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送別

等紅燈時，刃哥拉住了我手，五個手指在我的指縫中來回穿梭擺弄着，弄得我手心直癢癢。

“老不正經！”我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我有那麽老嗎？”綠燈亮了，他抽回手扶住方向盤。

“這得看和誰比，和公司的同事比不算老，如果和我和念念比，就有夠老的了。”我心情輕松愉悅，和刃哥開起來玩笑。

“你和念念有一個算一個，都不讓我省心，都讓我頭痛。”刃哥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

“我發現你總是拿我當小孩子，有時候和我說話的口氣像是在對念念。”我假裝置氣地說。

“本來就是小孩，還是個不聽話的小孩。”

“我明明很聽話，你讓我來實習我就來了公司，又聽了你的建議去上學，現在又乖乖地把自己送上門，哪裏不聽話了。”

“好吧，說不過你，乖小孩。”

“可是我馬上就要離開了……”一想到要走，我的眼眶又忍不住發酸。

後半段路程我們倆都懷揣着心思，沉默着沒說話。

刃哥拉着我走進房間。

我蹑手蹑腳跟在他身後，生怕吵醒念念。

“早點睡吧，明天送你去機場。”站在卧室的門口，刃哥吻了一下我的額頭。

我點了點頭，鑽進了卧室裏。

洗完澡我在床上輾轉難眠，拿起手機看時間已經快一點了。計算着還有幾個小時就要離開，我覺得這個時間用來睡覺真的很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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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起來焦躁地胡亂揉搓着頭發，推開門想要去喝杯水冷靜一下躁動的心。

我光着腳走下樓，準備去廚房找水喝，突然看見刃哥坐在客廳裏抽煙。客廳裏沒有開燈，一片黑暗。

“睡不着？”他聽見聲音看向我。

“我……有點口渴。”一看到刃哥，想起剛剛在辦公室的擁吻，我一下子慌了神，差點從樓梯上滑下來。

“鞋也不知道穿，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刃哥掐滅了手裏的煙走到我身邊，他把腳下的拖鞋遞給我示意我穿上。

我跟着他來到廚房，他擰開一瓶氣泡水遞給我。

“再不睡天都要亮了。”他用手指彈了一下我的額頭。

“你不也一樣。”我依靠着操作臺喝水，眼睛卻粘在他的臉上不願意挪開。

“我突然舍不得放你走了。”

我聞到了他身上很濃的煙草味，我猜他一定坐在那抽了很久的煙。

“那我把你拐到日本陪我上學去。”我上前抱住他。

“那念念可要哭壞了。”刃哥撫摸着我的頭頂，把我按緊在懷裏。

“那把念念也帶走。”我知道這些只是美好的幻想，因為我懷裏的男人我僅僅是我的男朋友，還是公司的老總，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我今晚可不可以和你睡？”我絲毫不在意自己這種投懷送抱的行為會不會讓刃哥覺得我不矜持，我只覺得他的懷抱過于溫暖，讓我不想離開。

我的奸計得逞，在被子裏躲進他的懷裏和他接吻。

我把臉埋進他的胸口，企圖和他貼得再近一點。

“你老實一點。”刃哥嗓音嘶啞，雖然手臂緊摟着我，但頭卻向後仰，企圖和我保持一定的距離。

“話說……你是從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我很想知道這一問題的答案。

“應該是見到你的第一面吧……”刃哥的聲音幽幽地傳想我的耳朵裏。我因為左耳沖上，有些聽不清，扭了扭身子想要調整一下角度。

“別動！”刃哥按住我不讓我亂動。

我只好乖乖地被他禁锢在懷裏。

“就是我撞你車的那天！？”我有些驚詫，不敢相信聽見的話。畢竟在那個雨夜，我被淋成一只落湯雞，毫無形象可言。

“嗯，就是那天。你那時候就很傻，卡裏的錢還不夠，還硬追着要給錢。”

“那你喜歡我怎麽不聯系我啊？你不是加了我微信嗎？”

“我已經四十歲了，不是愣頭青小夥子，況且對一個只見了一面的姑娘心動已經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了，我的理智不允許我有任何行動。”

“直到你在KTV再次遇見我。”

“不，是我去你家把你救出來那一天。”

我能明顯地感覺到刃哥抱着我的手更緊了一些。

“那天真的把我吓到了。我進屋的時候，你滿臉是血，一個人躺在地上，周圍全是散落的鈔票，我看見地上的被子就能想到你是怎樣掙紮着被拖到地上的。那一刻，我所有的理智都被擊碎了。”

刃哥的下巴抵着我的頭，我閉緊眼睛害怕那天的情景再出現。

“以前的事情，我慢慢說給你聽好嗎？”我的聲音顫抖着，手裏緊攥着刃哥睡衣的下擺。

“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不說也罷。以後有我在你身邊，任誰都不能欺負你。”

我先是躲在刃哥的懷裏哭了一陣，然後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知道我的眼淚是為誰而流，想到和眼前的人分開，不舍得剛開始的甜蜜只能變成往後的回憶。

早上醒來，我伸手想要去撈人，結果卻摸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啊！”睜開眼睛浮現在眼前的竟然是念念的一整張臉，吓得我尖叫了一聲。她的整個頭都貼在了我的臉上，而我的手還在揉搓着她的頭發。

“念念！你是要吓死我嗎！？”我一把将念念摟在懷裏，伸手去撓她腰間的癢癢肉。

“我才是被吓死啦！我睡醒來找我爸爸，結果看見你躺在他床上流口水！”念念在我懷裏奮力掙紮着。

“有流口水嗎？”我趕緊伸手擦嘴角。

“有！很大一攤！”念念趁機掙脫。

“你怎麽會出現在我家？還在我爸的房間裏！”念念一臉嚴肅，像是在審犯人。

“這個……就是……”我一時不知該怎樣解釋。雖然念念之前有意撮合我和刃哥在一起，可是面對着這個有些早熟的小女生，我還是擔心我們的關系會傷害到她。

“你們倆不會是在一起了吧！？”念念一臉驚喜的樣子，眼睛瞪得溜圓。

我分辨不出她是高興還是震驚。

“吃飯了。”還沒等我想好怎樣回答，刃哥穿着圍裙走了進來。

我立刻向他投去求助的眼神。

“爸爸！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念念一手指着我，一手叉着腰朝刃哥問。

“就是你想的那樣。”刃哥光明正大地走進來，走到我身邊低頭在我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天啊！你們倆終于在一起了。”念念振臂歡呼，“我還以為等不到這一天了呢！”

念念的歡喜讓我一時間有些害羞，執拗着從床上站起來。

“這下你滿意了吧？”刃哥一手牽着我，一手牽着念念下樓。

“可是顏可姐姐不是馬上要走了嗎？”念念疑惑着問。

“放假她會回來的，或者咱們兩個可以飛去看她。”

“太好喽！這下可以有借口去日本玩了！”念念舉起牛奶和我碰杯。

我和念念碰杯，羞澀地看向刃哥。

刃哥故意不去看我，眼角透露着得意的神情。

“你的行李都在哪呢？吃完飯咱們該出發了。”

“在塔塔家呢，他們倆說要送我，還有林靜。”

“那讓他們直接在機場和咱們會合吧。”

吃完飯還有一點時間，我們三個來到院子裏看阿姨拾弄院子。

“念念，你為什麽喜歡顏可啊？”刃哥問出了我心裏的疑問。

“因為她和我年紀差不多啊，我們倆有共同話題，而且她比你之前的那些女朋友都漂亮。”念念拿着鏟子一邊幫忙整理花土，一邊幽幽地說。

我轉頭，仿佛看見了刃哥額頭上的三條黑線。

“話說……你之前談過多少女朋友啊？能繞地球三圈嗎？”我靠近刃哥，逼迫他正視我的眼睛。

“還……挺多的，但是沒那麽誇張。你看這棵樹，是我花二十萬買下來的，每年光是打理費就要十幾萬，你覺得怎麽樣？”刃哥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那我是最漂亮的那個嗎？”看着他略顯緊張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是……但是是我最愛的那一個！”刃哥的話語裏透露着滿滿的求生欲。

“油嘴滑舌的老男人！”

其實我的心裏并不介意刃哥曾經有過多少女人，我只在乎此刻他的心裏，都被我充滿占據着。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機場，一路上刃哥牽着我的手不放開，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享受着最後短暫的甜蜜時光。

下車以後，阿澤從後備箱拿出一個行李箱，刃哥推着箱子拉着我向前走。

“你這是？”我心裏一陣驚喜。

“我當然不放心你這個傻小孩自己去日本，你沒頭沒腦的，說不準出飛機場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

“老男人真貼心。”我握緊了刃哥的手，轉身見塔塔、周震和林靜一人拉着一個箱子朝我走來。

“累死我了！你這面裝鉛球了啊！”塔塔把将行李箱推給我，而他的目光注意到了我和刃哥牽在一起的手上。

“呦！看來某人昨天奪門而出，是去追逐愛情去了啊！”塔塔一臉壞笑地看着我。

“怎樣！不可以嗎？”我現在仗着有刃哥在身邊，可謂是有恃無恐，得意地“挑釁”塔塔。

“當然可以了！我求之不得呢！否則總要擔心你一蹶不振、孤老終身。”

我看向林靜，她也朝我露出祝福的笑容。

“我走啦！別太想我啊！”我不願意把離別弄成一件傷心事。

暫時的分別，是為了更好地重逢。

飛機劃過上空，逐漸被雲層掩埋，仿佛過去種種苦痛都一并抛遠了。

面對未知的未來，我不再彷徨失措。

因為我的愛人，就在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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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明天沒更新 就是去做志願者了。希望小夥伴們疫情當下，珍惜每一次的見面，珍惜每一個平靜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