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仇人相見 分外眼紅
“別換鞋了,直接上來吧。”
兩個人一起來到了二樓。柯以難推開了客卧的門,“你就安心地住在這間屋子裏,這間卧室平時沒人睡,就算他們兩個回來也不會來這間屋子,保姆也不打掃,所以沒人會發現的。”
蔣韻走進屋裏,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把換洗的衣服放進了衣櫃裏層比較隐蔽的位置,坐在床上一時間不知道該幹嘛。
“來一起寫作業啊。”柯以難敲了敲門,走進了卧室。
“好。”蔣韻拿着書包來到了柯以難的卧室。
柯以難的書桌很大,兩個人坐在一起也不會擁擠。蔣韻一拿起書本,就開始變得專注,可以屏蔽一切外界幹擾。蔣韻做完數學卷子後,又掏出英語卷子寫了起來。
柯以難學了一會兒就開始坐立難安,他想開電腦玩游戲,但是又害怕會打擾到蔣韻,就悄悄地拿出MP3,邊聽歌邊看漫畫書。
蔣韻在做完英語卷子之後,疲憊地揉了揉眼睛,擡頭一看已經十二點了。
“現在我知道你和丁一為什麽能考第一了,你這也太廢寝忘食了。”柯以難看着蔣韻剛剛奮筆疾書的樣子,忍不住感嘆。
“都這麽晚了。”蔣韻看着柯以難還在陪自己,有些抱歉地說。
“好在馬上暑假了。”柯以難打了個呵欠。
“那我回屋睡覺了。”蔣韻把書本裝到書包裏面。
“你餓不餓?要不要來一碗泡面當宵夜?”柯以難熬到這個時間,已經有些餓了。
“好啊,那我去煮。”蔣韻覺得白吃白住在柯以難的家裏,不能給錢,總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蔣韻來到樓下的廚房,一打開冰箱,發現裏面都是滿滿的食物,很多水果和海鮮她根本叫不出名字。蔣韻拿出了兩枚雞蛋,小心翼翼地關上了冰箱門。
柯以難洗了澡,脖子上搭着毛巾走下樓來。泡面已經煮好了,柯以難拿起碗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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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柯以難端起碗喝完了最後一口湯。
蔣韻看着柯以難一臉滿足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終于看見你笑了。”這是自從奶奶去世之後,蔣韻第一次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不用洗了,扔在這兒就行,睡覺吧,明天還要考試呢。”
“還是洗了吧。”蔣韻生怕保姆會看出異樣。
“我來。”柯以難拿起碗走進了廚房,洗碗這些工作,自打他從成都來到這裏以後再也沒做過。
蔣韻回了房間以後,柯以難沒敢立刻睡覺,而是倚靠着卧室的門,豎起耳朵聽隔壁的聲音。他生怕蔣韻會發生一些意外或是又做噩夢,不放心地聽着她屋裏的情況。
好在一夜安穩。
期末考試如期舉行,在進考場之前,蔣韻和丁一再三叮囑柯以難要仔細審題,丁一甚至在打鈴前兩分鐘的時候給柯以難背誦了一遍《木蘭詩》。
“一定要好好考哦!”蔣韻給柯以難打氣。
自從上學期柯以難考到了五百名開外之後,蔣韻和丁一就緊抓柯以難的學習不放,這次考試也算是對兩個人輔導能力的一次檢驗,蔣韻甚至覺得比自己上考場還要緊張。
“知道了!你們倆快走吧。”柯以難嫌兩人啰唆,催促着他倆快點去考場。
考場是按成績排名分配的,蔣韻和丁一都在一考場。
“好好考啊,争取超過我。”丁一鼓勵着蔣韻。
“那可能有點難。”蔣韻知道最近丁一學習很刻苦,自覺比不上他。
“考完去店裏,我媽讓你們倆去幫她試喝奶茶。”丁一的媽媽把面包店隔壁也盤了下來,開了一個奶茶店,最近都在調試奶茶配方。
“好。”蔣韻覺得這種“幫忙”可以再多一點。
“丁一,你真是神了。”考完試三個人向店裏走去,柯以難摟着丁一拍了拍他的胸脯。
“不就是考了《木蘭詩》默寫嗎,老師考試之前已經一再強調過了,只是你沒有聽而已。”丁一不屑地說,眼神裏卻帶着得意。
“我現在有蔣蔣了,她能幫我聽!”柯以難沖着丁一挑釁。
“阿韻只是借住在你們家!希望你能夠明白!”丁一被柯以難鎖住卻依舊放着狠話。
三個人打打鬧鬧來到奶茶店,一進門蔣韻經看見了嚴亦帶着一衆小弟在店裏。
“呦,巧了。”嚴亦手裏拿着已經見底的奶茶,正在吸杯底的珍珠,發出“呼嚕呼嚕”的響聲。
“是挺巧。”蔣韻回避着嚴亦的笑眼。
這時候範文芳走出來,将房屋租賃合同遞給嚴亦,“小嚴,以後想喝奶茶就過來,阿姨免費請你喝。”
“不用阿姨,我不幹白吃白拿的事,合同我先收着,有什麽問題您再聯系我。”嚴亦對待範文芳的态度很溫和,這讓蔣韻有些意外。
“哎呀,哪裏是白吃白拿呢,這麽多年租你們家的房子,都沒漲過租金,謝謝你們還來不及呢。”
“你們的東西都是賣給學生的,本來就是薄利多銷,再說您做的面包那麽好吃,我怎麽舍得漲價啊。”
“好吃就常來!”範文芳聽着嚴亦的話滿臉笑容。
“蔣小韻,你來這兒幹嗎?”嚴亦走到蔣韻身邊,俯身笑着看向蔣韻。
“阿韻,你什麽時候和小嚴認識的?”範文芳好奇地問蔣韻。
“沒多久……”
“阿姨,我想讓蔣韻做我女朋友,可是她不同意,怎麽辦呢?”嚴亦對範文芳說。
“嚴亦,你閉嘴!”蔣韻看了一眼柯以難和丁一,丁一一臉不敢相信的震驚臉,柯以難則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鐵青臉。
“額……”範文芳顯然也被嚴亦的回答吓到了,吞吞吐吐地說:“你們……你們還是小孩子,不能……不能談戀愛。”
“阿姨,這您可就管不到我了。”嚴亦看向蔣韻,“是吧,蔣小韻。”
蔣韻走到範文芳身邊,不去理嚴亦。
“走了。”嚴亦從不做自讨沒趣的事情,見蔣韻有些尴尬,大手一揮帶着一衆小弟離開了。
“天啊,阿韻,你以後可離他遠一點,看着都吓人!”丁一看着嚴亦一臉“流氓像”,忍不住提醒蔣韻。
“噓!”蔣韻示意丁一不要再提嚴亦,生怕等一下柯以難生氣又得哄他。
“不過我媽挺喜歡他的,說他們家人很善良,學校周圍的商戶都不漲房租,生怕商家會因為漲價提高商品的價格,還挺為學生們考慮的。”丁一拿着抹布擦拭着吧臺。
蔣韻對于嚴亦也不了解,只是覺得有時候他看起來很兇,有時候又一副脾氣很好的樣子,讓人捉摸不透。
“丁一,你把奶茶拿出去。”範文芳朝着丁一喊。
“好好喝。”蔣韻咀嚼着珍珠,“是吧,阿難?”
“嗯。”柯以難情緒不高,沉默着喝着奶茶。
“你暑假豈不是要來奶茶店幫忙?”蔣韻問丁一。
“大概率是吧,反正也沒什麽事。”
“那我也來吧,白天在阿難家不方便,白天我就來店裏幫忙,晚上再回家。阿難,你覺得怎麽樣?”
柯以難想着,放假時候父母的确會比起平時回家的頻率高一些,蔣韻白天來奶茶店的話,的确會更安全一點。
“也好,沒事的話我也過來。”
“那太好了!說不定到時候都不用招員工了。”丁一想着三個人暑假還能厮混在一起,立刻興奮了起來。
期末考試成績出來了,丁一不負衆望繼續位列榜首,占據了第一的位置,蔣韻則奮起直追,拿到了班級第三的好成績。
“快給我看看!”柯以難朝着蔣韻說。
“嗯……我看一看啊……”蔣韻已經看見柯以難的成績了,故意賣着關子,“二百六十名!”蔣韻激動地喊了出來。
“阿難,你太牛了!前進了将近三百名!”丁一朝着柯以難拍手鼓掌。
“拖蔣老師和丁老師的福,謝謝,謝謝。”柯以難自己倒是沒有什麽太開心的感覺。
“客氣了柯同學,主要是你自己努力了!”丁一拍打着柯以難的肩。
柯以難實在是受不了三個人相互吹捧,走到吧臺裏幫忙打包奶茶。
整個暑假,蔣韻白天都在奶茶店幫忙,每天過得充實又快樂,柯以難偶爾也會來到店裏,但是大多數時間都在家裏玩游戲。
“阿韻中午想吃什麽?”範文芳問蔣韻。
“吃……炸醬面!”蔣韻最近每天在店裏吃,已經肉眼可見地被喂胖。
“妥了。”負責做飯的面點師傅一溜煙進了後廚。
中午沒人的時候,蔣韻和丁一在躺椅上互相考單詞,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
“阿韻。”
原來是蔣大同。
“有事嗎?”自從奶奶葬禮之後,蔣大同再也沒有出現,更沒有關心過蔣韻的生活。
“你現在在哪?我有事想找你談一談。”
蔣韻想不出蔣大同找她是想說什麽事情。
“我沒時間,有事在電話裏說吧。”蔣韻實在不想看見蔣大同那張倒黴像的臉。
“我現在就在濱市,你們學校附近。”蔣大同很執着。
“那你來對面的奶茶店吧,我在這裏。”蔣韻無奈地報出了地址。
“怎麽了?”丁一見蔣韻表情有些不對。
“蔣大同要來找我,說是談事情。”蔣韻站起來摘掉了圍裙,準備去應付蔣大同。
“我陪你!”丁一下意識覺得事情不簡單。
蔣大同推門走進了店裏,蔣韻已經坐在桌子前等他了。
“什麽事?”蔣韻不打算兜圈子,她想要快一點結束這場談話。
“他是誰?”蔣大同眼神上下打量着坐在一旁的丁一。
“和你沒關系。”蔣韻冷漠地看着蔣大同。
“是這樣……你奶奶已經去世這麽久了,我覺得有些事還是有必要和你談一談。我知道你自己一個人生活可能有些困難,但是有些賬還是要算清楚得好。”
“什麽賬?你直說行嗎。”蔣韻受不了蔣大同在這裏兜圈子。
“那我就直說了,你奶奶……有沒有留下積蓄?”
蔣韻這才明白蔣大同此行目的竟然是來要錢。
丁一一聽見蔣大同的話,火立刻就竄了上來,想要站起來拍桌子,卻被蔣韻一把拉了下來。
“你是想要錢?”蔣韻發出了一聲輕笑。
“我不全要,我要一半,剩下的留給你生活。我知道你一個人生活可能有些困難,但是現在上學都是義務教育,也不收學費,你也花不了幾個錢。再說你還有你媽,沒錢可以找她要,她有的是錢。”
蔣韻看着眼前這個理直氣壯來要錢的人,心裏犯了一陣惡心。她不明白,這種男人怎麽會成為一名父親。但她也保留着理智,因為她從蔣大同的話裏判斷,他并不知道奶奶有多少積蓄。
“我不知道錢在哪,我手裏沒有錢。”蔣韻斬釘截鐵地說。
“你奶奶這些年肯定偷偷摸摸攢了不少錢,我知道一定在你那。蔣韻,我告訴你,那些錢不全是留給你的,我是他兒子,那些錢理應有我的一半!”蔣大同沒想到蔣韻竟如此決絕,一時間着急了起來。
“不給錢也行,那我要房子。”蔣大同看到了蔣韻鄙夷的神情,産生了深深地挫敗感,他本以為蔣韻會怕他,乖乖交出存折,沒想到蔣韻竟是這樣決絕冷漠的态度。
“你把房子拿走了,你想讓她住哪去啊!?有你這樣的爹嗎!?”丁一聽完蔣大同的話,實在是忍不住了。
“你別做夢了,我什麽都不會給你,有能耐你去起訴我吧。”蔣韻不想再和蔣大同說一句話,拉着丁一走出了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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