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赴會
“你怎麽回來了?”我走進屋裏看見齊嘉豪坐在沙發裏打游戲,游戲聲音震耳欲聾,房間裏充斥着煙味,茶幾上擺放着吃剩的外賣盒子。
我绾起頭發走到洗手間卸妝。
“你去哪了?”他盯着我問。
“KTV。”
齊嘉豪突然把手柄摔在了地上,氣勢洶洶地來到我面前,“你他媽真去陪酒了!?”他用猩紅的雙眼盯着我,質問着我。
“嗯。”我打開水龍頭低頭洗臉。
齊嘉豪伸手一把拍下水龍頭,拽住我的手,虎口掐着我的脖子逼迫我去面對他。
“我說了不允許你去,你他媽聽不懂嗎!?”他的怒氣呼之欲出,手上的力氣也打了起來。
“我很累了,你放開我。”我的腳踝酸痛,胃不舒服,頭也痛,實在沒有力氣和他吵架。
“你滿身的酒味和煙味!還有其他男人的味道!你真的惡心死了顏可!”齊嘉豪掐着我的脖子用言語羞辱着我。
“是啊……我惡心死了。”我慘烈地笑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他,我的付出在他看來卻是如此惡心。我無力辯解,任由他撒潑。
“顏可,你少裝出一副自我犧牲的樣子,我沒求你替我還錢,是你自己多管閑事!”齊嘉豪松開我,我癱坐在馬桶上,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是啊,都是我一廂情願。你知不知道,如果再不還錢,學校就會介入這件事,到時候你好學生的形象就會被破壞,全校都知道計算機系的學霸沾染了賭博,借了高利貸!你希望看到這一幕發生?”我腦子裏冒出了很多髒話,可看着齊嘉豪的眼睛,我還是沒忍心說出口。
“閉嘴!我的事情輪不到你多嘴!顏可,你願意去陪男人我不管,只是以後你休想讓我再回來陪你!因為我嫌你髒!”齊嘉豪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了家。
門口傳來重重的摔門聲,那響聲讓我的心劇烈地顫抖。
我知道,我們的關系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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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親手毀了我們的感情。
催債電話按時打來,我把這個月的錢打到了對方的賬戶裏。看着卡裏少得可憐的餘額,我計劃着需要再找一些拍攝工作來獲得更多的收入。正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我接到了刃哥的電話。
“顏可?”他竟然沒叫我coco。
“是我。”
“晚上給我訂一間包廂,三個人,晚上八點。”
“好。”我突然開心起來。刃哥找我訂房,我除了小費還可以拿到酒水提成。
“你的小費是兩千?”
“嗯。”
“顏可,我今天有一個重要的客戶從香港過來,我和他約在KTV談合作的事情,所以今天晚上對于我來說很重要,我給你五千,今天晚上你過來陪我。”
“要求呢?”我心裏清楚,高收益意味着高投入,刃哥一定對我有其他的要求。
“我最近身體不太好,喝不了太多酒,晚上你幫我陪好他們,順便幫我擋酒。不過我會保證你的安全,你也要記住,你要一直是我這面的人。”
“明白了。”我不太能理解他最後一句話的涵義,但卻記在了心裏。
“你家在哪?晚上我去接你。”
我說出了地址。
“還穿上次那條裙子。”這是刃哥對提的最後一個要求。
挂上電話,我先是和經理通了電話預留了包廂,然後站在鏡子前仔仔細細地打扮自己。
“五千一晚,還不用陪睡,顏可你可真值錢。”我笑着看對鏡子裏的人說。
走之前,我在樓下藥店買了一瓶解酒藥喝了下去,走出小區大門,看見一輛凱迪拉克停在外面。
“上來。”副駕駛的門被拉開,刃哥坐在後面。
我心裏暗想那輛被我挂花的保時捷不會是被他扔了吧。
司機小哥一臉嚴肅地開車,車內的氣氛有些壓抑,我也不敢開口說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上次見面,我還以為你是學生。”刃哥先開口,打破了尴尬的氣氛。
“那天晚上,我真的沒認出來你,你是不是一眼就認出我了?”
“嗯,你一開口我就聽出來是你的聲音。”刃哥笑了一下,表情看起來沒有那麽嚴肅了。
“你竟然對我的印象那麽深。”
“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像你這樣上趕子要賠錢的人,卡裏沒錢了,可嘴上硬是不示弱。”
“你就別笑話我了。”我苦笑了一下。
“你是模特?”
“嗯,白天做模特,晚上來KTV。”我不意外刃哥知道我的職業,畢竟在KTV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随便找個人一問就能知道。
刃哥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到了KTV,我和刃哥站在門口等待着他的客戶,不一會從一輛勞斯萊斯上下來兩個男人,一個高個子,一個矮個子。
刃哥上前和兩人打招呼,随即三個人一起進了KTV,我緊随其後。
“好久不見啊,阿刃。”矮個子男人操着一口港味普通話和刃哥寒暄。
“凡哥來到大陸,能賞臉給小弟一個合作的機會,小弟不勝感激。”
這次刃哥沒有像上次一樣坐在中間位置,而是引導凡哥坐在了他曾經的位置。
刃哥的态度明顯和上次不同,在和凡哥相處的過程中态度親和,但卻不谄媚,坐在沙發裏腰杆挺直,透露出他身上特有的威嚴氣息。
“給你介紹一下,凡哥、雲哥。”刃哥一只手手摟住我的腰,向我介紹兩個人。
“凡哥好,雲哥好。”我露出讨喜的笑容。
“哎喲,阿刃是在哪裏找到這麽靓的女孩啊!是不是明星啊!?”叫凡哥的男人來回打量着我。
“coco,我公司旗下的模特。”
刃哥的手一直搭在我的腰上,我順勢向他靠了靠。
“coco小姐,很榮幸能夠認識你啊。”凡哥滿臉堆笑地看向我。
我坐在刃哥的旁邊,等待着他發號施令。
“coco,你去把我的存酒拿過來。”刃哥摟住我的腰,靠近我的耳邊小聲對我說:“先別進來,等我叫你。”
我起身走出包廂,取好了酒站在門口不敢離開。透過玻璃,我看見刃哥在和凡哥談事情,表情又變得嚴肅了起來。他朝着凡哥遞過去一份文件,兩個人一直在交談着。
我站得腳腕酸痛,但卻不敢離開,眼睛一直追随着刃哥。
見到他站起來朝我揮了一下手,我趕緊端着酒走了進去。
“合作愉快。”三個人站起來碰了杯,把手裏的酒一飲而盡。
“coco小姐唱歌怎麽樣啊?能不能獻唱一曲啊?”
客人開口,哪有不唱的道理,我笑着看向凡哥,“您想聽什麽?”
“都可以呀!我們欣賞就好啊!”
我看了一眼刃哥,像是在詢問他的意見,他看着我的眼睛微微點了點頭。
我到點歌屏幕前,不知道唱什麽,點開熱歌榜,第一首是林憶蓮《問》,索性就點了這一首。
前奏一響,我的心開始痛起來,眼前浮現出和齊嘉豪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誰讓你心動
誰讓你心痛
誰會讓你偶爾想要擁他在懷中
誰又在乎你的夢
誰說你的心思他會懂
誰為你感動
齊嘉豪從沒有在乎過我的夢想、我的未來,他更不會為我的付出感動。
我的付出,除了傷害,什麽也換不來。
我背對着他們,在他們的看不見的地方,悄悄地流下一滴眼淚。
一曲作罷,我走過去敬酒。
刃哥看見我紅了的眼睛,拿着杯子的手頓了一下。
我酒量本就一般,洋酒更是容易醉,但我沒有退縮,一杯又一杯地和凡哥碰杯,行雲流水、不留痕跡地幫着刃哥擋酒。幾杯下肚,我腦袋開始昏沉,但是卻強打着精神不讓自己失态。
很奇怪的是,刃哥一直坐在我和凡哥的中間。幾次唱完歌,凡哥都要拉着我坐在他的旁邊,可最後還是被刃哥隔開。我們兩個坐得很近,我聞到了那次在傘下他身上的檀木香。
最後要散場的時候,凡哥慫恿着我幹了杯裏的酒。面對滿滿一杯的酒,我沒有猶豫,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進電梯時,刃哥扶住了我,我看着他笑了笑,用眼神在告訴他我沒有事。
來到KTV門口,凡哥一把摟住我的腰,朝着刃哥說,“阿刃,coco真讨我喜歡。”說話的時候,他的手不停摩挲着我的腰。
我厭惡地皺了皺眉頭,卻不敢掙脫,我驚恐地看向刃哥。
刃哥拉着我的手,将我拉到一旁,緊緊地握着我的手腕。
“凡哥,我旗下那麽多主播、藝人,您喜歡哪個,晚上我給您送到房間,coco不行。”刃哥在說這句話時,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極具壓迫感。
凡哥看了一眼我,随即笑了出來,“阿刃,君子不奪人所愛,這個道理我懂。”
我感覺有一股暗流在他們兩人之間湧動,我站在刃哥身後,不敢說話。
送走凡哥,我立刻跑進大廳,沖進衛生間,抱着馬桶瘋狂地吐了起來。
“沒事吧?”刃哥站在身後拍打着我的後背。
惡心感一直在向上湧,我感覺膽汁要吐出來了,眼淚混合着嘔吐物一起被沖進了下水道。
“去包廂裏休息一下。”刃哥想要拉着我站起來,我卻因為鞋跟太高站不起來。
“來。”刃哥俯下身子解開了我高跟鞋的帶子,幫我脫掉了高跟鞋,他手裏提着我的鞋,攬着我的腰和後頸,一把将我從地上抱了起來。
我已經醉得快要失去意識,摟住他的脖子把頭埋進了他的懷裏。
他抱着我向包廂走去,路上碰到了孫茜。
“刃哥,coco這是怎麽了?”孫茜擔憂地問刃哥。
“沒事,喝多了。”刃哥沒理會孫茜,抱着我進了包廂。
“顏可,你手機一直在震動。”
刃哥拍了拍我的臉,我恢複了些許意識,艱難地從包裏拿出手機,看見了屏幕上齊嘉豪的號碼。
我把手機塞回包裏,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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