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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安正要幹嘔, 卻被帝王一個凜冽鋒芒的眼神掃射,他硬生生給憋了下去。
顧長安天生浪蕩不羁愛自由,素來我行我素, 今個兒算是第一次遭了這麽大的委屈。這份委屈當真是驚濤駭浪、不死不休、慘無人道!
可迫于帝王淫/威, 他敢怒不敢言。
顧長安心裏很清楚,以封璟睚眦必報的性子, 必定會扣住蘇故裏, 讓他這輩子都沒法帶着佳人遠離京都。
顧長安內心咆哮, 表面只能恭順的穩住表情, 他捏着瓷瓶, 指尖逐漸翹起,僅用了兩根手指頭掐着那只瓷瓶, 足可見嫌棄至厮。
他大概再也不能正視自己的嗅覺了。
今日算是埋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封璟卻半點不在意自己對同門師兄造成了多大的身心傷害,繼續逼問,“師兄,究竟如何?你最好是能盡力替朕解憂, 否則……你知道後果。”
“……”
竟還威脅上了。
顧長安就知道,京都不是久留之地。
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只能認栽,顧長安擰眉,“回皇上, 且待小人驗證一下。”
都自稱小人了。
他怕了還不行麽。
皇上素來不按常理出牌,他需得盡快帶上蘇故裏遠離京都才好。
封璟負手立于廊庑,颀長身段頗有威壓, 站在偏殿殿牖外一動也不動, 宛若天神。給顧長安一種, 他插翅也難逃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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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安立刻進屋, 取出他的百寶箱,屏住呼吸開始用藥水,一滴滴試探瓷瓶中的帝王之龍/精。
好像過了半輩子那麽久,顧長安內心篤定答案之後,竟有了一絲絲的報複感。
果然有問題。
顧長安挑挑秀麗的眉,再度折返殿外,直接就對上了帝王幽冷深邃的眸子,他斂住眸中幸災樂禍的笑意,繃着俊臉,輕嘆一聲,“皇上,難怪貴妃娘娘遲遲懷不上,是皇上有問題啊。”
先讓帝王難堪一次再說。
果然,封璟眉目更沉,冷峻的臉仿佛要滴出水來。
封璟,“如何說?”
顧長安倒也不敢繼續為非作歹,稍稍報複一下帝王,他便收斂了,“皇上可還記得當初師父在世時,曾給你解過劇毒?”
封璟的血瞳并非是後來才有,他少時偶爾便會發狂。
封璟嗓音更是冷沉,“繼續說。”
顧長安長話短說,索性給封璟一記重創,“皇上當初雖是保了命,但餘毒未清,這才導致龍/精/不易讓女子受孕。”
封璟胸膛微微起伏,“可有解法?”
此言一出,封璟立刻又改了措辭,“師兄素來主意多,亦是博學多聞、見多識廣,定可替朕分憂,朕若不能有龍嗣,師兄這輩子也別想生兒育女。”
“……”
不是!
到底講不講理?
皇上自己沒法讓女子有孕,沒必要牽連到他身上吧?
這是連坐!
顧長安忍了忍,礙于帝王龍威,他哪裏敢置喙,又因深知封璟為人,顧長安自知招惹不起。唯有俯首稱臣、甘拜下風、老老實實、服服帖帖,服從的十分堅定,“皇上,小人定替皇上尋到解毒之法,但還需一些時日,懇請皇上寬限。”
封璟擡手輕輕一揮,“好。”
帝王轉身邊走,但剛走出幾步,又止了步子,側過臉來,“師兄,這毒……不會影響朕的威猛吧?”
“……”
皇上到底威猛與否,他豈會知道?這事得詢問貴妃娘娘啊。
顧長安耿直道:“皇上,貴妃必然知曉。”
封璟腦中立刻就回憶起衛令儀雙眸含淚,倔強不服輸卻又毫無辦法的模樣。想來,他是威猛的。
是以,帝王總算是離開。
下一刻,顧長安立刻高喝一聲,“來人,備花露,我要淨手。不……我要沐浴!”
徹徹底底洗個幹淨才好。
他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封璟回到碧落閣。
衛令儀已支起身子,正由婢女侍奉着飲水。
見此景,封璟眉目倏然一沉。
怎麽?
還能蘇醒?
看來他不如此前威猛。
大抵是話本看多了,書中主人公的骁勇讓封璟不自覺的産生對比。
封璟自是不會告知衛令儀真相。
可倘若衛令儀遲遲懷不上,難免會懷疑上自己。
封璟不會讓自己心尖上的女子輕看了他。
不能生育子嗣,是一個硬傷。
無論男女。
行至腳踏,帝王在床沿落座,擡起大掌,手指一揮,示意宮婢退下。
那宮婢剛才無意中快速瞥了一眼貴妃,只見美人面若夾桃,挑花眼眼梢還殘存着明顯的春意,柔弱中又透着堅毅,像雪中妖豔妩媚的玫瑰,雪色綢緞绫羅襯得肌膚嬌若白瓷,腰間系帶将/豐/腴/胸/脯勾勒得一覽無餘,哪怕她每日都能見到貴妃,卻還是被驚豔了。
婢女退下,殿中再無旁人。
帝王與貴妃對視,一個略有心虛,另一個眼神缱绻且含怨。
幾乎異口同聲。
“愛妃怎麽醒了?”
“皇上方才去哪兒了?”
聰明人之間藏不住秘密。
衛令儀察覺到了封璟的異常,尤其是他眼神之中瞬間的躲閃。
而封璟也似在揣測着些什麽,但下一刻就轉移話題,“過幾日春獵,愛妃陪同朕一起前往,可好?愛妃曾經十分擅長涉獵,只可惜如今失了記憶。”
衛令儀淡淡一笑,千嬌百媚,“是啊,失了記憶,真可惜。”
封璟又說,“愛妃這身子骨實在孱弱,看來這幾天,朕不能寵愛你了。”
衛令儀內心翻了個白眼,這厮突然良心發現了?
“是啊,臣妾的确柔弱。”
封璟,“朕倒是很想與愛妃夜夜笙簫,可朕更是憐惜愛妃的身子。”
這樣倒是極好,衛令儀巴不得,“是呢,臣妾也想與皇上日日恩愛,就是身子不宜。”
"……"
兩只狐貍愉快的達成一致意見——
接下來幾日,各過各的,互不幹擾。
傅府。
傅青望向昏倒在庭院中,躺成七零八落之狀的護院們,他無力的扯出一抹禮貌笑意,看向不速之客,“衛少将軍,你今晚又怎麽了?”
串門就串門吧,打暈他的人是為了哪般?
傅家的護院就這麽不禁打?
真是怕了。
傅青擡袖擦了把額頭并不存在的汗,虛手一指,“少将軍,請吧。”
這深更半夜的,一個男子來他院中,萬一叫旁人瞧見了,對他的清白不利。
他還沒正式娶妻呢!
傅青深感無力。
奈何,論身份地位,他不及傅青。
論體力武藝,他又打不過。
遂,只能忍氣吞聲。
衛家的男男女女都不好惹。
待衛定修堂而皇之踏入寝房,傅青随後跟上,又将房門迅速合上,免得被人瞧見後嚼舌根子。
他可不想聽到朝中有人議論——傅某某與衛某某存在着不正當的污穢關系。
人言可畏。
真要是到了那一日,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
衛定修兀自在圓桌旁落座,直接拾起一只杯盞,将杯中涼茶一飲而盡,試圖緩解腹中燥熱與憋悶。
傅青眼尖,一看就認出方才那只杯盞是自己用過的,他還飲過一口。
啊這……
這、這到底算不算是接近那啥了?
傅青俊臉緊繃,一鼓作氣走上前,但離着衛定修尚有足足兩步的距離,“衛少将軍,你今夜……遇到了什麽煩心事?”
不然,他來作甚?
總不能是談心吧?
衛定修擡目,一雙虎眸銳利鋒芒,卻又仿佛深藏憂郁。衛定修不會拐彎抹角,是铮铮漢子,直言說,“傅大人,我對某人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日日夜夜擾得我心神不寧,我欲踏破底線,不再隐忍。”
“……”等等!
某人是誰?
這話的信息量太大啊。
他怎麽覺得衛定修是想要突破束縛的困獸?
只要“某人”不是他自己,一切都好說。
傅青清了清嗓門,掐着嗓子,“衛少将軍,你大可随心所欲,人不輕狂枉少年啊——不,是枉青年。”
衛定修從來都是按部就班、循規蹈矩,可現下,他實在太想沖破一切枷鎖,不欲再被困在世俗之中。
況且,他也忍不了了。
衛定修看着傅青,站起身來,擡起長臂,握住了傅青的肩,吓得傅青身子一抖。
“衛、衛少将軍……”
“傅大人,你可真是一個好知己。”
“……”不,他錯了,他再也不想與衛家人當知己好友。
衛定修今夜此行,只是想表露自己的心思,此刻心中已經得了答案,便不久留。
他離開之時,傅青松了一口氣,與此同時,好奇心作祟,“衛少将軍,敢問“某人”是誰?”
衛定修轉過臉來,“你日後自會知曉。”
丢下一句,衛定修消失在了蒼茫夜色裏。
傅青意味深長的呆立片刻,自言自語,“衛少将軍是從幾時開始不正常的……”
他這一尋思,很快就找到了答案,不由得眸色微眯,似笑非笑。
是漢陽王?
這可真有趣。
夤夜。
封璟并沒有留在碧落閣,他少時中毒,是主母所致。
到了如今,封璟再沒有繼續留下皇太後的打算了。
風十三從暗中悄然潛出時,封璟正舞劍。
劍光月影,風聲瑟瑟,劍氣所到之處,是足可吞滅一切聖靈的煞氣,無數枝葉紛落。
風十三立于黑暗之處,抱拳禀報道:“皇上,太後與康王一黨已部署妥當,會在春獵那日,對皇上下手。”
封璟并未立刻命人去解決太後與康王。
他這人素來喜歡從最大的利益出發。
劍聲沉吟之中,帝王吐出一字,“善。”裹挾殺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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