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美人面頰酡紅, 雙臂柔柔的抱着帝王的頭顱,那雙桃花眼潋滟迷離,剛親上帝王的唇, 淺嘗了一會, 不消片刻就沉沉睡了過去。

封璟的手掌在衛令儀身上探了探,發現她起了高熱, 喂了一顆宮廷禦用的安宮牛黃丸, 确保她退了熱, 這才将人從懷中放下。

癡兒熟睡的模樣, 斂了眸中一切嬌憨, 就仿佛她還是從前的衛令儀。端莊、冷傲,對他的愛意視而不見, 視作蔽犀。

封璟眉目微擰,看着這樣的衛令儀,不免又想到她正常時的光景。

封璟承認自己是個自私之人,他不讓衛令儀治愈, 能拖一日是一日,甚至于也想讓她盡快懷上自己的骨血, 如此,将來就算恢複記憶,她也只能被自己牢牢栓住。

可真要那樣做時, 他又于心不忍。

他想獨占她,困住她,可又不忍毀了她。

廊下外沿也落了雪, 放眼望去, 旱雪飛舞, 整個皇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銀裝素裹。

封璟走出內殿時, 面色蕭瑟冷沉。

風十三作為帝王心腹,自是甚懂聖意,以最快的速度查到了冰面崩裂一事。

封璟身上沒有裹披風,外裳是單薄的一件玄色帝王龍袍,整個人透着一股蕭殺之氣。

風十三抱拳道:“主子,屬下查清楚了,今日陷害衛美人的宮奴,是景仁宮的人。”

封璟狹長鳳眸乍寒,望向蒼茫雪景之時,忽然伸手劈開了廊下的一盆萬年青。哐當一聲,好端端的盆景一分為二。

小張子看着那株名貴盆栽,不免心疼。今年大雪一場接着一場,嬌貴的花卉實在難以養活,這些盆栽是暖房好不容易才培育出來的。

封璟嗓音沉冷,“太後眼下倒是直接吩咐景仁宮的奴才作惡,半點不知避諱了!”

無疑,太後想弄死衛令儀,是給靖王報仇。

Advertisement

可靖王是死有餘辜,也是皇太後親自動手,又與旁人何幹?!

有些人便是自作孽不可活。

小張子與風十三俱不敢插話。

皇太後并非是帝王生母,這不是什麽秘密。

可皇太後手中有先帝遺诏,若非皇太後犯了難以赦免的死罪,帝王暫且不能将她如何。

這時,封璟沉聲下令,“即刻命人前去清河,将崔家的國舅一家子接入京都,朕還沒好生孝敬過國舅。”

國舅乃皇太後的胞弟。

是人都有軟肋。

封璟如今有了軟肋,皇太後也有軟肋。

既然皇太後一而再再而三的做些不體面之事,就怪不得他了。

風十三了然,應下道:“是,主子。”

今日是大年初一,但顯然宮廷不太平。

得知衛令儀與封璟雙雙落水,顧長安送來了一件大禮。他着一身灰鼠皮大氅,額前兩撇發絲沾了雪花,風流依舊。

太平殿煮了茶,師兄弟二人像彼時一樣品茗。

顧長安掏出了一只細頸蘭花小瓷瓶,以及一只錦盒,風流一笑,“皇上,這兩份寶貝算是我送皇上的新年賀禮,一份是生津丸,另一份是生情香,皆是為女子準備。甭管是貞潔烈女,還是女中豪傑,只要沾染了這兩種東西,必定會投懷送抱。”

顧長安對封璟擠眉弄眼。

這個師弟哪裏都強于他,男女之事上總是不開竅也不是辦法。

坐擁江山的男人,卻無心風月,這不是暴殄天物麽?!顧長安真真是痛心疾首。

封璟捏着杯盞的手一頓。

何為“生津丸”、“生情香”,光是聽着名字,就能讓人猜出個大概。

封璟開始動搖了。

眼下的衛令儀貪戀他的容貌,對他并不反抗,若非那日在浴殿起了恻隐之心,衛令儀恐怕已經懷上他的龍嗣了。要怪就怪他自己過于寵愛她,不忍傷她分毫。

顧長安淺飲了幾杯茶,辭別之前,特意叮囑,“皇上,不是我勸你,衛美人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一旦讓她恢複記憶,便是這宮廷也困不住她了。”

封璟表面毫無他色,內心卻是起了陣陣波瀾。

扪心自問,若是要他放了衛令儀離開,看着衛令儀奔赴慕容蘇,他大抵會發狂、發瘋。對天下人而言,他是坐擁江山之人,可于他自己來說,最是渴求,當真不多。

明知不該毀了她,可封璟又難以說服自己放過她。

暮色四合之時,封璟再度回到內殿。

內殿地龍溫熱,梅香四溢,美人退了熱,臉蛋紅撲撲的,聽見動靜就微微睜開眼來,喃喃喚了一聲,“璟哥哥……”

璟哥哥?

是他想的那個稱呼麽?

封璟一頓,大步邁上腳踏,低下頭吻了她的眉目,此刻,帝王突然就想到顧長安贈與他的兩件“寶物”,男人再度擡首時,眼中暮色沉沉。

景仁宮。

皇太後看着桌案上幾道簡易的晚膳,氣到直接掀了桌。

嘩啦一聲,滿地狼藉。

“皇帝好狠的心吶!苛扣了哀家的用度就罷了,眼下就連哀家最基本的體面也不給了!好得很吶!皇帝這是完全不把哀家當回事!”

佩玉忙上前勸說,“太後娘娘息怒啊,皇上這是在蓄意敲打您呢,奴婢以為眼下還是莫要招惹衛美人了,到底是皇上的心肝疙瘩,且等到康王爺羽翼豐滿,再與皇上抗衡也不遲啊。老奴打聽到,皇上已命人前去清河,保不成是要拿崔家要挾您呀。”

封璟心狠手辣,對母族并沒有多大的情分,他這三年甚至于在蓄意打壓崔家。

皇太後身子一晃,跌倒在圈椅上。

佩玉又道:“皇上已命人封鎖荷花塘,宮中無人可靠近,眼下正在抽幹塘水,聽說是在水底發現了屍骸,那屍骸……是被籠子困住的。”

聞言,皇太後腦中一陣翁鳴,頭昏目眩。

立刻就想到了封璟生母的死。

彼時,看着年僅七歲的封璟潛入水底打撈上了屍骸,皇太後就覺得這孩子不該留着,将來必會長成駭人羅剎。事實證明,她當初的預感是對的,早知今日,當真不該留下他!

佩玉忙說,“太後莫怕,那籠中屍骸是舊朝女子,太後手中有先帝遺诏,皇上必須敬您為母。”

皇太後卻是難以自抑的想到曾經那個庶妹,尤其是庶妹沉潭時看着她的那股恨怨的眼神。

當晚,皇太後犯了頭疾,湯藥不濟。

次日,衛令儀睡到日曬三竿,她身子骨近日來養得極好,這次風寒并沒有對身體造成大的傷害,今日醒來時已是生龍活虎。

宮婢送來了顧長安補齊的話本,“娘娘,顧先生說話本已寫好,讓娘娘過目。”

衛令儀喝了一大碗羊乳,各色點心挨個嘗了嘗,她決然不會虧待了自己,一邊用早膳,一邊靠着軟椅看話本。然而,才開始看一會功夫,衛令儀就驚掉了下巴,她半張粉唇,忽然覺得手裏的奶油松瓤卷酥就變得不香了。

機智如衛令儀,自是很快就看出了其中門道,終于明白了話本中略去的那些內容。

所以……

皇上那礙事之物并非是無用的!

是皇上不行麽?

為何,她與皇上從來都不像書中所寫的這般。

顧先生德高望重,是帝王的軍師,自是不會诓騙與她。

衛令儀悶悶不樂,小腦袋裏一團亂,開始懷疑帝王有隐疾,可考慮到帝王如斯俊美的份上,她又不忍抛棄帝王。

她迷戀封璟的容貌,可又嫌棄他的“無能”。

難怪書中的男角兒都是一夜/七次,可她從未在皇上身上體驗過。

原來是不行呀!

嗚嗚嗚……

皇上生了那麽一張俊臉,卻就是個不行的呢。

衛令儀痛心疾首,只覺得帝王着實是白長了一張俊美臉蛋。

從早晨開始,衛令儀便一直唉聲嘆氣,也不外出玩雪了,讓阿七也摸不着頭腦。

今天是大年初二,有大臣觐見,封璟勤政,當然會處理公務。

阿七前去禀報衛令儀的異常時,封璟眉心輕輕一蹙,“無精打采?還是唉聲嘆氣?”

阿七如實道:“回皇上,娘娘自打看了顧先生送來的話本,一直魂不守舍,還揚言日子沒法過下去。”

封璟,“……”

顧長安那厮是什麽德性,封璟了如指掌。

他給小東西送了話本?

必然不是什麽好話本。

封璟棄了手頭政務,倒想一探究竟,眼下正在過年,于他而言,和衛令儀相處的每一刻都算是對自己的犒勞。

癡兒果真在自怨自艾,封璟還沒挨近她,便聽見了她的嘆息聲。

封璟擡手示意宮婢退下,待他走近時,聽見癡兒低低埋怨,“我到底是錯付了麽?皇上原是中看不中用的,唉呀,便是如此,我也不能棄皇上而去,我不是那種膚淺的女子。”

封璟,“……”

癡兒的話實在叫人揣測不已。

封璟直接伸手奪了衛令儀手中話本,放開折疊的那幾頁,帝王一目十行,認出了顧長安的筆跡,而上面的裸/露/描述讓他這樣禁欲之人也為之一震,身子冒出古怪異樣。

封璟當機立斷合上書冊,衛令儀扭過頭來看着他。

這下,封璟完全明白癡兒在埋怨甚麽了。

此事又豈能怨他?

到底是誰禁不住疼!

封璟居高臨下看着癡兒,不……确切的說,是小機靈鬼。她哪裏是失了心智,分明是詭計多端。

衛令儀被帝王的幽眸凝視片刻,逐漸用帕子蓋住了她自己的臉,支支吾吾,“我不知!我不懂!別問我!”

沒聽見動靜,她又緩緩拉下帕子,露出一雙炯亮又可人的眼,可說出來的話卻能氣煞人,“皇上,你是不是壓根就不會?”

封璟,“……!”

帝王就知道她在想些甚麽。

男人被氣笑了,舌尖頂了頂口腔內壁,循序漸誘,“呵,你可想知道朕到底行不行?”

衛令儀立刻反駁,生怕被人看出小心思,“我、我又不嫌棄皇上。”皇上這般美貌,她覺得可以忽略不好的瑕疵,人無完人呀。

封璟掃了一眼案桌上的點心,見衛令儀食欲尚好,面色更是紅潤光澤,想來已恢複的差不多,他原本打算讓衛令儀再适應幾日,可眼下看來,倒成了他的無能了。

封璟伸出一只手,握住了美人纖細的脖頸,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着玉肌,眸光更沉,像蟄伏已久的曠野之獸,“衛令儀,你一定要記住今日種種。他日容不得你後悔。”

他給了她機會,是她自己非要引火。

衛令儀哪裏明白帝王心思,一臉茫然,卻又享受着帝王指尖的輕撫,她還大膽的提了要求,“皇上,左邊也要捏一捏,啊——對!就是這個力道。”

封璟耐心的給她揉了片刻,又端起茶盞親手喂了她,嗓音喑啞,“吃飽喝足了?嗯?”

衛令儀滿足的點了點頭。

時辰尚早,她不明白皇上為何不處理政務。

而此時,封璟放開了她的脖頸,去了案臺換了香餅,再度折返時,取出錦盒将裏面的生津丸拿了出來,遞到美人唇邊,不容她質疑,指尖撬開美人唇齒,直接喂了進去。

衛令儀下巴被輕輕一擡,那顆白玉般的生津丸便輕易吞入腹中。

她只覺得一陣冰冰涼涼,還似有一股沁香。

“皇上,你給我吃了什麽?”

封璟此刻的眼神已不是深沉那麽簡單了,狹長鳳眸緊鎖着美人,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從軟塌上拉起,牽着她往榻邊走。

衛令儀懵懵懂懂,癡兒心思少,這會子受了生情香的影響,所有疑惑抛之腦後,只呆呆的打量着帝王,花癡一般,垂涎三尺。

封璟站在腳踏,指尖劃過美人耳珠,摘下了水滴玉墜。

衛令儀湊近了一些,仰面望着男人,小手無意識的搭在了男人的玉鈎上。

封璟明知故問,嗓音沉沉,“梵梵,你想做甚?朕不會阻擋你,可任你所為。”

這話太有誘惑性。

衛令儀也甚是歡喜。

她骨子裏便是霸道野蠻的性子,天生想要征服。

美人柔柔的趴在帝王胸膛,着急的揪着帝王衣襟不放,聞着男人身上清冽的檀香,她無意識的緊咬唇瓣,“我、我……”她支支吾吾,欲語卻無詞。

封璟看着她明豔的小臉一點點泛紅,眼梢更是春意蕩漾,再也忍不住,一低頭吻了上去,撬開/唇/齒,攻城略地。

癡兒無力的攀附,想要占據先機,卻是發現能力遠遠不足,她索性纏上封璟,急到發了小脾氣,唇得了自由便帶着哭腔嚷嚷,“你快些!”

封璟腦中緊繃的一根弦瞬間炸開。

作者有話說:

衛令儀:我還是個寶寶啊,禽獸!

封璟:???到底是誰纏着朕不放?

導演:各就各位,咳咳,開拍~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