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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悅于你, 勝于昨日。南風未起,念你成疾。喜你成疾,藥石無醫。”

“青山不老, 與君白頭。”

“歲月為筆, 相思入墨,字裏行間皆是你, 行也是你, 坐也是你, 處處皆是你。”

“……”

衛令儀伏案, 奮筆疾書, 掏出話本抄寫幾段肉麻的情話。

她自己都不忍直視。

可面子尊嚴什麽的,半點不重要了, 她還能有什麽顏面呢,當初失智後,已是甚麽荒唐事都做盡了。

罷了罷了,就這麽荒唐下去吧。

一番操作猛如虎, 衛令儀看着密密麻麻的幾張情書,鼻頭忽然一熱, 下一刻便就看見梅花紙箋上落下了鮮紅血漬。

她……上火了?

帝王眼下并不在帳中,衛令儀用帕子堵住鼻孔,仰面稍作歇息。

阿七過來伺候她, 又偷偷掃了一眼臨時搭建的桌案上的情書,不由得驚嘆于話本先生們的文墨。

貴妃娘娘單單是從話本裏挑揀幾句謄抄下來,就已是驚天地泣鬼神般的纏綿悱恻啊。

任誰會這一手纏綿悱恻、情意綿綿、愛意露骨、不死不休的情書, 也能追上心悅之人。

“娘娘好筆墨!”

“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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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對皇上還真是情深義重。”

“是麽?”

“皇上必然會龍顏大悅、心生歡喜。”

“……但願吧。”她已麻木。

也不知封璟體內的毒幾時能徹底解了。她原先不盼着孩子, 可在得知封璟暫不能讓她受孕之後, 衛令儀反而想要一個孩子了。

人, 當真是古怪的生靈。

帝王獨居一個帳篷。

此刻,他正坐在盛滿冰泉的水中,借寒氣鎮住體內紊亂的氣息。

封璟龍體有恙的消息決不能洩露出去。

黑衣人已被盡數誅殺。

故此,今日參加狩獵的世家子弟,以及官員們,知道封璟出事的人,少之又少。

賬外有侍衛把手,風十三親自守在外面。

崔雪鴛捧着洗好的鮮果走來,她跟随父親參加狩獵,為的就是接近帝王。在宮中,她難以尋到合适的機會,今日自是要竭盡全力接近帝王。

若是無法接近,還談何争寵?

封璟與歷代帝王不同,他近乎不踏足後宮,也鮮少出現在禦花園,更是反感女子去禦書房拜見。

故此,崔雪鴛便只能抓着狩獵的機會。

“幾位大人,我是來給皇上送蔬果的。”崔雪鴛仗着自己是永恩侯之女,又是太後的嫡親侄女,以及封璟的表妹,她似乎很有底氣。

風十三聞到一股濃郁的花香,還有女子所用的發油氣味,他不自覺的擰眉。

從前覺得帝王對衛貴妃過于執念了。

而今,一對比,就連他也覺得,衛貴妃那樣的女子才值得一個男子拼盡一切去争搶。

再看眼前這女子,雖是世家名門的貴女,可只叫人聯想到胭脂俗粉,哪有貴妃娘娘的半分氣度?

風十三面無他色,臉上冷沉到可以滴出水來。這崔氏女搞不好是康王的人,莫不是來打探皇上消息的?

風十三立刻逐客,“崔小姐,皇上在打坐,不見任何人,還請回吧,莫要擾了皇上,否則誰也擔待不起。”

風十三懷中抱着一把長劍,面色威嚴。

崔雪鴛還真不敢輕易招惹。

遂,只要暫且回避。

她實在不懂,皇上年紀輕輕,正當年富力強,為何要像苦行僧一般?哪個帝王不是三宮六院,憑什麽衛令儀就能獨占帝王恩寵?

她自诩也是個美人,皇上沒道理不喜歡她。

她如今已十七歲,多少貴公子試圖博取她的歡心,男子見了她都會心生喜歡。

崔雪鴛此行京都,就沒打算過要放棄。

她轉身離開之時,腦子裏還在盤算着如何才能博得皇上的注意。

崔雪鴛十分不甘的回到帳中。

她悶悶不樂,竟沒察覺到貼身婢女此刻不知所蹤。

才片刻過後,崔雪鴛覺得熱了起來,她擡眼望向帳篷帷幔,眼前一片晃動,目不能視一丈。

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崔雪鴛試圖支起身子,卻發現又無力跌倒在軟榻上。

幔帳被人從外面掀開,天光乍現,一張奇俊的臉出現在眼前。

崔雪鴛眨了眨眼,又晃了腦袋,這才将來人認作了封璟,“皇上……”

她無比歡喜,像個情窦初開的少女,望着自己的情郎步步走來。

帷幔又落下,隔絕了外面的視野。

崔雪鴛看着男子走近,她已完全躺在了軟榻上,只能柔弱無力的癡癡以望。

藥力起作用了。

康王的手已經解開了腰間的革帶。

他眉目深沉,眼中不知是情/欲,還是痛恨。

俯身輕撫崔雪鴛的面頰,他哂笑一聲,似是報複,“表妹,你從前一直巴結本王,每年都會給本王送香囊,還暗中勾搭過本王那已故的兄長,可你如今怎的又打起了旁人的主意?”

“朝秦暮楚的女子,可沒有什麽好下場。”

崔雪鴛仿佛聽見了,可又仿佛什麽都沒聽見,只覺得十分燥熱,被康王輕撫面頰,她不由自主的仰起了面頰,試圖得到更多的安撫。

因着燥熱之故,她身上所用的濃郁花露皆釋放了出來。

這無疑又刺激到了康王。

“賤/人!”康王一聲低喝,這便再也不磨蹭。

是他的東西,他一樣不會放過,就算是毀了也不可能讓給封璟。

此處是營地,外面雖有他的人把手,但未免被旁人打擾,康王胡亂扯下崔雪鴛的衣裳,粗魯至極,用衣料堵住了崔雪鴛的嘴。

崔雪鴛被翻了個身,摁在了鋪了一層厚實絨毯的地上。

名門貴女就像任人宰割的勾欄女子,只能以卑賤的姿勢迎合。

康王附耳,一邊行事,一邊發/狠/式的咒/罵,将今日刺殺失敗的憤恨,都/宣/洩在崔雪鴛身上。

“你這個朝三暮四的賤/人!”

“本王讓你見風使舵!這就是你的下場。”

“你只能毀在本王手裏。”

“你到底勾搭了幾個?靖王?端王?常寧府世子?還想攀上封璟?胃口倒是不小!”

崔雪鴛野心勃勃,但從未真正将自己豁出去。

康王得手後,還算滿意,“舅舅要将你獻給封璟,那便獻去吧,反正是本王玩過的!”

崔雪鴛完全沒聽進去康王的話,她沉浸在沉沉浮浮之中,嘴被堵得密密實實,無法發聲。

但眼角的餘光望向康王,她又産生了幻覺,只以為是封璟。

于是,崔雪鴛忍受之餘,還眉目含笑。

痛快,并得意着。

甚至于還試圖露出谄媚之色。

她,終于得了聖寵。

日後,她也能像衛貴妃那樣,華貴逾常,成為天下最尊貴的女子,讓所有人豔羨……

一場荒/唐過後,已是夜幕降臨。

去林中狩獵的世家子弟與官員們,也都該歸來了。

康王收拾好自己,看着昏睡過去的崔雪鴛,取了她的一件貼身之物這才離開,他日後若能用得上崔家,也能拿出證據。

離開之時,康王垂眸瞥了一眼崔雪鴛,滿足一笑。

不多時,馬蹄聲、恭維聲、說笑聲,從營地的另一方面傳來。

崔雪鴛逐漸蘇醒,她睜開眼,入目是淩亂的絨毯,她自己正躺在地下。

無力的支起身子,這才察覺到渾身不着一物。

記憶紛沓而來,崔雪鴛心慌又羞燥,她擡起酸脹的手臂,将口中小衣拿了出來,只覺得口幹舌燥。

眼下這副狀況,她暫時不能讓旁人發現。

崔雪鴛愣神了好一會。

原來……

皇上這般野蠻。

不過,她喜歡。

誰讓封璟是帝王呢。

仿佛滔天的榮華富貴就在眼前了,她就知道帝王不可能一直寵愛衛貴妃。

再美的女子,也有膩的一日。

崔雪鴛忍受着渾身酸痛,起身收拾自己。

待一切都捯饬好,崔雪鴛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助孕藥丸,就着涼水迫不及待的吞了下去。

虧得她事先就有準備。

皇上是早就看上她了麽?

不然怎會主動來她的營帳?

不成想,皇上那冷漠無溫的外表之下,竟藏着那樣一副獸/欲。

思及此,崔雪鴛更是羞澀且歡喜。

她坐在軟塌上,赤着玉足,垂首輕撫自己的小腹,“孩子,你可得争氣一點。”

衛貴妃至今不能有孕,那些寵愛都白費了。

父親和母親早就告訴過她,男人的寵愛只能是一時的,可子嗣卻可以伴終生。

尤其是在皇家。

封璟還在泡冷泉,此次血瞳來襲,比他預料的嚴重。

探子悄然邁入營帳,彎身低語了幾句。

封璟豁然睜開眼,眼底掠過一抹厭惡之色。

“不必插手,随他們去。”

心腹了然了。

無論是康王與崔家如何鬧騰,對帝王而言,便是狗咬狗。

心腹男子又道:“今日參加狩獵的官員與世家們,并沒有多少異樣,但不排斥有人早就知道康王的計劃,幾名世家故意避開了皇上今日所走的那條林子。”

封璟眸色微冷,“朕知道了,繼續盯着。”

翌日。

衛令儀一醒來,就對上了帝王一雙深邃的眸。

下一刻,帝王卻忽然又揚唇一笑。

他不笑時,如萬年冰封的冷硬石雕。可一笑起來,又像枯木逢春、冰石遇日,俊美到令人目眩神迷。

封璟晃了晃手中的情書,算是彌補了一下暫時不能燕好的苦惱,“梵梵文墨甚好,不愧是文武雙全、才色雙絕的女子。”

衛令儀,“……”謬贊了啊!

封璟正想與他的貴妃膩味一番,阿七悄步走來,“皇上,崔小姐求見。”

作者有話說:

反派:???請二位認真搞事業,不要整天就知道卿卿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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