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周繼并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記着,日子過得還算平靜。但許蘇另一個熟人——林菡的日子,卻過得有些杯弓蛇影的緊張。

集團股權變動,名稱變更,大老板換人,各部門也相應明裏暗裏的權力交替……林菡把自己的不安,歸結在這種非常時期人心浮動裏。

然而當助理把她簽過字的報銷憑單拿回來,告訴她財務那邊不預報銷後,她忽然就再維持不住那表面的平靜。

“為什麽不報?什麽理由?”林菡怒氣沖沖。

他們部門的事,一向她簽字就可以了,需要打報告也不是向財務部,什麽時候輪到財務給她使絆子了。

助理小姑娘吓得腦袋一縮,硬着頭皮道:“財務說,我們部門的總報銷數已超支……”

林菡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超支?超誰的支?我怎麽不知道有規定報銷額度?”

小姑娘聲氣越發弱下去,“我問了,財務說,他們重新制定了年季月度財務計劃,超了要提前申請……否則,就……就請自理……”

林菡氣得額角青筋直跳,這意思是叫她自己出錢了?誰給他們的權利?

小姑娘小心地觑着她臉色,過了會兒又慢吞吞補充道:“財務還說……說要核查以前的賬目。”

林菡一口氣梗在那裏,好不容易才順下去,半晌問:“是全公司普查呢,還是只針對我們?”

小姑娘語氣含含糊糊,“別的部門沒聽說。”

……

林菡走進總裁辦公室的時候,臉上還有沒收盡的愠惱與焦燥。

“財務那邊濫用職權,莫名其妙不給我這邊報銷,又忽然說要查我的帳。梁總,你看這……”

梁世勳眼睛盯在電腦屏幕上,眉頭打着結。——姜正蘭人還沒弄出來,他的煩燥不比她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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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沒擡頭看一眼來人,順口就反問:“財務查帳,有什麽問題?”

林菡:……

她覺得梁世勳大概心思用在別處,根本沒聽明白,于是又強調了一遍:“……我簽過字也給打回來,又半路來查帳,這工作進度整個會被拖住的……梁總,以前財務都是配合部門工作的,現在這意思,倒成了財務指導監督部門工作了。梁總,你說這樣各部分還怎麽開展工作。”

梁世勳“啪”的一聲移拍了一下鼠标,不大不小的聲響卻足夠顯示出主人的不耐煩:“工作開展不了?做不了就讓位,有的是人能做。”

……

林菡瞠目結舌。

她再想不到,梁世勳會用這樣的态度,這麽跟她說話。

她是他下屬沒錯,但對一個有功有勞的下屬,都不該這麽毫不客氣吧。何況她還不僅僅是下屬,他們還是曾經的合作同盟。

現在時過境遷,這是要過河拆橋了嗎?

林菡忍耐地沉默了一下,才開口提醒道:“但處理部門事務的主理權,梁總你是下放給我了的,現在忽然這樣……”

梁世勳打斷她:“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此一時彼一時,不懂?”

林菡再也忍不住,“我跟梁家可是有協議的,從前收購頂鋒時,你們梁家可是允諾過我的……”

“我知道,”梁世勳也不賴帳,“我知道從前收購頂鋒你出了大力,可別說我爺爺允諾過你,就算我允諾過你,你看現在和當時還一樣嗎?”

“當時收購成功,兩全勝,大家一起享受勝利的果實,你沒少從中得好處吧?另外這些年那麽大一個部門交你手裏,各進出項我查問過你沒有?但現在呢,兩全在哪裏?只有頂鋒了!

這不只說明現在頂鋒勝,這更說明當初兩全的勝就是假象!頂鋒不是護不住盤,是人家自動放手才讓兩全假勝的。然後一個回馬槍,無聲無息就吞掉了兩全。

這樣的一敗塗地,你還想求從前假勝時的待遇呢?”

梁世勳指關節敲了下桌子,聲音忽然提高,“連我都不能夠了!”

林菡:……

“回去想想……既然要查帳,識相點兒該吐的就給人吐出來……想想從兩全到兩全頂峰,我們投進去多少,現在兩全消失得無影無蹤不說,投進去的更是水花都沒一個。想明白了,你就知道自己是不是夠能耐,真能糊弄得住誰。”梁世勳最後友情大奉送般說。

。。。

林菡出門時失魂落魄,坐進辦公椅裏時頭還一陣一陣針刺般的痛。

她心裏明白,梁世勳說的是實話,采購部向來是肥差,這個部門經理,不用她有退意,盯着的人就不少。

當初MAX基金只入股不參與經營,但也提了條件,要求能掌握公司真實經營狀況。因此在各主要部分都安排了自己的人手。那些被委派過來的人員一般都不在管理崗位上,也有各主要部分的普通職員,平時工作得也不顯山露水。但現在呢,許蘇一發力,便成了他們的天下。

幾乎潤物無聲,就接管了公司。

林菡至今都不太敢相信,許蘇竟然有這樣的能耐。有這翻雲覆雨的本事,當初初掌公司時,何必弄得那般狼狽?

難道那時候開始,她就已算計鋪墊好了今天?

細思極恐。

姜正蘭出事以後,公司當天就指派司法部去撈人,被拒了。

司法部負責人說,姜正蘭的行為屬于個人行為,與公司無關,他們身為公司職能部分,為個人服務不合适。

要知道現在公司的司法部,可是有整套原兩全集團的司法部班子的。雖然合并收編了原頂鋒的司法部,及另收納兩個MAX基金指派人員進來,但主框架,是原兩全的人,是梁家的人。

現在姜正蘭出事,竟然支使不動了。——這接管公司的深度,也是讓人服氣。

後來梁家另委托了律所,仍然沒把人保釋出來。——說她涉嫌商業詐騙,且牽扯數額巨大,暫不予保釋。

這一個“暫”字,就這麽将事拖延下來,至今無果。

全公司所有人都深有體會:變天了!

而林菡有更深的體會。

——姜正蘭出事第二天,四建老總張永盛,就是林菡那位“男朋友”,就被人舉報私吞巨額工人工傷賠款,也被請進了局子。

張永盛的老婆娘家也是有些能耐的,立馬四處活動。但因為得知真相的工人鬧得特別兇,一直平息不下,人也沒能放出來。

如果說曾經梁家的承諾是對林菡既得利益與現在位置的保障的話,那張永盛,就是她給自己找的另一重靠山,是退路。

現在梁家算是指望不上了,加上張永盛也出事,她還有爛帳要平,萬一平不了帳弄丢工作事小,被起訴個商業罪什麽的,那就真完了。

這該怎麽辦?

林菡心煩意亂。

曾經吃進去的時候,那一點點竊喜好像早消失無蹤了,甚至吃下去的那部分都花用在了什麽地方好像都說不清了。現在讓吐出來,真是傷筋動骨般的疼痛。

曾經林菡在頂鋒做事盡心盡力,只是後來,她沒經受住糖衣炮彈攻擊。

基本只是小打小鬧,只有當初與四建的合同臨簽訂前被她更換這一宗牽扯較大。新合同先期付款額度大增,而關于工期的條款用了模糊字眼代替,這才造成了金水灣工程的無限拖期。

她是不該貪那些錢做這種事,但當時許國鋒身體眼看要撐不下去,而接班人只是兩個未畢業學生,公司高層紛紛在為自己打算,各種手腳不斷,她替自己謀劃一下怎麽了?

可就是那一次之後,她時不時的被要求這樣那樣的“協助”,她不能聲張只能掩蓋,才一步步越陷越深。

可無論如何,林菡覺得自己這件事上沒破綻。張永盛這個人做事很老練周到,也給了她很好的掩護。當初老許總發現合同問題後都沒有查出破綻,許蘇又從何得知?

而張永盛私吞工人賠款這事兒吧,其實真不算什麽大事兒。最多被曝出來後,退錢賠禮,最後傷錢包傷面子而已。處理得及時周到些,和公家飯也就扯不上什麽關系了。

林菡都想自己去跑跑看了,只不過她一個“女朋友”,身份尴尬,這種時候實在是不方便她出頭四處張羅。

但幹等着也不是辦法。

上班多年,她也早有退意。女人嘛,結婚生孩子照顧家庭,該做的還是要做一遍的。張永盛是她很值得抓在手裏的人。

現在他出事了,如果是她出力救他于水火而不是她老婆,張永盛肯定會感激她信任她吧?他老婆也無話可說吧?到時候婚一結,她就離這是非之地遠遠的,不就萬事大吉了?

等結了婚,她就轉移張永盛財産,就算張永盛做過的其他爛事早晚有一天露焰,但那時候她已經財權在握了,不管是寡婦還是離異,她自過自己富婆生活就是了,或者結婚後早早出國也是一條出路……

……

林菡坐了很久,想了很多,等自己平息下來了,才拿起手機,用輕快的語調給許蘇打了個電話:“蘇蘇呀,是我啊,你親愛的林。”

許蘇在那邊笑起來,“林,不忙麽?”

這樣的态度語調,令林菡輕輕松了口氣。

她想好了,如果許蘇對她态度冷淡,她就識趣點兒主動向她坦承手裏爛帳,懇求她原諒。盡量把有些爛賬的時間點,卡在兩全頂鋒時候,不是以前頂鋒的也不是以後頂鋒的,許蘇應該不會生氣到哪兒去。

何況這次許蘇回來,公司角力中大獲全勝,她就算有怨言也應已消去很多,不至于會火苗亂燎。

如果許蘇還關心她肯關照她,那自然最好。她就順便求求許蘇,請她出出力幫張永盛一把。——她相信許蘇有這個能力。

“不忙,就是煩。蘇蘇,還說讓老張請你吃飯呢,現在可好,人出事兒了。”

許蘇“哦”了一聲,“怎麽?”

林菡:“說是拖欠了工人部分款子,數額不算大,但是蘇蘇,我卻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你看我這麽大齡才找到這樣一個知冷知熱的人,想認真跟他走下去的,我不想放棄。蘇蘇,我想把人撈出來,可我不知道該找誰,我有點兒慌蘇蘇。你一向比我有辦法,你能不能幫幫我?”

她感情到位,幾欲泣淚。最後語速極快,表達着她的急切。

許蘇有好一會兒沒說話,好像在思考,然後才道:“你別急啊林,只是錢而已,聽起來好像也不算什麽大事兒啊?”

林菡就又松了一大口氣。

。。。

探訪接待室,林菡對張永盛噓寒問暖,體貼又有情有義。也表示自己在外面會努力和鬧事的工人協調,花錢不要緊,只要他平安就好。最關鍵是,這事兒她能辦成。

林菡自信滿滿。

張永盛“嗯嗯”的應着,面色和善平靜但并無感動,試圖隐瞞那點兒敷衍。

到了最後,林菡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老張,等事兒平了,出來後咱們就結婚吧?”

張永盛明顯的頓了一下,然後才勉強笑道:“等我出去再說。我現在這樣,你不怕連累你我還舍不得呢。”

那僵硬的笑意洩露了他心裏深深的不耐煩。這特麽也太沒眼色了,這是什麽時候啊,他老婆正在外面為他奔走花錢,她這裏來逼着他離婚另娶?老婆是什麽出身背景自己又是什麽身份?他出事了指望她出馬出力?她有那個身家和能量嗎?

是乖覺懂事的,這時候根本就不該出現,這不是害他呢嗎?

都是人精,誰看不出誰的真實心思來?都這樣了,他都不肯給她個痛快的承諾,林菡心思不屬的出去了。

張永盛迎來的第二個訪客,是許蘇。

見到她,張永盛面色就是一僵。

兩個人從前沒有打過招呼說過話,但絕對知道對方是誰。

許蘇看着張永盛半晌沒有說話,她原本其實有很多關于從前的事想問他的,但忽然又不想問了。

她說:“從前我去找你,你一次也不肯見我。但是現在,由不得你不見了吧。”

“你來落井下石來了?”

許蘇搖頭,“不,我既不落井下石,也未推人下井,我只是看個熱鬧高興高興。”

張永盛不說話了。

許蘇說:“你不只不想見我,你也不想見林菡對吧?但你一樣不得不見,對吧?”

張永盛面上一僵,“你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謝謝你不肯娶她,才讓她下定決心拿出她珍藏的u盤。你,出不去了。”

張永盛驚疑不定地盯着她,“我不懂你什麽意思,什麽u盤,我不知道。”

許蘇點點頭,“不知道啊,那你就不用知道了。”

她感嘆,“你看,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姜正蘭比你早一天進來,但她就快要出去了。因為她的問題,不過是些經濟帳,認罪态度良好再加上舉報有功,罰多點錢或掏多點保釋金,總是能出去的。你不一樣,行賄收賄這種事就不說了,制造事故傷天害命,那可是謀殺……”

張永盛臉上的肉都開始抖起來,“你,你胡說!誰謀殺……”

“誰?”許蘇笑笑,“除了你還能有誰?你總不能反咬回去,說工人們的死,是姜正蘭幹的吧?”

張永盛臉上肌肉繃得很緊,沒有說話。

許蘇說:“你知道姜正蘭當初怎麽給人灌輸尋仇思想嗎?她說:‘許家的錢財都是各種黑手搜刮來的不義之財,身為許家子女,享受夠了富貴,也該受夠貧困潦倒的苦,該趴在泥地裏體味賤民的滋味……’姜正蘭是天生好命的,又躲過一劫去,所以現在吧,這話只适用于你老婆孩子了……”

張永盛盯着她看,和許蘇對視良久,慢慢低下頭去,“我做的事與我家人無關,如果我肯……”

“我不會追打落水狗。”

。。。

張永盛當然對許蘇的話有懷疑,十分懷疑。u盤?他從未聽說過林菡有特重要的u盤。

雖然他淌的渾水更多一些,但林菡自己也不幹淨。這麽久都相安無事,如今為何就非要置他于死地?

如果真要舉報他,她又為什麽不直接把證據交給警察了事兒,而是在外面星星點火般引得工人們不停鬧事兒?

張永盛密切關注着事情的進展,幾乎讓他老婆天天來看他。

——他知道他老婆花了不少錢,在外面該賠付的賠了該打點的打點了,但就是沒有用。

工地上的事情總是按下葫蘆浮起瓢,纏上身的事總收拾不完。

他知道不好,果然有人盯着他在咬。

——事情天天在發酵,每天窮極無聊呆坐,不停各種琢磨的張永盛慢慢就不确定了:他對林菡很厭煩,說實話林菡也是個職業精英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察覺,是不是對他也很失望甚至厭煩?

這麽久了,她在自己身邊,總有機可乘搞到些什麽材料吧?也不知道自己說不說夢話,應該是不說的啊。不知道有沒有哪次酒後吐露過什麽?應該是沒有的啊。

——接着他被翻出來的事兒越來越多越來越大,行賄收賄,偷稅漏稅,人為制造工地事故至人死傷……

他本來一個臨時拘留,卻監管越來越緊,後來連他老婆都不允許探視了。

張永盛的神經一天天崩得越來越緊。

——胡思亂想之下自己的疑惑自己又給出了答案:林菡那個賤人,見自己不肯娶她就心懷怨恨,沒準還收了誰的好處——姜正蘭或許蘇的,所以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想搞死自己。

許蘇想搞死自己原因明擺着:有仇。

但如果是許蘇,她就明刀明槍的來捅,沒有遮掩的必要。

所以更大可能就象許蘇提示的那樣:姜正蘭和林菡合夥想搞死他。

把他搞死了,她們的事無人往外抖婁,她們就安全了呗。

為什麽不直接交u盤出去,肯定是怕他家人記恨嘛。這麽一點點的分散的往外吐,把事情慢慢鬧大,既能拍死他又讓她自己置身事外。

張永盛越想越對,肯定是這樣的,兩個人互有把柄的虛情假義,已經過得人夠夠的了。

——當謀殺的指控被正式提出之後,張永盛終于崩潰了。

……

後面事情的發展,就是标準的互相攀咬。

張永盛撂了自己的事,檢舉了姜正蘭,包括工地事故,是他這邊的操作沒錯,但他說是姜正蘭出的主意,他們是确确實實的合謀,甚至姜正蘭算是主謀。

張永盛提交了錄音存證。

還有林菡,也被他咬了一嘴。

總之就是,那兩個女人都進去了。

交待各自問題時,當然重責都是別人的,又一輪的扯皮攀咬。——後果慘烈。

有句老俗話說不是不報時間未到,時間到了,世事公道。

。。。

這幾個人也好,被拔出蘿蔔帶出泥的其他人也好,于許蘇來說,叫罪有應得,自己的下場都是自己掙來的。

但在濱海市商圈來說,這不亞于一場小地震。——周繼就被震得不輕。

這是個灰撲撲的小飯館,圓桌上油膩膩的,旁邊桌有人一手執筷一手摳腳。周繼和韓端就在這裏占據一席,和周遭格格不少。但他們對桌而坐,沒有任何不适。

兩人也正說着這件商圈大事。

別人就不說了,一個林菡是許蘇爸爸留下來的老臣,一個姜正蘭,是從小把許蘇當閨女養大的親人。這樣兩個人,說弄也給弄進去了,真是一點兒情面也不留的啊。

周繼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對韓端感慨:“這個女人,真狠!”

有酒有菜有八卦,但兩人并沒有那種摳腳的随性惬意。

周繼沒有用筷子,直接捏了粒花生米扔進嘴裏,“她真下得了手!那是姜姨呀,對她比對我們還親!”

其實後來,周繼也不怎麽跟姜正蘭聯系了,但他心裏,也倒底是把她當恩人的。

好人壞人且不說,施恩有目的也不說,當初她的接濟讓他沒那麽艱難的活下來,就是事實。

周繼一直恩怨分明,其實心腸也很軟。至少曾經,比韓端軟。從前,在韓端恨得骨縫裏瀝黑汁的時候,是周繼勸着他,讓他為将來的生活打算,讓他放過自己。

曾經他是想過用命拼的,但周繼雖恨,卻從未上升到與“人命”相關的層面上去。他總是拿錢說事兒,想讓許國鋒受窮,想讓許蘇受窮,讓她們困苦艱難,便是他尋仇的目的所在了。

許迪人沒了的時候,周繼也受了不小的驚吓。

韓端問:“周繼,現在事實明擺着,姜正蘭違法行為屬實,也确實致力于陷害許家,在你我面前吹了歪風。你呢,你現在還堅信你家的遭遇都怨許家嗎?”

後來事情發展成那樣,當年怨許家的那股氣,早散成了一腔無聲嘆息。這些年,他自己都不太敢提。

周繼虛虛的,“……可拆我房、打我爸是事實。”

“事實是,拆你房打你爸,與許迪無關。”韓端說。

明白是誰都明白,可當初……想法大不同。周繼揚頭飲下一盅酒,沒說話。

“周繼,你最近還關注着許迪沒有?”

“……那肯定。”

許迪的确很聽許蘇的話,許蘇這邊一說,她立馬就放棄了倆老頭,然後各種努力去AORO應聘去了。

書都不念了,去了AORO進了公關部。這沉不住氣的性子,真是一點兒也不像許蘇。

“她去AORO,你怎麽看?”

“胃口大呗,盯完了中鼎,又想盯AORO,她個小丫頭,能怎麽樣啊。”周繼道。

韓端心說,傻B啊,許迪盯中鼎是她自不量力,但盯AORO,絕對是許蘇的授意,要不然她連AORO跟周繼有關系都不會知道。

“你別處也有投資,為什麽人不盯別處單盯着AORO?旁的不說,單說你套現許迪資金的那操作,能不能給你弄上個內幕交易的罪名?許蘇為什麽不盯別處盯着這裏,就是你這筆錢來路不正,裏面一大份是人許迪的,懂?”

周繼深吸了口氣,他怎麽會不懂呢?只是仍嘴硬道:“許蘇能把我怎麽樣?我不信她有證據。”

韓端也不信她有證據,尤其是讓許迪去打草驚蛇。這更加說明她沒有證據,只是心理戰。單等周繼被擾得亂了,她再痛抓痛腳。

但是,誰知道呢。也許她是反心理戰。我什麽都知道,我就讓你知道我不知道……

但他不想多說,既然盯上AORO是她的意思,就不要再拖了。如果等到她出手,不知道又是怎麽樣一副慘烈景像。一個兄弟,一個未婚妻,他不願意他們再起厮殺。

韓端道:“周繼啊,回美國,去還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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