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荷爾蒙作祟
“我決定好了。”蔣韻鼓足勇氣,眼神堅定地看向蔣大同。
“決定好了趕緊交出來,房本或者存折。”蔣大同見蔣韻答應得迅速,頓時喜上眉梢。
蔣韻拿過背包,抽出一張遺囑遞給了蔣大同。
“這是什麽玩意?”蔣大同一臉疑惑接過遺囑,看完之後大為震驚,“這……”蔣大同手在發抖,“你從哪整個這麽一張假遺囑在這兒騙我!”
“是真是假,你可以去鑒定。現在的話我只說一次,你聽好了,無論是存款還是房子,奶奶都是留給我的,你一個子兒也別想拿走,而且以後也別再來找我,我不想再看見你。”蔣韻在說這句話時,心口感到尖銳的刺痛。
“你放屁!你弄一張這個東西就想糊弄我!門都沒有!”蔣大同拍案而起,憤怒地撕碎了手裏的遺囑。
“你覺得我會蠢到只留一張嗎?你撕的只不過是一張複印件,原件還在我手裏。你要是不服,盡可以去法院起訴,看看到時候法院把奶奶的遺産判給誰。”蔣韻看着眼前憤怒的蔣大同發出一絲冷笑,心裏生出一絲悲涼。
什麽親情、父愛,在金錢面前一文不值。
“你以為我不敢去告你!你個小兔崽子,我怎麽生下你這麽個白眼狼!以前我怎麽沒看出來你這麽心狠手辣!”蔣大同雙眼猩紅,狠戾的目光仿佛能将蔣韻殺死。
“我是白眼狼。”蔣韻聽完蔣大同的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是白眼狼,還不是因為遺傳了你的‘優良’基因嗎?”蔣韻再說這句話時,瞬間收起了笑容,眼神透露着寒光,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在獵殺獵物。
“這麽多年,你回家看過奶奶幾次?你扔下我無所謂,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配成為‘父親’的。可是奶奶何辜啊!她含辛茹苦把你養大!還給你還清了賭債!你連她生病了都不願意看一眼。爺爺去世時候,你也是來葬禮上晃了一下就走了,然後一走就是兩年!你知道那段時間我和奶奶過得是什麽樣的日子嗎!?”蔣韻的話似鋒利的刀子,刀刀戳向蔣大同,沒留一絲情面。
“以前我總是會想,夏涼為什麽會不要這個家,不要我,現在明白了,她逃跑,就是因為有你這樣一個毫無能力還不知廉恥的前夫!”
“啪。”
蔣大同擡手,一個巴掌就落在了蔣韻的右臉。
一瞬間,丁一和柯以難從吧臺裏沖了出來。柯以難揪住蔣大同的脖領,按在地上就是一拳。
“操你媽的,你敢動手,今天我讓你知道什麽叫厲害!”柯以難使出全身的力氣,騎在蔣大同的身上,一拳又一拳地揮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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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韻震驚地看着眼前一幕,她不知道柯以難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力氣。
“住手阿難。”範文芳聽見聲音從隔壁沖了過來,和丁一合力拉開了扭打在一起的柯以難和蔣大同。
“呸!”蔣大同踉跄地站了起來,朝地上吐了一口,地上出現一攤猩紅的血漬,“行,敢打老子,你等着!”蔣大同跛着腳落荒而逃。
“我等着你!我告訴你!你再來騷擾蔣韻,我他媽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柯以難拉開門朝着蔣大同喊。
就在所有人冷靜下來之後,柯以難看向蔣韻,才發現蔣韻站在原地,握着撕碎的遺囑淚流滿面。
“蔣蔣……”柯以難顧不上自己的狼狽,慌張地從吧臺拿了幾張紙巾,走到吧臺幫蔣韻擦幹淚水,“你別哭啊,我已經幫你教訓他了。”
蔣韻眼淚就像開了閘的洪水,哭起來就停不下來。
“阿韻,別難過了。”範文芳走過來安慰蔣韻,轉頭又對丁一說:“剛剛怎麽不叫我過來呢,你們小孩子處理不了的問題不是還有我們大人呢嗎!還有你阿難,拳頭能解決一切問題嗎?”範文芳朝着柯以難嚴肅地說。
“我知道錯了阿姨。”柯以難看着地上的狼藉,羞愧地低下了頭。
“阿韻,別哭了,阿姨去給你拿你最愛的奶油包,好不好?”範文芳坐在一旁,溫柔地說。
蔣韻點了點頭。
“阿韻!我再去給你做一杯你最喜歡的全家福奶茶,外加芋泥芋圓和珍珠,怎麽樣?”丁一故意逗蔣韻。
“那不成粥了嗎?”蔣韻一邊擦鼻涕一邊說。
“粥最适合你這樣的病人吃了,等着,我去給你做!”丁一跳進了吧臺。
“不哭了?”柯以難見蔣韻情緒逐漸平穩了。
“嗯。”蔣韻化悲痛為食欲,大口地吃着奶油包,“吃完我想回家了,想睡覺。”蔣韻覺得剛剛吵架仿佛耗盡了她的元氣,現下感覺疲憊不堪。
“好,吃完我們回家養病去。”
這場鬧劇結束之後,蔣韻的生活終于恢複了平靜,蔣大同沒有再來騷擾蔣韻。
新學期将至,因為假期一直沉迷游戲,柯以難這幾天一直在忙着抄作業。
“下學期一定要用功學習,我要看緊你!”蔣韻看着柯以難找着她的卷子奮筆疾書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好好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我今天過去看了,家裏快裝好了,等裝好了我就回去了。”蔣韻始終覺得再在柯以難家住下去,總會有被他父母發現的那一天,到那時候引起誤會就不好了。
“好。”柯以難聽蔣韻說完,心裏有些失落。
整個暑假,有蔣韻的陪伴,學習變得不再枯燥,他也不再是對着空氣吃飯,每天早上醒來有人打招呼,柯以難已經習慣了這種有溫度的生活。
他不想蔣韻離開他的身邊。
可是,他又該以怎樣的身份留住蔣韻呢?朋友?朋友又怎麽可能會時時刻刻在一起呢。柯以難想不通,心裏有些郁悶和煩躁,合上卷子躺在了床上。
初二的學習生活變得緊張了起來,課程上又加了物理,體育課變成了一周兩節,體活課也變成了一周一次。
課間操的時候,蔣韻和幾個女生被班主任留下來打掃教室,蔣韻拿着拖布三下五除二就把教室的地拖了一遍,脫了校服外套靠在窗臺上吹風。
“走啊蔣韻,一起上廁所啊。”一個同班的女生招呼蔣韻。
女孩子總是手拉手一起上廁所的這件事情蔣韻有些無法理解,可身邊的女同學都這樣做,蔣韻一時無法适應,但盛情難卻。
“走吧。”蔣韻從書桌了抽了幾張紙巾,“你掏什麽呢?紙我這裏有。”蔣韻看見女同學在書包裏翻找着什麽。
“找衛生巾呢,不知道塞到哪裏去了。”
蔣韻聽見同學的話突然有些尴尬,只能站在一旁等她。
“怎麽?你還沒來月經?”女同學看見蔣韻煩着紅暈的臉突然笑了起來。
“沒。”蔣韻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有些害羞。
“咱們班挺多女孩都已經來月經了,估計你也快了。真羨慕你還沒有遭受這種痛苦,每次我想去換衛生巾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被男同學看見了。而且我每次來月經都會肚子疼,特別不舒服。”女孩拉着蔣韻往衛生間走。
“很難受嗎?”蔣韻只是在生物課了解到了這些身體發育的變化,卻不知道真實的感受是怎樣。
“每個人的情況不同,有些女孩子就沒什麽感覺,我就是很不舒服那一類。你媽媽沒和你說過嗎?我媽媽初一時候就提醒過我這些事情,讓我時刻留意着身體的變化。”女孩有些好奇地問蔣韻。
蔣韻一時間語塞。
的确沒有人和她說過這些,蔣韻想着,如果奶奶還在世,會不會告訴她什麽是“月經”,告訴她在這個特殊的時候應該怎樣護理自己。
下午體育課的時候,老師讓大家可以在操場上随意活動,蔣韻正好碰上了也在上體育課的吳楓葉。
“楓葉。”蔣韻跑了五圈之後,來到了吳楓葉的身邊。
“阿韻,好久不見啊。”吳楓葉每到假期都會出去度假,兩個人一整個暑假也沒有碰面。
“你可真夠潇灑的,去外地玩了這麽久。”
“潇灑什麽啊,你看我曬的,都快成非洲人了。”吳楓葉和蔣韻撒嬌。
“沒事的,黑一點更健康。”蔣韻覺得身邊的女孩都開始注重自己的形象了,甚至有的女孩還偷偷抹了粉底液,塗了睫毛膏,只有自己每天洗把臉梳一個馬尾就結束。
“楓葉,問你一件事。”蔣韻猶豫着開了口。
“問吧。”
“你來月經了嗎?”
吳楓葉突然瞪大眼睛看向蔣韻,“你來月經啦?”吳楓葉小聲地說。
“沒,就是看見我們班別的女生有來月經的了。”
“我也還沒有。”吳楓葉略帶遺憾地說。
“怎麽聽你的語氣還挺遺憾的啊,他們都說來月經會肚子痛,不來不是挺好的。”
“那不一樣啊,等來了月經我們就是大姑娘了。”吳楓葉神秘兮兮地說。
“大姑娘?怎麽個大法?”蔣韻被吳楓葉弄得一頭霧水。
“就是……哎呀,這麽和你形容吧,來了月經之後,你就要開始發育了!比如,胸部會越來越大,還有可能會長痘痘,最重要的是!你的荷爾蒙還會作祟。”
“荷爾蒙?作祟?它作祟會怎麽樣?”蔣韻聽不懂吳楓葉的話。
“會春!心!蕩!漾!”吳楓葉神采飛揚地說。
如果吳楓葉仔細看,會看見蔣韻的額頭上出現了三條黑線。
“哎呀,阿韻,你太單純了,虧得柯以難和丁一兩大帥哥天天圍在你身邊你都不開竅!”
“怎麽又提到他們倆了。”吳楓葉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蔣韻眼前突然浮現出柯以難趴在床邊睡覺的樣子。
“話說,你就沒對他們兩個其中一個動心?”吳楓葉用肩膀頂了一下蔣韻,一臉壞笑地看向她。
“我還沒有荷爾蒙呢,怎麽動心。”蔣韻感覺自己的臉紅了,回避吳楓葉的問題。
“那就等到你有荷爾蒙了,然後擦亮你的眼睛好好選選吧。”吳楓葉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我們班集合了,先走啦。”
吳楓葉走後,蔣韻坐在原地忍不住想吳楓葉剛剛說的那些話。
春心蕩漾?往哪蕩?
蔣韻心裏想着,算了,月經早晚都會來,春心來不來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事情了。
蔣韻站起來,繞着操場跑了十圈,壓抑着腦中胡亂跳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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