初還算服從, 皆放下了武器, 但上千號人并不是那般容易就能制服, 況且衛家的三十萬兵馬已在邊陲蠢蠢欲動。
靖王的人自是不會直接殺了衛定修。那樣做風險太大。
可就在靖王等人趕去皇宮後的一炷香時辰之內, 衛定修忽然一聲令下, “都拿起武器,本将看誰敢阻擋于我!”
靖王府的大部分人手皆跟随靖王入宮, 一時間靖王府淪陷,被衛定修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
靖王府謀士死到臨頭還不知情,竟是對衛定修高喝,“衛少将軍, 怎麽?你不顧令妹的安危了?王爺愛才惜才,你若是識相, 就理應知道如何抉擇!靖王才是真正的嫡長儲君!”
衛定修摩拳擦掌,衛家沉靜了近三載,他早就安耐不住, 尚未弱冠的年紀,卻天生老成,與衛令儀的嬌弱幼态的容貌截然相反。
“呵, 爾等妄想用吾妹來要挾衛家, 委實歹毒下作!”衛定修一言至此, 忽然就想通了, “靖王爺瞧着就是愚笨之人,莫不是你這種只會信口雌黃的小兒出得馊主意?!以我之見,還是當今皇上聖明!”
他已不覺得封璟礙眼了。
那謀士一噎,衛定修當機立斷,直接一拳頭砸過去,謀士的臉當場挂了彩,踉跄了幾步又跌倒在地。
衛定修計算着時辰,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不做久留,揮手吩咐道:“靖王府一個也不要放出去,否則,殺無赦!”
帝王想要的魚兒已上鈎,衛定修自是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下,讓靖王府的人前去通風報信。
那麽,接下來,就要他登場了。他要帶着人馬前去皇宮,活捉靖王一黨。
臯門,皇宮最外的一重門。
靖王一腔自信,只覺得一切皆是天時地利人和。新羅送美人,又恰逢美人的舊情人一路尋上京都,封璟好巧不巧被刺殺,現已性命垂危。而衛令儀眼下也在他手上。
衛令儀懷上了龍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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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這個孩子生下來,他這個皇伯伯亦可挾天子以令諸侯。人生海海,變數太多,那個遺腹子能不能活到成年就難說了。
此刻的靖王可謂是意氣風發,已開始幻想坐擁江山,獨攬天下美人。
臯門外原本守着的禁衛軍,以及衛家一半府兵,見有人拿劍挾持着衛令儀,表面上只能步步後退。
“大小姐!”衛家府兵中的為首一人高喝,大抵是有其主便有其仆,竟是與衛定修一般無二,當場眼眶赤紅,擡手便開始抹淚,恨不能代替衛令儀受死。
靖王見狀更是不疑有他,“哈哈哈!都給本王讓開!皇帝性命已危在旦夕,國不可一日無主。這個節骨眼下,本王身為皇上兄長,自是要自告奮勇而上!”
好一副冠冕堂皇的嘴臉!
衛令儀腹中懷有龍嗣,她被挾持,自是無人敢在這個時候輕舉妄動,禁衛軍與衛家府兵紛紛退讓,給靖王讓了一條道。
靖王帶着人馬,以及“衛令儀”一塊入宮,他還不忘多看了幾眼衛大美人,大概是帝王心儀的女子,僅僅是幾眼就讓他熱血沸騰,若非眼下時機不對,靖王只怕會立刻嘗了這抹嬌豔。
阿七察覺到了靖王的目光,內腹翻湧,惡心的翻了個白眼。
這個動作一出,卻引得靖王又是朗聲大笑,“哈哈哈!不成想衛美人倒是個有趣的可人兒。”
阿七繼續隐忍,且看誰能笑到最後。再過片刻,靖王就算意識到這是一個局,也再無逃離的機會。不過,阿七覺得事情古怪,康王竟然全程沒有露臉……
不多時,靖王已挾持人質,大張旗鼓來到太平殿。
皇太後,以及後宮的幾位嫔妃得知消息,皆在暗自思忖着自己的小算計。但事情未成之前,後宮毫無動靜,都在靜觀其變。嫔妃們皆是京都世家貴女,除卻賢妃之外,還不曾有人被帝王/寵/幸/過,一旦帝王駕崩,或許她們還有其他出路可走。
同一時間,禦花園一隅。
陸貴嫔難以自抑的紅了眼眶,尤記上次匆匆而別,已是兩年半之事了,而今已是物是人非。她被家族強行送入宮廷,昔日愛慕之人也從高高在上的雲端跌入塵埃。這原本就是慕容蘇的家啊,而今,他回到自己的家,卻只能喬裝打扮,穿一身太監服飾。
陸貴嫔咬着唇,嗓音輕顫,“蘇哥哥,你……近來可好?”
慕容蘇儒雅一笑,似是半點不被這落魄處境所傷,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從容不迫,俊美依舊。
“雲嫣,你呢?封璟那狗賊可有好生呵護你?”慕容蘇明知故問。
世人誰不知新帝不重/欲?
登基之後幾乎不踏足後宮,唯獨對衛家大小姐情有獨鐘,這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人人皆知。坊間的文人還用封璟與衛令儀的故事編排成了話本。
陸貴嫔輕輕搖頭,“狗皇帝不寵愛我也有好!免得膈應!蘇哥哥,你此次入宮是為何事?可是為了見衛令儀?可她已經失憶,誰都不記得,也把你給忘了!”
憑什麽她的蘇哥哥流離失所,衛令儀卻被新帝獨寵?!
衛令儀此前是慕容蘇身邊的軍師,又在北地生活了幾年,對慕容蘇的實力一清二楚,一旦讓她恢複記憶,且被新帝策反,對慕容蘇大有不利。
慕容蘇面上含笑,笑意依舊溫和如四月仲春的風,可垂于袖中的手掌早已緊握成拳,
“梵梵只是暫時失憶,日後會恢複的,你二人皆是我寄挂之人,皆要安好。”
陸貴嫔再也忍不住了,情緒頗為激動,替慕容蘇打抱不平,“可是蘇哥哥,衛令儀她有孕了!她懷了狗皇帝的骨血!她背叛了你啊。”
這世上再也沒有比蘇哥哥還要好的男子,若非時運不濟,又若非封家狗賊謀權篡位,蘇哥哥又豈會淪落至此?!
最可恨的是衛令儀!
在陸貴嫔看來,衛令儀就是見異思遷、水性楊花的女子。舊朝覆滅,她便投入了新帝的懷抱,根本不值得蘇哥哥寄挂。
慕容蘇面上不顯,可喉結已明顯滾動了幾下。
他的梵梵啊,從前那般矜持清冷,他一直敬她、愛她,喜歡到可以不去碰她,而今她已懷上封璟的骨肉了麽?
慕容蘇又嘗到了被人用刀劃破心口的滋味。
山河不在,佳人已是他人婦。
他依舊笑着看向陸貴嫔,但這抹笑中摻着苦澀,“她好,我便能安好。”
陸貴嫔便是癡迷于慕容蘇溫和與良善。
可古人便道,慈不掌兵、義不掌財、仁不當政,蘇哥哥這般心善之人,又如何能鬥得過狗皇帝。
陸貴嫔眼神露出狠絕之色,“蘇哥哥還不知吧,靖王帶人逼宮了,還挾持了衛令儀,這次不僅是狗皇帝性命難保,衛令儀也難逃。蘇哥哥且聽我一言,衛令儀既已背叛,你可千萬不要再寄挂于她,萬般不值啊。”
慕容蘇對靖王的行徑已有所耳聞。
然,此事疑點重重。
他根本不相信封璟那樣的人物,會輕易被新羅李擎所傷,況且一切都太過詭谲,讓他不得不懷疑這是一個計。人啊,總是容易相信自己親眼看見的東西,就像是幾年前,陸雲嫣入宮給母後請安,他當時看中了陸家勢力,故意使出銀針射中烈馬,再制造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
結果如他所料,陸雲嫣對他癡慕不已,就連封璟那樣的男子也不及他在陸雲嫣心中的位置。
只可惜,陸雲嫣不像他的梵梵,不過就是個俗世女子,根本起不到多少的作用。
慕容蘇不欲再繼續逗留,免得暴露自己的行徑,擡手搭在了陸貴嫔的肩頭,似是給了陸貴嫔莫大的安撫,“你速速回去吧,切記保全自身。”
陸貴嫔熱淚翻湧。
當下,真想抛棄家族與一切,跟着慕容蘇遠走天涯。
慕容蘇轉身離去,臉上笑意剎那間消失殆盡。
梵梵啊,可千萬不要再次讓他失望!
究竟是天下黎民重要?還是他更重要?!
梵梵從前選擇了前者,而今總不能還會選擇封璟吧?
帝王寝宮的大門被踹開,靖王堂而皇之入了內殿。
然而,下一刻,就在靖王此生最為滿面春風之時,上蒼給了他一個天大的打擊。他身為嫡長子,被生母自幼寄予厚望,父親對他也是要求甚高,可他處處不及家中老二,事事做不成,仿佛天生庸才。
封氏家族位主中原之後,他在靖王的位置上待了兩年多,聽了太多門客的阿谀奉承,他已逐漸忘卻了此前那個平庸無能的庶子。
原本,他以為這次定能一雪前恥,可親眼目睹封璟非但沒有性命危在旦夕,反而摟着美人,手把手教她繪畫。
好一副琴瑟和鳴的恩愛場景!
衛令儀正玩的起勁,她的柔荑被帝王握在掌中,因着常年習武之故,封璟的手掌生了繭子,在封璟的帶動之下,衛令儀眼睜睜的看着一只胖老虎躍然紙上,虎頭虎腦煞是可人。
衛令儀倏然擡頭,臉上歡喜之色瞬間轉為詫異,看了看靖王一衆人,又看了看被人挾持的另一個自己。
癡兒小臉茫然的轉向封璟,仰面望着他。
她看見封璟唇角微微揚起,似笑非笑,一副痞帥風流相。
而此時,就在所有人詫異的瞬間,阿七眼疾手快,乘人不備,反殺了要挾她的人,與此同時,阿七幾個轉身遠離了靖王一衆人,伸手撕下了臉上/人/皮/面具,嚴肅如她,罕見的笑了笑,“靖王爺,讓你失算了。”
此刻的靖王如被雷擊。
前一刻還幻想着從此坐擁天下,成為天子。而此時,他渾身發寒,看向封璟的眼神透着無盡寒意,說話也哆嗦了,“老二,你、你……诓騙于我?!”
封璟收筆,最後在虎眼下面點了一顆小紅痣,一只嬌憨的胖老虎徹底完工。
男人笑意戲谑,難得露出這般些許少年氣,大抵是與美人玩鬧了半天,他也頗為受益,故此,至少面對亂臣賊子,還面帶笑意。
“若非你有賊心,朕又會豈會騙得了你?”
作者有話說:
寶子們,今天就這樣啦,看看明天能不能徹底恢複日萬。這兩天咳的厲害,據說是陽了之後最後一個環節。大家都還好麽?好好保重啊!妹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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