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他媽要被你煩死。”許肆冷嗤,又靠牆死命抽了幾根煙,然後……
他帶林落回了家。
回了他在這個小海島的家,也可以說是他創作的工作室。
這房子是在海島的老城區,樓道牆皮剝落,光線昏暗,許肆帶着林落上了三樓,開門,按開關。
啪嗒一聲,不算亮的燈光籠罩下來。
“沒人,我一個人住這,進來。”許肆簡單直接幾個字。
只是,後面的林落忽然停住腳步,迷醉的酒意散了個徹底。
她看到了滿屋子的樂器。
房子裏堆滿了樂器。
吉他、架子鼓、貝斯、鍵盤、鋼琴,小提琴……這些樂器占據了客廳的大部分,桌椅沙發上到處都是唱片,樂譜等等,牆上貼滿了各種搖滾樂隊的海報和五線譜。
從上世紀到現在,從國外到國內各種知名樂隊和歌手的海報,以及,他寫歌的五線譜。
這一切,安靜又狂烈地呈現在林落面前,在昏暗發白的燈光下。
一種洶湧又灼熱的感受如潮漲海水般,鋪天蓋地地湧入她心頭。
然後,她眼尾泛紅,眼睛裏的一汪水莫名就流了下來。
直到臉頰處一片潮濕,林落才發現自己流淚了。
沒什麽表情地流了眼淚。
毫無征兆。
林落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流眼淚。
她擡手擦了擦,确認不會讓他看出後,就進了屋。
只是,在她準備帶上門時,腳踩到了一張紙。
林落彎腰拾起,發現了是一張寫了五線譜和歌詞的紙。
她慌了,清冷無漪的瞳孔一瞬放大,聲線都顫抖起來。
很是不安。
“對不起,許肆,我不小心踩到了你……”
“行了,道什麽歉。”許肆拿過林落手裏的紙,漫不經心看了眼,哂笑,“垃圾而已,沒必要道歉。”
“去洗個澡醒酒。”他手掌貼着林落後背,推着她進屋後關上了門。
又單手将樂譜揉成一團,擡手一扔,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樂譜進了垃圾桶。
林落眼睛又瞪大,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類似于震驚的表情:“許肆,上面不是寫了歌嗎?你為什麽要扔掉?”
“寫了歌就不是垃圾麽?是不是垃圾我說了不算,別人說了算。”他低下脖頸靠近她,淡淡的煙味混着熱息,灑在她臉頰,眼睫。
悄無聲息。
林落眨了眨眼,眸子裏的水意更盛了。
“既然是垃圾,就要扔進垃圾桶啊。”
許肆靠近她,又很快遠離,若無其事地嗤了聲。
他說這話的語調很散漫,冷白張揚的臉上全是懶倦,看上去似乎很不在意。
不在意這譜子,不在意上面的歌詞,似是也真的覺得,他寫的歌是垃圾。
然後長腿一伸朝客廳走去。
“不是垃圾。”林落反駁。
許肆微怔,腳步停了下來。
林落走到沙發旁的垃圾桶前蹲下,微卷長發順着瑩白肩膀垂下,似是将她整個人攏了起來。
燈光落在她周身,顯得她柔軟了不少。
許肆眼睫微垂,看着她。
“不是垃圾,許肆,你現在不想要,那我替你收着吧。”林落從垃圾桶裏撿出了被揉成一團的紙,撫平展開後折了起來。
許肆盯着她看,金色碎發下的眼睛漆黑深邃,戾氣消了些,野性卻更重了,像是随風飄蕩的蘆葦。
許久,他扯了扯唇角,眼尾上揚一個細小的弧度:“随你。”
“你先去洗澡,穿我的衣服睡吧。”
許肆收回目光,朝卧室走去,順手就脫了衣服,露出了線條健朗的背肌,和塊壘分明的腰腹。
林落看着他性感有力的背部線條,耳朵一熱,茫然問他:“我去洗澡,你為什麽脫衣服,許肆。”
許肆正要把上衣扔沙發的動作一頓,然後……
“家裏多了一個人,煩死。”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又把衣服穿了回去,進了卧室。
林落站在原地愣了會,許肆很快又出來,扔了一件衣服給她,輕描淡寫地問了句:“西紅柿雞蛋面吃嗎?”
正在比劃這件T恤能到腿哪裏的林落“啊”了聲:“什麽?”
許肆倨傲地擰眉,眼皮抽了抽:“吃不吃,老子還是第一次給人煮面。”
林落眼睛裏的那點茫然很快消失,她彎眸點頭:“嗯嗯!我吃!”
“謝謝你,許肆。”點完頭她又她仰着臉看他,認真感慨,“你真好啊。”
許是酒精慢慢散了,剛才還泛紅的臉又恢複了白皙的面色,似是有白雪撲簌簌落在她臉上。
純,也冷。
許肆的目光在她臉上一寸寸碾過,眸光愈深之際,他耷拉着眼皮偏過臉,進了廚房。
“沒什麽好謝的,一碗面而已。”
“可是我不會。”
“那你還挺驕傲啊。”許肆在廚房搗鼓着,長而密的睫毛掀起,懶懶看她一眼。
“……”
林落很識趣:“我去洗澡,不打擾你煮面了。”
許肆輕哼一聲。
——
林落洗完澡後,一碗熱氣騰騰的西紅柿雞蛋面也做好了。
一張白色長方形餐桌被收拾出來,許肆端面出廚房,恰好看到了洗澡出來的林落。
身上似乎還沾着潮濕的水汽,濕噠噠的,長發發尾綴着水珠,啪嗒啪嗒往下滴着。
她穿着他的衣服,下擺剛過大腿腿根,一雙筆直又白膩的腿占據大部分視線,往上,便是浸潤在氤氲水霧中的臉,朦胧又潮濕,安靜又清冷,像是一場江南的煙雨。
看着他的眼睛水意橫生,漣漪四起,裏面似乎有無聲的依戀和哀求。
可憐得要命。
脆弱得要命。
許肆喉嚨一緊,喉結滾了滾,被碗燙到後煩躁地扭過頭去。
媽的,不就是好看了點,我盯着看個什麽勁?
“面做好了嗎?許肆。”林落聞到了誘人的香味。
“嗯,吃吧,祖宗。”
許肆将兩碗面端出放在桌上,拉開椅子,冷冷嘲笑。
林落應下,坐在許肆旁邊,看着這碗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西紅柿雞蛋面眼睛晶亮:“嗯!好香,看上去一定很好吃。”
許肆一噎,斜了她一眼,痞笑:“你還真是什麽都敢應啊,祖宗。”
林落酗酒又厭食,很久都沒吃過這種有家庭味道的食物。
“謝謝你。”
她又道謝,蝶翅般的睫毛輕振,上面的水珠搖搖欲墜。
“不就是個面嗎,哭什麽。”許肆身子僵直,支在桌上的手肘也放了下來,唇邊卻還挂着冷笑,“那我以後要給你做飯,你不得哭死。”
林落眼睛更亮了,眼淚都不流了:“你會嗎?”
許肆骨相出衆的臉上寫滿了“想的美”三個字:“不會,只此一次,就三個月戀愛而已,以後去外面吃。”
“好吧。”林落失望地低下頭,将長發別在小巧瑩白的耳後,開始吃面。
許肆卻還沒動筷子。
他盯着林落微紅眼尾的淚珠,似是有些出神。
眸光晦澀,手擡起又放下,最後輕嗤了聲,沒看了。
林落很餓,她很快吃完了一碗面,連面湯都喝完了。
然後彎着眼睛,看着許肆吃。
男人的确長了一張讓人颠倒癡迷的臉,氣質輕狂張揚,但吃相卻很好,讓人看着都是一種享受。
林落就這樣看着,看着他優越的眉眼,冷白的皮膚,挺鼻薄唇,還有那一顆順着他下颚滑落的汗。
許是因為剛進了廚房,盛夏悶熱潮濕,那汗珠順着下颚,随着他吞咽的動作,慢慢地滑過他突起的喉結,以及,喉結上那粒細小的朱砂痣。
朱砂痣被汗浸過,似是染了層糜麗的紅。
小小的紅痣随着喉結上下起伏,散發着強烈又灼熱的荷爾蒙氣息。
林落睫毛輕眨,白皙的手不知怎麽就伸了過去。
她想幫他擦去這滴汗。
指腹輕柔貼着男人喉結,然後,緩緩摩擦,将那滴汗擦了去。
喉結被撫摸,似乎還被指甲似有若無地刮了一下,許肆喉頭滾動,吞咽的動作驀地大了。
然後,他淩厲下颚處滴下的汗更重了。
呼吸急促,喘息微重。
林落不自知,見汗越來越多,又想給他擦去時,“啪”一聲,許肆将筷子摔在桌上。
屋子裏氣氛一窒。
“沒事別他媽總撩人,知道麽。”許肆忍不住了,冷冷看她,咬牙切齒。
“我沒有。”林落像是受驚的小鹿。
她連忙收回手,很無辜地眨了眨眼,眼眸裏的兩汪水搖搖晃晃的。
許肆眼睛黑沉,舌尖舔了舔上颚,輕嗤一聲。
明明逛酒吧酗酒,怎麽就純的這麽要命。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怕我一下變禽獸,把你壓在這桌子上就做了,女朋友。”
女朋友三個字的語調被故意拉長,他起身收拾碗筷,散漫地挑眉,混不吝的笑了起來。
林落臉紅得能滴血:“……”
許肆見她臉都紅透,耳朵也被染紅,吓得跟個鹌鹑一樣,唇角上揚的的弧度越發明顯。
廚房裏傳來龍頭流水聲,林落回神,看到他在洗碗有些不好意思。
她走了過去,輕聲說:“不然我洗碗吧,剛剛我吃了你做的面。”
許肆餘光看了她一眼,手上沒停:“一邊待着。”
“哦。好吧。”林落也沒堅持,垂着清冷的眉眼,就站在旁邊,安靜地看着他洗碗。
看着水從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流過帶走泡沫,現出他薄而修長的一雙手。
手背青筋微顯,指腹有繭。
很好看,很适合彈奏樂器的手。
林落看呆了,片刻失神後,耳邊忽然響起了門鈴聲。
一聲聲響起。
“我去開門。”林落回神,轉身去玄關處開門。
很快門開了。
“許哥,今天是出了什麽……”事。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可怕的死寂蔓延開來。
林落看到面前瞪大眼睛表情震驚的幾個人微愣,往後退了一步。
樂隊的幾個人的确傻眼了,腦子宕機,面面相觑,傻眼了
一個女人,穿着他們許哥的衣服,衣衫下的腿又直又細又白。
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這裏還是他創作的工作室。
重磅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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